《我是你的谁》远岸云收

3、嘿，好久不见

　　童川把手头的事情能推的都推的一干二净，抓起车钥匙就下了楼。今天是五一假，还好曲安陌不用加班，有足够的空闲时间。童川实在没办法继续在办公室坐着，干脆就现在把曲安陌约了出来。
　　五一假期的路况果然糟糕的非同一般，本身就令人糟心的路口显得比平时还要乱上几分。童川按捺住想一脚油门把前边那慢慢爬的蜗牛撞飞的冲动，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熟练地轻轻一抖，一支烟便叼在了嘴上。童川点上火，吸上两口，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躁动不安的心脏平静了几分。
　　尼古丁这玩意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算有点用。童川一边想着，一边控制着车子往前挪。童川特地花大价钱把他这辆漆黑的路虎从里到外加固过，基本上就是奔着装甲车那坚固程度去的。虽然达不到那程度，可要是和普通的车撞上，那也是要人命的。以童川彪悍的性格，能忍着在车流里面受挤兑做个合法公民，也是不容易。要换平时，他这就是路上的霸王，谁看见了不得让。不过今天，他也没办法，只能安安静静等着。
　　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童川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还好他充分考虑了堵车的时间，这才没有让曲安陌多等。曲安陌眼看着一辆彪悍的路虎停在咖啡店前，昨晚那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帅的一塌糊涂，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闪来闪去。不止是她，此时店里所有的女职员女顾客都不由自主地看上两眼，一个个都兴奋地两眼冒光。而那些女顾客的男朋友，则是又气又囧。看看人家那派头，看看自己，也别怪自己管不住女朋友眼睛啊。
　　童川丝毫没有被那些视线干扰，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直奔曲安陌的桌子过去坐了下来。“抱歉，有点晚了，让你等真是不好意思。”童川歉意地笑了笑，摘下脸上的墨镜。曲安陌赶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也是刚来。啊，你看看要什么东西吗，我还没有点呢。”
　　童川朝服务员招招手，小姑娘赶忙拿着菜单过来，心跳瞬间飙了上去。童川随意地翻了翻，说道：“一杯拿铁，不加糖精牛奶。曲小姐要什么？”“啊，我来杯美式就好。”“嗯，再来杯美式，就这些。”
　　可能是因为童川实在是讨人喜欢，做咖啡的小妹效率出奇的高，二人聊天还没进入正题，两杯分量格外足的咖啡就送了上来，曲安陌心中暗不由的叹了一下跟着帅哥出来的额外福利。
　　童川喝了口咖啡，开始进入正题：“曲小姐，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安陌略一思索，回道：“说实话，昨晚的事情涉及到晳川的个人隐私。没有他同意的情况下，我不知道……”“没关系，你可以把能告诉我的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今天太平静了，他这个样子肯定会出问题，我实在是不放心。当然，曲小姐如果实在不方便，那我也不会为难，我合适的时候去找小川就好。”
　　曲安陌搅动着咖啡，始终没有说话。童川看着曲安陌思考的样子，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手不知不觉地绞在了一起，因为紧张而不知道如何安放。此刻的他，有点像到了宝库门口的寻宝人。带着期待，带着紧张，带着不安。童川等待着曲安陌的审判，他期待得到曲安陌的恩赐得到打开大门的钥匙，去看见让他不能释怀的真相，却又不是很想去看。因为他知道，他所探寻的必定是对叶晳川来说血淋淋的事实，这事实定比他想的还要令人伤心百倍。
　　终于，曲安陌打破了令人紧张的沉默：“呃，我能不能先冒昧地问一句。童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晳川？”童川惊讶于她的直白，却还是直率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喜欢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童川想了想，回道：“去年吧。我虽然跟他认识时间不短，可也是去年才确定自己喜欢他的。”
　　童川对于曲安陌平静的反应有一丝讶异，但随即便想通了。曲安陌和叶晳川认识多年，又是能陪他过生日的朋友，自然知道叶晳川的性向。至于自己，可能是昨天习惯性的调笑让她发现了什么。不管怎样，这也没什么羞于承认的。他童川就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只想一辈子好好宠着惯着。
　　曲安陌点了点头，略做思考，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她盯着童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童先生，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晳川，而且你的条件真的无可挑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晳川在一起，他这么多年真的是太苦了些。”童川愣了愣，他真没有想到曲安陌会这么直白的祝福他。这样看来，叶晳川这些年来受的情商是有多重？
　　童川回道：“谢谢你的称赞。小川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可是他一直拒绝我。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察觉得到他对我有那么一些感觉，虽然很少，但还是有的。可……”
　　“原因很简单，他心里一直有别人。童先生，我想他可能拿这个拒绝过你吧？”童川点了点头。叶晳川的确好几次拿这个拒绝过他，但他却一直没有放弃。他自信凭自己的条件可以去和任何人争，他也自信只要给他争的机会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把对方弄趴下。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更何况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争都不争就放弃。几句话就能把他给唬走，那他就不是童川了。
　　曲安陌解释道：“昨天晚上他收到了一条信息，就是他喜欢的人发来的。那个人要结婚了。”童川顿时呆住，他没想到剧情会是这种发展，这也难怪叶晳川昨天晚上会那么失态。曲安陌接着说道：“这个人是他高中同学。到今天的话，晳川喜欢了他应该整整十年了。”
　　童川理了理思路，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他们谈过？”曲安陌摇了摇头：“没有，那小子从头到尾都是直的，晳川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只是，我们都认为他知道晳川喜欢他。”“哦？”童川挑了挑眉，“这话怎么说？”
　　曲安陌道：“晳川表现的太明显了些。班里的人都或多或少有猜测。一个人再没脑子，也能看出来有问题，所以我们都觉得他知道，就是没有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如何？”“很好，好的一塌糊涂。”
　　童川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一个直男如果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喜欢自己，正常反应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再怎么说也会保持一些距离。这真的不正常。
　　“曲小姐，方不方便告诉我他的名字。还有，不知道能不能看看他的照片？”
　　“照片我倒是没有。名字告诉你也没什么。他叫陆知恒，是个特种兵。”
　　……
　　叶晳川面带微笑地看着抖成一团果冻的kitty，含情脉脉的眼睛透着无限的温柔：“亲爱的，这就是你折腾了一个星期弄出来的东西？”叶晳川翻了翻文件，合上文件夹，递到kitty面前：“你自己撕还是我帮你撕？”
　　Kitty赶紧把文件接过来，声音抖得不像话：“叶老大，我,我自己来。你，你消消气啊，老生气就不好看了。”叶晳川挤出一个惨不忍的的笑容：“我没有生气啊。乖，重新做，不然五一你就可以再加两天班了。好了，回去忙吧。”
　　Kitty如释重负地往办公室外跑。刚打开门，叶晳川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等等。”kitty惊恐地转过身看着叶晳川。叶晳川两手托着头撑在办公桌上，要多纯洁有多纯洁，一幅小乖乖的架势：“叫小路路过来一趟，我跟他好好聊聊报表的事情。”
　　Kitty飞奔在走廊里，只觉得跟受过刑一样。今天的叶老大太可怕。平时的他理智的宛如一台机器，虽然笑起来十分好看，但是很少会笑。今天的他可是笑的太好看了，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Kitty顺了顺自己严重超速的心跳，庆幸了一下自己的死里逃生，又暗暗同情了一把陆夜明。天知道这个弄出个小差错折腾的所有人鸡飞狗跳的家伙今天会有什么下场。要换了平时的叶晳川，说两句扣点工资就过去了。要换做今天……kitty一想就头皮发麻。
　　童老大啊童老大，你跑哪去了啊？赶紧回来看看你徒弟吧，叶老大疯了啊啊啊啊！
　　叶晳川收了他惨绝人寰的笑容，眉头紧锁，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叶晳川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往常的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自认为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应该有什么影响，可事实告诉他，自己根本没有走出来。叶晳川越看越烦，干脆把电脑一关，刷起了今天的财经新闻。
　　刷了没几行，一条新闻都没看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叶晳川头都没抬：“进来。路夜明，我说你是不是活回去了，报表都能出错，是不是不想干了？”
　　“呦，抱歉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熟悉的声音让叶晳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来人的脸。曾经的少年，因为多年在部队的磨练已经沉稳了很多。他的脸不再像当年那样光滑，早已变得粗糙不堪。青春不再，可那双眼睛却还是那么让人心醉。还有眼角那块小小的疤，和当年一模一样，记载着那段不同寻常的岁月。磁性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因为长期喊口号也已经损伤了不少。叶晳川还记得，上次自己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它还是那么清脆，用它唱的所有的歌都是他每一个寂寞深夜里面忠诚的陪伴。然而，这幅嗓子恐怕再也唱不了那些高难度的歌了。
　　叶晳川的反应让来人十分满意。他嘴角轻扬，和当年一样，带着些许的嚣张，一瞬间把叶晳川打回原形：“好久不见啊，小川。”
　　叶晳川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恒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