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续集——李达康被坑记》越悦

47、第四十七节

　　“曲水流觞”，听名字即知道是一项极风雅的活动。在水流轻缓的小溪渠上放置酒盅，任其随波逐流，众人环傍溪流随意落座，待酒盅漂至自己面前，则取而饮用，再赋诗一首。这项活动因晋代书圣王羲之一篇兰亭集序而闻名，之后在历代文人间流传甚广。
　　只是，酒一杯，诗一首，没有十足的文学底蕴还真是吃不消的。叶安风和秦楚桦两人都取到酒杯了，各自结结巴巴支应了一首白话诗，引来哄然大笑，真是有苦说不出。再对比三位老人家兴致勃勃的模样，二人深觉不可思议。
　　好在叶德之体谅小辈，率先开口：“你们俩自己去四处逛逛吧，留我们三个老家伙自在说话。”
　　两人求之不得，生怕他们反悔似的，一溜烟就跑远了。
　　两人沿着小溪流往上游走，一直到山脚处。溪水在这里奔流湍急，发出潺潺的流水声。金秋时节的山区是很美的。漫山遍野层林尽染叠翠流金。不时有白鹤翩翩，盘旋于山水之间。秦楚桦不由赞叹：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在城里可没有这样的好景色。
　　叶安风感慨地点头：“是啊，家园如画，鱼米之乡，我们都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语意深沉，秦楚桦不由侧过头，仔细打量他片刻：“安风，你有什么心事？”
　　“楚桦，我给你讲讲瓜州的事吧。”
　　就在这山明水秀的小桥边，叶安风清朗的声音缓缓道来，描绘了汉东省内一番波诡云谲的争斗。这一番较量，涉及的有高官，有富商，也有众多平凡普通的老百姓。秦楚桦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聆听。
　　叶安风讲到最后，突然停住了，不再言语，只是转过脸，希冀地盯住了他。
　　秦楚桦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言，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安风，我明白了，让我认真考虑一番。”
　　叶安风长眉一扬，重重握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是难以掩饰的失落：“楚桦，你是不信我，还是存心要置身事外？难道，连你，如今也会权衡利弊得失了？”
　　秦楚桦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又气又叹：“安风，叶省长，我需要考虑的，不是立场，而是方法。”
　　叶安风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转怒为喜：“好，楚桦，我就知道你不会不顾民间疾苦的。来，咱们一起好好谋划谋划，有不明白的你尽管问我，需要我配合的也尽管说。”
　　秦楚桦觉得叶安风就是在这儿等着给自己下套的，无奈地摇头：“还是这种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说风就是雨。叶安风，你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心思还算正直，要不然，就凭你这种臭脾气，谁乐意睬你？”
　　叶安风依旧笑嘻嘻地说：“就这一项好处，已经难能可贵了，来，快说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预备从哪里下手？”
　　秦楚桦不再理他，径自在小桥上缓缓踱步，不时停下来，注视着川流的溪水发愣。
　　秦楚桦多年来都在检查系统工作，尤其是近几年，凡经他手的无一不是大案要案。若论分析案情的思路，叶安风自问是望尘莫及的，所以在把详细的事实描述清楚之后，秦楚桦凭栏沉思，叶安风就在一侧安静等待，一言不发，偶尔秦楚桦推敲细节，又会主动和叶安风谈论几句。
　　两人这种沉默和谐的状态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晌午时分，陆续有农人荷锄提篮从山间田野往家赶，秦楚桦突然一拍叶安风：“走了，先陪老爷子去吃饭。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下午我就签票提前赶回去。”
　　叶安风感激得连连点头，秦楚桦下一句话又泼了他一盆冷水，“听你的意思，王必臻也和你持相同观点，我得去找他他商量着办，他比你可靠多了。”
　　叶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