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不过如此》川归

21、假神陨落（修）

　　神阵帮助教廷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然而这次的麻烦是他们自找的。

　　叶凡为数不多的耐心被消耗光了，任尔千般诡计，我以一力破之。他左手捏抱山印，右手捏翻天印，借助源力演化天地万法。他双手向前一推，一道神虹划过，带起阵阵轰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圣城正中心的宫殿飞去。

　　“竖子敢尔！”

　　一道苍老的声音厉声道。

　　只见中心圣殿上亮起一个金色的半圆将整座宫殿完好无损地笼罩起来，细看有数位大能在尽全力支撑着它，避免圣殿毁于叶凡之手。

　　“我为何不敢！”

　　刷刷又是一个人王印飞了过去。

　　几个大能肩头一沉，半圆微微泛起了涟漪，似有摇动破碎之感。

　　投鼠忌器。与其一个个把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找出来，不如直接让他们主动现身。有什么比明晃晃的圣殿更像一个固定靶子呢？

　　教廷已经丢脸丢到了太平洋，若连神殿也保不住，他们不如抹脖子自杀算了。即便他们真有那么大的魄力放弃神殿，叶凡也无所谓，不过是再麻烦一点罢了。

　　教廷以为有神阵就可以万事无忧，他们哪想到叶凡是一个造诣极高的阵法师，更想不到叶凡的杀伤力如此强大，简直是放了一个移动核.武器进来。

　　“你们再等什么！还不动手！”放狠话的女声站了出来，她身穿同款银铠，命令那群犹豫的骑士们，“清除异端、护卫教廷是你们的使命，给我上！”

　　骑士的枪尖对准叶凡，姬皓月守在叶凡身后，将大罗银精炼制的铃铛法宝放大，他催动法力轻轻一摇，里面的小佛像撞击银璧发出悠悠的佛铃声。一道无形的声波荡开，骑士们止住不动，眼神变得一片茫然。

　　热衷传道的张清扬眼都红了，“完全由圣级材料打造的法宝！奇特佛像作为内核，佛家教义暗藏于铃声中能将人无形洗脑。小师弟！你卖给我吧！我真的很需要它！”

　　“去！你买得起吗？”其他人嘲笑他，心里也很眼热，叶凡对徒弟的好令人嫉妒不已。

　　张清扬抱着姬皓月的腿不放，姬皓月一脚把他踹开。

　　叶凡笑着捏了三个大印，像三连发的炮弹咻咻咻射过去，只听一声巨响，圣殿轰然倒塌，惊起尘土飞扬，而那几个大能再也没有站起来。

　　“神殿倒了！神殿倒了！”

　　“天啊！恶魔摧毁了神殿，神必会降下天罚！”

　　“该死！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他！”

　　教廷众人宛如天塌地陷，不可置信，无力地诅咒叶凡。

　　“你说的天罚是这样的吗？”叶凡手中窜出一道雷霆之力，宛如游龙盘旋飞上九霄。“亦或这样？”他放出一片五色神焰，那灼烧虚空的温度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空中飘下洁白的羽毛，一个天使的虚影慢慢出现。尽管面容模糊，但却掩饰不了他的神圣与无暇，一股强烈的威压以神殿为中心弥漫开来。

　　许多人痛哭失声，在经历了圣地被毁后的悲哀后，他们终于等来了毕生的信仰——真神降临了！

　　坍塌的圣殿张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一个背生双翼的神族飞了上来，和那道虚影融为了一体。他披散的金色长发闪耀着璀璨的光泽，身穿一副流光溢彩的圣级战衣，眉心还有一只竖眼。

　　一个斩道王者！

　　“原来是太古族。”叶凡一语道破神族的真实身份。他和太古万族打了太多的交道，和其中的王族称得上是不死不休。

　　叶凡想起他追寻九九龙山时得知的秘辛：羽化神朝将破碎的希望放回地球后，不仅仅是地球本土修道者你死我活地争抢，甚至还有域外之人的参与，那是一段混乱的岁月，因此先人才会不惜代价想要将希望封印。

　　如此想来，这个太古族应当是域外之人的后裔。只是没想到他作为一个斩道的王竟然没有沿着星空古路离开，反而一直沉睡在神殿之下，若非叶凡暴力地拆了神殿惊动他，这个太古王族说不定会继续沉眠下去。

　　“我只是神族中的最弱者，你还要与我族为敌吗？”太古族开口道，他面容像是一个年轻人，声音却很沧桑，双眼中镌刻了岁月的痕迹。

　　“神族？我可不知道这是万族中的哪门子族。”叶凡嘲讽道，他和圣皇子为友，连天皇子也敢杀，龟缩在地球的小小神族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上古万族林立，唯有出了太古皇的一族才能被称作太古王族，叶凡还不曾听过有哪个太古王族名为神族。

　　他冷淡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出自哪族，但这般籍籍无名，想来也不是王族，毕竟和我为敌的太古王族我都很熟悉。”

　　“你是什么人！”神族惊疑不定地问，他当然不属于王族的任何一支。听叶凡的口气，他竟敢与王族为敌，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神族沉睡太久，不知道九龙拉棺一事，也不知道叶凡从星空深处回来了。

　　“我是你爹。”

　　“很好。渎神者，死不足惜！”神族咬牙，他的确是族中的最弱者，不然也不会留在地球。他改名换姓，自称神族，有无数的人会崇拜他敬仰他，把他当做至高无上的真神。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和族人离开呢？

　　叶凡想通其中的关节，呵呵一笑，“不知进取的废物！”

　　神族对叶凡的轻蔑非常恼火，只想把这个触犯了自己权威的人踩在脚下。他可是斩道王！

　　叶凡瞧不起他，却也不敢小视。两人相差一个大境界，对方的本族未知，在道法压制的现在，一切都没有定数。

　　太古王族怒火熊熊，先发制人。他竖眼一睁，射出一道神光将叶凡笼罩在内。这是很少见的神识攻击，能动摇人的心神，是他这一族的天赋神通。如果对境界低或心智不坚的人施展，甚至能让对手识海崩溃。

　　一出手就是大招，可见他心中的怨恨。他看准了叶凡境界较低，对他这一族也不甚了解，才用此招想要一举将他击溃，如果叶凡心神动摇，那么主动权就握在了他的手上。

　　叶凡不躲不避，有万物母气鼎护住他的紫府，任何神识攻击他都无惧。神光之下，叶凡直冲而上，使出六道轮回拳对准他的脖颈砸去。

　　好歹是斩道的王，虽然神族不明白叶凡为什么没受到任何影响，危机关头，他一个侧身，用一条右臂的代价免去了首身分离的下场。

　　“哗——”

　　一蓬血雨洒下，银色的神血中夹杂着点点金光，真神的手臂仿佛破烂一般滚到地上，沾满灰尘。

　　众人哗然，难以置信。一交手竟然是他们的神落入下风。

　　“我要你付出代价！”轻敌的神族怒吼道，“神说，要有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青天白日里突然光芒万丈，沐浴在神光里的人都要受到他的法则压制，任凭他揉捏。

　　言即法，行即则，这才是斩道王应有的实力。

　　“不过是个简化版的异象！”

　　如果说太古王族的“神说”是控制一方天地为我所用，那么叶凡的异象就是自成一方天地了，他轻叱一声，“仙王临九天！”

　　云雾缭绕间，一尊高愈百丈的仙王现身叶凡身后，那容貌赫然是放大版的叶凡。仙王高坐九天，俯瞰世间，比所谓的神族更像真神。

　　“我说，你要断臂！”

　　叶凡说完，伴随着仙音阵阵，仙王一脚踩下，太古王族被完全压制，左手变成了一滩血泥。失去了双臂的神滑稽地扇动着翅膀像个可怜的小丑。

　　他望向九天之上那双冷漠的眼，打了个寒战，取出一枚古符悬在头上。古符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由法则与道纹织成，高大巍峨，像一尊凛凛战神！

　　太古王族立刻入主了这副躯体，他能暂时拥有祖先躯体的力量，体魄变得无比强大。

　　叶凡并不阻拦，这个迷失在虚荣权力与赞美中的古族已经没有任何斗志了，他要做的就是打破神的假象，露出丑陋的内里。

　　也许是躯体的膨胀激发了自信的膨胀，神族顿时觉得有了和叶凡相抗衡的实力，一步跨过来想要立斩叶凡。

　　叶凡脚踩行字决，身形诡异，神族碰也碰不到他，活像一个乱捶乱打的大猩猩。

　　戏弄完一波后，在神族的怒吼中，叶两人开始对撞。碰碰碰的巨响不断，将圣城的建筑震倒了一大片，而泛光的神阵尽职尽责地将想要逃跑的真神阻拦在内。神族狼狈逃窜求饶的可怜惨相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最后叶凡三印合一将他劈飞出千丈远，又抡起一个金色的轮盘拍了下去。

　　“啪——”

　　神被打碎了，血洒圣城上空。

　　“这就是你们信仰的神。”叶凡指着那堆碎肉。

　　人们脸色煞白，“神……死了？”

　　“这不是真的……”

　　“幻觉……一定是幻觉……”

　　叶凡缓步走上神殿废墟，俯视全城，朗声道，“你们把神捧到天上，神自然把你们踩在脚下。”

　　耶路撒冷有多少神的忠实信徒，但在几刻之前，他们差点成为神的牺牲品，教廷欲望的牺牲品。

　　“世间无神，何来对神的信仰？”

　　“闭嘴！真神永存！你休想亵渎神的尊严！”依旧有狂热分子不怕死地呐喊着。

　　“我把神殿踩在了脚下，神又在哪里？”叶凡残忍地说，“无知的信仰！可笑！可悲！可叹！”

　　有些信徒仍然疯狂，坚信神迟早会来消灭叶凡这个异端；有些信徒变得迷惘，若神是一个假象，那么他们多年的执着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更有些信徒不自量力，企图与叶凡同归于尽，没靠近百米便化作了一缕飞灰。

　　或痛哭或大笑，或疯狂或麻木，百态种种，不一而足。

　　他们一生只为信仰活着，他们把神当做心灵的寄托，叶凡却直截了当将他们的信仰彻底摧毁，这种残忍比死亡更可怕。

　　圣城一片混乱，叶凡撤下神阵，神色漠然。

　　姬皓月走到他身边，师徒二人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神啊，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