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不过如此》川归

16、你听我说（修）

　　这算是姬皓月这些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对他来说，回去意味着更多的存活机会，以姬家的底蕴，应该有办法为他重塑肉.体，续接大道。

　　姬皓月振奋不已，开始思考是否要和叶凡袒露身份。如果表明，那他的性命就全系于叶凡身上。叶凡对小松无微不至，但会接纳他这个冒牌货、占了徒弟躯壳的孤魂吗？

　　他相信叶凡的品性，不会对他不利。是他无法解释他矛盾的举动，无论是进入荒古禁地帮助他，还是借用小松的身体隐瞒身份与他相处，都不是神王会做的事。

　　姬皓月可以不说，叶凡也不会追究。关系明朗后，二人必然会疏远对方，不再亲密无间。他说，以叶凡的敏锐，怎么会察觉不到神王的心意。到时，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呢？

　　所以不能说，当一个有脾气的松鼠徒弟，日常嫌弃他的笨蛋师父也挺好。如果某一天他神魂消散了，小松还在，叶凡不会失去他的徒弟。

　　叶凡没察觉姬皓月的所思所想，他正准备去西方取回被抢走的祖器。九龙拉棺离开后，在泰山上发现了古老的祭坛祖器，当时西方来了很多强者，要不是龙虎山的一位老道士出山，剩下的小半祖器也会被抢走。

　　二人行变成了九人行，叶凡师徒带着六个拖油瓶，和栖日道人前往他的洞府钟南山。

　　钟南山位于秦岭南端，亦是一条大龙。此地福气浓厚，祥瑞弥漫，自古就有很多世外高人隐居于此。栖日道人已经一千二百多岁了，寿元将近，常年隐居终南，不问世事。这次因为修行界动荡不安，争乱频频才出关。

　　老道士很淡泊，“我蹉跎一生不过是仙台一重天，再无寸进，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小辈。”

　　小辈们连连点头。叶凡的境界比栖日道人高出许多，但他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个老人，他身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品质十分难得。叶凡决定助他一臂之力，若能突破仙台二重，老道士就可以活到两千岁，修真界需要这样坚持不停的人。

　　在叶凡的帮助下，栖日道人闭关冲境，他们几人便在终南留宿一晚。

　　“为什么不赶紧出发？我还想看一看所谓的圣城和教廷有什么过人之处。”凰天女最是好动活泼，一路缠着叶凡问东问西，完全没有在人前的高冷。

　　其他几人也放下了架子，对叶凡很是好奇，唯独龙宇轩注意力全在姬皓月身上，战意熊熊，天生的战斗狂人。

　　龙宇轩就是龙小雀，因为叶凡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胆子挺大啊，叫这个名字。”龙雀族长便冷汗直流，赶忙让他换回了本名。

　　龙小雀被迫换了个名字，深觉尊严有损。满脸愤懑，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盯着姬皓月想找回场子。

　　“不用，猎物自会找上门来，我在这等着，省点力气。”叶凡懒洋洋地说，难得暴露了本性。没有外力逼迫，叶凡是能懒则懒，一向如此。

　　这也是他大学遭人嫉恨的原因，庞博曾为此取笑叶凡，“你看着是挺招人的，实际上没人能收了你。”这话非常正确，叶凡大学谈了一个，工作谈了一个，不满半年就分了，还都是女方提的分手。

　　叶凡坐在石床上打坐，小松被龙宇轩拉过去求虐了。洞口飘来一阵暗香，尽管叶修摆足了拒绝的姿态，还是有人禁不住想试试。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叶父的箴言，叶凡刚好相反，可他比较好面子工程。

　　所以他耐心地忍受着凰天女白日里的动手动脚——抱抱手、扯扯衣服的小动作，看在她是个姑娘的份上，他的风度不能丢。

　　结果她反而变本加厉，穿着薄短袖，小热裤，露手露脚，清凉的很。爬上叶凡的床，要和他谈人生理想。

　　叶凡如果知道一时的风度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扔出去了，再给洞口封个十道八道禁制。但徒弟不在，他有几分无聊，于是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凰天女微笑，她身姿动人，肌肤晶莹，如娉娉婷婷的月下仙子。她红唇翘起，说，“找师父你聊聊天啊。”

　　“我不是你的师父。”

　　他们的关系说得很清楚，充其量算提携历练。但凰天女依旧我行我素，师父师父喊得欢，其他五人没她那么大胆子，开口闭口都是前辈。

　　叶凡说了几次也没用，就装作没听见。他说，“你个姑娘家的，半夜跑我这里胡闹，快回去。”

　　“就不回，师父你又不是老古董。大家都是现代人，开放一点嘛。”凰天女意思很明显，就差没直说了。

　　叶凡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视眼前的美人若无物，起身想把她赶出去。

　　凰天女没想到叶凡一点也不动心，反应灵敏地窜到床上，大喊，“欸！师父你别这么不解风情，我一个送上门的大美女，你不喜欢？难不成你还是个老处.男？”

　　叶凡见她越说越离谱，一把抓过她的手，凰天女却趁机缠了上来，感觉叶凡没有任何反应，大吃一惊，“师父你竟然不.举！”

　　声音清亮，回荡不绝。

　　叶凡直觉不好，一回头，自家徒弟一脸冷漠地站在洞口，不知看了多久，听了多少。

　　他的表情如常，叶凡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愤怒和为不可察的委屈？叶凡无端的心虚，避过了他的眼神。

　　叶凡刚想解释，凰天女又在作死，她从叶凡身后探出个头来，对姬皓月说，“嗨，小帅哥，你想一起来吗？”

　　小松化形才没几年，还是个孩子！

　　叶凡护犊子的心立刻炸了，他收起温和的面具，看着凰天女像在看一个死人，“你如果不懂规矩，那就滚。”

　　凰天女识相地端正了姿态，乖乖地溜走了。

　　叶凡挥袖，驱散了洞内的香味。初次接触成人世界的徒弟肯定很迷乱，他思考着合适的措辞向他解释这混乱的场面。

　　男女情爱、处.男、不.举，瞧瞧她说的东西，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纠结半天，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叶凡给自己打气，说道，“小松，师父要郑重向你声明，我没有不.举，也不是老处.男，她在污蔑我。首先我们先学习一些常识，天地有道而孕阴阳，阴阳交感而生万物……”

　　“你不用说这些，我懂。”姬皓月不想听叶凡谈论阴阳之道，提起他有多少个红颜知己，他背过身想要离开。

　　叶凡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小松，你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姬皓月猛地反手推了叶凡一把，他毫无防备重重摔在地上。

　　疼痛传来，叶凡心里也很委屈，又不是他的错。他还没生气，凭什么徒弟先发火，还敢推师父，大不敬！

　　叶凡气头上来，把徒弟拽下来和他作伴。姬皓月一个不稳倒在叶凡的身上，冰凉的唇贴上师父微张的嘴。

　　一道火花擦过两人的脸庞。

　　徒弟还是小松鼠的时候，叶凡还能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毫无压力。变成小娃娃的时候一起睡也没心理障碍，但现在这么大一只，嘴对嘴，零距离接触，叶凡有点扛不住了。

　　姬皓月万年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他微微抬头，语气难辨，“叶凡，有人来了。”

　　所以你不是故意推我的？叶凡抓住重点，心里的委屈散去。

　　“原谅我打扰你们互诉衷肠，但是这位先生感觉很敏锐，他发现了我的踪迹，我不得不，嗯，用你们东方的话来说是先下手为强了。”

　　阴暗处走出一个脸色苍白，扎着长发的西方人，他嘴上调侃着，下手却十分狠辣。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披着甲胄、身负锁链的黑影，他们早已死去，尸体被人炼化成僵尸，灵魂束缚不得超生。

　　一个阴冷的面具人低念咒语，身后生出十几个散发死气的黑洞，洞里不断爬出一队又一队身穿战甲的阴兵，狰狞扭曲争先恐后地扑来。

　　叶凡一惊，想到了在黄泉边曾目睹的阴兵过境，但他很快发现这些阴兵不过徒有其形，和僵尸一样，是人为炼化的。

　　叶凡一晚上憋着火气，这群人来的恰是时候。他将姬皓月护在身侧，取出万物母气鼎，放出一片五色神火把这些鬼东西烧成了一把飞灰。

　　远处赶来的十字军无比惊怒，他们个个散发着璀璨的神光，高贵超凡，绚烂美丽。在黑暗中像一轮轮太阳般炫目，和先前阴森的鬼兵相比，他们才是神圣教廷的代言人。

　　十字军是由各大世家贵族中挑选优秀的子弟组成的，他们血统高贵，来历不凡，家族的历史无比悠久。

　　见先头部队只剩下余灰点点，其中一个中年人大喊，“异端！恶魔！神要对你实施火刑，烧净你肮脏的肉.体和灵魂！”

　　说着每个人手中都现出一缕小小的火焰，汇聚成金色的火焰铺天盖地，吞噬一切。

　　“还是我来净化你们吧。”叶凡不屑一顾。

　　五色神火连圣人都可以烧伤，更何况小小的化龙，他们人再多也挡不住这炽热的神焰。

　　愚神的十字军在火光中挣扎，发出恶毒的诅咒。

　　“为圣战而死，吾之荣耀！”

　　“中土出魔，天必降下神罚！”

　　“恶魔你的末日不远了，静待死亡吧！”

　　对此，叶凡只想说，“放你娘的屁！”

　　等神焰熄灭，叶凡回头，徒弟早就没了身影，留下余音袅袅，“师父早点休息吧。”

　　叶凡一愣，这是徒弟第一次叫他师父，可他怎么一点也不开心。

　　他睁着眼熬了一晚上，心想，这都是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