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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倾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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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末与皇上谈论西西公主婚事,皇上就决定封李琦为驸马。李世卿一家深感皇恩浩荡。
森冲到末末房间里,宫女们都吓坏了。他抓着末末的的脖子将她抵到墙上。末末粗喘着气斜视着森却并不反抗。森马上松手放开了她,他不知到为何对这个女子下不了手。
“你这人真怪!”末末笑笑坐了下来。她挥手示意贴身服侍的宫女们都退出去。“我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上吗?”末末递茶到他的面前。他不答。
十六日那天宫里传消息说西西公主死了。起初传是病死的,其实是自缢的。自从西西嫁给李绮后才发现他变了,他不再研究佛学了反而整天与王保保花天酒地,王保保有时也色胆包天地调戏公主,李绮也睁一眼闭一眼。十四日那天李绮喝完酒回到家里就发现西西竟上吊死了。李绮和李世卿吓呆了封锁全府上下,统一口径说公主病了在府修养。结果事情败露后龙颜大怒下旨抄斩李家,李世卿几日前早已秘密带着李琦逃亡了。王保保因此更加明哲保身,也断绝了与仁戈的联系。
仁戈得知李家败落气得抓狂不已。现在的权贵之家惟有王家与林家,若是他们两家也出事那情况就更复杂了。他将末末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计划看来有点失算,否则她行动怎会步步受阻。南方起义军的首领曾是自己府上的闹事车夫,短时间很难收买蒙骗他,更何况这群草莽一荣具荣一损具损,事态比较焦灼。
仁戈一边算计这末末她们宫里的进度,一边想法子招和刘顺儿。他明显感到不妙,是森和末末出现了问题还是什么原因?他连夜派人往宫里送了一封秘函。
末末死死地攥着秘函简直要发疯,她必须同时忍受两个恶心至极的老男人。她的手指紧紧地抠着柱子大脑剧烈的痛着。“漠漠,漠漠,你何时候才不受人摆布利用?计划本该从开始就松懈起来的,可是你自己并不甘心啊!”她想着想着心里就憋痛得厉害。她才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却肩负倾国负复仇大任。归根结底还是仁戈家族当初惨绝人寰的灭族政策!
她被耳边一声脆响惊醒,原来自己指甲抠玉柱太紧,一寸长的指甲都齐根断掉了。她起身走到窗前,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襟,她竟盼着那老男人到来,冷静一思量那是自己的仇人啊!她又踮脚想眺望一下太子阁的灯火,可太子阁离这很远。
末末决定把太子拉拢到自己这一方,虽然他私下里和仁戈密谋着侵权大计,但她感觉他终不是那种只为争权夺利之人,所以,末末想赌一把。
森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竟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她和自己家族有如此的深仇大恨,不禁有一丝怜惜她,但是王朝更迭换代、江山永固不都是杀戮获取的吗,仁政德政都是为杀戮后愚民的一种手段罢了。
“你还想维护你这衰败的王朝吗?”末末更进一步的探问他。
他叹了口气,如海水般澄澈的眼神投到天边处:“其实,定数到了就该亡了,维护也是逆转天意,但是感情上还是不舍它毁灭的。”
末末听后半晌无话,媚若桃花般眼睛低垂下来,问他:“你站到我这方可好?”她知道他不同于其他皇子,他从小被人摆布的如一颗棋,他喜欢音律和诗词歌赋,期许自由闲适的生活,对权利没有半分兴趣,却要在风雨飘摇之际肩负重任。这些都是平妃和末末说的,平妃生前待太子如亲母,想必关键时候森可以助末末走出危难,护她周全。
森幼年时听过平妃讲述她的小侄女,生于大漠,乳名漠漠,性格率真,聪颖过人,若有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如今还算是有缘得见,却是落得母子一场勾心斗角。
森久久没有回答她。末末苦笑一声,失落地走出了太子阁。随后森疾步追了出来:“漠漠!”
她看着他,也惊喜,也感动。
森早年就想过逃离皇宫,但他终觉的自己还有要等之人。他是一个坚信命运人,那年佛家师傅有言:“曼陀花开初有情”,预示他的命运里会迎来一个像曼陀罗花一样的女人。她是沙漠中生长的被诅咒的花朵,大漠中,没有一个看到曼陀罗的能够安然离开的人。她清丽,妖娆,却有剧毒。
这是他的宿命。
末末自觉不应拖他汤这浑水,可除了他谁又肯帮她。她牵起他的手,说和他过一生。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你不信我的话么?或担心我利用你?”
森点点头才说:“但愿吧。”
末末的脸紧贴他温热的手心说:“我遇见过两个喜爱的男人,他们都辜负了我。但你一定不会负我,对吧!”
森抚摸着她的脸,微微一笑。
五月,暮春时节,仁戈王朝也走到了穷途末路。仁戈最终收买了刘顺儿,他帅领大部队浩浩汤汤地直涌京城而来。睿德皇帝才如梦处醒,急忙调兵遣将,但仁戈和其它大将掌握着大部分兵权。森虽然掌握着一部分兵权但也无济于事。朝廷大将们都按兵不动观察时局。
连续数日天都是阴沉沉的,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暗了下来,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这天森突然冲进末末房间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们现在就离开皇宫好吗?”他恳求地问末末。
末末掐着他的肩,泪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谁也不曾想到铁王刘顺儿也归顺了仁戈。末末,我们现在退走还能有一条活路,我手里还有几万兵。”
末末推开他,独自坐在那说:“此时不可,万万不可!”
金铸的“太子阁”在阴郁的天空下暗淡无光。森转身朝宫门那里望去,一道冷清直逼过来。
“森!”末末喊他,森立在墙角一句话也不说。末末停止了喊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默。
天很阴暗,森扶着屏风垂下了眼皮,是黎明是黄昏,他不愿知晓。末末还是要留下来做最后的一拼,这女子一旦决定了什么誓死难变。
“你赴死也罢。”他终于说出一句话来:“那我陪你。”
末末听的心里一惊,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末末,你信命吗?我能等到你就是一种命。”
末末听着他如此激动竟冷笑了两声:“哼!世间傻女人不少,蠢男人却更多。”她用手指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然后斜着眼看他,这眼神里尽是鄙夷之情。“你可知我骗了多少男人吗?明公子、湘公子、刘顺儿、仁戈、睿德,你!还有其他好多,我把名字都给忘了。他们每个人对我都那么好,但我忍不住骗了他们害死他们。”
森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末末凑到他脸前,忍不住笑了几声:“因为你们这些男人都蠢得像猪!哈哈哈哈……”
森猛地抱住末末亲吻她的嘴。末末好容易喘息了两口,一记耳光已打到她脸上。
当夜,森就率兵撤离出京城。
睿德气得半死,末末在给他捶胸安抚他。
“你没随他去吗?你竟不怕死吗?”他缓和的问末末。末末只摇摇头没说话,睿德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