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工作日志》剧毒灵药

9、控制狂

　　“这么说，何小姐私下联系新婚夫妻的其中一方，为其送上只要签字就能生效的离婚协议，全是出于工作考虑？”

　　“昂”何羽随意的答完，慢慢上移视线瞧了一眼法官，见法官还不想理她，又垂下眼。

　　几轮问答下来，在何羽始终极度消极的对应下，律师先生以右腿为轴，左腿用力进行的上半身漂移运动也渐渐减缓了下来：“根据我们得到的协调组工作记录，何羽小姐在这一次，私下与辛霜会面之前，并没有参与辛霜和加里之间的协调工作。那么请问，是什么，让你判断，这个时候送上离婚申请，有益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坐在场下的迦南轻轻凑到成寅耳边：“场面上一片大优啊，这律师怎么不晃悠了？

　　成寅向斜下方一转头，嘴唇几乎要碰到迦南的脸：“累了吧。”

　　到他俩分开，何羽才回过头，看着加里的律师：“送上离婚协议，怎么会有益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不但场面大优，还有何羽继续给他送。

　　律师被这惊喜惊了一下，顺口就来：“也就是说，你私下交给辛霜离婚协议，确实是希望他们分开？”

　　何羽眉间起了一道皱，像是想确认什么：“您的职业，是律师吧？”

　　“当然。”

　　“那您的工作中也应该能碰到这类情况。作为，协调，也可以说是调解中的第三方，是可以带有自己的意见偏向的吗？”

　　律师被噎了一下，何羽又补一句：“我还在公共服务部门工作。”

　　本来加里那一方的目的就是要证明，何羽作为公职人员，借执行公务之名，诱导辛霜与加里离婚。可天聊到了这里，加里的律师却在思忖片刻后，选择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聊一聊您第二次联系辛霜的情况吧。”

　　法官看了他一眼，何羽捕捉到这一点又看向法官，不过最后谁都没插嘴。

　　“是一次通话，具体的通话内容何小姐还记得吗？”

　　“四五年前的事情，当然不敢说记得清清楚楚……”

　　“那何小姐是否还记得，”律师突然昂扬了斗志，又开始根据说话韵律扭动上半身，“辛霜在通话最后说道‘我不打算离婚，请你以后不要才联系我了。’”说着还调出了童话录音，让现场观众们又听了一遍辛霜的原声。

　　“记得。”

　　律师转身面向法官，摊开开双手：“这句话，是我当事人，在二人协商后建议他这样说的。”
　　用遥控调出一页资料：“这次通话的童话时间是1046年7月28日下午，三天以前，也就是1046年7月25日早上，二人出门前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不过现在二人都回忆不起来是为什么吵的架了。”
　　律师故意用了调笑新婚小夫妻的语气，向旁边扫了一眼。不过没有人理他，加里那一半的听审席上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老江湖不会被小尴尬打乱节奏：“当天下午，辛霜先生在下班后，联系何羽询问离婚相关事宜，联系的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何羽小姐留下的个人工作电话。这是童话录音。”

　　接通之后的前五秒，两人都没有说话。然后何羽似是因工作忙碌，先开口：“什么事儿？”

　　“那，那个”辛霜的声音有点哑，要没生病就是哭过了，“离婚协议，现在签字还能生效吗”

　　“这都……八个月了，不少手续都过期了，不能生效啊。”

　　“那，就，不能离婚了是吗？”

　　“那怎么会，还可以协商离婚啊。或者对方有重大……”

　　“哦，那不用了！”在听到“协商”二字之后，辛霜迅速出声，说完自己的话就挂了。

　　律师放完录音，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二人第二天就和好了。但是，后来辛霜提起这件事，我当事人加里又不高兴了，因为他知道之前，呵，何羽来送过一份离婚协议，听到辛霜又联系何羽还又是聊离婚的事，有些情绪。再之后两人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后，加里就给他‘规定’了这句话。”

　　平述带轻笑，就像是再聊身边一对小夫妻家长里短的趣事。

　　“后来就出现了7月28号的通话。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播放那一次通话的完整录音？”

　　何羽收到询问，两眼直直的看着问询律师的眼睛，没有回答。

　　“能看出何小姐对工作真的非常负责，没前没后的一个突发情况，也会记得跟进。”

　　“你找辛霜回忆这件事了？”

　　律师本以为何羽不会开口，略有停顿只是自然的说话节奏，没想到被对方插进来了。

　　“什么？”

　　“你，在辛霜的重点保护生效后，去找他，让他回忆了当年和加里吵架的事？”

　　“我说姑奶奶你这是在干嘛呀！一提到辛霜就激动不是往对方挖的坑里撞吗？”

　　“还自带强大冲力，让他们的坑变得更深了一点。”

　　没出法院，维尔和米芾就开始调侃，比起何羽当场的反应，这几句议论已经不算什么了。

　　一迈出大门，何羽就捂着耳朵大吼起来：“早说了保护等级不够！你现在解释有什么用！不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哎——呦——我槽！给你杯茶你还真端上了！何羽你以为你是谁啊？部门不同，级别你也没我高啊。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还得挨你训啊？”雷钧被震了耳朵，有些不高兴。

　　“你都把人放进去了，还不能挨句骂怎地？”

　　“挨、句、骂？前面打字的不算？”

　　“打字骂人了吗？人放进去了，问题问完了，我今天才知道，还不能喊两句了？”

　　“好，你喊你喊。”真是不能跟女人吵架。

　　冷静一点儿，雷钧又想讲道理了：“应该是幸好那天上面人下班早吧。要是真拿到了法院取证都不让见的等级，反而对你不利吧。”

　　“我不需要有利。我需要一切与加里有关的信息，都到不了辛霜的感知范围之内！”

　　身边的队友没抓到机会捂住何羽的嘴，通通后退一步和她隔开距离。

　　“呵，现在确实是你比较像施行精神压迫的控制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