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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开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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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提示音把何羽从梦乡里强行拽出,沉软酸胀的体感,入眼的一片黑暗。根本没到起床时间吧?
五点五十?不愧对老年人醒的早的名声。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您是已经起了还是一夜没睡?”
一接通,两句话就扎扎实实的撞在一起,收通话的左耳和收环境音的右耳像是起了共鸣,震得两人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多方说的是什么。
“挺好的。”
“你以为呢!加班到现在!”
“嗯?”何羽举起右臂,做了两个手势,窗户慢慢变成透光状态,天空还只是半白,残留者夜的深蓝色,能看到的所有建筑都是只有轮廓的漆黑色块儿。
“这么拼的吗?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都要自惭形秽了。”
“快别年轻力壮了!身体不太舒服吧?今天在家歇着?”
“歇什么呀,都清醒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出门!”
“出什么门!前一阵连加一个月班,这两天天天跑外勤,昨天又做了全感知麻痹,好好在家养着!”
何羽笑着听老头子加足了情感戏的嚷嚷,边曲起一只膝盖,好架着胳膊撑住要往下坠的脑袋:“怎么?单位不大方便接待我去上班?”
“你自己出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啊,生气了。
“偏偏还是工作对象,偏偏还是你先去联系别人的……”
哇——,已经知道的这么清楚了?加班调查我吗?
闭嘴等到说教告一段落:“随便来个什么智障说我干了什么就要停我的职?”
“问题是这次这个智障能立案!你没有仔细的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哼,还不是……”或许是才醒过来的原因,老爷子一句话突然掀开了一个一直被何羽主动忽视的想法。
“怎么?又是那小子在找你麻烦?”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所以现在,我是正式被停职了吗?”
“你就不能自觉一点,非要我打电话给你领导,让她停你职?”
“那麻烦您打电话给我领导,让她批我假吧。”关掉通讯扔到一边,将房间透光度调回零,钻进被子寻找睡意,自然也没有看到后续发来的“开什么玩笑,自己去请!”。
最终何羽没有请假,没去上班,也没有任何消息表明她的去向。
米芾十点多才到办公室,拿着罐酸奶边吸边晃悠,晃悠了一圈只在摆张担架床还要先挪桌子的医务室里找到辛勤劳作中的组医。
“居然在看资料,出什么事了?”
“银耳说想学画画,再给她找学校呢。啧,怎么都这么远……”
“不是才十四岁吗?到预科的时候再出去也不迟吧。”
“想学美术的人,窝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星球上,能有什么发展?”组医看的资料里,山河湖海、日出日落,各类景致应有尽有,人类活动最拥挤的地方也比中央星球上任何一个角落显得自然随意。中央星球的规划确实规整到让人想吐。
“多看资料片?”
组医侧头瞥着米芾,米芾尴尬的笑笑:“话说今天人呢?到的也太少了。”
“开锁的放假了,你们老大被放假了,陈誉暂时跟着中山,还有一个出外勤了。”
“不也是你老大嘛……”
“你说什么?”
吐槽被听到,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今天的卡?”
“九点统一都打过了。”
偷偷羡慕一下放假的和翘班的,退出医务室,发消息问中山带着陈誉去干嘛了。
小武生:入职测试。
大武生:测试?测什么试?让他去帮吵架的小情侣和好?
小武生:射击、白打、基础体力,规章流程,能拿来考的都考一下。毕业生嘛,还是比较能接受考试制度。边测边跟他讲讲什么样的情况能用到这些,至少先教到会打杂。老大那种放养式,真是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
扔掉空了的酸奶罐,又晃回自己的位置,受中山所托向何羽说明了一下陈誉现在的情况,然后打开游戏开始自己一天的咸鱼,啊不,工作。
何羽的回信到十一点半才发过来,一共三个字“知道了”。中山收到消息,叹口气,转头跟陈誉商量中午去哪吃饭,下午再带着他去……
“抱歉,是工作电话。”陈誉打了声招呼就到一边去。
也就是说,他给客户的印象还不错吗?居然会直接打电话给他。有过接触的也就是白前雨、迦南和辛霜了。
“迦南找你吗?”中山这样问道走回来的陈誉。
“啊,对。”
“有工作的话就先去忙吧。”
“是找组长,说一上午电话都打不通。已经告诉他们刚才收到过组长的回信了,现在应该能联系上。”
“那下午继续跟着我,还有一些没处理完的工作,算实际演练吧。”
“是!”陈誉大声回答,还顺便并拢了脚跟。
何羽其实没赖床,不过因为受不了老头子秘书的信息轰炸断了自己终端的网,到饿了才连线叫餐。八点半就做好开始工作,而且还真的是在做迦南要的“付费表”,到现在身遭还亮了六个显示屏。
“呃”看到迦南的来电显示,突然有种被催工的感觉。
“你怎么突然请假了?”
“有什么事吗?”
“你在假期中,有什么事方便让你做吗?”
“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为什么要请假呀?”
“要告诉我具体要我做的事的内容,才能知道能不能……”
“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
何羽抿唇了眼通话界面上迦南的名字都忍不住撇过头:“我被告了。”
“你被告了?!”迦南兴奋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成寅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
“这个有关他人隐私。”
迦南那胳膊肘顶了顶成寅,公职人员如果因为工作相关事宜被告,网上是可以查的到的。
成寅将有关何羽的那条政府公示拉到屏幕中央,迦南把这一行逐字辨认了一遍。
何羽关掉所有付费表相关进度,进入罢工状态:“喂,笑声传过来了。”
“哈哈哈哈!”知道憋笑没用,直接不憋了。
“所以,这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说!你这服务态度,居然干了五年没有翻车!连个投诉记录都查不到,直接来了个大的!哈哈哈哈!”
暴怒的时候声音变低沉,兴奋的时候才是尖细吗?没有对比还真是不太容易辨出来。
何羽默默调低了音量。
那边迦南的笑场告一段落:“我能去旁听吗?”
“来呗。”
“进得去?”
“把申请交了,批不批看他们心情。”
“几号开庭?”
“不知道。”
“关心一下啊,前天下午赶最后一班车立的案,开庭时间说不定已经出来了。”
“确定是最后一班吗?”
“昂,成寅查了点别的资料,说看时间应该是。”
“好,我先挂了。”
“哦哦!等等,就是最后一个,十六点五十六分提交的。”
五十六分,有点特别啊:“替我向成寅道个谢。”
立案是个比较麻烦的过程,没人排队的话那帮家伙提前半小时就会停止待客,有人排队能提前一两个小时就让来人回家了。听说最近查的严了点,但好像也就是把人放进来登个记,要快下班了还没谈完也还会让人明天再来。聊到五十六分正好可以提交的概率……
嗨——,这根概率有什么关系啊。
餐送到了,先填饱肚子。何羽一只手拆包装,一直手在信箱里找开庭通知。
“三月十七号……”
放下筷子拨了个电话:“我的开庭日期为什么是三月十七号?”
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接电话的老头子气结了两秒:“我怎么知道!”
何羽很体贴的速答秒挂:“哦,那我换一个人问。”
换了一个同学录里的人:“我的开庭日期为什么是三月十七号?”
这次的通话人也楞了两秒,随后轻笑一声,用脑补也知道在仰着头说话的上扬语调:“直接来问我,也越级太多了吧。”
挂断。
瞄到挂断后还要短暂存留在界面上的头像都觉得辣眼睛。
哎——吃饭吃饭,吃饱了就没那么容易心烦了。
然而几口下去,饥饿感刚一被压住,何羽又下意识的打开通讯界面,手指自动浮到辛霜的名字上。
现在不能联系辛霜,这个电话打了估计也是打不通的吧。
居然真的被加里拖到了下一次发情期……
三月十七号。
迦南和成寅拿到了听审席,辛霜也确实在前一天夜里进入发情期,关于这件案子,似乎谁想做什么都成功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干吗?律师都是公家发给你的。”
一组全员到齐,站成一圈围住看着地砖不说话的何羽,你一嘴我一嘴讨论着被告方的准备活动。
黑客又祭出了既让旁观者不爽,也让主子不爽的狗腿相:“无所谓,我们老大就是最强的律师。”
“但是有固定的发言环节啊,得商量好怎么说吧。那天我陪她去的,五分钟就出来了。”
有人碰了一下何羽的胳膊:“你跟人怎么说的?”
“我让他闭嘴。”
“你这不是找死吗!”
“人律师要真全程不说话,看你怎么办。”
“原话是‘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
一小团人稍微安静了一会,有几个细细品了下这句话的意思:“好像也没比‘闭嘴’好多少。”
“是啊,律师大大要有逆反心理了吧。”
何羽侧身挤出包围圈,走另一个通道进了法庭。
加里的律师气定神闲的假装翻页,然后背出准备已久的台词:“根据我当事人提供的资料:被告何羽,在二人在协调组结束协调工作,自愿组成家庭之后,还有五次,无关章程的主动联系被害人辛霜的行为,是这样吗?”
被告何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