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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加里,要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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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和成寅是三年前结婚的?”
“是啊。”何羽下载了一书库的资料,让人怀疑她看书的真心。这种行为更像是集邮。
“当时,没有被协调组阻止吗?”
“熟人作案,私密场合发生的事情,到我们手上已经定性了。”
“这……”不应该至少有一方犯法了吗?
“其实熟人作案,比你前一阵碰到那种,路边捡到陌生的发情Omega的情况多得多,不过大部分私下解决了,没往这报。”
说着又下了一书库,看得陈誉胆颤。他大学预科要看的东西有没有这么多?
“嗯?喂?”何羽接起了个电话。
“有什么事吗?”声音轻柔到让陈誉以为她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哦,好。”
一挂电话,声音就硬起来了:“你,去出个外勤。”
“啊?”突然接到任务,该高兴还是该慌张?
“地址发给你了。”
还是先小心翼翼吧:“具体是什么情况?任务内容呢?”
“不知道。”语气比下令让陈誉出外勤时还干脆。
“辛霜的资料……先给你吧,你要高兴看就看看。”
“高兴看就看?”
何羽发完资料,抬头看着陈誉,用最正经的态度发布任务:“对方有什么要求你都照办,办不到的带回来给我,我来办。”
陈誉就这么稀里糊涂出了门,默念三遍何羽给的任务,用以定……,根本定不了心啊!见机行事吧。
“哦,成寅啊。”没两分钟,何羽又接到的成寅的来电。
“我不知道啊。”
“那行,那我就随便分析了。”何羽找出迦南对“付费表”的要求,翻到第三页,“你回忆一下,他提到了你们俩其中一方破产的情况。”
“对对对,就是那几条。你没听出这段的意思就是,你要是破产了,他立马跟你离婚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跟他离婚。而且就算他破产了之后想跟你离婚,你不同意,咱也有办法让这婚离不掉。但要是你破产了,你俩一定会离婚。”
这回停顿的时间挺久,对面的沉默的时间越长,何羽的嘴列的越开。到成寅开口说话,才发出一声轻笑:“听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他还是不想跟你过啊。”
“为什么不可能,他一开始就是没办法才跟你凑成一对过日子的。”
“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差不多得了。”米芾看不下去过来劝了一句。不管人说什么你都一句“就是这样的”回掉,对面还真的越来越急,成寅也是急成了智障。
感觉是成寅投降了,何羽笑得开心,还给他出主意:“再追他一次。”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怎么就老夫老妻了?三年怎么了?人不还是不愿意跟你一块儿过吗?”何羽一个字一个字告诉成寅现在的情况,“你还没有把他追到手啊。不再追一遍怎么办?”
“嗯,你努力吧,我去啃书了。一会儿可能还有别的工作。”
“当然忙了,我在做迦南要用的‘付费表’啊。”
陈誉在四圈的住民区找到了辛霜的住处。实体一百六十平的房子,常见的温馨风格装修,这才是中央星球上的普通住民啊。
哪有那么多土豪给协调组抓包。
“你好”
“好”辛霜愣了一下才把陈誉引入坐,端上茶点,默默的坐到他对面。
陈誉端起热茶,送到嘴边。
怎么不说话呀,都是要协查员先开口的吗?开场白是什么?
“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不不不不!
陈誉将何羽的声音甩出脑内。
一定不是这句!
“我想申请腺体摘除手术,然后离婚。”
腺体摘除手术?
作为离婚的前期工作的腺体摘除手术,摘除的是哪个腺体其实很好猜。陈誉疑惑的是:“您已经,结婚四年多了。确定要考虑这种方式吗?”
摘除几个信息素腺可摆脱不了关系这么深的Alpha,弄不好内生殖那整个一套都得……
辛霜低下头,肩膀有些颤抖。
是啊,没有苦衷,谁会选择这种方式……
“何羽呢?”辛霜从肩膀开始的颤抖已经发展到全身,声音像是一个在呼救的病人。
“组长她,还有其他工作。”那应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吧。
“何羽在哪?”辛霜低着头,陈誉看不到他的脸,但听声音是已经哭了。
“何羽为什么不来!”
陈誉同辛霜一道起身,扶住了他的肩膀,但没来得及拦住他掀翻托盘,茶水和点心洒了一地。
陈誉手上加力,想先制住他,让他平静下来。结果辛霜突然爆发出与外表不匹配的力气,挣脱开来,发了狂一样的在客厅里乱摔乱砸。
“她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你先冷静一下。”
“我要见何羽!她在哪——!”
趁着尖叫的间隙,陈誉从背后制住辛霜,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辛霜听到注射器上药的声音,更加猛烈的挣扎起来,像是从巨兽口下逃生,做好准备的陈誉都差点没按住。两人保持着制服与被制服的姿势,僵持了一段时间。
陈誉发现,镇定剂一点用处都没有。
耳边的叫声越来越尖厉,挣扎的力道也一点没小下去。陈誉觉得没有必要去申请使用更强效的镇定剂了,这种病,非专业人士不敢下药啊。
“咚”的一声,物理麻醉后,辛霜终于软倒在陈誉怀里。
看一眼已是一片狼藉的客厅和不可能听他话的家务机器人,陈誉给这家的另一个主人去了条消息,将辛霜送往浮壶医院。
上级指派,随时能用,条件优良,科室齐全。只要是工作相关通通不要钱。
精神科初步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说要根据陈誉说的情况在做些深度检查,不过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
“原来是来了精神科啊。”内分泌科副主任,索菲。
陈誉记得是上一次西维的负责医生,朝她一点头。
“听说协调组要来人,我待命了好久呢。”索菲自顾自的说着,眼睛一直放在出出进进的人身上。
训练有素的人员和设备齐全的医院,自然不可能被一个只站在原地的人看到什么。不过她心里也有了猜测:“是辛霜?”
陈誉目不斜视,不作回应。
索菲笑了:“抱歉,工作内容得保密的吧。辛霜以前来都是做心理疏导,这次严重到要要药物镇定啊。”
按道理从门外是看不到治疗室里面的。陈誉更不知道该看哪了,后背绷得紧紧的。
“行了行了,不玩你了,走了。”
情况一稳定,陈誉就火急火燎赶回了办公室,要报告的事情太多,可是:“何羽啊,躺里边灌输呢,暂时不能见客。”
“在接受灌输?那两书库的资料吗?那得躺到什么时候?”
“嗯,还有四十分钟,等等吧。”组医回头看到陈誉的表情,“怎么了?有急事的话可以现找办公室里剩的人商量商量。”
“没关系,我等吧。”
何羽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表情有点像胃病犯了,意识是清醒的。
“辛霜申请腺体摘除手术,说要离婚。”
何羽揉着额头:“就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回去吧,我来办。”
“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然后他情绪失控了……”
何羽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因为头晕踉跄了一步:“这事告诉加里了吗?”
加里?哦,辛霜的Alpha:“说了,家里被他砸……”
只听了两个字,何羽飞奔出门,直往医院。陈誉都费了些劲才勉强跟上。
“精神科还是心理科!”
“精神科。”
何羽应该是从哪弄到了什么权限,所有的门见她就开,还一次就着对了辛霜的医生:“辛霜被人接走了吗?”
“是啊,他的Alpha……来接的他。”医生望着何羽离去的背影,长发肆意飘散,应是很挡视线了。脸上不痒吗?
何羽一直一言不发的输字与黑客联系,到车上才没忍住吼了一句:“所有权限我来搞定!不计手段!查!”
陈誉今天听了不少怒吼,已经不会被吓到了。但是自己,好像闯祸了。
何羽开车,像是随意去了个方向,离辛霜和加里的住处越来越远了。陈誉想问,看了看何羽,还是忍住。
脸色不难看,表情也不多,只是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没有声音,看唇语是“装什么良民”、“听不懂人话”、“以为老子傻”等等。
还有几个骂人的词,我看不懂。
也就看何羽骂几句人的功夫,黑客发来了定位。
何羽选的方向是对的。
在辛霜“失踪”二十分钟后,被两人找到了。
强行破门,人两口子躺在床上,加里把辛霜抱在怀里,一手护着背,一手轻抚着头。辛霜闭着眼晴,神情平静,似是已经睡着。
加里看到何羽,将放在辛霜背上的手伸到他下颌,轻轻抬起他的头,想把另一只手抽出来。
何羽啥都没管,抬手给了加里一枪。
“组长!”
辛霜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来,“嘭”的一声撞到衣柜上,连滚带爬缩到离加里最远的一个墙角,抱着头发抖。
何羽一步一步靠近他,到一个辛霜开始抽泣的距离,蹲下身子:“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哭都不敢用多少声音,可眼泪一往下掉就再也止不住。
何羽又试着往前进了一点点,就看到辛霜硬是把已经团到最小的身体又往里缩了几分,于是退开这点距离,向陈誉一挥手:“把这家伙弄出去,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单臂扛起冻僵的Alpha,往门外去,遵循组长“看不见的地方”的命令,扔进了浴缸。
回到房间,辛霜已经扑倒何羽怀里,哭得快要厥过去,不停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来。何羽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不停地道歉,语气诚恳,三四十遍都不见半点不耐烦。
直到辛霜哭累了,没力气再喊了,抱着何羽的腰,头埋在她肩上:“我今天特别想见你,你怎么不来?”
“对不起,你再叫我,一定是我来。”
陈誉好想出去,到看不见的地方去陪陪那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