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五章 女巫和她的国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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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天际。无边的天幕水洗般清蓝，几片白云不急不缓地从天上飘过。地上吹着舒服的风，树林间到处是小鸟的啼叫声。
嘉柏莉在这一片轻快祥和的景象中，拖拉着步伐跟在昨晚遇见的那四人身后，无奈地向前走。
自从那女巫发现新大陆似的自言自语完什么“菲拉利丝”、又什么“神之泪”之后，似乎就放弃了拿她“献祭”的念头。从那之后，女巫便显得满怀心事，而对嘉柏莉则再不关心。
而那三个模样吓人的拉弥撒男人，在被笼罩于嘉柏莉周身的光浪掀翻出去后，便对嘉柏莉敬而远之。
他们总是远远地朝嘉柏莉偷看几眼，然后窃窃私语般议论上几句。
原本，嘉柏莉也不关心他们是怎样看待她的。
自从来到圣波克利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见的多了，她一心只想离开这几个人，回头去找阿兰他们。
可当她跟着这几个人，从废弃下水道中爬出去后，她才意识到她所想的有多天真……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座荒废的小城，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小城处于山顶之上，从这里向山下眺望，可以隐约看见柯比尔城的轮廓……
也许正是因为这里的地理环境给生活带来太多的不便，所以这里原本的居民纷纷搬离，只留下些人去楼空的破烂房子伫立在这里。
换句话说，这里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其他人，单凭她自己的力量，可能还没走到柯比尔城的边缘，就已经累死在半路上了……难怪那个女巫要把她弄到这里来呢！
走投无路的嘉柏莉决定先跟着这一行人走一阵，反正他们现在看起来已经对她没有兴趣了，跟着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而且，他们几个显然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跟着他们，总比她一个人瞎走要好。
只是不知道，她突然无缘无故消失，阿兰他们会不会急着找她……
就这样，嘉柏莉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他们走了好久的路，直走到太阳升上中天。
她早上没吃东西，走了这许久也没水喝，再被太阳一晒，不知不觉便眼冒金星。她踉踉跄跄地又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朝她脸上洒了些水，还给她扇风，她悠悠睁开眼来，只见是那个独臂的青年人在她身旁照顾她。
“水……”
嘉柏莉是从小被人侍候惯了的，这时她浑身不舒服，也顾不上道谢那些，只是开口讨水喝。
那独臂青年见她醒转，神色甚是喜悦，直接将手中拿着的那只脏破水囊递给了她。
嘉柏莉撑坐起来，看着那水囊脏兮兮的样子，很是犹豫了一下。可这时她却听见，不远处那两个拉弥撒男人对这独臂青年道：
“你把水给她喝，待会儿自己就没水了。”
“不要紧，我扛得住。”
独臂青年摇了摇头，仍将水囊举在嘉柏莉面前。
嘉柏莉听了他们的对话，对这独臂青年甚是感激，她不再去想水囊的脏净，接过来喝了几口，用拉弥撒语道：“谢谢你。”
独臂青年闻言笑了笑，取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翻出一只黑面包来：“你吃吧。”
嘉柏莉摇了摇头：“不了，吃了这个容易觉得口渴，我还是不吃了。”
这时，那女巫突然插进话来：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们去附近找些吃的，再想办法装些水。不然天这么热，只怕你们也走不远了。”
那三个拉弥撒男人对女巫甚是服从，听她这样吩咐，便都一声不响地依言去办了。
一时间，这片树林里只剩嘉柏莉和那女巫两人。
嘉柏莉对这个一身妖气的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便仍坐在原地，与她保持距离。倒是那女巫主动道：
“公主殿下竟然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我还真是意外。”
“有什么可意外的？你们把我弄到那么个破地方，我一个人怎么回去？”
“那你这样跟着我们走，岂不是越来越回不去？”
“跟着你们，至少容易找到吃的喝的。”嘉柏莉直言不讳，“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遇上其他人，我就不用再跟你们一起啦。”
女巫对嘉柏莉的直肠直肚付之一笑，她走到嘉柏莉身边，坐下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正前往圣城，你会不会喜出望外？”
“真的吗？！”
嘉柏莉确实很惊喜，她的眼睛都亮了。可转念一想，她又问道：
“可是你们去圣城干什么？还有，你一个奥塞尔人，来圣波克利亚做什么？”
女巫斜过眼来注视了嘉柏莉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回答嘉柏莉的问题。片刻后，她才答非所问道：
“拉弥撒的公主殿下，你知道‘奥塞尔’的本意是什么吗？”
听女巫这样问，嘉柏莉努力想了想，记得她小时候学过一些奥塞尔语，那时候的老师好像说过，“奥塞尔”的本意是“受诅咒之地”，反正是个很不好的意思。
嘉柏莉与那女巫对视了一下，选择了避而不答：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女巫讽刺地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悠悠道：
“我想公主应该知道，‘奥塞尔’的本意是‘受诅咒之地’。这个名字和‘圣波克利亚’一样，相传都是由神所创，只不过一个表达着神的眷顾，另一个则表达着神的厌弃。”
嘉柏莉没想到这个昨晚还想杀她的女巫，会和她说这些。对于他们国家和神之间的传说，她不知要如何点评，只是抱膝听她把话说下去。
“相传，奥塞尔人的祖先原本是神的近侍，也就是圣波克利亚人传说中的‘侍神者’。
“可是，这位侍神者却受到魔鬼的蛊惑，想要弑杀神，并取而代之。
“在与神的交战中，这位侍神者落败而被神杀死。这之后，神将他的尸体永困地狱，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在地狱受苦，而显示神的惩戒，另一方面，则是用地狱困住他，以防他再次与神作对。
“而这位侍神者的其他族人和追随者所生活的土地，则在他被打入地狱之后，被神从整片的大陆上割离出来，成为一座海上孤岛，并被下了恶毒的诅咒，命名为‘奥塞尔’。”
嘉柏莉听了女巫所说的故事，挠了挠头发：
“原来奥塞尔还有这样的传说？我还以为奥塞尔也和拉弥撒一样，只是一个无神论国家。”
女巫苦笑了一下，笑容中除了苦涩，另有一份怨毒：
“公主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奥塞尔本来就只是个岛国，四面全是汹涌的大海，与其他国家基本没有来往。只怕这片土地上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有奥塞尔这个国家存在了。
“与你们拉弥撒不同，奥塞尔是一片孤零零的‘受诅咒之地’。”
女巫顿了顿，继而道：
“奥塞尔土地贫瘠，加上一年之中大半时间都阴雨不断，所以农作物少有产出，人民基本都靠捕食岛上的动物，和海里的鱼虾过活。
“而奥塞尔周围的海域，常年风暴不断，很难顺利捕得鱼虾，倒是出海的国人，很容易便有去无回。
“国内的生活本就十分艰难，可作为圣波克利亚的附属国，奥塞尔也必须像其他国家一样，每年负担沉重的税收。如果不能按时交税，圣波克利亚就会派比翼龙漂洋过海，到奥塞尔的国土上吞吐火焰，烧毁建筑，烧死国民。”
嘉柏莉听女巫说起“比翼龙”，马上就想起了对附属国嗤之以鼻的凯西恩。没想到他养的那些龙，还要负责这些对附属国子民赶尽杀绝的恶事……
她本来就天性善良，听女巫说起他们国内的情况，简直比拉弥撒还要惨上百倍！嘉柏莉自然而然动了恻隐之心，对女巫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那……你们国家的人，都没想过要反抗圣波克利亚吗？”嘉柏莉愤愤地道。
女巫闻言，冷笑了一声：
“当然想过！简直做梦都在想！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国家，哪有军力来反抗？更何况，我们的船只只怕还没渡海，就因为风浪太大而全军覆没了。”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圣波克利亚的呢？”
女巫听见嘉柏莉的问题，忽然笑得有些骄傲。
“奥塞尔人被逼上了死路，于是我们的王，传说中侍神者的后人，便开始带头修习巫术。只要能成功习得巫术，便可以拥有许多常人所无法拥有的能力，可以在海面上行走，可以将身处他地的人瞬间召唤到眼前，一点都不输给圣波克利亚贵族的异能。”
嘉柏莉恍然大悟道：
“原来我就是这样被你‘召唤’过来的？！那这样不是挺好？这样你们就有能力对抗圣波克利亚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五章 女巫和她的国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