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夜雨》蘅芜夜语

22、反看红楼

　　《红楼梦》会玩反义词。前边说过，贾瑞十分想念王熙凤，恨不得一次爱个够。一个和尚给了他一柄风月宝鉴，就是镜子。正面看是美女在招手，反面看就是精生白骨堆。同样，薛宝钗在第八回大胆示爱给贾宝玉：金锁要和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即金玉良缘。反面却是欺君之罪。你想啊，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被封为妃子，等于公开宣布薛宝钗落选。和第八回相隔了一年。薛宝钗待选，贾元春同样也在待选，俩人竞争上岗。一字之差，微妙时刻，薛宝钗见到贾宝玉，礼教也忘了，皇上也忘了。怎么你还想着情人进宫？给皇上戴上绿帽子，分明是欺君之罪。应该问斩。所以正面看是金玉良缘，反面看却是欺君之罪。同样的，刘姥姥二进荣国府，醉卧怡红院，反面看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里是袭人和贾宝玉鼓掌的地方，一个乡下来的穷婆子也睡在贾少爷床上？不是别人，是被袭人赶走的。
　　再来看贾宝玉，纯粹是拆烂污。拆烂污的目的是掩护苏州行动。前文说过，贾元春才选凤藻宫，当上妃子了。《红楼梦》谐音，才选，即财选。明显的花银子了。贾家为了庆祝，特地派人去苏州采买戏班子。反过来看，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贾链的奶娘赵嬷嬷的儿子赵天梁，赵天栋，也一起去苏州，买完戏班子，他们就留在苏州，打理林黛玉家财产。收收地租，变卖林家财产等等诸如此类。在八十回后会有描写的，这就是苏州行动的秘密。贾宝玉的任务就是纠缠住林黛玉，不使她察觉，没有时间和精力思考这种。后来林黛玉也猜到了大概其，于是就试探贾宝玉。借紫鹃之口告诉他，林妹妹想回苏州去。这是五十七回的内容。贾宝玉听完就像半空打了一个焦雷，外焦里嫩。吓傻了。贾宝玉的反应告诉了答案。林妹妹是那么的聪明，不落痕迹就摸请了情况。现在的林黛玉就像一个小傻瓜，被人牵着鼻子走。
　　上点干货。香菱。《红楼梦》有关香菱的判词是：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香菱本名英莲，是甄士隐的女儿。从小被人贩子拐卖，流落他乡。后来被薛蟠买去，作了他的小妾。自从薛蟠娶了夏金桂为妻后，香菱的噩梦就来了。最后的结局，从判词上看不妙。当然我们不是算命的先生，能使香魂返故乡的，还应该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当中也有“木”，而且还是异地。例如吴三桂与李自成，俩“木”。一个在山海关，一个在北京城。自从这俩地孤木互掐之后，陈圆圆的噩梦就开始了。对，香菱的生活原型就是陈圆圆。用香菱坎坷命运揭示陈圆圆的命运。而贾宝玉则是吴三桂的化身。

　　现在我们知道，大明宫掌宫太监戴权，是以魏忠贤为模特写的。现在又知道香菱是以陈圆圆为模特写的。还知道袭人给贾宝玉梳上辫子，摇身一变就是降清之后的吴三桂。那袭人是谁？洪承畴。暗中袭击之人。带路党的干活。
　　有点意思。
　　《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离开扬州北上，沿着大运河来到荣国府。于是有个问题：路上走了几年？六岁离开，十一二岁才到荣国府。这不合常理。坐船也就半个月，大不了一个月，也就到了。何至于这么长时间？答曰：度日如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林黛玉的心情，所以显得时间漫长。这种艺术手法，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
　　度日如年，相信有不少人有这经历。荣国府派人来接，谁？大约是管家林之孝，也可能不是他。总之来接黛玉的人不重要，是个仆人。林如海也放心？这从进府可以看出，连丫鬟都不出来迎接。林黛玉只还一个人走进去。进的还是西角门。这也太过分了，好歹也是贾母的外孙女。其实，这就是陈圆圆北上的心情真实写照：度日如年。如草芥一般微不足道。进到田府就是一个人走进去，谁会去迎接一个歌姬？
　　本来就是就被人当成玩物送来送去的。在田府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陈圆圆经过系统训练，琴棋书画大有长进。这就是三春事业付东风。因为崇祯为国事焦头烂额，辽饷并剿饷，筹措银子筹措不上来，实在是对女色没有兴趣。所以薛宝钗也就是陈圆圆待选失败。待选，等待皇上召唤。贾元春是才选凤藻宫，才选即财选，花钱了呗。《红楼梦》谐音艺术。《红楼梦》是将陈圆圆的特征，经历，命运等等掺沙子式的描写，也就是稀释写法。原型人物假如是百分百，稀释后就变成百分之十，怎么考证？只能集合有关情节复原。这就需要有根有据，合情合理的解释，以及能够自圆其说。靠谱不靠谱？总比什么脂砚斋胡扯八扯《石头记》靠谱得多。有人会说，这么研究《红楼梦》为啥？以史为鉴。像扬州十日的那样的人文惨剧不允许再来一次。决不允许。林黛玉的《葬花吟》其实就是陈圆圆在悲哀。《红楼梦》里的陈圆圆未必符合历史人物，她是《红楼梦》艺术化的形象。

　　贾元春判词：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陈圆圆诞生于1623 年，1644甲申之变，正好二十岁。榴齿含香，回风舞雪是说她的美丽。榴花开处，陈圆圆笑了。榴花为齿，为什么笑了？见到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就像薛宝钗初见贾宝玉，不能自持，一见钟情（终清）。圆圆浅拨琵琶，轻展歌喉，唱到：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山。

　　这是离开金陵北上时，好友卞玉京所赠。原作是唐王昌龄《出塞》。卞玉京一字之改，赠给好朋友陈圆圆，希望她能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不想，今天让她遇到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一歌未了，唱的吴三桂是热血沸腾。大明王朝从辽阳退到沈阳，又从沈阳退到松山，又从松山退到山海关。再无可退，背后就是华北大平原，那里是京畿重地，不容敌寇来犯。谁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侠女，义胆。这番见识够瞧的。
　　整个一个《红楼梦》，原来是《圆圆曲》之再版。七十五回中秋诗，贾宝玉改王昌龄《出塞》。贾宝玉这么改，在清朝来说，绝对是反诗。这叫不写之写。绝了。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春暮，指1644甲申年春暮。那一年的三月十九，李自成的农民造反军进了北京城。崇祯吊死在煤山上。玉带林中挂，谓之腰间莽带挂在树上。整个言之有物。《葬花吟》是在芒种之后，快到夏至，应该是盛夏，怎么会是春暮？时间告诉了读者真相。哀唱《葬花吟》的是陈圆圆。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原应叹息的春天，天崩地裂。谁在春天里叹息？书里是林黛玉，书外则是陈圆圆。《红楼梦》一部书，却写了俩套故事。作者以汉字六书为浓墨，左手楷书，右手行书，偶尔再来几笔草书甚至狂草。显然，作者的性格是胆汁性的。他是怎么写的呢？
　　扬州十日的消息传来，陈圆圆痛不欲生。自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龙城飞将”，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汉奸，开门揖盗，引清兵入关，才有了扬州十日的惨剧。陈圆圆愁绪满怀无释处。何以见得？《红楼梦》当中，过了两次五月初三。第一次的五月初三是薛蟠的生日，提前一天请客，而林黛玉在怡红院吃了闭门羹，第二天唱《葬花吟》。唱毕，贾宝玉问起缘由，林黛玉就将昨天敲门不开的事情说出来。那么第二次五月初三还是薛蟠的生日，薛宝钗嫌人多怕热，就没去看戏，遭到贾宝玉的嘲笑，讽刺她是杨贵妃。这中间混杂了宝钗扑蝶（四月二十六日）、贾宝玉赴宴，是冯紫英请客，席间贾宝玉吟唱《红豆曲》（五月初三）并与蒋玉菡互换裤腰带。可是散席后袭人告诉贾宝玉，元春派人送来一百二十两银子，五月初一到初三打平安樵祈福，薛宝钗羞笼红麝串以及清虚观贾母委托张道士为贾宝玉说亲。时间全乱了，打破事件发生顺序，这是典型意识流手法。作者运用意识流，很显然他是有话要说。借陈圆圆的嘴巴说出作者自己想说的话。手法高超不高超？艺术水准是高水平的。重点日期是四月二十六日和五月初三以及中间的日子。其余的自行脑补。
　　南明最后一位皇帝叫朱由榔，从缅甸活捉回来后吴三桂用弓弦勒死朱由榔。榔与桂，最终面对面。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至此，陈圆圆完全死了心。有国不能投，有家不能回。天尽头何处是香丘？我的归宿在哪里？完全迷茫。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一首《葬花吟》是陈圆圆哀伤的呻吟。借林黛玉一副躯壳，何时才能回到江南我的故乡？人，只有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才会《葬花吟》。贾宝玉轻飘飘几句话，就打发了林黛玉的愁绪。难怪有人说多愁善感无病呻吟。想不到背后藏着陈圆圆。这就叫做：眼睛后面有眼睛。
　　五月初一清虚观打樵祈福，贾母公开放言要为贾宝玉选媳妇。只要模样好，脾气好，哪怕是穷人家的孩子，给她几两银子也给得起。一句话，为贾宝玉选美。
　　贾宝玉笑而不语：超然。薛宝钗自有蔫主意：走王夫人路线。林黛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就那么享受选美？再加上吃了闭门羹，哭哭啼啼唱响《葬花吟》。
　　《红楼梦》为了让林黛玉陷入极度悲伤的地步，也算是煞费苦心。二十七回二十八回二十九回，三回书的篇幅，车轱辘话来回说，不把读者搞晕誓不罢休。与此相对照的是，十三回，因为林如海病重，贾链送林黛玉回扬州。王熙凤和平儿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计算贾链走到哪儿了。迷迷糊糊打一盹儿，忽然梦见秦可卿托梦。紧接着就是秦可卿病逝。打一盹儿，大半年就过去了，这个障眼法使的妙。
　　万变不离其宗。车轱辘话也罢，障眼法也罢，形式都是为内容服务的。形式的自觉是文学真正的自觉，是人文主义小说真正的自觉。假如孤立的看待《葬花吟》，说她无病呻吟多愁善感，一点不为过。可是人是社会动物，人是唯一可以感知暗示的动物。这么强烈的暗示，怎么会感受不到？于是陈圆圆呼之欲出。整个一部《红楼梦》就是《陈圆圆演义》。来看《红楼梦》一百零五回《锦衣军查抄宁国府》，锦衣军，金衣军的谐音。《红楼梦》写作于康熙初年，那时吴三桂还是平西王当的好好的。及到三藩之乱被镇压后，吴三桂又是满门抄斩，第一次是被李自成抄斩。能让贾宝玉抄家后出家，已经是不错的结局。按照事实来说，贾宝玉即吴三桂就应该斩首示众，贾家即吴家只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贾宝玉一会儿明朝打扮，一会儿梳辫子清朝打扮，变来变去就是变色龙式的小人，这不就是在说吴三桂么？《红楼梦》真是预言帝。
　　回头再看《葬花吟》，当陈圆圆极度悲伤时，表达她的感受，不是脆弱而是人性。扬州十日，是人文惨剧，生灵涂炭。《红楼梦》安排陈圆圆哀唱《葬花吟》，为她已经预留了退路。事实是陈圆圆出家隐居，生命得以保全。预言帝。而林黛玉追求的是神瑛侍者通灵宝玉。赤霞宫神瑛侍者是华表，是明朝修天安门时树立的。借此怀念大明。
　　我们说了这么多，一句话，作者智商情商很高，理解上就需要思想自由。有人说你说的不对。对与不对，只有作者才有评判的资格。改变别人的想法最要不得，是世界上最愚蠢的。说到这里，我们跳过林黛玉哭哭闹闹，直接一句话，最先醒悟的还是林黛玉。三十一回她尊袭人为嫂子。言外之意是：我退出。本姑娘不陪你们玩了。贾宝玉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