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夜雨》蘅芜夜语

23、内涵段子

　　生生的例子，赵姨娘，贾政是怎么搞上手的？荣国府生活熏陶，耳濡目染，日积月累，潜移默化。这些都对贾宝玉起了影响。第五是最重要的一点。这话如果传到王夫人耳朵里，薛宝钗想嫁给贾宝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你竟然敢讽刺我儿子我孙子，金玉良缘还有戏吗？没戏。言归正传。贾宝玉招蜂引蝶。他和怡红院的丫鬟有染，像袭人麝月檀云琥珀玻璃鹦鹉，二十三回艳情诗有诗为证。还有碧痕金钏儿，跳井的金钏儿，以及拒绝他的鸳鸯。贾宝玉还想着勾引晴雯共洗鸳鸯浴。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鸳鸯晴雯拒绝，贾宝玉可望不可及。于是《红楼梦》设计了宝钗扑蝶。你既然招蜂引蝶，我当然用扇子扑蝶。击灭贾宝玉的想法，这是宝钗扑蝶反面。想想就很可怕，贾宝玉细思极恐啊：结婚后还有自由吗？勾三搭四，处处留情，三妻四妾，齐人之福。养个外宅，我的艳遇会像“三春事业付东风”一样随风而逝。细思极恐啊。扑蝶的背后，是男女平等意识。三纲五常，妻以夫为纲，男人是女人的天。三妻四妾女人是不能说“不”的。这是薛宝钗平等意识，了不得。贾宝玉不干的。那么林黛玉呢？既然薛宝钗都觉醒了，林黛玉更应该醒悟。事实上在七十回柳絮词中，薛宝钗是这样说的：“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第四回《护官符》说贾家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这里的白玉堂就是指荣禧堂。用荣禧堂比喻贾家。蜂围蝶阵乱纷纷就是形容贾宝玉招蜂引蝶的状况。几曾随逝水，二十三回贾宝玉用衣服兜起桃花送入水中，那桃花随流水而逝，晃晃荡荡流出沁芳闸。岂必委芳尘是说林黛玉葬花的桃花冢。芳尘，桃花冢。很清楚，薛宝钗对贾宝玉混乱的两性关系有意见。当然，这种意见是建立在金玉良缘的基础上的。只要贾宝玉读懂了扑蝶的含义，绝对不会娶薛宝钗为妻的。
　　从清虚观回来，林黛玉就病了。凭什么说我脾气不好？凭什么说我模样不好？美女一枚，才女一个。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我们说有捡金子的，有捡钱包的，没有捡骂的。林黛玉越是气不过，贾宝玉就越是配合。林黛玉跳的越高，摔得越重。坐实罪名，让你无话可说。贾宝玉前来探病，腰来腿不来的林黛玉淡淡的说：你只管看你的戏去，在家里做什么呢？原文是：因昨日张道士提亲，心中不大受用。听见黛玉这么说，心说别人不知道我的心还可恕，连你也奚落起我来。原文如此。现在当着林黛玉的面委屈的不行，有病啊？真有此意，就应该当着张道士的面，把他倔回去：我有心上人了，张爷爷，我谢谢您，不劳您大驾。没有这个，就是虚情假意。倒打一耙：我白认得你了，罢了，罢了。贾母委托张道士提亲，不止否定了林黛玉，更主要的是否定了薛宝钗的金玉良缘。晕头晕脑的林黛玉冷笑道：白认得我？哪里像人家有什么配得上呢？林薛全被贾母否了，林黛玉还把话题往薛宝钗的金玉良缘身上扯，足见林黛玉已经晕菜。这是一条漏洞，立刻被贾宝玉还抓住说：你这么说安心咒我天诛地灭！林黛玉傻了啊。此话从何说起？
　　这话是在二十八回，贾宝玉放话要骷髅珍珠给林黛玉吃。引起姑娘的反感。三姑娘探春看不过去，让宝玉哄哄。甭理她，过会子就好。这是贾宝玉原话，很不耐烦。在吃完饭后，林黛玉一字不落还给了他。可以去看原文。贾宝玉离去时，林黛玉说的是“阿弥陀佛，等你回来，我死了也就罢了。”缠磨，不胜其烦。林黛玉说的是这个意思。贾宝玉去赴宴，冯紫英请客。在酒席上，贾宝玉唱了《红豆曲》，还和蒋玉菡互换了裤腰带。《红楼梦》忙里偷闲，一笔写出贾宝玉的小瘪三战术：用我的烂，衬托出你比我更烂。林黛玉要是应战，就中了奸计。千万不能让林黛玉醒过味儿来。狰狞嘴脸再砸一拳，彻底砸晕林黛玉：昨儿还为这个赌了几回咒，今儿你到底又重（复）我一句。我便天诛地灭，你又有益处？
　　接二连三的雷霆震怒，果不其然，林黛玉中计了。哭哭闹闹个不停：我要是安心咒你，我也不天诛地灭。何苦来！我知道昨日张道士说亲，你怕拦了你的好姻缘，你心里生气，来拿我煞性子。贾宝玉听见“好姻缘”，乘机第二次摔玉：什么劳什子！我砸了你，就完事了。
　　薛宝钗躺枪躺着也中枪。贾母委托张道士说亲给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都在否定之列。你们俩吵架，不关薛宝钗的事。与金玉良缘无关，可是历来评论都把薛宝钗修理一顿。上哪说理去？林黛玉是晕菜，毕竟小两岁。而贾宝玉有意摔玉却是惹恼了林黛玉，早已哭起来：何苦来，你摔砸那哑巴东西？有砸他的，不如砸我。
　　袭人紫鹃紧忙劝架。林黛玉手快，一把剪子剪断通灵宝玉上的穗子。这是林黛玉亲手编的。当林黛玉拿在手里编穗子时，她认出没认出这就是她苦苦寻找的神瑛侍者？答案是肯定的。这时候画外音苏州评弹《枉凝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东，春流到夏！

　　贾宝玉在一旁看着，撇嘴吃醋干瞪眼。前文说过，赤霞宫神瑛侍者，赤霞，即红霞。瑛，玉的反光。作者吴梅村到过京城，见过天安门前那一对汉白玉做的华表。矗立在天安门前，就像侍卫一样。在红霞的映衬下红光闪闪。赤霞神瑛即汉白玉华表，是明成祖朱棣建都时安放在天安门前的。后文有薛宝钗送燕窝给黛玉。燕窝，燕王之窝。
　　贾宝玉的生活原型是吴三桂，穿着明朝的衣服留着清朝的辫子，不折不扣的大明朝的叛徒，这样就为摔玉寻找到行为依据。本文依据程甲本解读。盗版红楼梦不在范围内。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中国古典哲学在这里得以令人瞠目结舌眼花缭乱全景式的展示。
　　画面闪回：一块巨石，冷凝水一滴一滴浇灌着绛珠草。镜头淡出淡进，映出华表赤霞。所以说林黛玉爱神瑛侍者，是一种怀念家国情怀。贾宝玉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赤霞神瑛才是林黛玉还泪的对象。绛珠草可用兰草代替。警幻仙姑安排金陵十二钗下界，只管女的，不管男的。贾宝玉诞生是送子娘娘的事。警幻仙姑把神瑛侍者往小孩嘴里一塞，拍了一下：投胎去吧。贾宝玉诞生，呱呱落地。还有一个，金钏儿跳井。贾宝玉花言巧语哄骗金钏儿鼓掌。然后被轰了出去。上哪说理去？贾宝玉的恶行，他和林黛玉哪有真情？全是假意。林黛玉是怎么明白过来的？书里没写，只写了她称呼袭人为嫂子。他们鼓掌时就在碧纱橱隔壁，看不见还听不到吗？虚情假意能偏几天？马上穿帮啦。
　　《红楼梦》忙里偷闲写了金麒麟。张道士和贾母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委托牛鼻子给亲孙子说亲。他们是年轻时的初恋。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走到一起。金麒麟就是当年定情的信物，现在张道士公开还给了贾母，也是为过去的美好划一个句号。造化弄人，现在的贾母成为了九斤老太，讽刺的意味又多了几分。贾母王夫人闻听过来，二人谁都不说话。贾母便将这祸移到袭人紫鹃身上，骂她们没伺候好。骂骂咧咧的带着贾宝玉离开潇湘馆。
　　这场风波发生在五月初二。转天是薛蟠的生日。薛家请了戏班子唱戏庆生，林黛玉没心情，贾宝玉请她移尊驾，好歹给个面子，不然就太难看了。准确地讲，是贾母觉得脸上难看。贾母带着哭音对王熙凤说：“我这老冤家，是那一世的孽障？偏遇见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眼，断了这口气，凭这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自己抱怨着，也哭了。
　　老太太这一哭，贾宝玉坐不住了，于是来请林黛玉过去看戏。林黛玉抽抽噎噎，可见伤的太厉害了。伤的越深，明白的越彻底。贾宝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人会问：至于吗？从五月初一清虚观开始，到初三这天，两三天了，干嘛呀？
　　《红楼梦》不是教科书，它写的是人。人有一个弱点，就是会联想。尤其是伤心的时候，所有伤心的往事都会回想起来。这不是多愁善感，也不是无病呻吟。第一。林黛玉是豆蔻少女，对生活有着热烈的向往。她不像薛宝钗吃冷香丸要把自己的热情似火冰冻起来，她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追求赤霞神瑛。它被戴在贾宝玉的脖子上，是不是曲线追求？这要看《红楼梦》怎么写。第二。贾宝玉三番五次招惹林黛玉。作为有着性经历的成年男人，爬上少女的床，这很令人不齿。炒作宝黛爱情别有用心的，因为他不再是少年维特，面目可憎。借着《西厢记》的台词，两次羞辱林黛玉。第一次是在沁芳桥畔的桃树林。桃树林，逃树林。将来有一天是要逃掉的。在梨香院墙外听到戏班子排演《牡丹亭》的唱词：“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不觉心动。再听：“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觉心动神摇。又听到：“你在幽闺自怜”等句，更是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一蹲身坐在一块山石上，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又联想到唐崔涂“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两无情”；又想到南塘李后主“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再加上方才所见《西厢记》中的“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诸如此类都搅和在一起，林黛玉猛然醒悟：原来贾宝玉专门等在桃树林那里，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巧遇的背后是寄心处虑。想到这里不觉心痛神驰，眼中落泪。他为什么这么做？同样的，现在的林黛玉依然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要发生？为什么翻脸无情？第三回和贾宝玉见第一面就摔玉。还想着宝黛爱情？做梦吧。可能吗？在贾母王夫人眼里，通灵宝玉就是命根子。林黛玉一来宝玉就摔玉，可见是个扫帚星。在贾母王夫人眼里林黛玉是这么一个形象，当然要在清虚观委托张道士说亲给贾宝玉。你有什么不乐意？这个梗在这里。过后林黛玉依然接近贾宝玉。黛玉的目的是神瑛侍者通灵玉。这些个困扰，令黛玉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林黛玉掉泪，贾宝玉陪哭。哭着哭着，林黛玉咬着牙用手指头狠命的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哼”了一声，咬牙说道：“你这、、、、、、”刚说了两个字，叹了口气，言外之意是：冤家。摔给贾宝玉手帕，意思是擦泪用，别再用衣袖抹了。
　　《红楼梦》三十回【宝钗借扇机带双敲】。五月初三，薛蟠过生日，家里唱戏。宝钗嫌热，就没去看戏。贾宝玉乘机取笑羞辱薛宝钗“怪不得他们拿姐姐比杨贵妃，原也体胖怯热。”宝钗听说，不由大怒。待要怎样，又不好怎样。回想了一回，脸红起来，便冷笑道：“我倒像杨贵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做得杨国忠的。”
　　这里插一句。第四回薛家来到荣国府，住在梨香院。《红楼梦》很讲究。这里暗藏机锋。唐白居易《长恨歌》：“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是形容杨贵妃哭泣时的姿态。后人用梨花带雨来形容女孩儿哭泣的姿态。梨花飘香的院子，第五回贾母带着贾宝玉来到宁国府赏梅，是春天。梨花飘香春带雨，暗喻薛宝钗不愿意进宫去伺候皇上。否则为什么哭？那么薛宝钗什么时候解放的？十六回【贾元春才选凤藻宫】，才选，这里通假字，财选。意味着贾政没少花银子，将女儿送进宫，不得见人的去处。为什么叫贾政？假正经。一肚子男盗女娼，坏水。同时也意味着这次选美结束了，薛宝钗落选，解放了。所以薛家搬出梨香院，搬到另外不知名的院落。薛宝钗不哭了，脸上有了笑模样了，于是《红楼梦》安排她搬家。
　　贾宝玉人渣，是有意激怒薛宝钗的。第一，他是荣国府里的混世魔王。第二他自幼生成一种下流病。这是《红楼梦》白纸黑字写着的。二十八回【薛宝钗羞笼红麝串】，当着贾母的面，有意出薛宝钗的丑。假意要看红麝香珠手串，实际上是给贾母看的。我姐姐刚赏赐的她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贾宝玉想要贾母对薛宝钗形成负面的看法。大姑娘自己找婆家，笑死个人。第四。待选，实际上是薛宝钗和贾元春竞争上岗。贾家一心想着要贾元春嫁给皇上。怎么，你失败了，就想嫁给胜利者的弟弟？想得美！做红楼梦娶媳妇。这就是贾宝玉的心理活动。他压根儿就瞧不起薛宝钗，也不相信什么爱情，更不会相信大姑娘会主动追求爱情。淫奔女自择夫，他就是这样看待薛宝钗的。袭人麝月碧痕金钏儿，甚至还有晴雯，贾宝玉就是杯水主义者。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身传言教，家教来源于贾母王夫人贾政，赵姨娘就是活就像他们不去看戏一样，没戏。
　　小结。金玉良缘是薛宝钗鼓捣出来的，其实就是一见钟情而已。金锁是买来配合舆论的工具，根本不是和尚给的。梨花带雨嘛。贾宝玉讽刺薛宝钗长得胖像杨贵妃杨玉环，只能说贾宝玉有负薛宝钗一片真情。这才叫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薛宝钗也有小脾气，此后对贾宝玉有了新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