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经年悲喜》子不忧

21、21.烟火

　　我推脱说要先去洗把脸，就让贝尔摩德自便。走到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哗哗声一下子给了人安全感。我只是看着那流出的清水发愣，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也不能说，但就是有时候理智在情感面前败得溃不成军。话一出口，又当起了缩头乌龟，畏畏缩缩地逃避。
　　装模作样地冲了把脸，我走到了卧室里，拿出了柜子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上次杯户酒店回来的路上答应要送给她的。
　　我捧着盒子去了客厅，在客厅门外却又患得患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不愿进去了。
　　她向我索要的礼物会不会只是一句戏言？她会不会早已忘记了？
　　她不喜欢怎么办？她不想要怎么办？
　　我一个人站在门口想着，听到她在里面喊我：“先生站在外面做什么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装出一副表面平静地样子，内心早已山呼海啸：“上次答应要送你的礼物。”
　　“啊啦，难为你还记得。”贝尔摩德接过那个盒子，“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当初是敷衍地说了一句呢。”
　　我还是没敢去看她的脸，就把注意都放在她拆包裹的手上。她的手很白皙，手指较常人要修长一些，但却不像大多数女性的手一样，看着过于柔软。指骨处的骨节分明，显现出手指的有力。
　　包裹拆开，是一件浅紫色的和服，领口和袖口都镶了金线，花团锦簇，颇为华贵。
　　她看着那件衣服，红唇轻启道：“说来我还没从穿过和服呢。”她用指尖滑过领口镶着的那圈金线，眸光潋滟道：“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垂眼道。
　　“我听帝丹小学的孩子们说今晚在学校旁边会有烟火嘉年华。”贝尔摩德放下手里的和服，看向我。
　　我一时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你是说……”
　　她挑挑眉头：“正好你送了我一套和服，我们今晚一起去嘉年华玩好了。”
　　她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换上一身从未穿过的墨兰色和服，披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问：“你觉得这件衣服还行吗？”
　　一抬头，对上贝尔摩德的水绿色的眼睛。她已经换上了那身紫色和服，金色的卷发盘在脑后，用一支钗子簪起。明明是传统的日本女性打扮，但在她身上却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美感，具体是什么，我也描述不清。
　　她走向我，眼神在我的身上流连，然后缓缓道：“很好看。”
　　“那就好！”
　　她听了我的回答，脸上笑意更深，走到我身后，缕了缕我的头发，五指轻缓地从发间穿过，指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划过了我脖颈上袒露的皮肤。
　　我绷紧了身子，感受着她极温柔地帮我梳理着头发。室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静地只剩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手指和发丝摩擦发出的声音。我对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响亮的心跳声一阵胡思乱想，又开始后悔没把电视打开，来掩盖一下我的心跳声。
　　“好了。”贝尔摩德说道。然后那种肌肤相触之间让人想战栗的温暖淡去，我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失望。
　　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我。一番打扮后，那股子眉目间的颓然气冲淡了不少，倒给人种冷冷清清的疏离感。
　　我抬手抚上脑后簪着的那支银色发簪，入手处是一片温温热热，毫无金属的冰冷感。转过身去，看到贝尔摩德似乎没有要易容的想法。“不易容一下吗？大明星就这样去逛嘉年华？”
　　贝尔摩德摇摇头，拿出一张半脸面具：“这样应该认不出了吧。反正是嘉年华，戴面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抱胸打量着带了面具的她：“其实我是觉得……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她还是没打算再做其他掩饰，只是说：“那走吧。”
　　天色还没全暗下来，但街市上已经热热闹闹挤满了人，多是些家长带着小孩，也有年轻的情侣，年迈相扶持的老伴。我和贝尔摩德并肩走着，穿梭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这种烟火气已经是很久违的东西了。
　　“要不要玩那个射击游戏？”贝尔摩德拍拍我的肩膀。
　　我先是肌肉自觉地一紧，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无奈道：“我们去玩，会不会太欺负那个老板了。”
　　话虽如此，我也还是跟着贝尔摩德去玩了。我掂量着手里那把轻得不像样的玩具手枪，心中无奈更甚，贝尔摩德倒是兴致盎然。
　　游戏规则是站在五米外射击气球，二十发子弹，中十发以上得一把钥匙环，十五发以上得玩偶，二十发全中得一副手串。
　　我看了眼五米外不仅小还分散的气球，对于普通人来说命中率达百分之五十确实也不容易。
　　我举起手枪，斜眼瞧着贝尔摩德“砰砰砰”地连着几枪全中，也不想有什么藏拙的心思了，恣意地连发了二十发子弹，那整面墙的气球顿时是一个不剩了。
　　老板看出了我们两人是行家，也没为难，拿出了两盒手串，道：“两位好实力啊。”
　　我们接过盒子，我拿到的是一副淡黄色水晶手链，贝尔摩德拿到的是一串无色水晶链子。
　　“这就正好了。”贝尔摩德拾起盒子里的那串手链，透过幢幢的灯火看了眼，然后帮我带到了左手上。“连颜色都和衣服和相配呢。”说完也取出了我手里的淡黄色手链，要给自己带上。
　　“哎，等等。”我突然叫住了她。贝尔摩德停下手上的动作，探究地看向我。“……呃，”我支吾了会，才开口道，“我来帮你带吧。”
　　她忽而一笑，把手链递给我。这时候正好有几处烟火升起来，倏然打破了夜空的寂静。烂漫的火花在空中盛放，一瞬间烟火的光影映照到了她蓦然笑起的面庞上，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热烈。
　　“快看，是烟花呀！”
　　“好漂亮！”
　　周围的人群兴奋地喊道。大家都顺着声响望过去，一致仰着脖子看盛放的烟火。众人的一致下动作下，唯独贝尔摩德正低头看着我。
　　烟火在一瞬间绽放的极致的壮丽后，便是迎来的平静的寂灭，它的消失好像只在瞬间，夜幕里像是安静得从未见证过它的到来。
　　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随着烟火的寂灭而淡去。长放不灭的烟火？我突然想到这个词。
　　“愣什么神？嗯？”她看着我。
　　我摇头，专心为她带上了手链，却没发现我的唇角不知什么时候也沾染上了几分笑意。“好了。”
　　“嗯。”她收回了手。街市的四面都燃起了烟火，漫天烟花在此时盛放，最美不过刹那。
　　贝尔摩德抬起头，遥遥看着远处的烟火，火光在她的眼眸里忽明忽灭。我深深地望向她的眼睛。没来由地，我想起一首诗：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天空。
　　你的眼睛是早上的摇篮，你的眼睛是繁星的王国。
　　果然……还是她眼睛里的烟火更好看一点。

作者有话说

　　文笔不够，引用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