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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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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灰原的书包走到门口,看到她已经换好了鞋在哪里等我。我换上了外出的鞋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斜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接过书包背上,道:“走了。”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光一下子洒进了屋内。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你身体恢复了?”
“画家小姐这么日理万机,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她半是奚落道。
我想着接下来几乎密密麻麻的工作行程,轻笑了一声:“也对。”
灰原冷不丁回了句:“忙着画画,还是,忙着杀人?”
我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看了她一眼,来日本这么久我也就杀了一个人,还是上次在酒窖里碰到的那位。
不知是不是又联想到上次的杯户酒店的事情,她很快沉默了下来,我思量一番,还是劝道:“依我看,既然你已经用成人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现在安安分分当个小学生就很安全了。”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只要不碰上贝尔摩德。
似乎只要一牵扯到组织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很脆弱。我看着她低垂着眼不说话,也不再多说什么。
距离帝丹小学不过几分钟的脚程,我把灰原送到了教室门口。有三个小孩子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灰原同学,你的病终于好了。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吧。”
“灰原,这是你姐姐吗,好漂亮。”
“可是,灰原同学的家人不是都不在国内吗?”
我不是特别能和小孩子打交道,看着他们笑得一脸天真,垂眼默默退后了一步,拍拍灰原的肩膀道:“我先走了,等会儿你自己回博士家吧。”
走出去没几步,又听到后面有人叫道:“肖姐姐,等一下。”一回头,发现是工藤。
他跑到我身侧停下。我环顾了眼嘈杂的走廊,确定可以无顾忌之后,低头问他:“是那个组织的事?”
他点了点头:“想和你说一下我目前了解到的组织的情报,这是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组织,目前知道的代号有gin,vodka,pisco这些。”
我本以为他要与我交流的情报该是更有些实际价值的,没想到只是告诉了我些意义不明的代号,还只有三个。我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但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学生,又只好迫着自己释怀道:“这些事情灰原都已经告诉我了,还有那个变小的药物,她也告诉了。”
“额,那……”他支支吾吾的。
“你这些情报完全不够啊,”我叹了口气,想着干脆多提示他些。“如果你能有fbi,或者cia的协助的话,情报就会好获取得多了。巧的是近来fbi在日本,尤其是东京这一片,活动很频繁。不过,fbi的人大部分都很无能。”
“肖,你……”他犹豫了一下,“是怎么知道的?”
我倚着操场边上的一棵树坐了下来,说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不是一个普通画家了吧。”
工藤站在我对面,回应道:“嗯,没错。”
保持与人交往之中的距离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另一层身份不可宣扬的人来说。我仰头眯着眼看他,道:“我知道你是那种正义感很重的人,所以我们可能永远也当不了什么朋友。你恐怕也猜到了,我的过去不是像你一样光明的。”
说完,我侧过头,看着操场上的小孩吵闹着,在日光下追追打打。那番无虑的童年,我也曾一度有过。
半晌,工藤说:“朋友不行,那就作同伴吧。”他伸手拉我起来。
“这样也好。”我笑着轻轻搭了一把他的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和那群小同学玩了。”
我们从操场旁的一条小路离开,迎面走来一个穿绿上衣的年轻男子。
“新出医生好。”工藤装出一副小孩说话的样子,打了个招呼。
那男子停下了脚步,我看了眼他的面容,只觉很是陌生。犹豫了一下,又一抬眼,恰好和他四目相对,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
还道是谁。我摇头笑了笑。
“你好,柯南,”新出医生道,“这位是?”
“这是我妈妈的朋友。”
“哦,这样啊。”新出医生推了下眼镜,转而向我伸出手,笑了笑,“我是这所学校临时的校医,新出明智。”
“肖砚。”我握住了他的手。这双手和她自己的纤细修长的手不同,有了几分男性的粗粝,但手的温度仍然像往常一样冰凉。我不自觉地握着久了些,反应过来时,一抬头,又正对上她眼里的戏谑。
我坦然地松开了手,道:“正好我要回去,顺路一起走吗?”
“好。”
我走了几步,回头见工藤一脸暧昧地看着我,想来是误会了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竟又荒谬地希望他能产生些误会了。我道了声再见,便不去管他。
出了校门,我们并肩朝我家的方向走。
“每次易容都能被你看出来,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啊。”贝尔摩德摇了摇头。
“你不就是想让我认出来吗?”我反问,“不过之前倒是不知道,你还能当医生。”
“都是做杀手这一行的,”她斜睨了我一眼,“哪个不会点医理知识呢?”
“也对。”
她这次伪装成新出医生,应该又是要探查些什么了。这所普普通通的帝丹小学,里面唯二的不普通的人,也只有一年B班的那两位小学生了。灰原行事谨慎,不张扬,工藤却冲动,爱出风头。从这个方面考虑,贝尔摩德追查的人是工藤的可能性大很多。
但反过来想,灰原是叛逃的组织成员,工藤只是被组织攻击的无数人里的一个,勉勉强强算上他是贝尔摩德好友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也只有两年前在纽约百老汇匆匆见过那一次。如果只是这样,那贝尔摩德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来探查工藤的身份。
真是……矛盾。我轻叹了声。
“怎么了?”贝尔摩德笑了笑,“走在路上突然叹起气来。”
把心里的疑问告诉她,我所能得到的大概只有沉默和几句当不得真的戏言。我幽幽道:“如果你不是个神秘主义者就好了,我也不至于猜不出你心思而叹气。”
贝尔摩德没说什么。虽然顶着一张陌生男子的脸,但她此刻嘴角上扬的弧度是那样的熟悉。
“对了,有件事想告诉你。”我转头看着她,“常盘财团的双子摩天大楼的开楼晚会邀请了我做嘉宾,常盘女士告诉我最好带一个伴。”我说到这里,相信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所以,先生是想要一个帅气的男伴,还是一个妩媚的女伴?”
此时我们已走到了我家门口,我摸出钥匙开门,听着她的话,迟疑了片刻,低声说:“是你就好。”
说完,不知道她听没听到,也不敢去看她的反应,慌慌张张快步走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