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ummer for A Lifetime》抹茶杏仁

6、Chapter 6

　　雨停之后已是6点。看着湿漉漉的乔任梁，付辛博邀他去自己家去换衣洗澡。乔任梁想不出理由拒绝这个邀请，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告情况，顺利取得了父母的批准。

　　付辛博家比乔任梁家离学校稍微近一点，但是不同方向。中等规模的一个社区，并没有这个城市那些著名的高档社区看起来奢华。可是乔任梁以前听父母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这个小区里住了不少这个城市的高官和富人。而且生性八卦的阿仕以前神秘兮兮地告诉过他：“付辛博家大概很有背景的，我上次看到校门口有小轿车接他放学回家，那个牌照号码哦……”

　　应该是真的。穿梭在小区花花绿绿的名车中间，眼花缭乱的乔任梁这么想。经过一辆蒙着厚厚灰尘的保时捷时，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什么市道啊，买这么这么好的车又不开，停在路边装样子，耍帅啊？最鄙视就是这种人，哼，诅咒你遇上小白那样反社会人格的腹黑男。

　　付家住在十二楼，一梯两户的楼层。回家前他预先告诉过乔任梁，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住着。开了门进去，乔任梁看到一个装潢考究的客厅。房间非常宽敞，不知道一共有几间，乔任梁想了想也不方便问。洗过澡，穿上付辛博的衣服，稍微有点小。付辛博跟他身高差不多，却要更瘦一些。衣服上有柔顺剂的清香。很好闻。

　　回到客厅，发现付辛博已经叫了必胜客的外卖，正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他招呼乔任梁过去吃，然后起身去浴室洗澡。

　　乔任梁拿起块匹萨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打量这个客厅。付辛博家条件真不错，就算撇开他家那么高级的装潢不说，能住在这个小区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家了吧。就是好像少了点什么？乔任梁回想起自家客厅电视机上装饰架上的全家福照片，爸爸的烟灰缸，妈妈精心摆放的鲜花，再看看这里精美的琉璃水晶，觉得付家怎么看也少了点有人居住的生气。也许是做生意的？所以他爸妈才忙到一直不在家？

　　正想着，付家的门铃突然响了。乔任梁吓了一跳，匹萨差点掉在地上。瞧自己这乌鸦嘴，难道是他爸妈回来了？要自己去开门吗？

　　“付辛博！付辛博！”乔任梁在浴室门口叫了几声，兴许是里面水声太大了，付辛博没有反应。乔任梁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算了，自己也算是被主人的儿子邀请来的，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么想着打开门，乔任梁一楞，门口站着的人倒是见过的，虽然不太熟。

　　门外的吕杨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开门人，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我妈让我来问一下包子要来我们家吃晚饭吗？”乔任梁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先侧身让他进门。吕杨一进门听见水声，先是走过去张望了一下浴室，然后回到客厅就看见茶几上的匹萨盒子：“噢，你们已经买了晚饭啦，那就算了。”嘴上说着算了，却也并不走。乔任梁看他应该是要等到付辛博洗完澡出来才走了。两个客人在主人洗澡的时候特别尴尬，就问他：“匹萨要吃吗？还热着呢。”

　　吕杨摇摇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告诉乔任梁：“那我先回去了。”

　　“哎？不等付辛博吗？”

　　“不等了。本来就是来看看他有没有晚饭的嘛。”吕杨摆摆手，走到门口，又转身，对乔任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乔任梁耐心地等在那里，不料吕杨最终只是说了声再见，就消失在电梯方向了。

　　真是怪人，乔任梁忍不住嘀咕了句。等到付辛博洗完澡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吕杨就住我们家楼下。我们两家很熟的。”付辛博解释道，“因为我爸妈不在，经常去他们家蹭饭的。”嗯，好像阿仕说过吕杨和井柏然家也很有来头，跟付家貌似是世交，所以三个儿子也是好朋友。

　　“你爸妈一直不在家吗？”

　　“嗯。”付辛博的表情滞了滞，“他们工作太忙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春节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春节也回来不了吧。可能会让我去外婆家。”付辛博转过身，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地用毛巾擦头发。乔任梁下意识地觉得付辛博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电视里播着今年最热的韩剧。男女主人公早年定情，男主角不幸遭遇车祸失忆了，女主角跟了其他人，后来重逢误会重重，又查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个人眼睛盯着电视，不过似乎都没什么兴趣。

　　“包子你谈过恋爱没有？”过了半天，乔任梁终于主动找到新话题。

　　“没有。”付辛博头也没抬。

　　“开玩笑吧，”乔任梁显然不相信，“你长得这么帅！”

　　“真是没有，”付辛博尴尬地笑笑，“我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

　　乔任梁侧过身直了直腰：“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什么类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跟女孩子不是很熟的。”他继续微笑，“kimi经验很丰富？”

　　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忧郁，乔任梁意识到自己越说越错了，赶紧补充道：“没什么的，我理解的。我们这种人还是讲究心灵相通的。一定要找到那个唯一心灵契合的对吧？反正我们总比阿仕好多了，他已经被我们封为女性杀手了。”

　　“他很受欢迎啊？”

　　“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估计阿仕都快被女生海扁一万次了。”他开始用惯常的调侃阿仕的方法调节气氛，“我告诉你他是这种人。”

　　“上次我们班有个女生讲起自己刚买了一件很hot很漂亮的衣服，但是只是放在家里看看不敢穿，因为是很夸张的低胸。阿仕很无所谓地说小姑娘年轻张扬一点又没什么，藏藏掖掖一点也不大方就不可爱了，说得那女生满脸崇拜的表情。他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也没有多少光可以走。”

　　付辛博听着笑出了声，一扫之前脸上的阴霾：“kimi，阿仕听到你背后说他会生气的。”

　　“哪里。”乔任梁潇洒地摆手，“跟我和小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早就被我培养出了极强的抗打击能力。”

　　那天晚上两人聊到十点多。临走的时候，乔任梁郑重地表示：“我要早点回家，第二天绝对要做一个不迟到的好学生。”付辛博是不大相信的。第二天吃过午饭经过办公室时特地看了一下，乔任梁没有因为迟到被班主任拖去接受教育。正诧异间，听到教室门口阿仕和一个女生的对话。

　　“美女，我中午篮球社活动。你能帮kimi送一下午饭吗？他开学后连续迟到，被曹胖子罚到对面实验楼楼顶去思过了。”

　　“他的饭盒在哪里？”

　　“在他桌肚里。这是他的钥匙。”

　　“不是吧，那么多钥匙是哪把啊？我记不住的。”

　　“连个钥匙都记不住啊？幸亏你不是靠脑子吃饭的。”

　　“……什么?! 我不是靠脑子吃饭的？！ 那我靠什么吃饭！秦炎仕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付辛博轻轻笑出声，走了几步路到走廊尽头。透过窗户看出去，是对面的矮两层的实验楼楼顶，那个人的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有点晃眼，明显不是老老实实在罚站，而是蹲在地上认真地摆弄着什么。也许是在观察蚂蚁吧。

　　有鸽子盘旋飞过的午后的天空，是上海最喧哗也是最宁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