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沉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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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在极深的湖水里往下沉。
湖水昏暗，把那光也透得迷蒙。
水往鼻中灌、喉中灌、耳中灌，压迫着我，推挤着我，以至于不知是要杀死我，还是……爱我。
我在水中沉浮。
我知道，只要轻轻一抬手，或可就能伸出水面，抓到随便什么，拉自己起来。
只要起来，就又是数不尽的美、生命、爱。
然而……
在此处长眠，也未尝不好。
爱着我的水，是如此熟悉、习以为常、陪伴日久。
况说是溺毙，却一直好好活到如今。
那么……就这样吧，反正也不会真正死去。就这样一直……一直沉溺下去吧。
水下仿佛有什么阴魂，伸出无形的黑手，簇拥着我，将我拉向它的怀抱。
我无法拒绝。
如何能拒绝爱着我的存在的怀抱和呼唤呢？
我感动了。
竟然有这样狂热地爱着我、渴求着我的存在。我几乎要迫不及待地转身，奔向它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右眼脱离了眼眶，向着湖水上方升起。
我下意识伸手去抓握。
它突然发出无比璀璨夺目的光，让我想起它曾代替明月照耀我的无数个夜晚。
那时我仰望着明月和漫天星辰安然入睡。
可它现在却亮得让我无法溺毙……非要刺痛我，唤我去抓它，向上，无尽地追逐。
……
醒来的时候，我找到了自己的纸笔，追思着遥远的回忆，然后尽可能还原地复述。
复述那个最初的故事。那个我原本不屑一顾的故事。
右眼好好地待在眼眶里，好像从没有离去过。
但我哭过，所以应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沉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