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与君乘风而归》坎外人

3、第三章

　　此时距羽墨初见那男子已有一月的光景，天气渐渐也凉了下来，羽墨便不必再去山中搜集药材，羽墨自是高兴，却又担心起那林如风来，他刀伤初愈，再过几月，这山中怕是会大雪封山的，不知林如风作何打算。
　　羽墨正自坐在树下发呆，树影斑驳，不觉金黄的树叶飘飘扬扬的落了一地，山中的鸟雀从不惧怕羽墨，就在羽墨的脚边蹦来蹦去的啄食。
　　羽轩找到羽墨时，惊起了一行飞雀，羽墨才回了神，见是羽轩来，便开心的上来施礼。羽轩方才竟看得有些呆了，见羽墨上来施礼，才收敛了神思勉强定住心神，拍拍他的头道：“又一月到了，师傅在丹房等你呢，快去吧。”
　　羽墨听了丹房，不禁个寒战，师傅一月才见羽墨一次，便是为了取血。羽墨赶忙起身，边向丹房走，边整理衣服。到了丹房，羽墨仍是跪在门外，不多时，师傅便叫羽墨进去，仍是采了一杯的血。
　　羽墨从丹房中出来，脸色有些发白，他曾听师兄说过，自己有些特殊，血液可以解百毒，又是不可多得的药材，羽墨先是不信的，直到又一次遇上了上山砍柴被山中毒蛇，果真用自己的血液救活了那人，才知自己真的可以解毒，又有些得意起来，得意过后又觉得自己好笑，便也不曾与人主动提起。大概观中也只有师傅与羽轩知晓此事。
　　羽墨在观中只算是粗使的学徒，别人也甚少管教他，羽墨晌午便得空去了林如风那里。一月前林如风已在断肠崖下寻得了一个山洞栖身。
　　羽墨进洞时，林如风正烤一只野兔。香气诱人。羽墨才想起来，早饭和晌饭那好似都没有用过，也不客气，坐在林如风对面道：“林大哥恢复的如何了？”。林如风知是他来了松开了手中的短剑，抬头正对上羽墨明净的眸子，可见到羽墨脸色苍白，嘴唇也不似平时粉嫩光滑，隐隐的闻出了那熟悉的青草香气，知道是羽墨血的味道，不仅皱了皱眉，看着羽墨的右手，若有所思。羽墨见他不答言，也不再问，只是心里暗骂这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羽墨并不知道林如风的心思，又见了烤兔子便只是直直的盯着那快烤好的兔肉，山中清苦，羽墨也有半月没有沾过荤腥，且正是长身子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肉香。
　　林如风约莫肉已经好了，便拿出一只匕首，切了一大半，递给羽墨。二人无言对坐，半晌林如风才道：“我还有半日便要往南边去，你是否想和我一同离开？”羽墨正吃得开心，听见林如风这样问自己，一口兔肉还没咽下去，便呛在了喉中，咳了一阵道：“林大哥说什么？我为何要与你一同离开？不走，不走不走不走，我再过三月便可以开始学习修炼之术，我若现在走了，之前十几年的杂活岂不是白白的给他们做了？”林如风听罢神色暗了暗，又看了看羽墨受伤的手，便低头把玩着匕首，不再说话。
　　羽墨吃了大半只兔肉，留了一条兔腿不吃，从外面折了一片树叶包好揣在怀里拿着草棍剔牙，突然觉得林如风手中的匕首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了一会，那不正是自己的匕首吗，便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是在你这，你这厮是如何偷去的？还不如实招来？”林如风竟笑了道：“即是我偷的，那我便不还你了。”
　　羽墨第一次见林如风笑，随脸上有一道刀疤，却不显得狰狞，更丝毫不减他的英气。羽墨突然觉得烦躁起来，脸也不由得红了，腾地一下跳起来，指着林如风道：“你你你你，你偷拿了人家的东西，竟然这样无赖！”林如风道：“你即这样说，我更不可还你了。”
　　羽墨本不是小气之人，一把匕首而已，给了他便是了，可刚刚不知怎的，突然烦躁起来，现下心早已跳成一个，也不再要匕首。转身就要回去。林如风也不叫他。待羽墨走后，林如风才慢慢地拿起匕首，脸上挂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自言自语道：“竟想不到你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