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 封印 × 妖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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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马尔科已经不在了，连着消失的除了那几大麻袋的财宝，还有冰箱里的三瓶牛奶、五个面包和一只烤鸡。
……呸，这家伙走之前都不忘吃顿饱的。
被吃光了早餐的我，只好跑到后院的鸡窝里摸了几个蛋，再啃了一篮子的西红柿和黄瓜，勉强凑合了一顿，这才提起力气给自己准备午饭。
“日子有点无聊呢。”等待面包出炉的时候，我扫视过空荡荡的客厅，不由地自言自语道，“我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很快就敲定了自己的新爱好。
每当天气晴朗的下午，我都会空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坚持不懈地跑到海边折腾自己。
是的，我开始自学游泳了。
不过在我贸然下水找死之前，我先是训练了我家的白毛团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狼天性亲水，当白毛团子系着绳子被我扔进海里扑腾了几下之后，立马无师自通学会了狗爬式，十分兴奋地游着转了好几大圈。
看到白毛团子游得这么欢腾，这下我终于敢放心的找死了。别看白毛团子不过六个月大，身高也只到我的小腿肚，但是这货的力气可大了好吗，拖个上百斤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
兼职一下救生狗简直就是小意思……
＃人不如狗系列_(:зゝ∠)_＃
在白毛团子的帮助之下，我很快就学会了游泳，虽然还算不上是精通水性。
我在岛屿的近海处试着捕鱼，水底暗礁林立，水流湍急，大型鱼类稀少。再远一点的海域我没有去过，不慎遇上海王类的话铁定会扑街的，我现在还打不过，只有变粪的机会。
但是不会太久的，我能感觉得到，这具躯体里躁动的、与日俱增的力量……
那是我三岁时候的事了。
当阿琪第一次把我带到古墓的中心地带，指着一尊大石疙瘩跟我说，这里面封印着一只大妖怪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
我：“你脑子有坑吧？”
阿琪：“………………”
现在想想，当初嘴贱的我脑子也有坑。
阿琪那么严肃的人，我为啥就是不相信他呢，直到被阿琪狠狠削了一顿，并将一个月的训练量翻倍之后，我才追悔莫及。
阿琪没有骗我，古墓里真的封印着一只妖怪。
这件事说来也简单，大概就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有一个妄图灭绝人类的中二病晚期的大妖怪，天天蹦哒惹得天怒人怨，然后被一群修真大佬给连手削了一顿，教它如何做妖了。
无奈这只大妖怪诞于混沌，天生地养，无法灭杀。一群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后，一合计，打又打不死，杀又杀不了，那就关起来呗。
集大能者之威，借天地日月之力，引山川龙脉之势，将其困锁镇压于此处——
不得轮回，不得解脱，不得自由。
……说真的，这份工作挺拉仇恨值的。
身为守墓者，就是为了稳固封印，以防有变。
我对这份职业没啥偏见，甚至还挺喜欢的——至少看在古墓里那堆数不清的宝藏的份上——这只倒霉的妖怪似乎热衷收集华丽名贵的东西，而那群修真者对凡间的财宝不屑一顾，于是全便宜了历代的守墓者。
我是真的挺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离群索居，可是一旦习惯了孤独，孤独也会变成一种享受。
春观百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琴棋书画作伴，诗词歌赋为伍。
此情此景，人生哪会不惬意呢？
我以为我会陪着阿琪守一辈子的墓，可是没想到是要自己一个人守一辈子的墓。
阿琪死得太早了。
阿琪死了之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是会有多难熬。
好在我很快就有了新的消遣，那就是看漫画。那并不是我第一次接触动漫，在我很小的时候，某一次阿琪带我下山时，我偷偷在书店里买过几本四拼一的盗版漫画书。
可惜没过多久还是被阿琪发现了，他一边训斥我玩物丧志一边把我珍藏的漫画扔进了火堆……呸，活该他单身了一辈子！
好不容易脱离了阿琪的管制的我，自然是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童年爱好，跑到山外村庄的书店里订购了一大堆漫画书，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那时最吸引我的，就是一本以海贼与冒险为主题的漫画。说来真是不可思议，我为里面的一个少年着了迷。
我喜欢那个名叫艾斯的少年。
虽然他的戏份不多，长得也不算特别好看，但是从那简单的黑白线条里，我却仿佛窥见了无限的光与热。
我把有他的片段翻来覆去地看，我揣摩他的性格与行事，我默记他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表情，我亲昵地叫他小雀斑。
为此我还特地买了笔记本电脑，用来下载动画。即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山蹭网和买单行本十分麻烦，不过我甘之如殆。
我就这样度过了没有阿琪的那几年。
虽有缺憾，也算圆满。
直到后来，小雀斑领了便当。
当天夜里，我跑到外面钉了作者一个晚上的稻草人，附近一圈的树上全是我的作案痕迹，虽然我也知道没啥卵用……
顶上之后，我断断续续地追完了回忆杀剧情，又钉了一圈的稻草人……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他死了，我便不想再看了。
我从没有想过一个戏份不多的角色的死亡，也会耗尽我对一个精彩的故事的感情与期待。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过一本漫画。
这样活着可真无聊。
就当我这么想之时，妖孽他出现了。
经过了上千年的漫长时光，再牢固的封印也会有所松动，这个倒霉悲催的大妖怪终于能够分出一缕神魂来透透气。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应该害怕的，毕竟身为他受困那么多年的帮凶，他苏醒的第一刻选择宰了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然而并没有，我不只没有害怕，反而还兴致勃勃地跟他搭起了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关太久关傻了，这只妖怪也没把我怎么样，反而是给我吹嘘起了他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的牛逼。
我听得津津有味，“哦，叫什么？”
“说了你也不认识。”他一脸蔑视。
“我不是问你种族，我是问你的名字。”
他稍稍沉默了一瞬，“名字啊，真少见呢……不，应该说从来没有过吧，人类竟然会问我的名字什么的，真奇妙啊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的神情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傲慢的模样，扬着下巴笑得妖娆万分，艳光四射，“那你可要记住了，我的名字是……是……”
他不确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干巴巴地开口，“咳，那什么，好像睡太久了，我给忘记了，要、要不，咱换个话题？”
“………………”混到这种份上的妖怪我也是第一次见了。
果然是睡傻了吧？_(:зゝ∠)_
总而言之，初次交流的氛围竟然还不错。
接下来我们干脆一人捧着一半西瓜，一边用勺子挖着吃一边天南地北地胡侃。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他在说，我在听。
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我想如果一个人在棺材里躺了那么多年，屁都不能蹦一个，那么醒来之后变得话唠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我们越聊越投机，眼看都要发展成忘年交了，妖孽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只要你把血肉献祭给我，我就能够挣脱封印了。等我恢复了自由，我会复活你，并实现你一个愿望。双赢——我不用整天困在棺材里躺尸，你也不用整天守在古墓里不见天日。”
妖孽说这番话的时候，使我得以窥见了一丝他的真面目——那是他先前一直竭力压制着的恶意，混杂着滔天妖气汹涌袭来，让人一瞬间如坠刀山剑海，无法呼吸。
他的声音蛊惑，仿若浸了毒液。
“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来交易呢？”
如果他是想要我害怕，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毕竟我实在不好意思提醒他，他嘴角边粘着的那粒西瓜籽简直破坏了画风，拉低了格调。
这让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我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抓住了他那番话里的重点，顿时十分震惊地瞪视过去。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我失业了？！”
“……你这个脑回路……略坑啊……说实话，阿琪他是被你给气死的吧？”
我最终还是与他做了交易。
而妖孽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复活了我，并把我送到了海贼王的世界。
我对马尔科说过我很快就会超越他的这句话并不是说笑，因为严格来说，我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这一具新的躯体是用妖孽的血肉重造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里都充满了强大的妖力——那是一种蓬勃的、一日比一日更为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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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年初冬的第一场细雪落下之时，我收到了一份报纸。那时我正在小雀斑的墓前，扛着一把宽大的遮阳伞往土里固定。
送报鸟在半空中把报纸扔下便飞走了——介于我每个季度都会往各大报社充值大笔的订购费，所以即使地处偏僻，还是每天都能定点收到报纸的。
此时距离上次马尔科离开，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我却意外的从这份报纸上再次得到了他的消息——
不自量力的复仇？
白胡子VS黑胡子！
「了结的一战」！
白胡子海贼团惨败……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一个接一个的关键信息冲击着视线，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报纸上的图片和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我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过来，上一次马尔科前来时为何会那般奇怪。他在墓前长久伫立的静默不语，他被我调侃时的鲜少回击，他反常地询问了我守墓的原因，还有他最后那未尽的话语……
「明年的花期，若我还……」
——明年的花期，若我还活着，再一起赏花吧。
他想说的，其实是这样的话吧。
满含期许的、与友人的约定——却因为无法掌握的未来，终究没能倾诉出口。
“真是的……”这个蠢货，早知道上次就多给他塞几个麻袋的钱了。
我举目望向茫茫大海，任由雪花落满一身，最终，心中的情绪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转瞬便被冰冷的海风吹散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08章 封印 × 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