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礼物 × 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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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的壁炉仍然散发着余温，壁炉前的地毯边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酒瓶和坛子，用来盖身体的毛毯团成一团皱巴巴的，沾满了点心零食的碎屑。
而两个当事人则是在沉默地对视。
我率先推锅，“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
马尔科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鸡窝头，“别说得好像我睡了你一样行吗？”
我愤愤不平地指责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脚板底都快怼到我脸上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给了我狠狠一口的理由？”马尔科指着自己小腿上冒血的牙印控诉道。
怪我咯？在呼吸困难的窒闷感中一醒来，就看到一双又重又沉的大脚毫不客气地压在自己胸口，而罪魁祸首仍在打着呼呼睡得一脸香甜。
看到这种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报复回去吧。
我捂着宿醉后一抽一抽发疼的脑袋，“都怪你教唆我喝酒！切腹谢罪吧凤梨头！”
“怪我咯？明明是你自己跑到地下室抱了七八个酒坛上来说要不醉不归的。”马尔科不服气地反击。
“我本来只打算喝一点点。”我竖起小拇指比了比，“昨晚抱着酒坛子把酒往我嘴里灌的人是谁？”
“哦。”马尔科冷漠地应了一声，“那昨晚输牌后把我摁在地上揍的人是谁？”
“……”我不说话了。
我觉得我再说下去，他可能要打我。
两个人默默对视一眼，各自爬起来跑去洗漱。
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马尔科负责扫地清理垃圾，我则是把弄脏的毛毯和沙发套子扔进洗衣机。
等我从院子里晾晒完衣物回来后，马尔科已经站到了灶台前正在准备午饭了。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面不由一阵荡漾。
啊～就是这个了，这种和好闺蜜同居的感觉。一个人负责做饭一个人负责洗碗；平时我若在窗边画画，他可以在沙发上看报；我若在后院投喂鸡鸭，他可以在一旁给蔬菜浇水。
我们可以看同一本书，喝同一坛酒，窝在同一张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就算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待在一起也不会尴尬。
“马尔科！”我感动地叫了他一声，在他疑惑望过来时郑重地道，“你是我一辈子的好闺蜜！”
马·闺蜜·尔科：“……滚蛋！”
……啧，这闺蜜果然是不合格的。
我撇了撇嘴，正考虑着是不是上去踹马尔科两脚的时候，就又听到他说：“有件事差点忘了……我昨天带来的那个布包裹，就是扔在大沙发上的那个，你打开来看看。”
我回头一望，果然在沙发一角发现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裹。走过去拎在手上颠了颠，还挺重。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我嘀咕着解开系带，里面露出了一片明媚的艳色，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轻轻一抖，徐徐展开。这是一件天青色的振袖和服，仿佛带着江南水乡的烟雨气息，裙裾处堆叠着一团又一团的绚丽繁花，又为这场烟雨添上了极其浓艳的一笔。
虽然款式简单，但是柔软丝滑的布料和精致复杂的绣工，无一不在彰显着它的华贵。
“这可真是……”我感到分外惊喜。
“算是迟来的生日礼物了，眼光不错吧那家伙？”马尔科转过身来笑了笑，“你闺蜜帮你选的，我只负责付钱。”
毫无意外呢，毕竟按照凤梨头的直男审美，我说不一定会收到一坨屎_(:зゝ∠)_
“很漂亮，我很喜欢。”我点头致谢。没想到上次才托马尔科带去一套夏奈尔口红，这次就能收到这么棒的回礼。
不过这么精美的礼物，为何连个最基本的包装都没有？就这样破布一裹也太随意了吧？
我疑惑地抬头望过去，用眼神询问马尔科，就看到了他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
“嘛，包装纸盒在来时的路上被我泼到水弄湿了，所以我就随便扯了一根浴巾团了团装好……”马尔科的声音越来越小。
……怪不得这破布上一股糙汉子的酸臭味。
“我昨晚就不应该放你进门，”我表情沉痛，“就算放你进门也不应该让你吃那么饱。”
瞧瞧这是人干事？活该单身一辈子！
收到礼物的我十分开心，当然，如果不是我打不过马尔科，我一定会把他揍个四分之三死。
这种想把马尔科给摁在地上猛揍的心情，在他给我奉上一桌的美味料理之后便消失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手艺还真不错。
午饭过后，马尔科陪着我一起到墓地祭拜了一番，然后才准备返航打道回府。
我压根懒得送他，靠在墓碑上翘着个二郎腿一动不动的，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快点滚。
我以为我从不在乎离别，然而当看着他的背影时，还是没能移开视线。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在如今群狼环伺的情况下，他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海贼团，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每一次相聚后都可能是永别。
我无法挽留他，更无法带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我唯一所能做的，大概就是等他有幸再次前来之时，露出开怀的笑容跟他挥挥手吧，彼此说一声——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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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整整一个月，白头海雕再次降落到了我的身边——米亚这死孩子，再不来信我都要以为他被他妈给嫁出去政治联姻了。
收到信时，我正躺在草地上睡午觉，这只死鸟一爪子踩到了我肚子上，提醒我快点签收，力道大得差点没让我把早餐给呕出来。
……说真的，这货要不是米亚的爱宠，它的坟头草现在都有五丈高了。
给亲爱的阿墓：
愿你一切安好。
我有个好消息急切地想与你分享。
母亲最近出远门旅游了，见不到她的日子感觉心情真好，就连最近的睡眠都好了不少呢，真希望她能迟一点回来，最好玩上个一年半载的，别来对我指手画脚。
喂喂，少年，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一句话里面就透露出了十足十的不孝子的气息啊……
我忍不住暗暗吐槽，继续耐心地看下去。
你那里樱花已经开了吧？
写下这封信时，我正在品尝你寄来的樱花酒，遗憾的是家中庭院里并没有种植樱树，反而是各类品种的红蔷薇开得肆无忌惮，就像是整个院子都着了火一般。
倒是有几个讨人厌的邻居家里种有樱树，只不过被园丁修剪得太过匠气了，让人看着不免觉得压抑。
我有时候也会想，对于那些樱树来说，究竟是被人精心照料来得幸运，还是能自由自在地盛放在山野间来得幸运呢？
若是我的话，一定会选择后一种吧。即使是要独自面对风吹雨打，也总好过会被人肆意修剪来得幸福。
……
阿墓，我真羡慕你，因为你是那么的自由，就像山野间肆意盛开的樱花，又或者吹拂而过的灵巧的风，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你。
樱云缤纷的景色，一定十分美丽吧？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在你的身边啊。与你一同静坐品酒，观赏落樱飘洒。
我的朋友，你知道吗？我想要和你看同样的风景，为同样的事物而欣喜，无论去哪里，我们都能一起旅行。
只愿终有一天，我们能够会面。
我的朋友，愿明媚的春光永远照耀你。
——想要离家出走的米亚
1522年03月15日
我略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离家出走是几个意思？这熊孩子最后也不忘皮一下？
然后把信放到一边，拆开了随信一同寄来的包裹。方方正正的纸盒里放着一张照片和一个相机。
我在这个山风暖软的午后看这张照片。
少年站在春日绚烂的艳阳里，金发碧眼，身姿挺拔，背景处大片盛放的红蔷薇，火一般烧红了整个庭院，映得他精致的容貌熠熠生辉，浑身无一处不在发着光，只一看都要灼伤视网膜的热烈。
“惨了，”我摸了摸小雀斑的墓碑，痛心疾首道，“我感觉我在容貌上遭到了无情的碾压。”
心情顿时倍感凄凉，我索性往地上一趴，摊成一条咸鱼一动也不想动。
他说他羡慕我是自由的，可其实我并不自由。
从来到这个世界、踏足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这一生，都会被囚禁在这个岛上。
不自由与孤独，注定如影随形。
我翻了个身，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墓碑，“哎呀～我好痛啊，要小雀斑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墓碑：……
“咳……好吧，就让你先欠着吧，等下辈子见面了记得一起还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羞耻了，虚咳了两声，又搓了搓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
我盘腿坐直，就地取材，从速写本上撕下一张用过的画纸。上面细致描绘着一株高大遒劲的野山樱，层层堆叠的樱云尽显柔媚。
我翻到背面，垫在木箱上写回信。
给亲爱的米亚：
……
上个月你寄来的那罐水果糖，十分美味，若是方便的话还请你家的厨子再帮我做一些吧。不用太多，三罐就好。
庭院里的花开得不错，说到这里，你家那个娘娘腔的西点师还在任职吗？他用蔷薇花瓣做的点心都很不错。我言尽于此，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还记得我生日时，你送我那套水彩颜料吗？现在快用完了，不得不说，这款颜料让我惊艳，它真是太好用了，不愧是你的宫廷画师专门调制的。
是的，说到这里想必你也明白了，我有一个不客气的请求：再给我送一套吧，谢谢。
PS：我觉得有必要慎重地告诉你一声，我不喜欢白玉兰、月桂、水仙、山茶、丁香等等任何花香味的香水。你这喜欢往信纸上喷香水的习惯真的得改改了，谢谢。
顺便，混球的狗粮快要没有了，麻烦你下次再寄几大袋过来。
——期待糖果的阿墓
1522年03月17日
如果忽略掉开头的一些问候和寒暄，这封信看上去就跟讨债的也没啥两样了。
我将回信卷起来塞进竹筒，目光瞥到一旁的相机。这是一台设计复古的拍立得相机，现拍现浪的那种，只要按下快门就能在几秒内得到照片。
送照片的同时为什么还要送相机？这算什么，暗示我也拍一张照片给他吗？现在贵族的教育究竟怎么了，都是那么闷骚的吗？
沉默三秒之后，我果断揪住了在一边的白毛团子，咔嚓咔嚓怼着它的狗头拍了几张它的蠢脸。然后选了最好看的一张成片，照例卷成一圈塞进竹筒。
我：“好了，任务完成！”
混球：你个傻逼主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10章 礼物 × 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