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Chapter 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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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做了一个梦，久违的梦。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入目的是满天星光，看看时间才不过四点，这么算起来，他也不过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
时间这么短，可是为什么，梦却那么长呢？
杀手先生不在这里，瞬拖着脚踝扣住的锁链拿了白纸和电脑走下楼，将自己埋在柔软的地毯中，面对着空荡荡的落地窗开始了进一步的演算。
差不多六点时，他看见了驱散黑暗的那一抹晨光。
这时奈奈妈妈应该起来了，瞬解开锁链收拾好东西出了家门，笑意挂在脸上，便是再完美不过的伪装。
进门，打招呼，被当洋娃娃揉一圈，出门买菜，做早餐，装盘，一套流程早已很熟练，瞬对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杀手先生笑着道了声早安，煮好的咖啡刚好可以入口。这里不是他的家，又是他的家，因为现在杀手先生在这里，所以这里成为了他的家。
家...这里是他的家，可是什么是家？
趁着奈奈妈妈去洗手的功夫，瞬笑问：“主人，今日有我能做的任务吗？”
Reborn动作一顿，却是神情如常：“昨晚还没尽兴吗？”
瞬伏下视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半遮了双眸：“手感很差...想换换心情。”
他说话时的声音柔和，语气更是惯常的柔软带笑，乍一听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细听时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扭曲。
Reborn对他勾勾手指。
瞬温驯地靠近，自觉跪下来微微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咽喉。
列恩化作同瞬的武器别无二致的形状包裹在Reborn的五指上，锐利的尖端轻而易举刺穿血肉，熟练地避开了一切致命点刺穿到极限后才慢慢抽离。
瞬的神情纹丝不动，仍然是微微笑着的样子，他捉住杀手先生的手用手帕将血液仔细拭去，动作轻巧又耐心。
Reborn没管瞬的动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手感确实不太好，你想换武器吗？”
瞬果断摇头。
“也罢，辅助武器的决定权在你。”Reborn没有追究，拿出手机看了一圈“两个任务，地点相距不远，信息已经发给你了，别玩得太疯。”
“我会在晚上前回来的。”再三检查确定将血迹全都擦拭干净，瞬将侧脸贴上杀手先生的手轻轻蹭了蹭，才略显不舍地放开，此刻，耳边已经传来了洗手间门打开的动静。
在沢田奈奈出现的前一秒，瞬消失在了原地。
列恩卷着尾巴趴在Reborn的手臂上弯起大眼睛吐信子，Reborn把它放回帽檐，手臂遮挡间出现的已是面对普通人习惯性的一脸友善，在沢田奈奈迷惑地四处张望时，他道：“瞬的话，似乎临时有事出门了。”
“这孩子。”沢田奈奈有些懊恼地一敲手“就算有急事也不能不吃早饭呀，下次得好好说说他才行，Reborn君也是，不能太纵容瞬君啊。”
Reborn默然，赶回家处理伤口换衣服的瞬忽然打了个冷颤。
咽喉附近的伤口挺深，但是基本可以无视，杀手先生的技术底子摆在那儿，婴儿的体型本来指长也有限，就算限于指套本身的构造使伤口看上去不那么干脆，实际上也不是值得在意的大伤。瞬随意用绷带裹了两圈，换好衣服后对着镜子想了想，又在脖子上围了一圈白色的围巾。
十月份，围个围巾应该很正常。
他在手机上确认任务信息，看到其中一个时怔了怔，眼中渐渐浮出笑意。他理解杀手先生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了。
别玩得太疯——也就是说，可以稍微玩一下的意思。
任务地点确实不远，就在本土，坐新干线能直接抵达，两个目标分别在两个相隔不远的城镇，只要迅速解决掉普通的那个，剩下的时间还很充沛。瞬打开电脑熟练地用假身份黑了张票出来，又将身上的道具补充完整，这才满怀期待地出了门。
两个目标，一个是黑手党仇杀不提，另一个是个少见的普通人，本来清理这种任务的人都是当地的一些小型组织，没想到雇主阴差阳错找对了门路，将任务递到了杀手先生的势力里，又正巧被杀手先生给了他。
瞬觉得自己蛮幸运的，因为黑手党仇杀这种任务一般雇主都会提前指定死亡方式地点之类的，越快解决越省事，而对象若是个普通人...就有趣多了。
不懂规矩的雇主往往只在乎对象是不是死亡，要求也十分笼统，比如——他该死，他死得越痛苦越好，帮我杀了他，只要有人帮我杀了他。
仇恨，以及无法亲手杀人的底线，这给了杀手自由发挥的空间，想省事的一枪了事，打穿肺让人窒息着被自己的血慢慢呛死，而想玩的也可以尽情去玩，勒死溺死毒杀肢解。想杀人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比起让人痛苦的死法，予人平静的死法才更不好找。
而真正意义上的越痛苦也好，这句话，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普通人永远想象不到在一个职业杀手手里能被玩出什么花样来。
瞬从学校人把人抓出来，在选好的旅店处理监控时抽空打量了下目标。
骄傲又漂亮的女孩子，肌肤柔嫩白皙，妆容精致美丽，一头长发染成栗色还烫了一层层的卷，喜欢她的人肯定有很多，雇主也曾是其中的一个。被玩弄感情，被劈腿，被甩掉，这理由听起来有些沉重又有些轻浮，明明能够被时间所治愈，却因为阴差阳错而变成了即将被斩断的一根再也无法接续的单行线。
瞬猜，无论雇主还是目标肯定都想象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所以，他不需要考虑任何多余的事情。
“你会死，不过我不喜欢太吵闹。”瞬站在被绑住的目标面前，对她温柔地笑“所以我会把你的声带取出来，你想看看吗？”
在目标惊恐的眼神中，瞬笑得愈发温柔：“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声带长什么样可是很难得的经历，不用害怕，最开始我会下手快一些，不会太疼的。”
凄厉的尖叫只持续了几秒便戛然而止，瞬托着手上一团血肉用水冲了冲扔在另一边的台子上，他看着目标的嘴不断张合而始终一片寂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对吧？不疼吧？”
“不过之后你可能要忍一忍，因为我需要把你分解成零件。”瞬诚恳地说，声音和神情是相符的，温柔到极致，最终成为了披上了一层正常外表的扭曲“我会尽可能让你活到最后的，不过我能这么做的机会不多，所以不敢保证，希望你的生命力强一点。”
皮肤，肌肉，骨骼，一截截，一块块，瞬的眼角泛着淡淡一层薄红，连呼吸的频率都变得微乱。他注视着目标的神情由惊恐到绝望又到麻木，漂亮的五官已经挤成一团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爬满了血丝的凸起眼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掉下来。
他想笑，也真的在笑，血液的温度滚烫，灼烧在皮肤表面，内脏滑腻又温暖，握在手心稍稍一捏便能看到残缺身体的一阵抽搐。
“很想死对不对？”瞬挖下一只凸起的眼球时这样问。
目标给不出反应来，她仍然清醒，即便中途几度因疼痛而休克，却仍然清醒地活着。
“想死那么难。”瞬继续着动作，台子上零零碎碎的部件已经堆成了一堆，瞬将眼球摆在最上面，正对着这边。
摆好后，他转身温柔地搅弄了下空荡荡的眼窝，近乎自言自语般：“我喜欢这样，因为真的很疼，疼到恨不得马上去死，可是死不掉呀，死不掉，不能死，不能活着，不想活着。”
慢慢地剥下脸皮，连带着满头长发，瞬对着只剩下最后一点意识的目标说道：“永别，愿你有一个美梦，愿你不再重复相同的人生。”
于是，一个完整的人成为一堆骨头，与一滩血肉。
瞬静静看着双手，残留在手中的触感很美妙，颤抖，痉挛，不规则的脉搏与粘稠的温热，这些都属于活着的人，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他走进浴室对着镜子把绷带从颈间拆了下来，早上留下的伤口看上去小了些，瞬将手上属于别人的血液用水冲走，而后平静地手指探入了那些伤口之中。
果然，很温暖。
“不能喊叫，不能哭泣，不能求饶。”瞬小声说，声带的震动毫无阻隔地传达到指尖“要忍耐，要习惯，要接受，要微笑，要变得讨人喜欢，要变得懂事乖巧。”
“这样的话，他会夸奖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Chapter 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