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 巴别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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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霍格沃兹的第二个学期的生活十分愉快，但也不乏些小小的挑战。正如您之前的提醒，我不得不注意到，最近在学校中有一些危险的风向——学生会主席亚瑟韦斯莱还在散发那些麻瓜书籍；尽管他被严厉警告了，但我有理由相信，他们只是转移到了某处地下。
除此之外，斯莱特林学院上下都对一件事很关心——学校里开始传说一个斯莱特林大人的小继承人。不幸的是，斯拉格霍恩院长并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信息，但它像光轮的速度一样飞速流传着……我不禁想到，或许您与那位大人关系熟识，能够解答我的小小疑惑……”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放下白色金雕送来的羊皮纸信，在灯光下微微一笑。毫无疑问，卢修斯在飞速地成长，他已经开始狡猾地试图从他这个父亲的口中套话，获取情报了。
但想到已经对黑魔王许下的诺言和收获的警告，他自然不会对儿子透露秘密的分毫。
念起那个混血小巫师，马尔福不禁交叉起双手，露出沉思。瑞士之行与其说是顺利地出奇，倒不如说是急匆匆地，只除了黑魔王与他在塞纳河畔享用了顿安静的晚餐。烛光后，里德尔突然问起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在那双岩石般冷峻的眼睛里，他回答说“传承”。但这似乎并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而他很明白，格林德沃绝不会让人思考这些。
阿布拉克萨斯修长的手指折起信件，放到书桌左侧的文件木盘中，微微垂下眼。他右手上戴着的族徽戒指泛起道淡金的光芒。里德尔似乎对于将小巫师独自留在英国宅中潜意识里颇为紧张，又或者，他灰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黑魔王的宅邸中有什么威胁性的……东西吗？
那只阿尼玛格斯的老鹰？还是他隐约猜到的，某个拥有默默然的……圣徒后裔？
阿布拉克萨斯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撰写给卢修斯的回信。他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唇角露出一丝狡诈的浅笑，整个游戏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唯一肯定的是，那位大人面前，黑魔王多半是在故作姿态的表演。
或许是因为失望而愤怒？
他微微顿了下羽毛笔笔尖，眼前浮起那双危险的紫色的眼睛，被他盯着时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似的。它仿佛能预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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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绚丽而混乱的魔咒之中，屋中的家具都被咒语击倒打翻，蜡烛吹地东倒西歪，灯光昏昏暗暗的。高举魔杖的几个人在屋内不断朝彼此咆哮着，突然，不知道谁发出了一道绿光。接着是尖叫和倒地声音……直到一道黑色漩涡般的暗影出现在半空，一个危险至极的黑巫师从中露出了蜡像般苍白的脸庞。
“就是这样，”一个拄着拐杖的美国巫师放下魔杖，他摸了下唇上的小胡须，眼睛像老鹰一样机警干练地说，“这是我全部的记忆。”
威尔森·史密斯刚刚从一个多月的昏迷中醒来，但黑魔法的伤害让他在最近六个月里都要继续打跛脚了。
他随即望向冥想盆边围着的另外四个巫师。邓布利多安静地不发一语，那道绿光倒映在他的浅色眼中，仿佛还有着残影；红发的韦斯莱直勾勾盯着那段记忆，而穆迪和另一个美国奥罗斯考特则面露凝重。
“没有人知道是谁发出了那道索命咒，”他继续说，想起起圣芒戈邻床的病人，“尽管卡尔斯·费格的肉躯还活着，但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治疗师说，兴许是另几道咒语的综合影响，让他变成了植物。”
“植物人，”韦斯莱插嘴纠正着，在大家突然望来的目光里不自在地缩了一下。
他们刚刚轮流看完了四个人的记忆，但殊为不幸的是，依然没人能搞清楚，在那个混乱昏暗又布满狼人尸体的室内，究竟是谁发出的绿光。“或许最好不要弄清楚，”邓布利多想着，感到胃有几分莫名空虚的沉重。
“先生们，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将这段记忆直接捅出来给魔法部。”斯考特质问着，他的口音带着很明显的美国南方味道，皮肤也晒得棕黑。
“很抱歉，斯考特，我们不能这么做，”韦斯莱代替邓布利多回答了这个问题，“英国和你们不一样。在战争结束后，魔法部就规定，奥罗不能再使用不可饶恕咒。如果这样做，只会给那群混蛋送出把柄——”
“说实在的，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英国佬。”斯考特撇了下嘴。
“正是因为如此，社会才没有那么混乱。”韦斯莱没有反驳他的讽刺。他转而叹了口气，“费格是无妄之灾。我还记得他那天一直在强调，意图证明能给哑炮一个更公平的社会环境，他是个正直可靠的人……”
穆迪一敲冥想盆下方的圆桌，他年轻的脸庞涨的通红：“我们应该站出来！去帮助他们！”
邓布利多轻声开口了：“当然，阿拉斯托，我们必须帮助他们。但是，要千万小心所选择的方式和道路。”
“邓布利多，你是变得软弱了吗？”穆迪顿时叫道。
邓布利多摇摇头，他交叠起双手，缓步离开了冥想盆边：“冷静下来，不要傻乎乎地中了一个激将的陷阱。当敌人想要让你和韦斯莱这样做时，最好还是与谨慎为伍。”
他停留在壁炉边，脚下就是费格中咒后倒下的地方，对几人眨了眨湛蓝的眼睛：“去圣芒戈探望费格夫妇时，她的一个伙伴突然对我说：「在他醒后，我们会证明，朝着马尔福和那些纯血贵族，证明一切。」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每一次冲突都会带来流血，而他们可不会发发善心。”
“这很危险……”
简直就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邓布利多的眼睛和韦斯莱突然对上了，看见他面露局促。一股被操纵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就像一双手冰冷地从皮肤下游过。毫无疑问，有人故意在背后推动着，把这一切包装成了如今的局面，或许他们要用此来操纵、除掉政敌。或许是让大众产生反感和隔阂。
“马尔福和那个人——”韦斯莱突然轻声问，“伏地魔，他们关系真的如此密切？”
“伏地魔救他的属下不足为奇。尽管他从来没有朋友，但他会珍惜他的属下，就像珍惜所有物品，”邓布利多甩了下魔杖杖尖，纠正了他。但实际上，眼下局面就连伏地魔也不能做什么了，矛盾已成，覆水难收，“真正让我更担忧的是激化的事态。”
从记忆里看到伏地魔或者叫他汤姆里德尔，是一种不一样的审视视角。他看上去力量更强大了，从带着马尔福还能突破韦斯莱家的反幻影移形咒，就能窥见一二。
刚刚看过的四段记忆里，他们都不禁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黑魔王和马尔福在战斗中配合密切，仿佛就放心地把背后的安危交付给了他，像是十足地信任。
但是，邓布利多唯一肯定的，就是里德尔的字典里，绝不可能有「信任」这个单词。
赛普蒂莫斯之前和他争论过，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用索命咒，只有红光，甚至他还饶过了赛德瑞拉的性命。”虽然她对他们坦白了奥赖恩·布莱克是为了救她才被恶咒击中的，但韦斯莱仍不可能原谅他们。
“他从来不吝啬杀人。”邓布利多凝重地警告他，不要心存侥幸，“自从他宣布现身，不知道有多少人失踪了。”
此刻，他又回忆起魔法部见到的神秘莫测的里德尔，自从学生时代起，他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几乎所有的教授都相信他一定会有大成就，但是不久，没几年后，传到学校的流言变得十分危险。有人说他走上了极端的道路。
“关于这个——伏地魔，一件事是肯定的，至少他没有杀人，”斯考特插嘴了。
他不太情愿提到他。说实话，美国也已经有足够多的麻烦了。黑巫师，黑魔王——或者他们干脆给自己换个名字，汉尼拔、绿魔，甚至是冠冕堂皇的四大家族，狡猾地隐藏在美利坚的宪|法之后。
“韦斯莱主任，我还是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找到黑鹰，清除掉那个东西，否则它会毁掉所有人。”
“它什么都攻击。或许你们没说实话，究竟为什么你们要找他们？”韦斯莱突然变得几分锐利。
斯考特迟疑了片刻说：“我不该告诉你这些。”
“还有什么好瞒的？”穆迪质问道，“现在那东西可是在外头四处乱跑！”
沉默片刻后，威尔逊叹了气，他看了眼沉默的斯考特，跺了跺拐杖，走上前来说：“让我来说吧。去年十月在新罗斯福市，发生了爆炸——我们去处理善后的时候，发现那里麻瓜的记忆被大量篡改了。开始我们以为是……以为是当地的某个大家族。”他含糊其辞了过去。
“后来才发现，是一个很强大的外来黑巫师。但一开始的轻率处置给了他逃跑的机会。等迅速行动起来后，我们在纽约附近找到了黑鹰，还发现了他有同伙。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一个能控制「它」的办法，能够用它来做一些非常非常邪恶的魔法实验。”
以一个干练的奥罗来说，他含混过去的一些秘密，让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的静谧。年轻人像穆迪和斯考特显然并不理解，露出追问的神色。但年长的两个人都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安。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那我们就得加快行动了。”
—— 赶在别人找到它之前。
乘着穆迪和美国人开始讨论起行动，塞普蒂莫斯把他拉到一边的厨房走廊里。
“如果你还能想起一些记忆的话，邓布利多，”他压低了声音，“这听上去很熟悉。”
“而且是朝坏的方向。”邓布利多轻声同意了。
这可不止是陈年历史案卷里的小秘密。格林德沃军在奥斯维辛的残留，就和美利坚的德特里克堡实验室中，还封存的机密一样……那是生命炼金的最高成就，关乎制造灵魂、魔力和永恒。诚如他所言，格林德沃在这条道路上走的太远了……
“会不会是——”
邓布利多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说尼克勒梅和他是停留在白色地带的物质层面，去研究生命炼金术和魔法石，那么，那些东西却是邪恶的字眼都无法描述的黑色恐怖。
他原先是有一些轻微的怀疑，但是，伏地魔是个相当保守的人，他对巫师力量的迷恋，和他对麻瓜力量的憎恶一样明显。而且，最关键的一个弱点是，他看不起失败。
“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在心底想，“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而且迄今为止，韦斯莱都没有在魔法部的档案里，找到那个所谓的斯莱特林小继承人的痕迹。但霍格沃茨的蛇怪传说的那片阴云，却像是已经笼罩在了英格兰沉甸甸的天空上。
邓布利多还记得，上一次，三十年前关于继承人的谣言在学校流传时，差点导致了停校。而只有邓布利多一个教授坚信，到最后他们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还有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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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语是一种拟态。”
里德尔站在图书室内，抓起了斯内普的手。他们面前是一本摊开的厚厚黑色硬皮书籍，这是他从翻倒巷淘到的公元前古董货。它从尼罗河畔的某个神殿废墟里，被幸运的考古学家挖了出来，然后经由古董市场辗转流入了收藏家的手中。
“羽蛇显踪！”里德尔大喊着一种陌生古老的语言。二人的眼前光线忽然飞速黯下来，仿佛凭空出现了一条隧道，一阵猛烈的晃动后，就像重新从一片漆黑的隧道里钻了出来，来到了一片陌生的扭曲空间里。斯内普突然发现，那本古书上晦涩难懂的一行行黑色字迹，忽然像水蛇一般扭动起来，漂浮在眼前，像是一个个动态的搔首弄姿的小蛇。
刚刚，斯内普一脸困惑问他，蛇语究竟是什么？
“任何语言都是桥梁。你在念咒和说话时候，随着高度精神集中，想传递的信息会和你的魔力与发音结合。”
里德尔抬起紫杉木魔杖，指着他们面前飘浮着的投影。
“就像这些，像这一条条，正扭来扭去的小蛇，他们是魔力真实运行的轨迹——当然，这发生在更高的维度里。普通巫师并不能感受得到这种细微的变化，只有足够强大才行。”
邓布利多会一百多种语言，而黑魔王也不相上下。
“我明白了，”斯内普说，但他的小脸蛋上完全是相反的意思。
“它的基本原理和当下流行的拉丁语发音的咒语是一样的。”里德尔宽慰他，“只要找准方法，学习蛇语很容易。”
——来自一个天生的母语者的评价。
里德尔没有打击斯内普自信的意图，很明显，最近小巫师被偏门的小语种折磨地不轻。
他特地从古埃及文献中找出了那条咒语，就是为了试试这种阿蒙神殿中记载的古埃及祭祀们的教学办法。 “兴许有用，”他暗想着。看见斯内普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那条跟前的小蛇文字。它快速地游动了一下，发出一个类似于“嘶嘶”的音节。
本质上来说，任何语言咒音，都是一种让魔力可以更好拟态符文的桥梁。
比起西半球大多喜欢用拉丁语，古代埃及人用的是象形文，南亚印度用的是宗教梵语，而东方则是用古汉语中的雅语发音（他们也叫道法和符咒）。一切都是媒介而已，所以，在熟练掌握更本质的技巧后，完全可以抛弃这个过渡桥梁，使用无声魔咒。
他指着一个文字，放大的黑红的小蛇慢慢缩起来——“这是休息，也可以引申为安全。”
斯内普情不自禁想起了，总是盘旋在壁炉边上冬眠的白色大蛇。
下一行，一只瘦巴巴的小蛇警惕竖起尾巴——“这是危险。”
里德尔又快速划过飘过眼前的一个个文字，“这些是你学过的音节，主谓宾……接着，是一些比较复杂的动格。一些文献也称之为蛇格。”
斯内普显然已经和缠绕的小蛇一样，被绕晕了。
但这总比世界上最恐怖的梵语好——里德尔回忆起惨不忍睹的课堂时打了个寒噤。除了主谓宾，它居然一共有八个格！每个格还有三个性，和多种数变。简直是魔鬼发明的语法！难怪后世被迅速淘汰了。
当一个老师也不容易啊。
或许，他应该研发一款宇宙万能的文字翻译器，说不定可以获得巴别塔勋章。
等练习完成的斯内普双目无神，一脸疲惫地跌坐进椅子里后，带着他离开蛇语空间，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里德尔递过去一杯水。
“谢谢您，”小巫师低声说，嗓子不正常地沙哑，几分无神地喃喃道，“我不明白，埃及人为什么会造出它。”
里德尔笑起来：“准确来说，古埃及人或许不是它的创造者。他们只是第一个保留记录的人。蛇是法老王的象征，因此，蛇语在古埃及一直是神殿祭祀们的圣语。他们以和蛇交流、操纵它们为荣耀。直到拉美西斯二世的坠落，它的传承才隐秘断绝。”
那是个古代巫师文明的标志性的事件，谁也不知道当时的尼罗河畔发生了什么。这个秘密，就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巴别塔突然倒塌一样。
里德尔曾有猜测，或许它涉及了更高的神格之间的斗争，或者，就和大多数事物一样，被自己给毁灭了。
众所周知，二维纸面上的蚂蚁是无法观测高维世界的——这些都只是他在阅读伏地魔遗留的手稿时产生的无端联想。
毕竟，没有道理过去的古代文明会比现代更先进，锁死的魔法树只暗示出现了一些“无法轻易描述”的重大变化——“人为的”。
正如科幻界赫赫有名的费米悖论，假如真的存在类蓝星的外星文明，又同维度可交流，那么，他们有一样概率，可能在几千万年前就发展出了地球水平乃至更高的星际文明，为什么他们不进行“第一次接触”？
黑暗森林法则是一个解释。
还有一种可能是克苏鲁设定，知道越多就会越疯狂。或是“映射”——缸中之脑，书中之人云云。
但比起神秘学研究，斯内普显然对历史课更感兴趣，他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里德尔回过神来，看向他聚精会神的黑色眼睛：“那时，古埃及文明在十八王朝达到鼎盛后，突然陷入了衰落的黑暗时期，三代法老王都年纪轻轻，诡异地死于非命。”
图坦卡蒙的木乃伊现在还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当然，毫无疑问是复制品。真正的尸体一定握在某个古老的巫师的地窖中。
“阿蒙神庙坠落后，最后一任维西尔（祭祀）和公主神秘失踪。他的后人隐姓埋名，秘密地迁徙到其他地方避难。其中一支来到英国，以这一蛇语的神力命名自己，像蛇一样（Slytherin），并成为了最有名的巫师家族。”
斯内普听地津津有味，不禁问道：“古埃及的公主？她叫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巴别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