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叶修】荣耀教科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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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终于上了星舰的苏杉现在表情十分复杂。
这是一艘明显的私人舰，同邦联现在任何标准制式的舰艇通通不一样。如今最新款的舰艇，为了修复方便，采用的大多是标准模块化设计。而且根据功能不同，装载的火力配备和舱位设计也不同。
而这一艘，远近火力都有，甚至还自带修复模块，底部还挂了四架小型侦察舰，内部几乎没有分舱，只有一个大厅，里面塞满了各种操纵装置和维生系统。
简陋、粗放，但很实用。
苏杉这么安慰着自己，默默走到正戴着操纵头盔同时使用手动键盘操作舰艇开启跃迁程序的叶修身边。
“想不到上将还会自己操作这些。”
叶修回过头看看她，手底下的动作分毫不停：“从前，这里所有模块都是我一个人操作的。”
“拓荒时代？”
“是啊……”叶修的语气变得有些沧桑，“那可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苏杉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谁都有过去，尤其在那个艰难的时代里，作为战斗在最前线的人，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永远的离别。
而无论是作为下属还是粉丝，她似乎都没有安慰的资格。这使得一贯果断的她，踌躇不前地望着他的侧脸。
模拟合成的数字屏幕忠实地反馈着星舰四周的景貌，这里是星系最繁忙的地点，有着数以亿计的星体。宏大的数据流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幽光倒映在他眼中，错综复杂，他的手却依然很稳，没有一丝颤抖和迟疑。
叶修不在意地笑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进维生舱吧，准备跃迁了。”
她眨眨眼睛，恢复平时的模样：“设定的目标是？”
机械合成的女声已经响起：“倒计时一分钟开始。59，58，57……”
苏杉“嗷”的一声跳进维生舱，甚至来不及责怪他设定了一个这样短的准备时间，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设定。叶修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拓荒嘛，当然是去邦联可控制范围的边缘地带。”
几天后 小行星带
“已经勘察清楚了。这颗小行星的确有生命活动，碳基生物，虫族，类似于蜘蛛。能释放黏性蛛丝和剧毒腐蚀性液体。图片已经传送过来。火力侦察发现单兵中型口径枪能够破甲，头胸两节之间是弱点，其余部分需更大口径。完毕。”
单兵通讯仪里，一个不紧不慢的指令响起：“报告不错，就是有点啰嗦。下次记得简洁一点，不要占用通讯频道。继续搜索吧，确定这颗小行星没有威胁。”
“哦……”苏杉沮丧地应了一声。
在这颗小行星上落脚，是她十分不能理解的事。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不存在没有补给、没有指挥的作战模式。可从拓荒时代就崭露头角的叶修却对此习以为常。星舰跃迁结束后，他操作舰艇以常规移动方式降落在这颗星球上，随后就用自带的设备开始修建庇护所。
苏杉是侦察系的，虽然也是军校里的尖子生，由于太空作战特点，精通旧时代的海陆空三军种的作战模式，然而她也干不了工兵的活。
叶修，在邦联中素有教科书之称，连其他强力星系的高级将领，对此也一致公认。只是想不到，他在工程制造上也同样可靠。
苏杉就这么亲眼看着他修建了一个简单的庇护所和信息中继站。自觉在这儿没什么用处的苏杉，自请出门干老本行，叶修当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
于是就有了苏杉单独出发的侦察行动，只不过，她收获的信息似乎是叶修早就知道的。
“长官，你好像对这种生物很熟悉。”
星舰的自律机械开始以叶修设定好的蓝图为模版工作，叶修腾出手来，闻言回答道：“我可是递交了辞呈的，现在不是你的长官。按邦联的规矩，我们现在是个佣兵小队，你该叫我队长。至于你问的问题，不错，我曾经遇到过这种生物，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蜘蛛领主。”
哦，原来数据库里自动匹配到的那个很中二的名字是你起的。我都没好意思直接用这个名字汇报。
苏杉默默吞下了自己的吐槽。
独自潜行的她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这两天于她而言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她发现异常到理出头绪确定上报的时间不过一个星期，紧接着两天后就登上了叶修的私人星舰奔赴小行星带。
事实上，叶修原本并没有打算带上她，而另给她安排了去处。他的考虑周到稳妥，于苏杉而言，是最安全的一条路。只不过，苏杉选择了一条更难也更未知的路。
瞒过重重监视调动私舰，获得空港的使用权，安排身边人的去向……林林总总，即使叶修是第一上将，也不可能独力完成。还好，他不是孤家寡人，军中一定还有他的朋友在帮助他，且早就开始了这一进程。
作为副官的苏杉，理应是他最亲近的人，但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苏杉捏紧了手里的枪，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愧是叶修……不过至少，我现在是被信任的。
生命侦测仪忽然出现了剧烈的反应信号。苏杉警惕地打开保险将手指搭上扳机，不远处的一处泥土翻滚起来，一支长而尖利的虫足探了出来在地上敲击了几下，庞大丑陋的虫身缓慢地爬了出来，还带着未尽的粘液。
很快，另一处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啧，一个刚孵化的虫巢。
苏杉果断端起手里的单兵火炮，对新出生几丁质外壳尚且不够坚硬的虫身弱点就是一炮，同时谨慎保持距离，在通讯仪里呼叫：“发现一个虫巢，申请火力支援。”
叶修那边很快来了回复，语气听起来比平时严肃许多：“苏杉，你已超出火力支援范围。迅速返回。”
苏杉的脸色难看起来，一颗小行星上超出了火力支援范围，自己究竟跑了有多远。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新生的虫族与孱弱的人类新生儿不同，一孵化出来就有强大的捕食本能，几乎不输成年体。
她一边后退一边迅速切换各种武器，燃烧器先烧灼了蜘蛛领主用以感知的绒毛，但单兵炮发射时带来巨大的空气震颤依然让感官敏锐的蜘蛛领主发现了她的所在，八条腿同时移动，开始飞快地向她追来。
这颗小行星的引力比地球弱很多，苏杉每一跳都能弹起很高，她利用枪支强大的后座力在空中漂浮着移动。冷不防一个蜘蛛领主猛地起跳，迅速超过了她的高度。
苏杉武器再换，重重一炮打在它身上，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一击。
战斗的巨大声响吸引了那一整个巢穴的所有蜘蛛领主，越来越多的对手让苏杉逃跑的速度下降，渐渐陷入重围左支右绌起来。
“空中火力支援马上就到，你需迅速从包围中脱身。”
此刻叶修的声音宛如天籁。苏杉迅速放弃节省子弹，强劲的火力杀出一条血路，她自己则打开了推进器，迅速从中穿过。
蜘蛛领主的反应分毫不慢，离得最近的那一只已经挥舞着最前面两支脚一伸试图抓住猎物，天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
苏杉把炮中最后一枚炮弹向后看也不看地打出去，整个身体猛地向前推进了一截，随后炮一甩减轻负重，疯狂逃离火力中心。
灼热的温度掀起一片空气扑到了苏杉背后，隔着防护服依然让人难耐。苏杉确定自己已经脱离危险，迅速回身防备漏网之鱼。
她一回头就吓了一跳，背后的战场像是被犁过一遍似的，露出焦黑的痕迹，十几只蜘蛛领主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尚未死绝的还在无力地挥动着虫足，被苏杉挨个点名补枪。
还没等她说话，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队形拉得不错啊。”
苏杉愣了愣，觉得这个声音陌生又熟悉，更兼刚才那一激光炮的时机和精准，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猜测。
她打开光脑的扫描，小行星上空有一架无人炮舰正在脱离轨道。轨道外如此精准的制导，除了科技的辅助，同样需要实施者本人的判断和操作足够强悍。
在邦联，有一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少将，精通炮舰远程火力打击覆盖，而她也是叶修最忠实的朋友。
果然。
“是苏沐橙少将？”
“你好呀少尉！”苏沐橙温柔的声音即使透过通讯仪也同样好听。
苏杉放下心来，这是一个相当可靠的盟友。除了具备强大的武力值外，在这样的患难处境中依然能适时提供支援，就足以证明，叶修这条小破船上，苏沐橙也是位拿着亲友票的乘客。
她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了。无论是认识叶修的时间，还是两人之间出了名的默契配合与深情厚谊，乃至苏沐橙在邦联中的地位，都和渺小的自己不在一个量级上。
倘若苏沐橙回归，我这个已卸任的所谓副官，又该如何自处呢？
苏杉难堪地沉默着，女少将却恍若不知，犹自语调轻快地与她友好交谈。
“听说你之前是委派给叶修的副官啊！给他当副官一定很辛苦吧？这个人总是不按规矩来，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哎哎沐橙，有这么说话的吗？好像我就是个大麻烦似的。”叶修语带不满地抱怨着，但语气中的亲近熟稔意味，明晃晃的。
苏杉有点神思恍惚地回复着：“哪里，比起别的副官，恐怕还更轻松些呢。”
“你别给他说好话了，我也不是没在他手底下干过活。”苏沐橙轻笑着调侃，“诶，少尉，我以个人名义委托你办个事儿。”
常年的习惯让苏杉条件反射地应答：“是！”
“别这么严肃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苏沐橙安抚着有些过度反应的小侦察兵，“你帮我盯着叶修，别让他整天吸烟。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这儿是通过战舰偷偷远程操控的无人舰，时间长了怕被发现，就先不说啦。咱们不久之后见。”
“临走还给我这儿丢下个眼线。再会再会！”叶修不虞地嘟哝了两声。
那头苏沐橙已经离开了通讯频道，无人舰也渐渐沿着设定好的路线继续巡查，徒留下苏杉茫然地杵在原地楞了会儿。
“那个……我现在是继续还是回来？”
“回来吧，你也该补给一下弹药了。”
苏杉灵活地操控着个人飞行器，在这引力弱于地球的小行星上轻易升空，随后强大的推进力带着她迅速返回了新建起的简易基地。
叶修已经在等她，见她落地，顺手丢了包食品过来。
为了远程航行设计的食品以保鲜和能量优先，口味自然不在首要考虑之列。苏杉皱皱眉头，快速解决了这一包没滋没味的高能量食物。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这颗小行星的安全系数还挺高，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出去把剩余的威胁清扫一下。”
瞧瞧，清扫。这个动词用得，多豪迈。
苏杉点点头，进了自己的舱室，内心却有些疑惑。她知悉叶修的大名时，他已经是轻易不出现在前线的高级指挥官了。尽管从各种官方消息中都能获知，叶修在开荒时代就已名声赫赫，但却没有多少人直观地感受过他单兵作战的能力。
何况，多年过去，纵然有好身手又剩下几成本领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苏杉纠结地入睡了。
第二日
苏杉原本是充满自信的，侦察兵原本就是常规兵种里，个人能力最强的尖兵。她又是正规学院派出身，从小接受严格训练，放眼整个学校也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
然而叶修的表现给了她重重一击。
射击精度、近身格斗、战术规避……几乎所有方面，叶修都表现出超凡的素养。这不光是用经验就能解释的，天赋同样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在苏杉侦察中，认为必须要中型以上口径的枪才能打透的甲壳，叶修用小口径枪连续射击同一位置，同样完成了破甲。
虫族只懂得用本能战斗，这种蜘蛛形生物的移动速度虽快，但攻击速度却相当一般。在枪林弹雨中磨练出来的规避技巧，用在它身上着实是杀鸡用牛刀。叶修轻松自如，手里半自动的武器射击频率似乎自带节奏感，子弹出膛的声音、击中蜘蛛领主甲壳的声音、更换弹匣的声音，共同交织成一曲激燃的打击乐。
苏杉看了两眼，也偷偷地尝试着在移动中让自己的射击落点落在同一个位置上。
世上事大多都是知易行难，叶修的操作行云流水，轮到她自己上，就显得可笑起来。不能连续打击到同一弱点，轻火力就派不上什么用场，原本应对自如的局面忽然变得紧张。
叶修注意到她的尝试，轻笑了两声：“我那是打小蜘蛛时为了节省弹药换了枪，一时间来不及换回来的权宜之计。你学这个干嘛？”
话音刚落，他翻滚着找到个掩体，换回了重火力，半跪着的姿势完美地卸去后座力，一炮出膛正中蜘蛛领主头胸两节之间的脆弱连接处。没有发声器官的蜘蛛领主在无声中挣扎走向死亡，像部古怪的默片。
苏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技巧并不是必须的，是她的思维走进了死胡同。她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换回了应当用的武器。
“不过，这个技巧也不是完全没用。”叶修收起了重炮，倒提着枪朝她走来，“你可以试着练练枪法。咱们的简易基地现在生产力有限，子弹得节省着用。”
苏杉点点头，小跑两步跟在他身后。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叶修】荣耀教科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