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好当》曼语雅歌

11、第十一章

　　若素眉头一跳，谨慎的道：“若素不懂皇后的意思。”

　　皇后却没应她，而是对凌烨说道：“景王若是执意要阻本宫，那本宫只能上禀皇上，让皇上来定夺了。本宫一切只为了给庄妃一个公道。你是庄妃的亲儿子，本宫还以为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会跟本宫一样急切的想要查明真相呢！呵。”她嘲讽一笑。“就不知庄妃妹妹醒来后知道她的乖儿子如此行为后得有多伤心呀。”

　　她与凌昱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年少时更为凌昱挡过刺客的毒箭。而她在皇帝面前进退张弛有度，恪守皇后之责。面对皇帝对庄妃偏爱也丝毫不显嫉妒，因此凌昱心里对她虽然没有爱，却有敬重，有愧疚。立了她生的凌墨为太子，太子也争气，自幼聪明上进。母子将来会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人人都会仰望之。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恨。

　　她恨他，移情别恋。

　　她恨她，横刀夺爱。

　　她恨那个女人能得到她得不到的爱。她的儿子是太子，但皇帝最疼爱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即使他对凌烨要求永远不要对凌墨的储君之位有觊觎之心也解不了她的恨。

　　凌烨一脸平静，从三年前起，他便知道了眼前的女人想要他的命。为了父皇，他没有继续查下去，任由他们将证据消灭。但若是今日之事有她的手笔，他绝不会放过她！

　　不理会她的挑拨，淡淡地道：“不管若素以前是何身份，再过不久她只会是景王妃，凌烨自会向父皇禀报。”

　　若素这才知道原来在皇帝背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样的地步了。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走吧。”

　　于是她原本想要说的话收回去了，这里是他主场，她只要跟上他的脚步就好。

　　皇后向站得离若素最近的宫婢打了个眼色，那宫婢装作不小心想要撞上若素。若素勾唇一笑，别人对她不仁，那就别怪她了。轻松的侧身避开快相撞的冲力，借着拖地的长裙遮掩悄悄伸脚绊了那人一下。

　　“啊！”那宫婢尖叫着趴倒在地。

　　月落在后头收回在接到凌烨的指示正想要跨出的脚，低头垂眸。

　　凌烨眼中闪过笑意，这女人！他怎么忘了那日在将军府的一幕了，她那小脚丫灵活着呢。白担心了！没人发现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凌烨像是没见着面前躺着一个人，直接抬脚踩了过去。那宫婢见是景王也不敢再嚎叫。

　　凌烨停下转身对双眼冒火的皇后扯了一嘴角：“皇后的凤鸣宫要好好整顿整顿了，这宫人如此莽撞可怎么了得？”

　　皇后瞪了地上的人一眼，忍着气道：“不劳景王费心。”

　　回到偏殿后，月落刚关上门。凌烨便拉过若素，扯下她的外袍。

　　“你做什么？”若素死死攥住衣襟，瞪着他。

　　凌烨瞟了眼她，松开手，对月落道：“你去。”

　　月落走过来边脱下她的外袍边说道：“瞧皇后刚刚那架势，王爷是怕她趁机对姑娘做了什么，咱们得小心为上。”

　　若素撇了撇嘴，“她盯上我做什么，对庄妃下毒于我有什么好处？而且今日除了你们也没有谁近过我的身…”说着一顿，抬手往袖袋里一抓。

　　“怎么？”凌烨扬眉，看她的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淡声问。

　　“我早上进宫时撞到了一个宫女，她是除了你们外唯一一个与我接触最近的人了。”袖袋里没发现，若素又朝腰间探去，摸了几下，便顿住了。

　　凌烨月落两人见她脸色有异，纷纷看着她，空气沉寂了片刻。

　　若素终于伸出手，缓缓摊开，一泛黄的小纸团出现在白嫩的手掌心。

　　月落低呼：“这…”

　　凌烨看了小纸团一眼，微微阖着眼睑，脑子飞快运转，想着今日的一切。思索着谁最有可能是幕后人。到底针对的是他还是她？轻易找出来的物证、方才皇后最后的冷笑。瞳孔微微一缩，不对！伸手拿过小纸团，对月落下令。

　　“月落，再给她仔细检查。”这小纸团应该只是混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放松警戒而已。

　　月落惊疑不定地应是。外头却传来文凯稍稍提高的声音，“见过陛下和皇后娘娘。”

　　来得真快！凌烨脸上布满阴霾，冷声道：“来不及了，帮她套好外袍吧。”

　　若素整理好的一瞬门被推开。凌昱，林明华，率先踏步进来。后面跟着一名御医，还有禁卫军押着的一位宫女。

　　凌昱进来直接冷声下令，“把这个毒害庄妃的罪民给朕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父皇！这是…？”凌烨朝凌昱拱手问道。

　　凌昱与林明华坐到房中的榻上，这才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个他最看重的儿子。“老七，你可知今日你母妃差点就没了？”

　　“儿臣正在寻找真凶。必定为母妃所受的苦加倍奉还。”

　　凌昱冷哼，“真凶？皇后已经找到了。小厨房的宫女已招供，翠薇宫的物品进出严格，毒药难以混进。今日就是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带来了朝夕交给了她。朕现在就要为你母妃报仇。怎么，你阻拦了皇后不止，还要阻拦朕？”

　　跪倒在地的宫女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奴婢……都是沈姑娘所指使，她说叫人抓了奴婢宫外的弟弟，若不听她的话就要杀了他。”

　　若素没想到这人居然血口喷人，她淡淡地对凌昱道：“皇上，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

　　凌昱看着这个前几日他刚亲自赐婚于他儿子的女子。有些诧异她此时还能毫无惊慌之色，态度从容的面对他。她就是用这样的面容才迷惑了他那自幼睿智冷静的七子相信她的无辜？

　　眼看父皇的眼中对若素已有了杀意。凌烨压下心中的隐约的急躁，开口道：“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三日内必定找出真凶。”

　　“哼，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对你的请旨赐婚毫不犹豫就准了。老七，你平日的警觉之心哪儿去了？也罢，朕今日便让你好好看清此女的真面目。”说着阴鹜的扫了一眼若素，一指下面的宫女，“把你方才在前殿说过的话好好跟景王说一遍。”

　　“回景王的话，奴婢小桃，是负责娘娘每日的茶水。奴婢没有说谎。真是沈姑娘给奴婢的毒药。就在她带在脖子上的银牌上，她说早已用了法子把毒染在那上面，用热水泡过之后，那水便成了剧毒。”小桃哭着叫道。（这个时代没有铂金这种金属，见着以为是银制的牌。）

　　吊牌？若素愣住。她平时一直放在衣服里面。洗澡穿衣也不习惯月落碧铃在身旁伺候，连她们都不知道她身上有这个吊牌。小桃怎么会知道？

　　皇后看凌昱额际青筋凸起，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呵，光是听说别人害那女人的过程就快控制不住了么？她心底一片冰冷，慢慢开口：“沈姑娘，要想证明你的清白，把银牌给方御医检查一下便可。”

　　若素抚上胸口，讽刺一笑。是她大意了。她们既然如此笃定，那末，这吊牌必是有问题的了。只是为何盯上她？难道吊牌内的秘密…

　　“请沈姑姑把银牌交出来吧！”皇后身边的赵嬷嬷板着脸已到若素的面前。

　　她朝月落看去，见她也是一脸怔然。再看凌烨，他此时也跟众人一样，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太深邃，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上一分钟他还在为她与他父皇争辩，说着相信她的话。现在呢？

　　才把吊牌拉出来，赵嬷嬷已上前抓住用力一扯，脖子瞬间火辣辣一疼，若素没有呼痛。明眸如古井一般，静静地睇了赵嬷嬷一眼。老女人，比容嬷嬷还要恶毒！

　　方御医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得出了结果：“皇上，虽然这牌子上没有毒素，但这穿过银牌小孔的绳子确实残留了朝夕。”

　　此言一出，皇帝的怒气再也掩盖不住，用力一拍小茶几，上面的茶具被震下地板，碎片茶水四溅。“贱民，说！为何要加害庄妃？！”

　　若素朝凌烨看去，想知道他此时的态度。

　　凌烨没说话，看着她的小脸。至此，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深处分明闪过一丝慌乱，小脸却顽固地表现出一片平静。

　　凌昱见两人相视，更是气得直瞪眼，冷声道：“你再看景王也是无用，看在你三年前救了景王一命的份上，朕就留你个全尸。”

　　若素细吸口气，努力冷静下来，走到中间跪下去磕了个头，对凌昱说道：“皇上，这吊牌是民女父亲送给民女的礼物，民女从不离身，今日也不例外。实在不知道为何会染上剧毒。但今日庄妃是在自己宫里中的毒，这证明翠薇宫已不像之前那样固若金汤了。”

　　顿了一下，看皇帝听到翠薇宫有安全隐患时果然微微一沉。她现在的处境太过被动，不能一味的嚷着自己冤枉。不管是凌昱还是凌烨。他们父子最关心的都是翠薇宫的安全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