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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裘德考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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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北路一号,张府。
张家的客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带着茶香味的蒸汽一路从唇边上升,绕过他高耸的鼻梁,抚过碧蓝色的瞳仁,最后沿着黄色的短发逃走。
“裘德考先生特意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贵干。”张启山知道面前的人来者不善,但碍于对方是美利坚商会会长,称病闭门了几日,终究还是不得不见。
“你们中国人的习惯,到了新的地方,都要拜码头。张大佛爷是长沙城的布防官,又是九门之首,我这次来,是给佛爷送礼来的。”
裘德考说着,递上一份资料,副官接了,递到佛爷手上。
佛爷打开一看,居然是半张矿山地图。
话说那日一辆无人的军列停靠长沙,佛爷一路顺藤摸瓜,发现军列是从一座矿山开出。这矿山下该有一座古墓,佛爷同八爷曾想下墓一探究竟,没想到铩羽而归。
“什么意思?”张启山举着地图,眼神犀利。
裘德考不慌不忙,笑道:“矿山下的东西,想必佛爷见识过了。我听说老九门里除了佛爷身手过人,排行第二的红二爷身手也十分了得,佛爷何不请二爷出山,一起下斗。”
张启山并不是没去请过二月红。
军列上有一抬哨子棺,张家开棺后,发现其中有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八爷见多识广终究也摸不着头绪,遂叫佛爷去梨园找二爷商量。二爷看到这枚戒指也是一惊,只是二爷早已金盆洗手,不碰地下的东西了,只劝说佛爷也别去碰这个斗。
“哦,对了,我听说二爷的夫人病了,二爷认为祖业有亏,所以金盆洗手,一心照顾爱妻。所以我这里给佛爷带来了第二份礼物。”
裘德考递上的第二份东西,是药。
佛爷曾为二月红北上新月饭店求药。只是即使是新月饭店里的药,作用仍是不大。
佛爷开始摸不透裘德考的来意了,因为副官递上来的药引,正是解九爷所说,夫人需要的药里,所缺的那味药引。
沙发上的裘德考似乎很享受佛爷的狐疑,嘴角上扬,开始品第二道茶。
佛爷正襟道:“你想要什么?”
裘德考摊开手,耸肩道:“既然是礼物,当然是送给佛爷的。”
裘德考举起茶杯,闻了闻茶香,很满意似的,嘴角上扬。
佛爷注意到,裘德考手边,还放着第三个箱子。
“这第三份礼物,是我从日本商会里拿到的。”
“日本商会?”
副官递上了第三个盒子,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笺,上面写的是日文,佛爷是识得的。
佛爷看后,冷眉竖起,手握成拳,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
裘德考笑道:“上面的字,佛爷不会不认识吧。”
张启山显然是动了怒,眼皮跳了跳,眼里闪过杀气。
上面写的是: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zhi na[注2]
佛爷怒极反笑,道:“小日本的狂言,惹人笑话罢了。”
裘德考放下茶杯,笑道:“早就听闻佛爷带兵有道,又是长沙布防官,日本人的阴谋,相信佛爷也早有察觉。”
佛爷冷笑道:“素闻日本商会与美利坚商会亲厚,裘德考先生又与日本人多有来往,我一直以为,裘德考先生是日本人的朋友。”
“NO,NO,NO”裘德考摇头,摆手道:“如果可以,我想当张大佛爷,和老九门的好朋友。”
张启山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外国人。解九爷的消息不会有错,这美利坚商会的会长暗地里和日本人早有勾结,若是日本人的利益受损,他的利益也会跟着受损,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单纯。
裘德考也不躲避佛爷的眼光,反而温文笑道:“我还有一个消息要给佛爷。”他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道:“上头,有一个军官,他唯一的儿子,也得了和二月红夫人一样的病。而且,也就差这一味药引了,这位军官,很是心急呢。”
佛爷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他当然是不会用着药引去换什么富贵荣华的。
裘德考继续道:“而且我听说,这位军官的官职不小,管着一整个区域的军事储备,我记得长沙城,正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佛爷皱眉。
裘德考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日本人真的在长沙开战了,佛爷身为长沙城的布防官,守卫长沙城,当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如果没有枪火,没有粮食,就算佛爷手下的亲兵再怎么骁勇善战,这仗,恐怕也是很难打赢的吧。”
佛爷的表情僵住了。
裘德考浅浅一笑,继续道:“不过佛爷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佛爷这里有药的消息放出去了,如果佛爷能够把药引献上,那位军官,一定会非常,非常感谢佛爷。”
裘德考继续笑道:“得罪了自己的上司,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如果这位上司火气大,发起火来,迁怒了旁人……张大佛爷,你说,这长沙城,一共有多少人呢?”
张启山一个健步向前,拎起了裘德考的领子。怒目圆睁,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桌上的茶杯被碰翻了,茶水洒了一地。裘德考仍旧温文地笑着,一点不慌张。
“冷静一点,张大佛爷,我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日本人的……”
佛爷放下了裘德考,两手搭在椅背上,把裘德考圈在身前,两人距离不足半米。佛爷目光仍透着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裘德考理了理领口,嘴边勾出一抹笑,怡然靠在椅背上,丝毫不避讳地与张启山对视道:“矿山墓穴里,有日本人用来对付你们的,秘密武器。”
裘德考走了。
并且是大摇大摆从张府的正门出去,脸上是带着微笑的,甚至出了门还绅士地朝送他出来的管家微微鞠了一躬。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
佛爷挥挥手,副官向前,佛爷道:“去把九爷找过来。”
副官敬礼道:“是”
佛爷闭着眼陷在椅子上,两指揉着紧绷的眉骨,幽幽道:“无论九爷在做什么,都给我把他带过来。”
接着猛地睁开眼,大声道:“快去!”
副官小跑着出了厅。
佛爷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他闭上眼,眉头又皱起来了。
桌上,是一张写着日文的纸笺,薄薄的纸上有被狠狠抓过的痕迹,使那文字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九娘同顺子进城的时候路过梨园的时候,梨园正开戏。
九娘停下脚步,顺子也跟着停下,等着九娘的示意。然而九娘抬头看了一眼戏牌,跟着拉低披风上的兜帽,遮住苍白得脸色,压制着咳了一声,顺子赶忙上前扶着。九娘淡淡道一声:“走吧。”
他们刚从斗里回来,九娘显然是受了伤的,每回如此。
九娘待在城里的时日并不多,往往是重伤而归,在床上一趟就是十天半月,伤养好了,霍家又要支使她下另一个斗去了。
“也不知道红夫人的病好些了吗,回头见了九爷记得好好问问。”顺子“唔”一声当是应了。
主仆二人绕出主干道,走进小路里,拐角的地方,九娘“咦”了一声。
街角侧身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身形羸弱,九娘一眼就认出是二月红的夫人。
“夫人,红夫人。”
九娘对夫人见礼,道:“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转眼丫头也认出了九娘,笑道:“原来是霍家妹妹,好久不见……”红夫人说着,忍不住弯下腰捂着嘴咳了起来,九娘上前扶助,近看时,才发现夫人眼窝陷得深深的,眼神也不复当日的神采奕奕;身上脂粉的问道很浓,想是为了遮盖重病中的脸色故意擦的。
“让妹妹见笑了。”夫人笑着把手搭在九娘手上。夫人的手极瘦,手腕上的玉镯像是挂在上面的,九娘皱了眉,想不到夫人的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咦,妹妹的脸色不好,是病了吗?”隔着披风摸到九娘身上衣着单薄,紧张道:“这大冷天的,怎么也不好好穿衣服,生病了可怎么好。”
时节分明已经入冬,九娘想起离开长沙时,穿的还是夏衣。
九娘笑笑道:“夫人说的是,我身上的披风厚,罩着也不觉着冷。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夫人道:“自己一个人在府里闷得慌,想出来买些糖油粑粑吃,可是久不出门了,这会儿竟跟陈皮走散了。”
九娘笑道:“那九娘可得好好把夫人送回家,回去晚了,二爷要担心的。”
夫人牵着九娘道:“前阵子,我随二爷去了北平,二爷怕我身子弱不经寒,置办了好几件大毛的衣服,我又不是三头六臂,怎么穿得过来,这不,有几件我还没上身,不嫌弃的话,等会去我那挑了穿着。毕竟是冬日里,着了寒,年纪轻轻的落了病根,也不是玩的。”
九娘笑着应了一声,掺着夫人。
“年前夫人送的料子我才做好衣服,家里又催赶着出远门了。再回来的时候天气热了起来,只好又压箱子底了。看来明年春天的时候才能穿着新衣服来见夫人呢。”
明年,夫人心想着不知自己的身子还能否熬到年关,心下戚戚然,却又不想露出怆然之色,强颜笑道:“快整一年没见着你了,又去了什么好玩的地儿了?”
九娘道:“这次去了海边,码头上那些大船就跟屋子那么大,好几层呢,还会乌拉乌拉地叫,黑烟喷出老高……”
九娘说得绘声绘色,夫人也被逗得乐起来。
好在红府不远,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
侍女桃花早就迎了出来,扶过了夫人进去。
只是夫人没注意到,九娘身后也有一只手,在暗里掺着九娘自己。
“对了,还给夫人带了礼物回来了。”
九娘立在红府门口,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好几层纸包着的包裹。
“这是什么?”夫人说着,翻开包裹。
“这是洋人的东西,跟着洋人的船从海的那边漂过来的,叫什么……相框?”
夫人看到相框,惊喜地“呀”一声。
“我说呢,怎么满长沙城也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款式,原来是留了洋回来的。”
九娘笑了,连疤痕也成了弯月:“九娘一看到这个,就想着夫人会喜欢。那日在长沙城里看到二爷带着夫人去影像片了。只是那时家里催着紧,九娘要出门办事,没给二位请安,这次回来,想着二爷和夫人的照片也影好了,晒出来,正好需要个相框摆着。”
夫人也是开心的,笑得眼里都多了几分神采。
“还是霍家妹妹最知道我的心思。”
这时管家从府里跑出来,责备侍女道:“夫人都回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侍女委屈地低着头,管家转头向夫人行礼道:“夫人可算回来了,佛爷和九爷特地来看夫人,已经在厅里等着有一会了。”
“是吗?”夫人回头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微笑道:“夫人先去吧,九娘也有事在身,今日就不陪夫人了。”
夫人被人搀着往府里走了几步,又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九娘。
九娘站在门口安静笑着。
夫人也笑。
走了几步,想起大毛的衣服还没给九娘拿,再回头去看时,门口已经没有九娘的身影了。
九娘一路小跑着弯过红府的墙角,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呜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顺子担忧地“啊呜啊呜”两声。
九娘举手道:“不碍事。”拿出手帕抹了嘴角的血。
“走,回霍家。”
张府客厅的烟灰缸里,已经被摁了好几支烟头。
而解九爷手上夹着的那支,转眼也快烧到了手指。
“去找夫人吧,夫人……是个明大理的……”
解九爷抽了口烟,白蒙蒙的烟雾从他嘴角涌出,像一句无言的叹息。
“况且这世上,能劝得住二爷的,只有夫人了……”
佛爷蹙着眉,手指扣在眉间。
“真的只能这么做了么……”
佛爷的声音很轻,回答他的,只有九爷手上冉冉上升的烟圈。
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春天格外的短,,一阵连天的暴雨过后,夏天来得猝不及防。
整个长沙城都带着肃杀的气味,连一向笑脸迎人的八爷,也不住地叹着气。
“唉……你是没看到啊,那天二爷到张府求药,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
八爷抽了口水烟继续道:“他把佛爷的枪都拔了,就这么,这么指着佛爷的脑袋。”八爷说着,比划起来:“佛爷的枪可是上了膛的,哎哟喂……”
八爷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眉毛耷拉下来,不复平日神色飞扬的样子。
“二爷到底是下不去手的,只是在佛爷门前跪着,求着,二爷跪,佛爷也跪,佛爷家族里的人都跟着跪……当时那雨,哗哗地下啊……”
而此时也在下着雨,九娘仰头去看香堂的屋檐,雨水呼啦啦地滴下来。
二月红的夫人就是在暴雨夜走的。那之后,长沙城的雨仿佛就没有停过。
“可是佛爷这药,真的不能给啊……”八爷皱着眉。
雨仍旧哗哗地下。
雨是直到夫人出殡那天才停的。
九娘上完香后,一旁跪着的侍女桃花咬了咬唇,站起来,对九娘行一行礼,再对二爷道:“二爷,夫人生前收了些东西,说是给霍家九娘的,现在……”
二爷失焦的眼神终于有一时回魂,扇动几下嘴唇,喑哑道:“去拿吧。”
桃花一路将九娘引进夫人生前的卧房,房间雅致整洁,屋里的熏香也是淡雅的,九娘闭上眼嗅了嗅。梳妆镜前架着的正是九娘那日送她的相框,已经夹上了相片。九娘端起来,相片中二爷端坐,夫人倚在二爷肩头,娇羞而甜蜜地笑着。
二爷也踏进房里,桃花翻出一捧木盒,打开之后是两件大毛的冬衣。
二爷看这衣服有几分眼熟,道:“这不是去北平时候做的衣服么。”
桃花道:“是的,夫人说,那日见九娘衣着单薄,这些冬衣二爷做多了,有几件还没上身,特地捡了出来,说得空了要和二爷商量,给霍九娘送去几件,只是,只是……”桃花的声音小下去了。
衣物的料子和做工都是极舒适妥帖的,九娘合上眼,似乎又能见那日夫人在府中握着她的手,笑意温柔。
走出房间,九娘停住脚步,道:“红府四处挂满白幡,倒让九娘想起第一次到红府来时,也是这样,四处白茫茫的。”
那时正是雪后初霁。
九娘继续道:“那时见二爷同夫人相依相偎,想起人们所说的‘神仙眷侣’,大概就是二爷同夫人这样的了。”
二爷嘴角勾了勾,却不像是笑,那神情,仍是悲伤的。
九娘忽然回头,对着二爷正色道:“夫人生前一直记挂九娘,为着夫人,九娘也有几句话要对二爷说。”
二爷的眼神仍旧是空洞洞的。
九娘道:“九娘以为,夫人这是喜丧,我若是二爷,一定要为夫人开场,摆三天三夜的戏台,唱的都是最热闹的戏。”
九娘继续道:“人说二爷与夫人情深缘浅,九娘不这么认为。缘到至深,不过就是相遇、相知、相爱、相守。若是二爷年幼时与夫人不曾相遇,那是缘浅;若是夫人当日落难时,二爷不曾相救,也是缘浅;若是二爷救下夫人,不曾好好相待,那更是缘浅。可二爷遇了,救了,爱了,守了。二爷与夫人这一生,缘分齐全了。”
二爷的眼睛跳了跳,脸上没有表情。
九娘道:“我以为二爷世面见得多,又是斗里的好手,是看得透生死的。生死从不由人,不由你我。只是夫人活一天,二爷便周全着一天,夫人命有多长,就与二爷厮守了多长。夫人进红府的时候,是二爷风风光光娶进来的,如今去了,二爷也要红红火火地送了才是。这乱世,多少人身不由己,多少人连命都不能苟全,夫人这一生,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只是二爷,”九娘顿了顿,抬起眼直视道:“二爷不仅是夫人的二爷,也是九门的红二爷。”
二爷动容,苦笑一下。
九娘停下来,叹了口气,道:“夫人给的衣服,九娘想留着,当是个念想也是好的。只是九娘这会要离开长沙城,霍府毕竟人多手杂;寄放别处也不妥当,不如二爷代我收在梨园中,等九娘回来了,一定来取。”
九娘走的时候,解九爷正好过来,带着一封夫人生前写给二爷亲笔信。
“红府的夫人今天出殡,佛爷不去吗?”裘德考脱下礼帽,坐在张启山对面。
张启山蹙着眉,喝了口茶。
他没有去,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二月红最不想见到的人。
“佛爷找我,是准备要二探矿山?”
张启山点点头。
那日在张府中,裘德考对张启山说矿山下有日本人的秘密武器
“我搜集了很多关于矿山墓葬的资料,如果张大佛爷想要再探矿山墓,可以来找我。”
而后靠近张启山耳畔悄悄到:“不过还请张大佛爷,一个人来。”
“这次,恐怕你们需要另找一个入口进去,这方面,你们老九门的人,是行家。”裘德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
佛爷伸手去拿,裘德考将手缩回。
佛爷倒不惊讶,他从开始就知道裘德考有所图谋。
裘德考笑道:“佛爷这次下斗,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佛爷慢慢抬眼,直直看着裘德考,最后冷笑道:“十几个精锐亲兵,我,副官,八爷。”
裘德考也笑道:“实不相瞒,我对中华文化仰慕已久,我收集了很多关于这个矿山墓的资料,里面葬的,可是个不得了的人。传说这位藩王生前得西王母传授过长生不老之术。”
佛爷冷笑道:“怎么,你也想长生不老?”
裘德考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裘德考继续道:“据说西王母给了他一枚丹药,吞食之后,会定时退掉外皮,就像蛇一样,蜕一次皮,就是一次新生。只是每次蜕皮,都要在特殊的容器里面进行,就像棺椁一样。”
佛爷皱眉到:“你这是要我帮你去盗墓?”
裘德考递上资料,道:“我给了佛爷一剂药,佛爷可要找一剂还我才好。这叫,礼尚往来。”
佛爷翻开资料,冷笑道 :“恐怕你不止要墓主人吞下的药,连棺椁你也一并想要吧。”
裘德考笑着点点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佛爷又是个中好手,相信一定能如虎添翼,我在长沙城,等着佛爷这次凯旋而归。”
佛爷收起资料,抬眼道:“我若是不替你去盗墓呢?”
裘德考摊手,笑道:“那我也没办法。只不过长沙城有两位长官,调动军队需要两位长官的军印,一位是土生土长的长沙布防官张启山,还有一位,是最近才调任过来的长沙情报官,陆建勋。”
“啪啪啪啪啪”一个穿着军服的人鼓掌道:“裘德考先生好计策,我先前数次拉拢九门中人,可是他们只听张启山的话。如今,哼,就连张启山,也要乖乖听我们的。”
裘德考翘腿坐在沙发上,神色得意:“还得多亏陆长官的帮忙,老九门,既然不能为你我所用,那就让他们,散了吧。”
陆建勋冷笑道:“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土夫子。”
裘德考笑道:“只要张启山下了墓,回不来,省了陆长官许多事;回来了,大不了陆长官再给他一个勾结日本人的罪名,毕竟那里,是日本人的矿。除掉了张启山,这长沙,可就是陆长官一个人的天下了。”
陆建勋倒了两杯葡萄酒,递到裘德考面前:“我想请教裘德考先生,这矿下,真的有长生不老的药?”
裘德考接过酒杯,笑道:“我只是,听说而已。”
陆建勋同举杯:“合作愉快。”
裘德考举杯道:“合作愉快。”
几日后,张大佛爷重探矿山墓,随行的除了副官与十个精锐亲兵,还有八爷,和二月红。
[注2]因为历史学得不专业,所以很多时间和事件可能会有错,大家还是以史实为准,尊重历史。故事是编的,借了历史背景,大家也就姑且看之,姑且看之。
1927年日本田中内阁在东方会议上制定侵略中国的总方针。
因为zhi na 有侮辱的意思,所以不打出来。
然后查了下长沙的抗日历史,是从1939-1944年,先后和日军有4次大规模作战。
1939年10月7日“第一次湘北大捷”
抗战时1937年七七事变为开端
民国元年为1912年
所以故事发生在1927-1937年之间,也就是1930左右
PS:不造有没有人想问关于顺子太监之身的事(也是个原创人物),清王朝是1912结束的,算顺子1900年左右出生,故事发生的时候也就三十岁左右,恩,正常,能存在
PSS:据说太监活得能比正常男人久一点……
PSSS:然而没有人想知道这些,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