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传》toli

9、献祭

　　伺候谢渊洗澡也一向是难事。江无痕虽然见谢渊洗澡次数不少。什么温泉里，湖水边，但是要亲手为他宽衣解带再送到浴盆里……
　　谢渊本来就生得俊朗秀气，尤其是一双眼。虽然现在他看不见，但那双眼总如同磁石一般，看一眼就能把你的灵魂吸过去得那种。脖颈间一条游走得青龙在白皙得皮肤上分外妖冶。脱了白底蓝边的云纹长衫，里面一层白色里衣早已被汗濡湿，紧紧贴在谢渊身上，肌肤在汗水浸润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出个大概。肌肉紧实，线条凌厉，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有些不真实。
　　要死了！他要是能看见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一定会笑着往死里嘲笑自己。江无痕拼命摇摇头，他又不是小叔叔，就算长得美了点，自己也不会有那个歪脑经。
　　“快点……”
　　谢家少爷竟然开始催他！
　　江无痕瞪大眼，气呼呼地刷拉一下把谢少爷的衣服直接扒了下来，抄起谢渊的腰直接一个公主抱给丢桶里了。
　　“咳咳咳……”呛了一口水的谢渊咳嗽连连。“江无痕，你这么粗暴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
　　“喜欢爷的人多的去了，还用得着你操心？”
　　可惜谢少爷听不见，似乎也是凭借这一点有恃无恐地开始叨叨，“良译为你也是操碎了心，蟠龙族那年发大水，你在河滩边玩被洪水卷走了……”
　　江无痕知道他想讲什么，那段事情是自己最不愿记起的。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蟠龙镇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水，洪水淹没了整个蟠龙镇，幸存的人都去高地避难。那个时候自己跟其他朋友们在山谷里捉螃蟹，看见远处有黑沉沉的乌云飘过，知道是有大雨将至。远处有孩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发洪水啦！！快！！快到山上！！”
　　刚说完山间轰鸣如同闷雷一般响起，汹涌的洪水夹杂着泥石翻滚而来！
　　江无痕意识到大事不好，可两条腿却哆嗦着不听使唤，瞬间就被山间地洪水吞没。
　　再然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看到小叔叔眼睛红红的，猛然把他抱在怀里，仿佛是珍宝失而复得。
　　后来他才知道，小叔叔为了救他变回原形在水里潜游了三天三夜。最终是拜托了谢渊用法术找到了被枯树挂在江流上的江无痕。
　　他同小叔叔年纪相仿，幼年时两人便一起玩耍，父亲母亲去世后，小叔叔更是对自己关爱备至。这些他比谁都清楚。
　　江无痕直接用手捂住谢渊的嘴。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你放开吧，我不说便是。今日可是七夕？”
　　江无痕拉过谢渊的手，在手心里写下了一个“是”。
　　“不如出去看烟花吧。”
　　“你个瞎子看什么烟花……”辛亏谢渊听不见，手里浇水的小杓规律地往谢渊身上浇水。
　　“我们一起看。”
　　想起上次谢渊上自己身的经历，尤其是在山洞里那一刻对自己地折磨，简直让江无痕忍无可忍。除了拒绝，江无痕实在是想不到其他！
　　“我不要！”
　　“我保证不欺负你。”
　　“滚蛋！老子才不信你个大骗子！”
　　“就这么定了。”
　　谢渊你有没有毛病啊！要看烟花也要等你的本体洗完澡穿上衣服啊！又像上次那样突然昏过去淹死在澡盆里怎么办啊！谢渊你有没有想……
　　当然这一切也不用江无痕再想，谢渊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摸到额头，痛快地把他的魂灵抽了一半出去。江无痕气得直翻白眼，老子从来没说过要借给身体好不好！
　　“不要这么不情愿，日后说不定你会经常希望我这样。”
　　“谁会希望你这样！”
　　“先帮我擦干净穿个衣服。我们再出去。”谢渊赤裸着身体向江无痕倾倒，如同动物幼崽一般，整个人都要挂在江二少身上了。
　　“喂！你还湿着呢……喂！都是水……”

　　什么七夕看烟花，都是假的。
　　谢渊直接控制着他的意识来到了旧时的井合塘。那曾经是谢渊也是江无痕读书的地方。井合塘的秦先生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各宗族都是挤破了头要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谢渊读得久，江无痕一共在这里呆了三年，先生实在是管不了，夏天不上课总去山林里打鸟，冬天竟然烧房取暖。最后在江无痕没把井合塘拆了之前，赶紧让江良译把小祖宗带回家。
　　深夜造访，秦先生也颇为吃惊，更让秦先生吃惊的是来访者是江无痕。
　　老先生刚开门看讲江无痕就直接把门关上了。江无痕赶紧把门扒着，嬉皮笑脸地说，“先生别关门……不是我要来找您……不是我……是谢渊……”
　　一盏茶过后，老先生才明白谢渊的半幅魂灵进入了江无痕的身体。
　　“你看看你，出门都不带个随从。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何是好？”
　　“学生此次出行，父母兄弟都不知，自然也不方便多带人。”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学生想知道，可有术法可以让人脱胎换骨？”谢渊透过江良译的眼睛看到秦老先生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看来果然存在。
　　“什么叫脱胎换骨？”
　　“就是转生为其他族人。”
　　江无痕一愣，谢渊你在说胡话吧？亲爹妈生的还要塞到别人爹妈肚子里去？
　　秦老先生闭眼摇头，面露难色。
　　“先生只需告诉我是否存在。”
　　“存在又如何？”
　　“先生可否告知我所用阵形，所需条件，所用之物？”谢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老先生捋了捋长须，“老夫只知道上古有文献记载，该术法为禁术。日月孕育生灵，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各神明栖于四海，盘踞乙方，繁衍生息。因神兽秉性各异，承天地庇佑，玄武，青龙，朱雀，白虎四神兽正气为善，族人长生，汇集灵力可用千百种术法。穷奇，梼杌，混沌，饕餮穷凶极恶，惩族人短寿，仅族门宗氏尚具法术之天赋。白泽司医，九尾司情，蟠龙司音，睚眦司武，族人施术以行善，为恶则废。原本几族之间界限分明，但后来因祭牺牲，族群间的界限与平衡被打破。时至今日，白虎族以穷奇为牺牲，你青龙族靠蟠龙族献祭延续灵力，这些事情你也都清楚。至于重新转生，老夫实在不知。如若存在，定是牺牲献祭类术法才能补先天不足。”
　　“如此便可。”谢渊借江无痕的身体向秦先生行了礼。“学生受教。”
　　“谢渊，你青龙族谢家已是各族顶点，断不用费劲心思去用这些外门邪道。”
　　谢渊笑道，“先生说的是。”
　　“若是其他族群，也只能说天命不可违。唉……总会付出代价的……”
　　“夜已深，不便再叨扰先生，学生先行告退。”

　　“谢渊谢渊，刚刚那老头子说了那多么是什么意思？”江无痕难得来了兴趣。
　　“你可知为什么你只会些音律类术法，而我会的就比你多？”
　　“因为你是青龙族，我是蟠龙族族人啊。”
　　“上古时候，天地孕育出的神兽混战时，不同的神兽行为举止为善为恶各不相同。战乱平定后，天神对各神兽进行了赏罚。我青龙族算是被天神看好的。而穷奇这类凶兽族群是天神最看不上的。天神看好的，分得的灵力多，族人能用的法术就多。看不上的，索性就不打算分给它们。穷奇一族便是如此。”
　　“即便如此，单凭族群自身想要维持族群灵力的长久依旧是不够的，各弱势族群也需要寻求庇护。所以四神兽族群就会有附属族群，譬如我青龙族和你蟠龙族。而你们也需要向四神兽族献祭。献祭的东西就叫做牺牲。”
　　“哦，我明白了。可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我们向你们青龙族献过什么东西，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也都不见你们拿过。”
　　“哈哈，要继承灵力可不会要那些东西。”谢渊笑笑。
　　“那要什么？”
　　“说不定……”
　　“嗯？”
　　“要的是你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