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念》融化的风

4、一次开房

　　自从知道林景回来了，有时候宋诚会故意往家属区附近走，假装路过，想着或许会巧遇什么的。
　　我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宋诚心想，林老师明明不想让我去他家，上次也是，一直赶我走。好吧，不去就不去，聊两句还不行吗？这些天除了食堂的师傅就没跟别人说过话，一定是憋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宋诚路过了很多次也没遇见过林景，倒是有一回遇见了林海。宋诚有点激动的叫住他：“林海。”
　　林海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问：“你是谁？”
　　“我……你不记得了？上次你发烧的时候我把你背回家的。”
　　“哦。是你。”林海笑了，并不甜，很官方的微笑了一下，“你是来找林景的吗？”
　　“啊？不是，我就是路过。”
　　“哦。叔叔再见。”林海摇了摇手，绕过他往前走了。
　　“哎？叫哥哥就行吧？”
　　林海又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微笑，“叔叔再见。”
　　宋诚发了一会儿愣，才想起来这孩子管林景直接就叫林景，真是开了眼界了。

　　新学期的第一件事就是选课，林景登录了选课系统，大致看了一下，首先要选一门体育课，嗯，那就羽毛球吧。文学院的选修课，有书法？就这个了。影视文学？感觉很简单。至于全校公选课，那就去蹭一下哲学系的课和心理学系的课，完美。
　　林景看着选好的课感觉非常满意。室友萧博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你都选好了？行，我也要选这几门。”
　　“为什么要跟我一样？”
　　“哥们儿，互相照应一下嘛，哪天我去不了你可以帮我签个到什么的是不是？”
　　“哦，原来如此。”
　　说话间，宋诚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就听到了纪云云欢快的声音：“你选的什么课？我要跟你选一样的！”
　　“呃，体育课选的羽毛球……”
　　“哈，是不是看林老师羽毛球打得好才选这个的？”
　　宋诚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心思，顿时心虚又尴尬。

　　305寝室的女生喜欢在熄灯之后躺在床上聊天，而且总是聊着聊着，话题就走向不可描述。
　　“云云，你跟宋诚发展到哪一步了？”问这句话的，是纪云云的好友吴晓佳。
　　“啊？就……也没到哪一步……”
　　“什么叫没到哪一步？你们还没有睡过吗？”
　　“没。”
　　其他人纷纷表示不解，“你们俩也谈了大半年了，就只停留在接吻阶段？”
　　“唉，其实接吻也没有过……”
　　“什么？！”众人都震惊了。
　　“他，他很纯情啊，有时候我撒娇说亲一下，他就会亲一下我的额头，最多亲脸。”
　　“晕……好吧，宋诚确实看起来就很禁欲系。”
　　吴晓佳说：“这也太禁欲了！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纪云云在黑暗中皱眉思索，“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真的从来不会主动和我亲热。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没感觉……”
　　“你要不要去开一次房试试？”
　　“啊？不好吧……我觉得这种事没必要着急，再说，如果我这么主动，最后还被拒绝了，岂不尴尬死了。”
　　“那倒也是……”
　　“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柳下惠呀……”
　　大家感慨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就暂时告一段落，纪云云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每次跟宋诚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有抱他吻他的冲动，可宋诚永远都那么冷静自持，跟她像老夫老妻一样相敬如宾。纪云云觉得宋诚或许根本就没有对她打开心扉，明明就在身边，又保持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3月21日是纪云云的生日。
　　早上七点，宋诚被闹钟叫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提醒栏上写着“纪云云生日”，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十分懊恼的抱着头。忘了个一干二净，幸好还有手机提醒。
　　宋诚把萧博摇醒，“哥们儿，拜托你帮我一个忙行吗？今天是纪云云的生日，我什么都没准备……”
　　萧博揉着眼睛说道：“那怎么办？”
　　“你去帮我买个蛋糕，我去买生日礼物，行吗？”宋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行，为兄弟两肋插刀。”
　　宋诚匆匆洗漱了一番，跑到学校外面的商业街逛了一会儿，挑了一个毛绒玩具。
　　纪云云用心打扮完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宋诚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拿着礼物等着她。纪云云乐开了花，一路小跑过去。
　　“生日快乐。”宋诚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你真好。哎，我先把东西拿上去，我们今天去远一点的地方吃饭吧，好不好？”
　　“好。”
　　两人坐公交车去市中心，逛了街，吃了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天都快黑了。宋诚问：“现在回去吗？”
　　“我……还不想回去。”刚刚看完的爱情电影让纪云云满心柔情，只想跟宋诚腻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嗯……”纪云云看了看周围，目光不自觉地被如家酒店吸引了，“那个……要不要去宾馆……”
　　纪云云说完之后脸就红透了，宋诚也一样，方寸大乱，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两个人谁也不敢看谁，最后还是纪云云跺跺脚，直接往如家的方向走了。
　　宋诚愣愣地的跟在后面，一直到进了房间，关了门，两个人脸上都一直在烧。
　　纪云云感觉主动来开房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这会儿局促地坐在床边，顺手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
　　宋诚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电视，而且不光看得认真，讨论得也很认真，恍然间有种在上影视文学课的感觉。
　　时间越来越晚，纪云云就说要去洗澡。在纪云云洗过澡只围着浴巾走出来时，空气凝固了。宋诚只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纪云云踌躇片刻，躺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你……什么时候睡觉？”纪云云问。
　　“我再等会儿……你先睡吧。”
　　纪云云有些焦急，坐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宋诚。宋诚感觉背上那柔软的触感，浑身都僵硬了。
　　“一起睡吧。”纪云云柔声说道。
　　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宋城很努力地想找个话题，脑子里却空白一片，心想要不然直接假装睡着算了。偏偏纪云云侧身靠了过来，说：“抱着我。”
　　纪云云只穿了内衣，宋诚不敢触碰她，如实说道：“我，我不敢碰你。”
　　“为什么？”
　　宋诚努力组织着语言，“云云，这个，我觉得……婚前性行为对你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纪云云主动贴上来，“没关系，我自愿的。”
　　“别，别这样，云云。我不能这样做。”
　　宋诚手足无措地坐了起来。
　　纪云云又羞又窘，“你只是不想对我负责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你根本没想过以后和我结婚，所以才不愿意……”
　　宋诚无法否认，“我确实没想过那么远。”
　　“宋诚，你爱我吗？”纪云云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我……”宋诚只觉得十分愧疚，伸手想安慰一下她，纪云云却猛然推开他的手，厉声说道：
　　“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宋诚留下伤心哭泣的纪云云，离开了宾馆。他的心里也一样难受，纪云云的眼泪沉甸甸的压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