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白如是

4、肆

　　从遇到梁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这十天对陆皓来说是一种煎熬。他用了五年的时间从一个土木工程系的毕业生进入OA软件行业做到现在的西远软件公司销售总监助理，此中艰辛自不必说。但陆皓觉得过去五年的艰辛比起这十天的煎熬根本不算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找梁群，只是当他再次遇到梁群时，他的内心竟是那样的兴奋，仿佛自己已经握住幸福一样，他知道这次一定不能再错过她。

　　这时候你要走进山水间56栋5单元201室，就能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生正盯着茶几上的一杯白开水发呆。突然间陆皓的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凄惨地笑了笑。

　　电话响了，可是陆皓不想接。他无数次地抓起电话，换来的确是无数次的失望。但他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话筒里传来马晓木无所事事的声音，陆哥，怎么样找到没？

　　没。陆皓回答得简洁明了。

　　慢慢找吧，山水间附近有二十多家房产中介，不好找啊。

　　是啊。陆皓附和道。

　　陆皓似乎走到了绝境，毫无希望可言。当他知道梁群住在山水间后他就决定自己也搬进山水间，这样离梁群更近一点。当他和马晓木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马晓木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就开始帮他谋划。陆皓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马晓木看着自己的复杂眼神，那种眼神好像是在说你陆皓也有今天。陆皓被马晓木看得发毛，冲他喊道，看什么看？

　　陆哥，你和我想一块去了。不过，你想好了，这可是个浩瀚工程。山水间周围可是有二十多个房产中介，你要一个一个去找，那这工作量也太大了？马晓木斜着头看着陆皓，见陆皓没接话，又说道，要不这样，你给我点跑腿费，我帮你负责十家？

　　我谢谢你喽！我自己找。陆皓看着马晓木失望的表情心里十分舒坦。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皓一下了班就跑往山水间附近的房产中介公司，他一边和房产中介的人海侃一边侧面打听三月份的签约情况，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看了十多套房子，找了八家房产中介，可都没什么线索。

　　陆哥？陆哥？你老人家神游太虚去了？听到马晓木打趣的声音，陆皓才回过神来。

　　哦，我昨晚没休息好，有点走神。陆皓编了一个谎话。

　　陆哥，我就纳闷了，你确定你朋友租房子一定找的房产中介？

　　应该是的，这样符合她的性格。她那个人吧，怕麻烦，所以肯定直接找的中介。陆皓对自己的判断十分确信。

　　可那租房协议也不一定是你朋友自己签的吧，不可以是她朋友或者男朋友吗？还有，她也可能通过网站上发布的信息直接租的单间，这样的话你怎么找？马晓木不解地等着陆皓的回答。

　　以我对她的理解，她不会随便找个房子就住进去，而且我也确定她的租房协议应该是她朋友签的，所以我只要找到三月份通过房产中介签订租房协议的人就可以了。嗯，还有我觉得她应该还没有男朋友。

　　马晓木本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人没有男朋友，但想了想边改口道，哥，其实你不用直接去找啊，你直接让帮你找房子的中介问问其他中介的人不就得了？他们做中介的肯定认识周围其他中介的人，让他们问岂不省事？马晓木还以为自己帮陆皓出了一个决绝的注意。

　　我已经和和帮我介绍房子的高先生说了，如果他能帮我找到三月份签署的山水间租房协议的所有人的名单，我就把我们公司另外两个打算下个月换房子的人介绍给他。

　　不错不错，那你现在只能等着喽，万里长征第一步，节哀。马晓木同情地说道。

　　是啊。陆皓是一个喜欢主动出击的人，他不喜欢坐着等待结果，他喜欢自己采取行动赢得结果。他还幻想着哪天能在楼下巧遇梁群。其实，陆皓也不确定梁群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只是他觉得梁群给她的感觉还是和九年前一样，以他对梁群九年前的认识，她应该还没男朋友。不过，为确保万一，他让高先生有空的时候帮他找三月份通过中介租住山水间的人员名单，无论性别年龄。

　　陆皓看着客厅中央的两个沙发，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买两个？而且两个都是亚麻面料？有一次，陆皓的大学上他那蹭饭，一进门就说陆皓太抠了，沙发至买一个，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客厅仅有的一个沙发上，陆皓记得那次他吃饭都是蹲着吃，像在老家的人一样蹲着，显得滑稽却又朴实。这次新买的两个沙发是亚麻色，陆皓本来不喜欢浅色系，他喜欢深色，就像那天梁群穿着的藏蓝色一样的颜色，想到这陆皓知道为什么要买亚麻面料的沙发了，因为他想离梁群近一点。

　　陆皓以前下班后喜欢到外面吃饭，但是现在他喜欢在家里自己煮，他觉得应该锻炼锻炼自己的厨艺，他一次又一次地炒着酸溜土豆丝和水煮肉片，他现在的生活里只有三件事：上班、做饭和等待高先生的电话。

　　陆皓相信心诚则灵，他虔诚地炒着酸溜土豆丝和水煮肉片，虔诚的等着高先生的好消息。他搬到山水间后的第二天晚上就把几个好朋友叫到自己的新家吃饭，美其名曰感谢朋友帮他搬家，其实是为了让朋友帮他试菜。几个哥们看到陆皓亲自下厨，大呼有口福，陆皓顺势更正道是以后天天有口福。哥几个一听乐坏了，可连着一个星期下来，陆皓的菜永远都是酸溜土豆丝、水煮肉片、红烧肉和蒜茸油麦菜，最后只要一说到上陆皓那吃饭，哥几个永远都做呕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