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白如是

3、叁

　　陆皓看着马晓木盘子里的牛排顿觉毫无食欲，他抬着水杯看着马晓木狼吞虎咽地吃着盘子里那块还没切成小块的牛排。

　　你就不能先用刀切了再吃？陆皓没好气地说道。

　　马晓木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享用盘子里的牛排。陆皓很想问关于梁群的事，但看到马晓木抬着盘子跑前跑后地拿菜，坐下后又大口大口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他顿时觉得不太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打断马晓木享受美食的机会。

　　陆哥，我知道你着急，我就故意不告诉你，没想到你也不催我。好吧，我也不逗你了。陆皓看着马晓木一本正经的那张脸，突然觉得马晓木其实真的很聪明，那双天天盯着监控屏的眼睛下一片乌青，这小子昨天肯定没睡好，不过，马晓木什么时候睡好过呢。

　　陆哥，你朋友不是从我们大厅电梯出去的吗，我看了监控视频，你朋友是十一点左右坐大厅电梯下去的，你也知道我们夜妆虽然只有两层，但是生意却很好，所以晚上的时候很多出租车司机都会在我们楼底下转悠，而且我们这栋大楼里还有其他培训机构，所以晚上出租车的生意也不错。我昨天找人问了一下经常在我们这栋大楼下拉客的出租车司机，结果又辗转了两个人才找到上周五晚上在我们楼下拉客的那个蔡师傅。

　　你怎么就知道梁群是打的走的，她不能开车或坐车别人车吗？陆皓好奇地看着马晓木。

　　陆哥，你说你急什么。你想啊，你朋友是和杨总他们一起来的，他们那一群人既然能开夜妆的VIP包厢，肯定有车吧？但你朋友来的时候坐的是大厅电梯，走的时候也是从大厅电梯，但过道监控显示你朋友进的是兰蔻驿动包厢，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皓试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梁群和其他人不顺路？

　　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朋友会自己一个人来。这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你朋友上周五没和其他人一起吃晚饭，所以其他人先到后你朋友才赶过来。兰蔻驿动是八点左右开的房，如果你朋友是先和其他人吃过晚饭再来的话，那他们应该是一起到夜妆再一起坐VIP电梯进入兰蔻驿动。可你朋友是八点半左右从大厅电梯进来，所以你朋友之前应该没和其他人在一起吃饭。这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一大群人之前根本就没在一起吃晚饭，他们可能约好在某个地方碰头后再一起来夜妆或者由有车的人接顺路的人，那么这种情况下你朋友为什么还会自己一个人晚到呢？可能是你朋友有事耽搁了，再就是可能你朋友和其他人不顺路。

　　陆皓听着马晓木的分析插口到，对啊，那你怎么确定梁群到底是因为不顺路还是因为有事耽搁呢？

　　这一点我也确定不了，所以我只能赌一下。你朋友周五下班后肯定要先吃饭，她要么在家吃要么出去吃，要是在家吃那就证明了我之前提到的她住的地方和别人可能不顺路，只能自己过来。但要是她在外面吃的话，要不就在住的附近要不就在夜妆附近。

　　对啊，上周五晚上杨总也出席，一般领导要出席的场合肯定要事先做好安排和通知，所以梁群他们那天到夜妆K歌应该是事先订好的，不太可能临时起意。要是我的话，我也会选在目的地附近吃饭。陆皓附和道

　　对呀，你也知道省城周五下午和晚上的交通情况，傻瓜才会选在堵车的地方吃饭。可是你也知道夜妆附近根本就没什么吃饭的地方，所以我猜你朋友在夜妆附近吃饭的机会不大。我倾向于你朋友是家或住的地方附近吃饭。这样一来，你朋友住的地方应该和其他不在同一个方向。

　　等等，你这只能说明梁群是从她住处的方向来的，但不能说明她没自己开车？

　　哥，你怎么这么傻呀？她要是自己开车来的话车只能停在我们地下停车场，但是我看了那天八点半左右的监控，去停车的都是男的，没有女的，所有她应该是坐公交车或打的来的夜妆，但是她回去的时候只能打的。

　　陆皓现在明白为什么马晓木的眼睛下一片乌青，顿时觉得有点感动。

　　马晓木看着陆皓看着自己不说话，想着陆皓一定是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蔡师傅告诉我，上周五晚他拉的人很多，记不太清楚你朋友在哪里下的车。但是我们停车场的保安告诉我那天和你朋友唱歌的人应该住在东边。

　　保安怎么知道他们住在东边？

　　我们保安说了，你朋友的朋友开的其中一辆车他认识，是创见科技杨总的车，而杨总和我们方总都住在东站附近。保安说了有一次刚好杨总的司机和我们方总的司机一起来停车，他无意间听到两个司机说起过，所有他知道杨总住在东站那边。还有蔡师傅说那天他十一点左右确实送了一个人到缙云路，但是不记得长相，只记得那人在缙云路公交车站下的车。我估计那个人应该是你朋友，而缙云路附近只有山水间和晴碧苑两个小区，所以我猜你朋友应该住在这两个小区中的一个。

　　马晓木顿了顿说道，还有你朋友为什么要从大厅电梯下去而不坐VIP电梯？马晓木看了看陆皓接着说，夜妆大厅电梯和VIP电梯的出口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所以我估计，你朋友从大厅这边的电梯下去估计是应为她从这边的路上打的方便，而顺着大厅这边的路直走再拐一个弯直走不就是缙云路？而创见科技所在的火炬大厦离山水间走路只用十分钟，这种推断要是成立的话，就可以说明杨总他们应该住在东边。刚好我们保安也确定杨总他们住在东站附近，照我的推断你朋友就应该住在西边。正方两方面的推断都说明你朋友因该住在西边的山水间。

　　陆皓对照着马晓木刚才说的话极力地回忆着夜妆附近的路线。如果马晓木推测正确的话，那自己离梁群又进了一步，正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看号码随即拿起电话说道，许秘书，你终于想起我了。

　　这不是刚才忙着给余总整理材料吗，现在才有空。

　　没想到许秘书也挺敬业的，这么晚了还加班？对了，我朋友的事问了没？

　　问了，不过，你要请我吃饭我才说。

　　一定请。陆皓想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一来就要请客吃饭。

　　杨总说他不知道你朋友住在那。

　　什么？

　　你别急啊，如果是这结果我也不能要你请吃饭对吧，陆助理。许秘书故意把陆助理三个字高声音，似乎在说你陆助理的智商也不过如此。

　　后来我又找他们项目部的张工，张工又找了工程部的马工，马工又……许秘书话还没说话，陆皓就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直接说重点。

　　重点？哦，最后万力力告诉我你朋友住在山水间。陆皓听到山水间三个字心里一阵狂跳，他瞟了马晓木一眼，马晓木还在贪婪地吃着牛排。

　　哪栋？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要我请吃饭？陆皓提高声音说道。

　　马晓木听到陆皓提高的嗓音，放下手里的食物看着陆皓。陆皓又听对方说了几句后说了句谢谢就挂断了电话。

　　哥，怎么了？

　　梁群住在山水间，只是，只是她同事不知道她具体住哪栋楼。陆皓失望地盯着马晓木盘子里的食物，似乎那些食物能告诉他想知道的答案。

　　马晓木看着陆皓摇了摇头，问道，那你知道你朋友是啥时候搬到山水间的吗？你先把你朋友搬进山水间的时间弄清楚了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找。

　　陆皓看着马晓木成竹在胸的样子说，她应该是今年三月份才换的房子，她之前住在晴碧苑，后来房东要卖掉那栋房子后才搬来山水间。

　　马晓木像古人一样摇头晃脑，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三月份。陆皓看着他的样子想笑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