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黛之另类红楼gl》落珞书

14、第十三章

　　“爹，我想帮她。”
　　林如海好像早就料到了黛玉会如此说，并不意外，反而笑道：“你想怎么办？”
　　黛玉道：“他欠了债要换，我便帮他还上便是。然后给他些钱让他不许再欺负胡希了。”
　　林如海摇摇头道：“你给他钱，他又去赌输了，还是要拿妹妹抵债呢？你能救她一次还能救第二次第三次？”
　　“那，多给他些钱就当是将胡希买了来呢？”黛玉想了想又自己推翻这个猜想，像胡希那么烈的性子，宁死不屈，真的肯给别人当婢女吗？即使自己没有将她当做婢女，怕在世人眼里也不是那么会事情吧？
　　果然林如海又摇了摇头。
　　就在父女俩对话的时候，楼下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身后那两个打手似乎耐心耗尽，正缓缓向胡希移动，眼看离胡希越来越近，黛玉顾不得许多，站起来喝道：“拦住他！”
　　林家家仆早就埋伏在围观群众当中，听见号令一股脑而上，迅速将几人牢牢押住，几人似乎都没有预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呆愣之下就被控制住了。
　　黛玉叫了胡希上楼上来，胡希似乎知道黛玉是来帮她的，倒也非常顺从的上了楼。
　　胡希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林如海便避了出去，此时房间里只有黛玉、胡希和紫鹃雪雁几个。
　　胡希上来便给黛玉行了个大礼，口中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胡希永生不忘。”
　　黛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救你的而不是来害你的？”
　　胡希淡然一笑，黛玉这才仔细观察了胡希的相貌，倒也难怪那赌坊的东家会看上她了。胡希长的极美，淡淡的眉眼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浑身都是江南美女独有的气质与特征，而眼角一颗美人痣又平添了一分妖娆，偏偏眼中含有一丝坚毅，使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同起来。她道：“若姑娘是来害我的我也认了。只是胡希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光，姑娘不会害我。”
　　这倒是有趣。黛玉微笑，干脆把选择权丢给胡希：“你以后有何打算？我会帮你。”
　　胡希神色认真起来，她直直的跪下道：“求林姑娘成全，我不想再回到胡家了，他害我一次不成，定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苦笑道：“这次是我太天真了，为了儿子，还有什么不能牺牲？曾经的宠爱，只怕也是建立在不损害他们儿子的前提之下罢。”
　　黛玉点点头，她没有想到胡希竟然想的这么明白，又听她一下就叫出了自己的身份，看她的眼神又有几分变化。
　　胡希又磕了个头道：“求林老爷给我写个保函，让我去祖母家。我知道林姑娘只是举手之劳，但林家的大恩大德，我定会铭记于心。”
　　黛玉瞬间变明白了胡希的意思，胡家不会放胡希离开，但是有了林家作保一切就又不一样了，林家是本地大户，而林如海又是皇上信任之人，胡家定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得罪林家，如此胡希就能顺利脱离胡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胡希凄然一笑，她赌林黛玉会帮她，至于为何去祖母家，因为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很严苛，无论她们怎么能干，都必须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即使那男人无知、愚昧、不堪，但只因为他是个男人，似乎一切罪都被降到了最低。
　　经过了胡希这件事，林黛玉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
　　晚上林黛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干脆披衣而起，点了蜡烛给宝钗写信。
　　她写了很多，写了老嬷嬷的话，写了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写了胡希的事情，写了自己的想法，写了对宝钗的思念，也写了自己的不解与困惑。这是黛玉第一次给宝钗写信，虽然不是第一次想，却是第一次付诸于行动，她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字还意犹未尽。
　　黛玉举着信又自己看了一遍，最后却是叹了口气，就着身边照明的蜡烛又将信烧了个干干净净。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荷包，又将看了无数遍的信又看了一遍，似乎她的宝姐姐音容笑貌尽在眼前，黛玉抿了抿嘴。黑夜似乎有种不同的魔力，白日的克制理性总会在黑夜的遮挡中通通消失不见。黛玉打开了第二个荷包。
　　这次是信比起第一封来说字数精简了不少，似乎真的如她的第一封信所说的那样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不好意思了。
　　这封信却没有如同第一封一般写了一些布置谋略，而是如同家常话般絮絮叨叨，问了黛玉现下流行的花样子是什么，又打听苏州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介绍了金陵一番，什么好吃，哪里好玩，就像是一本详略的旅游攻略，还是带有自己评价和感受的旅游攻略，最后又央黛玉回来时将苏州哪里有趣哪里好玩什么好吃都讲给她听。语句俏皮，不像是出自宝钗之口，偏又引经据典，将各处讲的十分生动有趣，这点又像是黛玉熟悉的宝姐姐了。
　　黛玉看完整封信，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她忍不住笑道：“宝姐姐你也太会使唤人了，为了给你讲故事，我还要亲去到处都跑一趟，各个东西都吃一吃不成？”
　　说是那么说，但黛玉收好了信躺在床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接到贾府的来信的时候林黛玉正好在林如海房里读书，听闻是贾府来信，黛玉就放下了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送信的人，把那小丫头盯的一身汗。
　　林如海笑道：“要问什么就问吧，笑丫头回答不上我把送信的人叫来。”
　　黛玉突然红了脸，道：“爹你说什么呢！”又问小丫头：“只有这一封信吗？”
　　小丫头点点头，不知道林黛玉这个问题是想问什么，但是传进来的却是只有一封信。
　　林黛玉有些失望，她点点头接过小丫头手上的信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带着送信的人去好好休息。紫鹃，给赏。”
　　林如海身体最近又开始不行了，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他见黛玉略有些失望的语气也很好奇，自家闺女在期待谁的信？是那衔玉而生的宝玉？还是经常挂在嘴边的宝姐姐？
　　黛玉没有失望很久，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林如海身上，拿着信坐到了林如海身边，撒娇道：“爹，女儿来给爹念信吧？”
　　林如海咳了几声，含笑点头，只是眼神还隐藏着深深的担忧。林黛玉坐的近，自个父亲眼神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不愿让林如海费心，便当做不知，若无其事地开始念信。
　　随着信慢慢往下念，林如海眼底的担忧越来越深，待林黛玉念完信，他深深叹了口气。
　　林黛玉抿了抿嘴，信中并没有写其他别的事情，除了一些客套话之外，还提到了秦可卿去世的消息，除此之外，还邀请林如海去京城参加贾政的生辰。如果硬要说的话，信中还隐晦地提到想让林黛玉和贾宝玉结为连理，不过黛玉没那个兴趣，她相信林如海也没那个意愿，于是就自发忽略了这层隐晦的意思。
　　难道林如海真的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林黛玉没说话，小心翼翼地观察林如海的表情。
　　林如海回过神，看见林黛玉的表情，心里觉得有趣，逗她道：“怎么？我的玉儿看上贾府的玉儿了？”
　　“没有没有。”黛玉吓了一跳，真怕林如海就把这事定下来了，急忙摆手道：“绝对没有！”
　　林如海也不再逗她，他时日无多了，但是黛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她的女儿，他的心头肉，他必须为黛玉铺好未来的道路。
　　“你可知秦可卿是谁？”林如海咳了几声，见黛玉摇头，便继续道：“有种说法，她是忠义亲王老千岁的私生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些年贾府对她那么尊敬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黛玉却想到了另一个人：“那秦钟、秦家是忠义亲王老千岁的人？”
　　林如海看了眼黛玉，点点头道：“然而现在忠义亲王老千岁……”剩下的话林如海没有说完，但是其中深意已经传达到位。
　　黛玉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林如海一点拨，她便明白了其中厉害，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怪异感。
　　贾府将败，其子嗣虽丰，质量却是不高，不仅在朝中任职的人不多，连仅有的几人官职还几乎都是捐出来的。也许唯一的例外就是贾政了，可贾政的官也是其父向皇上求来的。收支勉强够用，但她在贾家这些年，所见所感皆有铺张浪费之嫌，又有很多贾家子嗣挣钱的本事不大，花钱的本事倒不小，那贾家是如何维持住收支平衡的呢？还有到底是如何收支平衡的？
　　贾家四处专营倒是挺专业，之前为了巴结忠义亲王老千岁，将秦可卿聘为贾家未来族长之妻，贾母更是把那秦钟当成宝玉来疼。而忠义亲王老千岁一出事，秦可卿便也病逝，偏偏族长贾珍还大张旗鼓，中间还有薛蟠进去插了一脚，也不知道宝钗知不知道这事。
　　黛玉如此想，却没有如此说。贾家毕竟是自己母亲贾敏的娘家，再怎么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去评判指点。更何况林如海似乎还颇为欣赏贾政，认为他刚正不阿，是可托付之人。

作者有话说

　　宝钗持续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