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反派家族微信群》区区某某

113、庞昱之意

　　再一次报平安后，庞昱略过催促回家的话语，偷摸着看完鬼爹亲自偷偷拍摄伏阙上书的视频，惊骇的长命锁都有些拿不稳了。待晴天霹雳过后，思绪渐渐回笼，脑海就回旋着一句话“厉害了我的小叔叔和小叔父……嗯，我哥和哥夫！”

　　搬动柴火入内的狄青瞧着整个人恍若石雕的庞昱，心中惶然一瞬，松了手，无视着落地的干柴，急急忙忙靠近庞昱。

　　一手拉着人起身上下打量，一手直接搭上了庞昱的脉搏，狄青神情无比紧张，向来吓得敌军胆颤的眸子此刻写满了害怕，脱口而出：“昱儿。”

　　说完，狄青话语一滞，眼角余光扫了眼一身官袍的庞昱，眼眸一沉，一丝的狠厉从眼底飞快闪过，将心中原本因为君臣身份带来的束缚彻底斩断。

　　他狄青宁为家臣鹰犬，那谄、媚主上，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何须因为将军的身份，考虑朝臣考虑帝王甚至所谓天下百姓的看法？

　　想着，狄青又唤了一声，一如先前庞昱身为还未昭告天下之前，和声道：“昱儿，是不是蚊虫叮咬，还是……”

　　随着耳畔回响的一个又一个的猜测，庞昱原本被唤回的思绪又飘荡开来。他觉得自己这一刻的心跳好像有些快，或者说从书院里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身为皇子，身为中州王的教育告诉他，哪怕他自己作死，也不能拉着人一同作死。他自己作死，自己有能力承担。他也许会拉着柴金鱼一起抗议，也不会拉着狄青来。

　　因为狄青身份特殊，不仅仅是因为庞家对他有所栽培知遇之恩，而是哪怕是话本世界，狄青也是的确有心怀国家大义之念的。否则，狄青只是普通的小将，哪怕天赋再出众，也不可能成为北朝难得的枢密使。

　　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只是庞昱，只是那个天地安危都不知晓的小螃蟹，都不会去得罪了，就像他祖父不会因为丧女之仇去杀了包拯。真丧尽天良的大反派奸臣，岂容得包拯活命？

　　趁着人弱小的时候，就直接送上西天了。

　　可偏偏他都在有更好选择对象—郑王柴靖宇，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在现场的情况下，却是想也没想的，直接发号施令要狄青带他走。

　　以狄青的本事，外加柴金鱼也开口了，带着他们三个一起跑。这样，狄青遭受的压力也会骤然倍减。

　　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庞昱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心怦然跳动，加快了几分。

　　与此同时，狄青说着但说着不见庞昱回神，甚至反而还愈发神色茫然起来，带着迷离之像，当即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警惕扫了眼他们现如今所处的破庙。

　　夜风吹拂而来，带着些冷意，将原本燃烧着的火焰都吹得有些摇曳起来。瞬间本就不明亮的破庙又添了几分的颓败，可偏偏柴火将随风而动的蛛网阴沉着特别的清晰可见。这蛛网挂在佛像的脸上，将其端庄慈爱的面容都带出了些鬼魅来。

　　这供奉之人他还不太认得，当下就愈发有些幽深恐怖起来。

　　狄青眼一沉，下意识的看了眼庞昱。将搭在人身上诊脉的手缓缓改为扣住手腕，把庞昱往身后一拉，自己身形紧绷，打探周边。

　　要知道，这山野邪祟之事，狄青是武将匹夫出生，自是不信。可偏偏他信小孩子眼睛亮，容易造鬼神，且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庞太师还是信的，受人教导影响，一遇上庞昱的问题，狄青也潜意识的会惶然不安，唯恐真有鬼神报应之事。

　　现如今庞昱还是皇子龙孙的，这就愈发更加先入为主了，唯恐有什么鬼神之术被邪祟之人用在庞昱身上。

　　于是乎，狄青便透过层层的蜘蛛网，目光带着锐利看向了香案上破败了的佛像。

　　哪里晓得狄青因为他连鬼神都提防上了，庞昱回过神来，瞧着狄青小心翼翼的模样，忙开口：“狄青，我没事，我……”

　　看着随着他的话语望过来的视线，那眼里的担忧都快溢满了出来，庞昱眼眸闪了闪，总觉得自己在人面前气虚短了一分。

　　狄青可以说豁出去命了，陪着他，为他撑腰。

　　可偏偏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狄青。

　　“我……我……”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气虚，庞昱声若蚊蚋，边说还小心翼翼的看向狄青，不想错过人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道：“就是在想今日之事如何收尾罢了。其他人我不担心，可是我还记得我们跑路的时候，柴金鱼在背后高喊着呢。他的身份，对于朝臣而言，还是很敏感的。我就怕他也一时气愤，若是被天地盟或者其他有心人利用了，朝廷利益不说，他若是受伤了，我还是很担心的。”

　　边说，庞昱在心理小声“呸呸呸”了三下，还心理化出小人，双手虔诚得对着佛像拜了拜。

　　因“长命锁”的秘密而导致的出神，面对狄青的困惑，他只能拿柴金鱼甩锅。

　　狄青听得熟悉的话语，再定定看了又看庞昱，沉声道：“莫担心，我已经联系哨兵回去打听消息了。不管如何，我相信昱儿是担心庞贵妃他们的。”

　　闻言，庞昱下意识的摸了摸长命锁，羞愧的垂眸，不敢去看狄青，“谢……谢谢你。”

　　“不用，我相信昱儿，况且我虽然解甲归田却也是庞家的门生。我不像太师那样主战，却也梦想着能够有朝一日改变大宋用兵之道。带着昱儿你出来，这……”

　　狄青说着，压下心中泛起的一丝苦涩，继续一本正经道来自己的行动的目标，“因为我相信您定然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他那一刻真真没有想太多，就是不想庞昱收到伤害委屈。

　　“其实我朝大臣多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大宋。只不过有些规矩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现如今猛得一下要改变，约莫是无法去想象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仿徨不安，才会不敢最终下定决心。其实他们大多都是信您，拥戴您的。”

　　听得人还绞尽脑汁的宽慰他，庞昱笑了笑，“狄青，我懂的。我祖父本来就是灰色人物，蝉联了四十几年的大奸臣却依旧没被帝王给处理掉，缘由也简单，他从来不动真正为国为民之人。”

　　“身在黑暗又如何，只要火种在，永远不会熄灭的。”庞昱郑重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言语亦或是言行能够打败我，甚至熄灭我的火焰。我一开始是不想接受大宋，可渐渐的，除却为了家人，我也找到了些乐趣。”

　　“能有机会站在时代的转折点，九死无悔。”

　　望着笑容依旧带着璀璨真挚，似乎没有被今日之事影响到的庞昱，狄青随之松口气，嘴角不经意间带上几分弧度，勾勒起来的笑容让人脸上冰冷的刺青都显得柔和了起来。

　　“那我……”狄青本想给人准备晚膳，但随着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语，目光微微垂了垂，看了眼自己依旧扣着的手腕，心中一怔。

　　庞昱随着人的目光一看，瞧着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的狄青，脑中却不经意间回想到了书院时，人牵着他的手拉着翻身上马。

　　明明那时候毫不犹豫，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为何此刻却是有些瑟缩呢？

　　为什么？

　　他不信狄青是因为身份的缘由，可其他的理由，还有吗？

　　庞昱心理打着鼓，眯着眼看向狄青。

　　狄青迎着人忽然而来的审视目光，看着人还略带稚嫩的面庞，只觉自己可恶，面目可憎。

　　隐忍着压住心中的思绪，狄青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一些，慢慢送了手，道：“那我去准备晚膳。”

　　“一起。”庞昱眉头一挑，眼眸带着些打量，愈发盯着狄青不妨。这狄青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我也要学着怎么生火做饭，没准日后我一言不合又离家出走呢！到时候若是你不在，我只能跟着柴金鱼出来，他肯定会活活饿死我的！”

　　“昱……昱儿……”狄青听着庞昱的话语，耳畔也猝不及防回荡着柴靖宇的话。这世上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毫无条件的支持庞昱。

　　这种失落感让他原本压抑下去的情感又控制不住的滋生起来。

　　“这……这小郑王于公，毕竟身份有些特殊，于私，他与六合王又有些情谊。作为朋友与兄弟，他能够帮你一时，但他也要为自己的小家庭考虑。你现如今，我说句胆大的话语，也长大了，该有些自己的思量。”

　　听到狄青这般义正言辞的话语，庞昱抬手摸摸长命锁，思考着开口道：“可我跟小叔叔关系也挺好啊，我们三人行，也没有问题。小叔叔不会吃醋的，柴金鱼要吃醋，随他去。一个小攻，要有担当。”

　　“可……”

　　“放心啦，狄青，我跟他们夫夫都一起睡觉过呢，我还抱过小叔叔，亲过柴金鱼呢。”

　　话音落下，庞昱惊诧的看着瞬间变脸的狄青。

　　“抱过？”狄青目光沉沉的看向庞昱，“亲过？”

　　绕是人面上带着些寒意，但莫名的总觉得人像是在哭，就好像当初只会闷头训练的傻小子。

　　庞昱眨眨眼，愈发捏紧了长命锁，像是汲取到了能量，小心翼翼着开口：“小……小时候歃血为盟，亲过脸蛋，长……长大后，就……就柴金鱼想确认一下他是喜欢男人呢还只是喜欢赵祥，亲过。当然，亲了一口脸蛋，说是啃萝卜一样，没啥味道，不像他每次占我小叔叔便宜，都觉得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庞昱迎着狄青的目光，又喃喃的自我言语了一句，而后目光带着惊骇反过来看向狄青。

　　糟糕，他好像除却被亲祖父揍的情况下心跳加速过，也就是今日看到狄青单骑前来之时，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对家人以外的人，有一个好听的词汇叫做—怦然心动。

　　脑中推测出这个结论，庞昱脑中空白了一瞬，而后惊呼：“我要小叔叔和柴金鱼。”

　　他现在急需和同龄人聊聊天，实在是太惊悚了。

　　他庞昱果真是老鼠精，竟然比亲娘还能耐了，想啃北宋传奇武将。

　　这狄青可不像他亲爹庞统，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而他们老庞家，是根据七侠五义衍化而来的。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狄青是他的偶像啊，正能量励志型人物。

　　粉丝把偶像追到手了，那是不是就是三姑姑说的牛逼啊？

　　看着说着说着就神情飘忽开来的庞昱，狄青捏了捏拳头，缓缓吁出一口气，好似能够将心中的所有抑郁之气驱散的干干净净。努力笑了笑，狄青沉声道：“好，等会哨兵来了，我就让他们传讯去请两位王爷前来。”

　　“嗯。”庞昱点点头，而后听着狄青的称呼，簇起了眉头，“狄青，你明明都还挺年轻的，怎么就那么老古板呢？难怪我们有代沟呢。私下里，叫什么王爷啊，小叔叔不说，柴金鱼打小与我一同长大，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出糗的模样，他也不是爱好摆架子讲究身份的，也真心诚意佩服你的，你就不能当朋友一样来往吗？”

　　“还有赵祥啊，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怎么待见他。可相处久了，觉得人也挺不容易，也嘴硬心软的，特好。你看，我们虽然不过在一起大半年吧，小叔叔，哥夫，赵祥啊，我们都随便叫。他气了笑了，也会叫我小螃蟹，还有老鼠精呢。”

　　听到庞昱的举例，狄青垂了垂眸子，但猝不及防的看着人逼近的身形，尤其是那双纯粹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愈发的耀眼。

　　狄青笑着：“他们与你到底出身相同。”

　　“可你有实力啊。”

　　“可……”狄青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依旧笑着：“可我到底年长你们……几岁，考虑事情多些，才能够更好的帮你。”

　　“你们可以不介意，但这世上也讲一个名正言顺。若是君臣不分，主仆不明，那日后你礼法的权威该如何保障？”

　　庞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也不知晓为何，烦躁的揉揉头，“罢了，不提这个了，肚子饿了，我们……”

　　话语还没说完，就听得外头响起马蹄声。

　　狄青带着锐利看向来者，就见前来的不是他的烧饼，而是两位王爷。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庞昱眸光一亮，看着联袂而来的两人，挥挥手，招呼人入庙：“柴金鱼，小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狄青视线下意识的扫了眼两人相握，毫不避讳的手。

　　“离家出走。”柴靖宇察觉到狄青的视线，还扬起自己与赵祥相握的手，解释着：“你爹让我们出来找你避一避。否则怕老八要去挖祖坟了。”

　　说到最后一句，柴靖宇深深叹口气，眼角余光看了眼神色带着一抹惊诧还有些惶然的狄青。

　　“放心，赵六叔比你还帅气挺儿子呢。我跟你说……”柴靖宇眉飞色舞的将朝堂上的对峙说了一遍，而后给自家媳妇邀功，“当然最厉害的还是我媳……咱宗正寺卿六合王。”

　　赵祥扫了眼柴靖宇，面无表情的诉说了伏阙上书之事，神色冷漠的看了眼庞昱，压着心中的酸涩：“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在他不知晓帝王言语之时，他还可以再一次自欺欺人，可听到皇上在收到消息后却是为庞昱发话，甚至连过继之言都说了出来，那个时候他真得真得很想去问问亲爹，开心吗？高兴吗？打脸不？

　　可终究还是释然了。

　　毕竟，他已经不需要靠爹了，有一个有点不怎么着调却会为他豁出去一切的爱人，还有个更不怎么着调但关键时刻还可以为他说话，也信任他，无比心大的大侄子兼未来帝王。

　　他虽家庭不幸，可日后赵家皇室血脉再也不用担心斧声烛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也算万幸。

　　“不……”饶是已经听闻过，还视频见证过了，可瞧着赵祥如此漫不经心道来自己的计划，庞昱还是忍不住崇拜无比的看向赵祥，“小叔叔，您老真不考虑篡位，不……继承皇位？这个……这个血脉不一定的，还得靠实力啊。您有！”

　　“你看看，你本来都没学啥的，跟我们一起学习政治，但您这运用的，比我们就很老辣啊！锐眼如炬！”

　　庞昱竖起拇指，赞道，而后蠢蠢欲动，“我觉得要不然双皇制度也成，我们两个轮流来。你十年我三年，这种……”

　　迎着赵祥的眼刀子，庞昱委屈哼哼，“皇帝怎么就要终身制呢？”

　　赵祥开门见山，直言着：“若不是八贤王之子，我野心勃勃，官家早就出手了。所以，我的血脉一直排序在实力之前。所以你就别蠢蠢欲动了，除非你的母妃能早日诞下皇子，你跟他商量着来，没准可以达成轮流的制度。”

　　庞昱想到自己的“二胎弟弟”，心痛到无法呼吸，“叔啊，我们说说悄悄话呗。”

　　滴溜溜的看了眼还握着不放的双手，庞昱直接挤开柴靖宇，还吩咐着：“赶紧帮忙生火做饭。我们肚子饿了。小叔叔，走。”

　　说完，也不等柴靖宇的回复，庞昱直接拉着赵祥往外走。

　　赵祥闻言，侧眸看了眼柴靖宇，示意人松手，而后迈步随着庞昱离开。

　　柴靖宇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目送着庞昱欢欢喜喜拉着他的媳妇儿，扭头看了眼狄青，“老狄啊，你赶紧多炖只鸡，清淡些。”

　　狄青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柴靖宇。

　　“我……”柴靖宇弱了一分，“我……我不会生火做饭。你……你教我？”

　　“不是，你和六合王真……”狄青深呼吸一口气，“真在一起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要顾什么？反正我光棍一条。”柴靖宇笑着：“人活一辈子，顾忌家族顾忌朝堂，权势利益，但最终不都是一捧土。”

　　“我不想死后棺材里一起躺着的，不是我爱的人。”

　　“至于其他吗，祖宗规矩……”柴靖宇嗤笑了一声，朝狄青靠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乃至天下百姓，国家大义，其实都不重要。”

　　看着人骤然沉下来的脸，柴靖宇身形一僵，努力的鼓起了勇气，继续道：“江山一代换一代，皇帝一个接一个。狄青啊，庞姐姐教我，这世上无法掩饰的只有爱与贫穷。我不管你什么心思，作为庞昱拜把子的哥哥，我不太喜欢你暗中觊觎，当然对你而言，也许叫做为了他好，隐忍，克制。”

　　狄青掰断了枯柴，挑眉看了眼柴靖宇，似笑非笑着开口：“所以呢？郑王爷，您不是王爷，活着都是问题。”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柴靖宇端出王爷的架子，冷声：“狄将军，你不能靠假设活着。有些事情，官家知晓当做不知道，不知道呢，他也不会过分去探究。”

　　狄青彻底转了视线，定定的看向柴靖宇。

　　柴靖宇努力挤出微笑，“狄……狄将军，本王可是小螃蟹拜把子的哥哥，你注意自己态度。非得让我把话说明白吗？赵老六把我和赵祥赶出来，一个意思，恋爱是两个人的意思，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你的家庭不提，你想让庞家人和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解甲归田，而是站在巅峰。”

　　狄青闻言，沉默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皇上这用人之道，可真是无人可及。”

　　柴靖宇见状，后怕的拍拍自己胸膛，催道：“赶紧的，做饭。”

　　与此同时，另一边，赵祥瞧着支支吾吾的庞昱，催促着：“要说什么赶紧的，我不想在外头喂蚊子。”

　　“小叔叔，你看看你现在这表情，跟柴金鱼越发有夫夫相了，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文武双全的小王爷，世家公子代表了。”庞昱听得这声催促，觉得心中愈发有些焦躁不安，也不知晓哪里来的。

　　赵祥将灯笼举高，“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不忧愁官家也不担忧庞贵妃更不愁满朝文武，你不会愁狄青吧？官家哪怕不为了你，也不舍得责罚狄青，所以你在愁什么？”

　　庞昱抬起袖子遮了遮突如其来的亮光，闻言，眉头拧了拧，小心翼翼将灯笼推远了一些，抬手勾着赵祥的胳膊，凑近了人一分，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柴金鱼啊？怎么发现的？我……有没有觉得你们进展太快了？”

　　“比不过你爹娘。”

　　庞昱：“…………”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庞昱将灯笼朝人身上照了照，企图看清赵祥身上的表情变化，以便于自己发现，“那你怎么发现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都不会抓重点了，只会秀恩爱！

　　“小叔叔我跟你说哦，柴金鱼可是经过一番探索才发现的。”

　　赵祥闻言，轻笑了一声，直接抬手拦着庞昱，俯身在人左脸上亲了一口，“果真啃萝卜的味道。”

　　动作行云流水的，庞昱听闻了话语，才惊骇得瞪圆了眼，抬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他跟柴金鱼打打闹闹，小时候也没少糊对方。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况且，柴靖宇先前两人还不算真确定恋爱关系啊。

　　赵祥瞧着人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一弯，“当我发现，不是药、物不是为了挑衅亲爹，反而是喜欢，甚至希冀，就知晓了。”

　　说着，赵祥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甚至哪怕知晓你们清清白白，也会吃醋。他亲你右脸，我亲左脸，算对称了。”

　　“你一副被欺负的良家妇女模样干什么？”赵祥说着，还颇为好奇的看了眼庞昱。以庞太师的风流教学，庞昱不会如此纠结的。

　　只能说……

　　赵祥想到一闪而过的揣测，心中咯噔一声，静静的看向庞昱。

　　庞昱觉得自己似乎夫夫两活的宠物了，气得两手都护着腮帮子，愤愤着：“你们夫夫太过份了啊！以后我要是不确定了，我要亲回来的，你们两个都要。”

　　赵祥眉头簇起，不急不缓的开口，“你最好不要。帝王应该爱江山，实在不行，你找个女的，得像庞贵妃，要……要是子承父业，那别找文臣，找武将，这样不怕被篡位。若是找文臣谈恋爱，本王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说到最后，赵祥神色肃杀了起来。

　　“不！”庞昱惊诧，“这……赵祥小叔啊，你也太偏见了吧？我虽然站武将些，但也没想着把文臣贬到尘埃里去，文武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

　　赵祥点点头：“但那是君臣关系，我说的是家庭关系，能一样吗？你能够接触到的人，有多少？文臣能跨入垂拱殿的，其他不说，你看看几岁！在看看他们说话的方式，一时兴起来一个臧头诗，我给你们代笔传情书？”

　　赵祥说着斜睨看了眼气鼓鼓的庞昱，忍不住嘈心，“起码武将，直肠子，跟你一样。”

　　“那……”庞昱下意识脱口而出，“狄青呢？”

　　赵祥眉头一挑，眯着眼打量了眼庞昱，看着在灯光下红艳了一分的面庞，脑中思绪浮现万千，最终伸手反指指自己的脸颊，“不确定了？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