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六 上师的非上师生涯（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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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你没事吧？”手被他抓得生疼，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痛苦。菊衣无暇理会其他，只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平静下来——镇静剂？这里没有；打晕他？不好吧，待会伤上加伤，而且她现在也没那个能耐……
对了，青龙环！
不是说那是青龙额中的龙鳞吗？应该会有点用吧？
她空着的左手忙伸到自己被抓得紧紧的右手边，艰难地把它撸下来——说也奇，平常怎么也弄不下来的，到了止水的面前竟然很容易就脱掉了。
放在哪里好呢？他说头疼，放在额头吧。
她把青龙环放在止水的眉心正中。
不一会儿，止水就平静了下来，紧紧抓着她的那只手也放松了，整个人好像陷入了安详的睡眠之中。
怎么办？
看来止水果然是青龙的觉魂化身，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醒不醒睡不睡的，一不小心还会闹腾——她好像捡了个大麻烦回来呀。
这时，已经平静下来的止水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
一开始菊衣以为是自己的眼花，可是，确实，止水的头发正在渐渐地变成一种介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颜色，并且随着屋内的光线正在缓缓变化，好像有波光在流动，好像活的一般。
而那枚绿色的指环也开始散发着柔和的绿光，然后像是有生命的一般，渗入了他的印堂之中。
这……这是什么染发剂呀？嗯，她承认，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很白痴。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奇怪的头发，虽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止水看起来更俊美了，不过，皇宫里如果出现一个这种颜色头发的人，应该会被当成妖怪的吧？
算了，这个以后再想。
这时，指环突然从他额上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忙拾起，却觉得它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好像颜色深了一些……
“已经回去了。”上方突然响起人声。
“止水，你醒了？”乍一看变了样子的止水，有点不太适应，“你……还好吗？”
他点点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说着，从床上走下来，“久违了，菊先生。”
“啊……”菊衣呆滞着看着他。
“怎么了？”止水见她不说话，问道。
菊衣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我认识的止水，三天也说不了这么多话……”
他释然一笑，那一瞬间，整个室内好像都荡漾着柔柔的波光：“‘止水’么……那就止水吧。”
他的这句有些不伦不类的回答让菊衣想起了什么，不禁试探着问：“那个，或者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青龙’？”
……
“‘龙神大人’？”
止水摇摇头，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围墙上的天空：“‘止水’也好，‘龙神’也罢，于现在的我来说，不过是两个前世，”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头发无风自动，似乎纷纷地在附合他的话，“这一世我不要再被这些桎梏所拘束。”
“啊？”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可是，那个冥，冥王他不是说……”
“冥王？”止水皱起了眉头，“某一世的记忆里，带着这个称呼的似乎是个令人生厌的人呢。关于这个人的事，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直觉让我不要听。”说着，他跳上了窗台，菊衣正要叫他，他却又回过头来：“但是，同样的，‘止水’对你的印象似乎相当的好，所以如果是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很乐意坐下来听听。再会！”说着，从窗口跳了下去，菊衣跑到窗前时，目光所至也只能捕捉到他一抹淡淡的身影而已。
什么叫“有什么需要我会很乐意坐下来听听”？？？！！！只有“坐下来听听”而已吗？真是的。
菊衣尚未腹诽完毕，却听见头上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令人生厌？真不是个好评价呀……”
“我说冥王大人，”菊衣跳到一边，仰头瞪视着他，“麻烦你下次不要出现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可以吗？”
冥王悠悠忽忽地飘了下来，目带怨色：“凭什么你说话他可以‘坐下来听听’，我就‘令人生厌’呢？人家认识他可有几千年了耶！！真不公平~~~~~”
菊衣的额上有冷汗飚出。
话说，你好歹也是冥府的头儿，还是不要用这种怨妇一般的口吻说话比较好吧？
“这是怎么回事？”菊衣问，“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恢复了是吧？可是为什么会什么都不管不问就这么跑了？”
冥王摸着下巴：“也许是让瑶草夹坏了脑子吧。”
你看起来还比较像脑袋被门夹了呢。——当然，这句话暂时还是别说。
“现在怎么办？”
他听到她这么问似乎很吃惊：“你居然问我？他不是愿意‘坐下来听听’你说话吗？”
你丫是在吃醋还是在说真的啊？？？！！！
菊衣正要发飚，冥王却转入了正题：“事实上，他们几个之间是有相互吸引的共力存在的，所以之前才会聚在一起，当然之后也会不自然地相互吸引（某盒：喂喂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啊，这一篇又不是耽美文~~）。”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菊衣道，“可是问题在于我要怎么找到他们呐？”
“反正他愿意‘坐下来听听’你的需要嘛~~~~”
啪！——冥王适时地在那个和他脑袋一样大的茶壶砸到他之前消失。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什么人哪？菊衣恨恨地想，如果大家知道冥王居然是这付德性，估计就没人想自杀了——把自己的鬼魂交到这种人手里，不是自取灭亡吗？#￥%……
脚下踩到一个硬物。
菊衣把它拾了起来，套回手指上。
虽然这个指环看起来已经失去了之前的鲜活，但却仍然带着那么些超凡的感觉。也许，它还有用吧。
嗯，经济危机时拿去当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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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膺从满桌的案卷中抬起头，注视着这个有些熟悉又确实陌生的、突然出现在他书房里的身影。
“你是谁？”
来人居然比他先问。
他凤眼微眯：“这应该是我问的。”
眼前这个人，俊美非常，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用楚馆里的话来说——都是“极品”。
他的记忆力很好，见过的人，很少有忘记的。可是奇怪的是，对于面前这个男子，他明明是见过的，却总有一种素昧平生的陌生感……
正打量着他时，他说话了。
“你是‘公子’。”
这是一句肯定语气的话。但是，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那人自己说的。
“你认得我？”尹膺的脸上又浮起了那种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那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后来无奈地抚着额说：“算是吧。”
“哦？”
他放下抚额的手，顺势带了带额前垂下的发丝，借着阳光，尹膺才发现他的发色竟然滟潋着淡淡的浮光。
“我的记忆中有你。不过，那个你，不像是真实的你。”
浅笑：“真实的我如何？不真实又如何？与君何干？”
“因为……”那男子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在你这儿……？”他看了尹膺一眼，忽又摇了摇头，“不，不在你这儿……”说着，以十分轻柔飘逸，又迅速得让人难以反应的动作跃上了窗台，就那么离开了。
如果不是空气中仍飘渺着他那若有似无的气味，尹膺几乎要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而他也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可是，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那个人”的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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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出宫？”
“没错。”菊衣鄙视地看着拍案而起并已经气冲冲朝她走来的某人。一国之君如此沉不住气，大晟气数要尽鸟~~~（喂喂不带这样儿的啊~~~~）
顼孙昭阳直视着她：“你的意思是，身为皇子上师的你要离开宫中吗？那皇子的课业怎么办？”
菊衣站起来，仰视着他——没办法，身高够不上——“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安排足够的功课，并且功课的内容绝对能让他们安安份份地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埋头苦读不出来惹事，你可以安排时间自己去视察。”
“朕说的……！”顼孙昭阳一副气结的表情，但很快收拾好了，“上次不是有人要杀你吗？你一个人出宫有危险。”
“谁说我要一个人的？”菊衣理所当然地指着门外某个方向，“有尉迟和我一块儿，没事的。”
“什么？你要和他一起去！！？？”
嗯，似乎他对于曾被尉迟用剑架在脖子上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呀。
顼孙昭阳按捺住怒气：“他能保护你吗？你凭什么相信他？”
“呃……”菊衣想了想，“他上次不是保护我了吗？”而且更重要的是，作者跟本没安排另一个可以取代他位置D人呐~~~（盒子：都是我的错……T_T）
看顼孙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她忙伸起食指：“再不行不是还有这个吗？这个，这个！”
顼孙昭阳往后退了一步，对于那个怪怪的指环，他的记忆只有触碰它时那种像要被它吸进去的眩晕感。看来，她的念头是无法改变了，算了，爱去就去吧，反正当初让她进宫来，也不是为了来教那几个小毛头的。
“随你的便。”顼孙昭阳拂袖而去。
切。菊衣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越变越小，摇摇头：这个人总是这样，遇到让自己无奈的事情，只会用逃避来解决——如果不是这种态度，当时的他和程慕，还有尹膺，应该是另一种结局吧。
想到那个满树柔光下，躲在一面扇子后面与自己对视的颀长男子，不知道他那双美丽的凤眼中，是否会闪过以前的点滴呢？
忽又觉好笑——以前？哪里有什么以前？
她的以前，与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出宫的行装很简，只有她和尉迟玖两个人，再加上一人一个包袱、一匹马。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菊衣鄙视他：“现在已经离宫门快二十里路远了，你问这个问题不嫌太晚啊？”
“你是皇帝这边的人，这阵子还帮他出了不少主意，左丞那一派人已经盯着你很久了，现在落单，正是他们下手的时机。”
“什么叫‘落单’呐？”菊衣白了他一眼，“你不跟我在一起吗？而且他们那一边的探子也被你打发了不少，别以为他们会对你另眼相看。”
尉迟玖没有理会她的抢白：“宫中力量未显形，朝中已经分为两派互相对峙，任何一方有动作都会被盯住。我们离开虽然不张扬，但内应只要一打听便知，你这样以身犯险，值得吗？”
菊衣耸耸肩：“我想的可没你那么多。我只知道，待在宫中等着不是办法，我只想找齐四公子，其它的，就算贴秤的吧。”
“……”
“哎？尉迟？”
“什么？”
“你刚才说了很多话耶。太少见了，受了什么刺激吗？”
“……”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六 上师的非上师生涯（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