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 上师的非上师生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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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机。
菊衣穿着一身阿迪达斯款夜行衣（那是什么？）跟在尉迟玖身后，又来到白天来过的瑶泉边。
“是在这里吗？”尉迟玖问。他也是一身黑衣劲装，不知怎么的，菊衣一看到他现在这形象就想到黑侠。
“就是这里。”她伸出手，裸露在外的手指在夜风的吹袭下冷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果然，青龙环又开始散发出幽幽的绿光。
尉迟玖拉过她的手，绿光映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有点诡异。
“不告诉他，好吗？”
她一怔。想了想，确定他的意思是“不跟顼孙昭阳报备一下就闯入皇宫的禁地这样做好吗”，点点头：“帮我找四公子，这是他的交换条件，所以他没有借口阻止。”（骗鬼~既然这样那干嘛不跟他说）
尉迟玖环住她的腰，两三个起落到了对岸，她只觉得好像在坐海盗船（-_-|||）。
跟在他后面，她迟疑着要不要跟他说一下白天看到人影的事。不过，想想那也许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里是禁地，乱闯是要杀头地（你自己还不是）。
不奇怪为什么尉迟玖对内苑的路线如此熟悉——他不是得到过皇宫路线图吗？菊衣想的是他的目的——虽然看起来是同一阵线的人，但事实上她与他的交集并不多。和皇帝还有着交换条件呢，和他？除了她欠他几个人情之外，他更没有什么无偿帮助她的理由——或许他又准备事后讨价？可是他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突然，一阵刺眼的绿光打断了她的思路。左手上的青龙环正如今天白天一般，发出刺目的光芒。
两人停下脚步——面前没有路，只有一片布满了藤蔓的山壁。
难道要爬过去？她正想着，尉迟玖已经先一步用长剑把几条垂着的藤蔓撩了起来。
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山洞。这可真是“别有洞天”，菊衣有些汗颜——白天也就罢了，在这种光线下她根本看不出来藤蔓后头藏着什么，只单纯地以为那真的是从对岸的岩石山延伸过来的石壁而已。某人不愧是江湖人物（嗯？有关系吗？）。
从洞口看，大概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经过。可诡异的是，洞里竟然然有蓝幽幽的光芒在跳动。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上古妖兽什么的……或者是外星人的飞船？青龙环在这里发光，是表示里面有它指示的东西吗？
会是什么？四公子？止水？或者干脆就是轩辕剑？
这种想法让她一时之间感到很雀跃，但又马上冷静下来。哪有这么容易就找到的……
“秘境。”尉迟玖突然说。
“什么秘境？”菊衣一怔。
尉迟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道：“地图上说的。”
“这代表什么？”别怪她，她是真的不知道。
“危险。”尉迟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拔出随身的长剑护在她前面，走进了山洞。
既然危险那不如别去了吧？她在心中讪讪地说，终于没勇气讲出来，跟在了他的后面（没勇气？）。
这条长长的甬道应该是人造的，虽然很是粗犷，那些刀斧作出来的痕迹却非常明显。
是谁做出来的呢？从满布的却已经干燥的青苔来看，明显这里已经有相当的年代。如果不是借着青龙环的光看到几个浅浅的脚印的话，她几乎认为这里除了她们之外谁都没来过。
“有人来过。”尉迟玖道。
“嗯。这脚印看起来至少也有43码，这么高大的人却只留下这么浅的脚印，应该是厉害人物。”她说。
“四十三马？”
“呃。就是脚很大的意思。总之脚大人就高没错吧？”
“嗯。”尉迟玖不再追究，面色凝重了起来，“小心跟着。”
那当然了，我又不想死。她在心里说，吐了吐舌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菊衣就快要打呵欠的时候，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这里是……
菊衣惊讶地看着这个少说也得几千呎的内洞——难道说这座岩石山整座都是空心的吗？
洞口，也就是她们站立的地方再往前是一条石桥，与两岸浑然一体，好像是被人凿通了下面而成的。往前走是一个圆形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个形状很规则的圆形图腾，但是已经看不清楚图画的内容。再往前去，就是那条穿过了石桥下方，环绕整个洞内的水流，那里应该是水源了吧？
只见洞的最高处有个泉眼，正不停地有水流出来，但奇怪的是泉眼的下方长着一株很奇怪的植物。
照理说吧，一般的植物就算生命力再强，也架不住每时每刻都有水当头浇下，可是这一株，不仅在泉水的浇灌下仍然存活，而且还长得非常好。她不走近了些看看。
这株植物约有一人多那么高，三四人合抱那么粗，主干——走近了才知道——竟然是由一条条手指粗的枝干交缠而成；每片叶子都有巴掌那么大，而且长得像人手一般，不仅五指俱全，还带着指节和掌纹，动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只绿色的手正在朝她招手。她看得心里有点寒寒地，不禁后退了一步。
可是，刚才在她面前摇动的几只“手”竟然顺着她的退势朝她“抓”了过来！
“啊——”大骇之下，她不禁迸出一声尖叫，朝后跌去，然后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没事吧？”尉迟玖头也不回地问。
她摇摇头，手边不远处躺着那几片被削下来的叶子。
这是什么东西呀？她惊魂未定地站起来，看着那株植物，再也不敢走近它。
以前读书的时候，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树叫“奠柏”，长着长长的枝条，会卷走经过它身边的所有活物作为自己的食物，是一种有名的食肉植物，可是那只是它的一种本能，而且没见过也不能感受到它的可怕。然而面前这株植物，并不是本能地抓捕，而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简直像是有智慧一般！
她猛然想起，刚才和尉迟玖不是断定有人在里面吗？那现在那个人在哪里？
她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正紧紧盯着它凹凸不平的主干。
嗓子眼不禁一紧，抓着他的袖子：“快！！”
尉迟眉头一皱，提剑刺去，那株植物却迎着剑尖卷上几跟枝干，那力量竟然逼得他差点长剑脱手，只能后退几步。
待他站定，它却又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如果不是那几枝诡异地向前伸出，无风自动的手臂，菊衣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看错了——谁来跟她说明一下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呀？
这边厢，尉迟玖却把剑还入鞘中。
菊衣疑惑，正要问他为什么不打了，却见他带剑带鞘地朝那株植物招呼过去。
“刷”！
它卷去了剑鞘，而尉迟玖也趁此机会一剑劈开了它的一部分枝干，然后伸手一探，把一堆白色的东西拽了出来。
植株失去了猎物，枝干又复卷来，他忙一阵阻挡，削得满地都是碎叶之后，终于退到了安全地带。
菊衣定睛再看，只见被尉迟玖劈开的那个地方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断开的枝条不断招摇着，一张一翕，那种恐怖的感觉不亚于看到满头蛇发的美杜莎——裂口中还伸出了粉红粉红的嫩芽，菊衣一阵恶寒，觉得自己再看下去都要变成石头了。
回过头，尉迟玖正把刚才拽出来的东西——啊，看出来了，是一个人。菊衣忙在他身边蹲下，这个人明显已经被困在那里面很久了，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头发乱七八糟地盖住了脸，看不出来是谁。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没死。她拨开白衣人脸上的头发。
“止水？”竟然是止水！她大吃一惊，开始拍他的脸：“止水！止水！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正要采取其他的急救措施，却听尉迟玖大喝一声：“小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推开，跌坐到止水的身上，回过头，却见尉迟玖跟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斗在了一起。
“尉迟！小心呐！”她叫道。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全身都是湿的，在打斗中不断有水珠溅开——她看了看那条暗暗的水流，难道这个人刚才藏在水里？
突然，地上几个半干的脚印吸引了她的注意——和甬道中的那一行痕迹一模一样！
中只有一行脚印，洞里却有两个人……她看了看身边，啊不，身下——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的白衣人，看来他是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
尉迟玖，没关系吧？
话说就算面对强敌，也是一脸面瘫（那叫严峻！严峻！！）的尉迟玖只觉得对手似乎没有用迟自己的全力，而他已经开始觉得吃力了，不禁面色更加凝重。
却听得一声轻笑：“哟，玩真的了？那我就不陪你玩了。”说着，脚尖一点地，整个人有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菊衣所在的地方，手中的剑也朝她刺去。
等等！为什么要杀她呀！！！！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挡——
一阵绿光迸出，神秘人被激退丈余。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菊衣愕然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环。
最选反应过来的是神秘人和尉迟玖，但尉迟玖离他有些远，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你没事吧？”见他一直看着洞口不说话，菊衣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他摇头，指着地上的人，“他呢？”
“啊。”菊衣讪讪地，“本来好像没什么大事，不过刚才被我坐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尉迟玖蹲下身为他号脉。
菊衣愣了一会儿——呃，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他……笑了？
算了，现在不想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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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顼孙昭阳从座位上跳起来，“你去了‘秘境’？”
菊衣点头：“是的。还救出了四公子之一。”
“他现在人呢？”
“在我屋里躺着还没醒。”
“你！”顼孙昭阳明显地面有愠色，“那里是皇宫第一禁地，就算是朕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不能到那里去……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如果不是雌雄瑶隼最近伤了元气正在休眠，你根本没办法……”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一个人去的？”
“是啊。我还能找谁和我去？”她眨着眼睛，还是决定不要把尉迟说出来。
“哼。”他明显地不相信。
“先不说这个，”她伸出手，“我在里面遇到了刺客，就是他把止水带进去的。要不是这个指环，我就死在他的剑下了。”
顼孙昭阳迟疑地看了看那个碧绿的圆环，皱了皱眉头：“除了你，还有别人在秘境里？”
“对。他藏在水里，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跳出来要取我性命。”菊衣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不杀你他就会死，”顼孙昭阳道，“人是不能喝瑶泉水的。”
“瑶泉？”菊衣一怔，“你是说，我看见的那个泉源就是瑶泉的水源？”
“没错。”
“那那株妖怪草就是你说的瑶草？”不是吧？
“是的。”
怎么会！菊衣囧了——为什么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你不是说‘瑶草’是你们皇家的守护吗？”
“是啊。所以它会主动攻击擅闯秘境的人。”
不带这样的！！破坏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想像啊……她原本以为那应该是一株美丽的像林黛玉一样的草啊（那是什么？）……
但是这又带来了一个新问题：为什么它没有攻击那个神秘人？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先把止水“喂”给它了吗？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又是什么人？
他和密谋造反的人有关系吗？
三天后，止水终于醒了。
“止水，你怎么样？”菊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昔日的“学生”。
“你是……”止水一瞬间有些迷惑，“菊先生？”挣扎着要坐起来，菊衣忙扶着他。
“我现在是皇宫的上师哦。”她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止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止水呀。”菊衣看着他，“你不是这个时候想否认吧？明明刚才是认得我的。”
他捧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不……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啊？”菊衣一愣，想到可能是被瑶草缠住，受到什么伤害了吧？忙又扶着他躺下，“别想太多了，先休息吧。”
正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好疼……菊先生，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五 上师的非上师生涯（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