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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 机会渺茫 ...

  •   没错,就是机会渺茫。
      为了更好地实行逃离计划,她要求顼孙昭阳找人带她在皇宫内巡视一圈——当然,不可能巡视整个皇宫,她只是想找出薄弱的地点以便出逃而已。
      结果,竟然是顼孙昭阳自己来了……
      “你都不用处理政事的吗?”
      他耸耸肩:“那点事情昨天晚上就弄完了。今天不是上朝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这是一国之君应该有的态度吗……
      据说,她和尹幽住的菊梅二苑与剩下的兰竹二苑并称四时苑,本来是某一代皇帝选择来做狩猎行宫的——真是穷奢极侈,从这里走到宫内也不过几十分钟路程又不是几天几夜——但是刚建完这四个院子的时候,发现院中花木的枯荣速度极快,于是便使工部细察,发现原来瑶泉水正好从这里的地下经过,造成这一带的花草树木都是这种情况。由于更替速度快,被臣子们视为凶兆,所以渐渐荒废。不过现在倒是用来接待一些“特别的客人”——就是我们。菊衣苦笑着想。
      “要我说的话,”她说,“皇帝不能像这里的花木一样迅速成长死亡更替,所以不能在这里住,但是这种特性不是很适合后妃们吗?要是把四夫人安排到这里来住就实在合适了。”
      “如果这样的话,”顼孙昭阳冷冷地道,“我会被她们怨恨至死。”
      啊,好强的怨念……
      “怎么可能?”她故作吃惊,“不是说没人不怕你吗?”
      “她们不敢敢悖逆我,不代表她们没有在背后怨恨我。”
      “看来你倒很有自知之明。”菊衣突然看见一个奇怪的建筑,“那是什么?”
      “哦?”他脸上露出微笑:“那是箭塔。”
      “箭塔?不是营地才有的吗?”
      “这里的箭塔,主要用来传递信息。”顼孙昭阳道,“你们住的四时苑虽然没有守卫,但随时都有人巡查。苑里没有高大的建筑,所以站在箭塔上就可以监视苑中的一举一动,苑里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出入,箭塔上一目了然,只要其中一个箭塔发现了异状,比如说,”他看了她一眼,“某人逃了。马上就可以用‘火信’告诉另三方的看守,如果找不到,就再利用火信把消息传到苑外的箭塔,调动守军围捕。以前曾经有武艺高强的入侵者躲到到树上避过了围捕,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重新发生,我下令把苑中所有的高大树木都移走了。”
      菊衣环视周围,果然,连一棵腕子粗的小树都没有,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最高的也不过一人左右,在这个季节已经落光叶子一付濒临死亡的样子,别说藏人了,藏只鸟都成问题,看来之前百试不爽的爬树脱逃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再往别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也能看见几座高高尖尖的建筑,就像刚才的箭塔一样。
      为什么,有种在玩《帝国时代》的感觉?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当当”声。
      四时苑出去就是皇城的禁苑,高大的树木倒是有,但据说绝不能接近。因为禁苑嘛,是皇族狩猎的地方,既然要狩猎当然要有东西可猎啦,所以禁苑里奇珍异兽不说,还有一代皇帝在这里畜养了一些大型的攻击性猛兽,结果他死了,那些猛兽却一直繁衍着,基本再没有人抓到过,所以究竟是什么也就成了一个谜。就连负责管理禁苑的人员也不敢接近树木茂密的中心地带,每天也只是把生肉什么的可以减少它们攻击行为的东西放在林子外面然后掉头就跑——那还是在白天,夜里的话,离那些树木一百步的地方就没人敢接近了。菊衣一直在想,那个皇帝是出于什么目的在皇宫里养这中东西呢?总之,想经过禁苑离开是行不通了。
      “你没有武功,所以杀出一条血路出去,是不行的。”顼孙昭阳转过身来对她说,“尹幽在我手里,所以你也不用指望尹膺能来救你。现在我和他已经撕破脸了,他不会为了你得罪我的。”
      “为了迎接你的挑战,我觉得似乎应该重视你的存在,所以我决定在菊苑外和四时苑外都设置守卫,虽然不会限制你在四时苑里的举动,但是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跟着。我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要怎么逃出去。”他那充满霸气的笑容越看越刺眼,菊衣心里也像被点燃了什么似的:“好,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都接受。”反正,早就料到他不会不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与其被突然袭击,不如一切都摆上台面明刀明枪,这样至少死得明白。
      顼孙昭阳突然皱起了眉头:“你真不像个女人。”
      她愕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从菊苑衣柜里找到的一套普通女装,过长的裙摆被她撕掉了一截,露出里面的裤子,因为不是亵裤所以她没有在意——其实就算是她也不会在意,前世的的裙子里面有谁还穿长裤啊?再想想,好像头发也没有刻意地整理过,只是用头绳结了个马尾,的确与当下贵族女子繁复精致否则耻于出门的发型相去甚远,对于他不满的语气与其说不以为意不如说是不以为然:“无所谓,而且现在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一点都不重要。”说着想了想,又问:“除了箭塔之外,还有别的防线吗?”
      “需要吗?”他轻蔑地一笑。
      虽然答案是不需要,但是,菊衣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你会为你今天的态度付出代价!

      志向是远大的,梦想是美好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只是……道路是艰难险阻的。
      菊衣已经试过四次了。
      每次接近箭塔一百步以内,那股明亮的光就会照得她无所遁形。丫的,为什么这个时代能做出类似于探照灯的东西?
      她曾经想看一眼那个灯,却被那光线刺得睁不开眼。估计是特制的外罩,可以把内里的火光放大吧?像手电筒的原理。记得顼孙解释过(原谅我懒),‘火信’是箭塔卫之间相互传递消息的方式,类似于前世的求救信号之类,“目标逃跑”、“往X方向”、“有人入侵”、“几拨几人”之类的信息,都可以用火光的闪烁频率来告知另——箭塔的箭塔卫,相当快速有效,所以一直沿用至今,当然,这些信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不会外流。
      那些箭塔卫发现她的时候,只是用灯照她,没有发出信号什么的,说明她的出逃还没开始就夭折了吧?真是红果果的讽刺。
      禁苑那边她又没胆子去——其实是没机会,只要能出得了四时苑,不管禁苑里有什么东西她都会朝那里跑,问题是现在她连第一道防线都过不去呀……
      所以无聊的她带着两个侍卫来到了梅苑。
      尹幽昨夜就醒了,据说高烧已退,神志什么的都没问题。
      “你又来了?”他看见菊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缩进床里拉高被子,而且,好像还在发抖……
      什么嘛,弄得她像大灰狼似的,明明什么都没做。早知道他会像被人XX了一样的反应,还不如当时果真把他XX(XX是什么?你在想什么?)。
      她干咳一声,转过身朝后面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道:“你们不会以为我和他会发生什么吧?嗯?”
      两人几乎是立刻地红了脸,左边的那个甚至别过了头不敢看她。
      “嗯?为什么红脸?你们在想什么?”
      “属、属下到外面等姑娘。”另一个结结巴巴地拉着同伴走了出去。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
      现在的年轻人,思想真不单纯……(这是谁造成的啊?)
      “你来做什么?”尹幽的脸惨白一片,“来看我的笑话吗?”
      菊衣不明:“你有什么笑话好看?”
      “我……”他低下头,“我自作聪明,以为所有的人都……结果却只是我……”
      她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虐受,虽然她不喜欢,但是听到他以这副样子说这种明明有含义却隐晦不明只有一半的话的时候,她也很想把他揪起来扔到地上踩个一百遍呀一百遍!
      大概是觉察到她即将暴走的怒气,尹幽受惊地抬起头:“你怎么了?”
      “没有。”她僵硬着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他是病人呐病人”。
      “其实你哥哥把你保护得很好嘛。”她突然想到。
      想到哥哥,尹幽的脸红了红:“嗯。”一副害羞小媳妇的样子。
      她微笑,手支在桌子上托起下巴:“所以咯,我想皇帝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把你弄进宫。知道吗?这一阵子你哥可都在祁州哦。”
      “是吧,”尹幽低下头:“那又怎么样呢?你也说了他是皇帝,皇帝下旨,我还能反抗吗?”
      “说得也是。”菊衣点点头,然后放下手,“可是,这样就更奇怪了。”
      “什么?”
      “你哥一直在祁州,如果皇上下旨让你进宫他不会不知道吧?”
      “哥哥也有想不到的事。”
      “那么,我只是你哥哥从路上捡回来的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前与你哥素不相识。你说,我有重要到需要用你这个亲弟弟来换的地步吗?”
      “这……!”他的眼神开始闪烁,“这,我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所以……”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菊衣微笑:“可是,皇上说,他不是‘主动’去‘骚扰’你的哦。”
      “他……”尹幽抬起头,勉强地笑道,“是因为你惹他生气,他才会这样做,所以,是你逼他的,不是他主动的。是这个意思吧……”
      “你倒是转得圆。”菊衣一脸的黑线挂下来。问题学生啊……哼,让你见识一下宋老师的手段!(你、你这是要逼供吗)
      “你说过上一次是你自己提出进宫作为筹码的吧?”
      “我也说过这一次不是。”
      “那么,”菊衣抛开是与不是的纠缠,“我们来聊聊你上次进宫发生了什么事吧。”
      “刷”!几乎是立刻地,他的脸就由白转青,再转红,再转青,其速度之快竟然连红绿灯都要自叹不如。
      看来,你这小小的心灵里藏着的事情还真不少呢……
      “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抓着被子的手关节泛白,看得见里面细微的血管。
      菊衣不予理会:“让我来猜猜吧。和‘身体’有关,对吧?”那天顼孙说过的,“这一次,与他的‘身体‘无关。”
      果然,他立刻睁大了眼睛,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枕头就要朝她扔去。菊衣闪身避过——还好是冬天的羽枕,如果是夏天的瓷枕她不脑震荡才怪。避开那枕头,她当机立断地扑到床上把尹幽按倒,骑在他身上抓住他两只手胁制在两侧,构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真是一语成谶呐……她不由得想起刚才对两个侍卫说的话,如果现在他们看见这副情景,一定会吃惊地咬掉舌头。
      “你……想干什么?”尹幽的脸上飘起两朵红云,说话的声音沙哑诱惑,挠得人心有点痒。
      “放心,我不欺负病人。”她说,丝毫没想到“欺负”也是有两层意思的。
      尹幽的脸更红了,那双无论何时都水汪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什么嘛,好像她是色狼似的(你做的事情和色狼有什么分别?)。
      虽然隔着一床被子,她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他生理上已经产生了变化——那红通通的小脸果然不是因为激动。
      眼一眯:“小子,别瞎想。”
      尹幽的脸更红了,菊衣怀疑他是不是全身的血都流到了脸上。
      “总之,”要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完,不然这种场面再维持下去可不好受,“别把我当白痴。我告诉过你我以前是老师么?谁在说谎我绝对有自信可以看出来——你别想唬弄我。”
      “有意思吗?”尹幽瞪着她,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挖掘别人痛苦的记忆,有意思吗?”
      “呵,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记忆的痛苦是自己造成的,就不要害怕被别人挖出来。你诱惑了顼孙昭阳,对吧?”她有些邪恶地问。
      “你!”尹幽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用膝盖想的。”她咧嘴一笑,手上的力道毫不放松,“他一直认为,能与他匹配的女人只有程慕,可程慕却死在你们尹家人的手里。你又长得这么……呵呵,不管出于复仇还是别的什么目的,他都会接受你的诱惑。”
      “你……”惊讶于她的直白与敏锐,尹幽泄气地垂下眼帘,“没想到你看得比我还清楚。若不是你提醒我他化身的名字是‘慕程’,我真的以为他对我……”
      “你和尹膺也是这样?”
      “不!”尹幽抬起眼,“我没有!我和哥哥是很……”咬咬牙没说下去。
      “我相信。”她又笑,“但是,你和顼孙的事情让他知道了,是吧?”
      “是的,他以为是皇上对我用强,所以一直耿耿于怀,听到我又被陛下召进宫,才会……”
      “你就是利用他这一点,对吗?”
      “皇上说,哥身边出现了一个特别的女子,”尹幽看了她一眼,“对她极其温柔体贴——他以前只对大嫂这样过。我害怕他又……所以,才会答应皇上。只是没想到你被送进宫后,皇上竟然还不愿放我出去。我以他是因为贪恋我,但没想到……”
      事情基本清楚了,其实就是一个报复狂和一个恋兄狂玩火自焚的事故,她只是不小心被烧到而已。所以在大面积烧伤之前一定要离开,不然会神经错乱的。
      “我已经都说了,你……”尹幽扫了扫她制住他的两只手。
      “我要离开这里,离你、皇帝还有你哥都远远的。”她说。
      尹幽吃惊地看着她。
      “既然你是皇帝的‘宠’,那么,”她又咧嘴一笑,“应该有帮助我的方法对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不无怨恨地说。是了,对于一个一见他就刺激他,还常常非礼(?)他的人,是没有帮忙的必要。
      “你会想到原因的。”菊衣放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总之,我现在只想离开你们,越远越好。”
      尹幽坐起来,揉揉发疼的手腕,看了她一会儿,幽幽地道:“我会考虑的。”只是,那语气怎么有些不情不愿啊?
      菊衣耸耸肩,转身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他很认真地说:“你的病才刚好,不可以洗冷水哦。”
      “什么?”某人迷惑不解。
      菊衣露骨地瞄了瞄他盖在被子下的下半身,马上惹得他脸的充血到冒烟:
      “快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十四 机会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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