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三十七 打包送货 ...
-
大晟的首都名字竟然叫长安。
长治久安的意思吗?汗……
总之,是一个位于亨、祁、舜三州中心咽喉地带的城市,几乎没有村庄,是一个典型的城市型城市,似乎,就是为了让它城为首都而建的。
菊衣跟着尹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此,现在,他们正坐在皇宫外的靖北世子府。
世子么……就是王位继承人。
四王每代继承人继位后,都要在自己的子嗣中选出一个继承人封为世子,然后送到帝都,与皇子一起学习,等到老王必须退位时再回自己的封邑继承王位,然后,再继续送世子上京……一代复一代,代代如此。所以,可以说每一代的四王一帝,几乎都是一起长大的。这种行为,美其名曰“培养感情”,事实上也是为了集中权力吧?因为“世子”的人选一旦确立,就不可更改,除非他死了,或者病到无法当世子——然而历史上也曾经有过一个王爷已经四肢瘫痪,但是脑子能想嘴能动,继续在位十余年的情况。
这些,都是菊衣从府中仆役口中套出来的情况,由于她一进府就和尹膺分开,至今仍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事实上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再加上她穿得很简单,大家都以为她是个丫环什么的,自然有话说。
尹膺呢?一进世子府就奔后院去,还吩咐任何人不得接近,然后一连几天都没有出来,她当然无聊得到处找人聊天了。
尹膺说过他是靖北王大公子,也就是老大了?那个这靖北王世子,肯定比他小,而且是男的,那就是他弟弟咯!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这个弟弟应该很重要。兄弟情深吗?
尹膺阴沉着脸从她前面的走廊穿过,竟然没看到她。
“蓝陌!怎么了?”她叫住跟在后面的人。
蓝陌面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点,摇摇头。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算了,如果是她能知道的事,他会告诉她的。如果不是,她也没兴趣。
晚上,尹膺果然来了。
菊衣皱着眉头看他——那是什么表情?阴沉着脸,却又不得不挤出一丝像是笑容的东西,眼睛里的情绪更是复杂到能缠死猫……
“菊,我……”
“你有事要跟我说嘛。”菊衣双手环胸,“跟你弟弟有关?”
尹膺一怔,随即明白她在说什么:“是的。与幽有关。”
幽?是世子的名字么?尹幽?
“幽是我一母所生的亲弟弟,从小和我感情很好。”尹膺开始回忆,眼睛却是盯着她,“我母亲出身低微,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们,相信么?那偌大的王府,我们竟然要相依为命才能活下去。”嘴角的笑,叫讽刺。
“当幽被选为世子,送到帝都的时候,每个人都用嫉妒、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们,只有我们知道将面临的是什么——这些年来,我发愤图强为的就是能用力量好好保护幽。你能想像到,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用了多少手段来暗害他吗?”
菊衣道:“所以你的产业大都不是用你的名义。”
“没错。”尹膺道,“我不能让人探知我有多少实力。为了幽,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
“所以这一次和我有关?牺牲?”菊衣笑了,“是指我吗?”
尹膺看着她的眸子神色复杂,却能清楚地看到痛苦。
呵!多么熟悉的神情,菊衣一挑眉——她又看到了。
她摇着头:“不,你错了。”
“你没有必要跟我讲这些话。难道你觉得我听了这些话之后就会谅解你的做法吗?不可能,因为要牺牲的不是你,而是我——虽然还不知道要牺牲什么东西。我说过,我不欠你什么,我之所以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是因为我知道逃跑是没用的,没有别的成份在里面。所以,你的事和我无关——无关的事情却要我做牺牲,凭什么?”
“当然,凭你对我有支使权——我落在你手里,是我不对。既然如此,你说那些话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她向前逼近,“你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他的双眼蓦地睁大,又闭起,额上青筋浮现。
“你要不断地告诉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弟弟,你牺牲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他,无论什么都是值得的,才能下定决心做所有的事。你没有错,但是你的决定侵犯到我了,所以我不敢苟同——只是我无法反抗而已。”说着,她走向椅子,把外袍穿好,取出一张属于她自己的银票:“我这些天在府上的吃住,足够吗?”
尹膺看着那张银票,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一定要这样吗?”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何况我们?”
他伸手要接,又缩回:“抵消你做西席的费用吧。我们两不相欠。”
“不。”菊衣一扬头,“你把我的自由弄没了,你永远欠我的。”说着,收起银票走了出去。
门口停着一座轿子。
这里是世子府,尹膺过个房间当然不用坐这个,所以——它是她的。
想也没想,她掀开轿帘坐了进去。就像调校过一样,她才一坐稳,轿子便动了起来。
她,竟然也有今天。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后悔呢?还是高兴?她这么轻易地就服从他安排,帮他省了很多事吧?
现在,她的感觉就像在玩RPG游戏,虽然她是游戏光碟封套上印着的主角,可控制她人生的,却不是她自己。
冥王那家伙,没说过这一点呐……
菊衣朝后靠着轿子,脚尖一点一点地跟着轿子行动的节奏打拍子,哼起了歌。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失去你还有什么事好关心
当鸽子不再象徵和平我终于被提醒
广场上喂食的是秃鹰我用漂亮的押韵
形容被掠夺一空的爱情啊乌云开始遮蔽夜色不干净
葬园里葬礼的回音在漫天飞行送你的白色玫瑰在纯黑的环境凋零
乌鸦在树枝上诡异的很安静
静静听我黑色的大衣想温暖你日渐冰冷的回忆
走过的走过的生命啊四周弥漫雾气
我在空旷的墓地老去后还爱你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一向都不喜欢周杰伦的歌,嫌听不懂又怪,唯有这首《夜曲》,被旋律吸引后又迷上了它的歌词,在医院的时候,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让护士放给她听。
那些断翅的蜻蜓散落在这森林而我的眼睛没有丝毫同情
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失去你我连笑容都有阴影
风在长满青苔的屋顶嘲笑我的伤心
像一口没有水的枯井我用凄美的字型描绘后悔莫及的那爱情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心碎的很好听
手在键盘敲很轻我给的思念很小心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而我为你隐姓埋名
在月光下弹琴
对你心跳的感应 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怀念你那鲜红的唇印
虽然这一次没有爱情,但她仍然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
不知道,在那个世界,还有没有人为死去的她在午夜弹钢琴?
突然,鼻端钻入丝异香,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阵晕眩作呕的感觉袭来,她——又晕了。
醒来的时候,她是躺着的。
不意外。她起身,脑中的晕眩好一阵才散去。会在中途就把她弄晕,不就是不想她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忽然想起什么,忙往身上看,心里一松——这些人算是懒得伺候她了,连外袍都没脱就把她扔床上了。
啊呸,她不会猜呀?
起身下床,好在身边一个丫头都没有,她可以随便走动。
这房间还蛮大的,而且很……怎么说呢?豪华吧,却没给人金光闪闪的感觉;朴素呢?这里的每样东西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有一些甚至有种出土文物般的感觉——拙,但是给人这种感觉的东西,通常会很值钱。
就拿这个瓷花瓶来说吧,白底细质光泽,微微有点半透明的感觉,上面用金线勾边的花卉虽然简单,但线条流畅,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而且色质纯正,没有一丝杂色——别吃惊,她可没有鉴定古董的经历,只是因为曾经在尹膺的荆府见过一个类似的。
据说,金黄色勾边的图案也是一种禁忌,连尹膺的府中都只有一个银边的,那么这个瓷瓶的主人一定是地位很高的喽!她小心地翻转瓷瓶,在底下找到一个朱红的印,字很复杂,她认不太清,不过有两个字倒是看得出来——“御供”——这里,是皇宫?嗯,天花板四角的装饰倒是有那么点感觉,很是稳重大气,不过,不像以前古装剧中那种到处都是龙啊凤啊描金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四周听不见什么噪杂声,甚至连宫女太监的脚步声都没有;这里四下又打扫得很干净,不像是荒废过的样子,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冷宫喽(你以为要演后宫戏?)!
那么,这里是一个和皇宫有关的地方?正当她轻轻把瓷瓶放回去,想打开窗户往外看看时,门响。
“你很冷静嘛。”一个冷冷的,却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倨傲地看着她。
天底下除了那个人,还会有哪个白痴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到处招摇?她翻了个白眼,行礼。
“叩见陛下。”心里想着早知道门没锁就走出去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男人眼睛一眯:“你没有跪。”
菊衣站起来:“如果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让我向你下跪,好说。是不是跪完我就能走了?”
“你敢对朕无礼?”危险的气息告诉她现在她的脑袋正摇摇欲坠。
菊衣扬眉:“我已经行过礼了,你不要装作没看见。”他不会杀她的,不然就不会单独一个人来了。
皇帝不怒反笑:“看来,在要你的命之前,必须让你好好学学君臣之仪。”
“这样吗?”菊衣也笑,“那你想要我的命可得好好等上一阵子了。啊不过,虽然我不是很懂什么君臣之仪什么的,但我想这么三更半夜的,”看看天色,“一个‘君’自己跑到一个‘臣’——还是女人的房间里,应该不是所谓‘君臣之仪’所倡议的吧?”
“你还是一样牙尖嘴利,胆大包天。”他说。
“嗯?”这话有蹊跷,“我们之前见过吗?”
“没见过?”他走近了一步,“枕菊姑娘的记性可不大好呢。”
这、这个笑容……不就是两个字——“欠扁”吗?
“你是穆诚!?”终于认出他那讨厌的眼神了!菊衣指着他惊叫。
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恭喜你,答对了。”
呵呵……这个皇帝还真有幽默感……
她干笑着退后。
“既然说到我跑进你的房间,”皇帝继续逼近,“你倒是说说看,一个男人,半夜跑进女人的房间,会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