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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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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狂妄的眼神在慧嗔師伯身上打了個轉,譏諷道。
「怎麼,這麼有自信啊禿驢!你以為赤手空拳就能打倒我麽!笑話!」
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襲了過來。
他的身形奇快,加上手中的玉簫屬於近距離短兵器,使得攻擊速度更上了一層樓。
慧嗔師伯則狀似悠閒的站在那裏,待男子襲到眼前的時候,只那麼輕巧的雙手翻了幾翻,就輕而易舉的制住了那身影。
男子一驚,匆忙要退,慧嗔師伯哪里容得他逃,右手看似輕柔的在男子的胸前一點,男子便輕飄飄的彈了出去,落在地上。
「施主,得罪了。」
慧嗔師伯收了陣腳,合掌念道。
場上靜的鴉雀無聲,因為這場比試結束的太過迅速。
師父站起身來,內力提起來,聲如洪鐘。
「少林不是來參與武林大會的,只是應林盟主邀請前來觀看。既然無心島是贏家,就請繼續比試吧。」
他對慧嗔師伯點了點頭。
慧嗔師伯於是便抬腳要走,誰知那男子卻爬了起來,惡狠狠的喊道。
「少林的禿驢!別以為你贏了!我剛才近你身的時候已經在你胸口撒了五毒粉,你就坐著等死吧!」
聽到此話我一驚,忙起身去看慧嗔師伯。
他此時臉色已有些發青,顯然是中了劇毒。
「你太卑鄙了!」
靜沖師弟終於還是按耐不住,破口大駡出聲。
「我們少林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般來害我們!」
「靜沖。」
我看了他一眼,扶著慧嗔師伯坐下,替他調息。
「哼,沒用的!勸你最好別用內功!否則筋骨具斷!」男子在臺上冷笑道,甚是得意。
「師父,讓弟子去與那狂徒一戰!」靜弗師弟抓過長棍,就要衝上場去。
「回來。」
師父仍舊是一臉的沉穩寧靜,走過來替慧嗔師伯把脈。
「慧嗔,感覺如何?」
慧嗔師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搖頭。
「師父。」
我喚了他一聲,他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行,靜池,你不能去。」
「可是師父,他的目標是弟子……」
師父沒繼續聽我說話,而是起身,出了帳子。
「這位施主,少林與你無緣無仇,為何下此殺手?還請施主以慈悲為懷,贈于老衲解藥吧。」
男子轉了轉玉簫,直接了當的說道。
「讓靜池小師父出戰,我就給你解藥。」
我站起來,走到師父身旁。
「師父,沒事的,請交給弟子吧。」
說完,便慢慢的走上台去,站在場邊。
既然他是近距離攻擊的人,我只有遠遠的躲避,也只有這樣才避的了那毒。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吧!」
他的臉色發狠一般的陰沉,倏的沖了過來,玉簫向著我的面門攻來。
我閃身一錯,借由飛簷走壁術,飛快地離開他的身旁。
他有些氣急敗壞,於是再次猛擊過來,速度是上次的兩倍。
我仍舊故技重施,讓他再次撲了個空。
「跑跑跑!你跑什麼跑!難道少林淨出些孬種嗎!」他捉不到我,更加的憤恨起來,索性拿話激我。
我懶得理他,兀自思考應該用什麼招式才能既全身而退,又不讓其他人懷疑我的修為。
就這麼來來回回幾場,他被我氣得形象盡失,就差沒駡街了。
不過我卻是不能再拖了。
於是站定運氣行掌,在他再次攻來的時候沒有躲避。
就在他離我還有十步距離的時候,我倏的反掌出拳,將他結實的擊中出去。
「施主,承讓,請將解藥拿出來吧。」
我對他合掌,然後伸出手。
他斜躺在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血。
「我沒解藥。」
「什麼?」
我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慧嗔師伯,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怒火。
每一位師伯師父于我都如同真正的叔伯,怎能任由你就這麼取了他們的性命!
一時間什麼都仿佛不存在了,我忘記了師父所有的囑託,手一抬,將男子淩空抓起。
他驚恐的臉都變了形,在空中拼命的掙扎,仿佛弱小的麻雀被緊緊地抓在鷹爪裏。
「給我解藥。」
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時從旁邊突然襲來什麼,我側身閃過,仍舊緊緊地將男子抓在空中。
白鴻飛不知何時已站在場邊,對我露出明媚的笑容。
「靜池小師父,解藥在這裏。」
我立即松開手掌,男子立即憑空掉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鴻飛將解藥遞給我,我看都沒看他一眼,沖下去就給慧嗔師伯服下了。
不一會,他的面色就緩和了過來,身子也不那麼冷了。
師父看著我,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被周圍突然響起的喝彩聲打斷了。
無心島這些日子囂張的過了,自然會引起眾人的不滿,尤其是那聞桑宮,更是想找機會出口惡氣。
她們的宮主似是有事沒來,要不然早就沖上去教訓無心島了,哪會忍氣吞聲到現在。
白鴻飛聽到喝彩聲,也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只是臉上的笑容又凝重了幾分。
他抬了抬手,倒真像個武林盟主的樣子。
「這次是小島的不是,還請諸位多多包涵了。」
話說得雲淡風輕的,根本沒什麼悔改的意思,說完就叫人把躺在地上的男子抬了下去。
後來仍舊由無心島開始抽人,連抽了許多,卻都屢戰屢勝。
這時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倚花鄔」裏出來了個人,鳳眼輕挑,眉目間流露出萬種風情,卻是一身的貴氣。
林盟主見狀,馬上抓住這個機會開口說話。
「少俠,這……」
無心島的人卻大手一揮。
「無妨無妨,就你吧。」
男子點頭,足尖不點地的飛上臺,穩穩落下。
他們比試的過程我沒機會看到,因為師父把我叫到帳子後,神情嚴肅。
他望著我,眼底似有一灘死水,仿佛我是個陌生人。
「靜池。」聲音仍舊是那般的沉靜。「你方才,是動了殺心了吧。」
我輕輕的跪下,垂頭道。
「師父,弟子知錯了。」
「為師之道你為慧嗔求藥心切,但切勿忘記,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可隨意取他人性命。」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回寺後,去“悔思閣”緊閉一月。」
他摸摸我的頭,聲音軟了如多。
「是,弟子甘願受罰。」
「哎呀,這可真是謝謝方丈大師了。」
白鴻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又是那譏諷的調調。
「若靜池小師父殺了我家島徒,這仇可就算結下了。」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
「不過靜池小師父年紀輕輕,內功卻深厚至極,竟能使得出那傳說中因陀羅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少林所謂武林泰斗,果然名不虛傳。」
「白施主過獎了。」
師父仍舊一臉的平淡,仿佛白鴻飛在談論的事都與他無關。
我和師父進帳的時候,臺上已分出了勝負,卻是「倚花鄔」的勝了。
他悠閒的站在台中央,丹鳳眼四下掃著,最後竟與我對上了。
「剛才看見那小師父的最後一抓威力極大,內力深厚,秋某想要領教一下。」
聽到這話,我的身子震了震,有些擔憂的向師父看去。
師父則淺淺的笑著,給我一個讓我安心的眼神,緩緩走出帳去。
「林施主,老衲應施主之邀前來的目的,想必施主不會忘記的。」
林盟主連忙站起來,對台中人喊道。
「秋少俠,請從別派選人。」
「我們倚花鄔不稀罕什麼武林盟主的位子,只不過來找個人罷了。」
倚花鄔的帳子裏傳出一個清爽的聲音,一時難辨男女。
「既然如此,那麼老衲就帶著眾弟子先行告辭了。」
師父合掌,躬身行禮。
「方丈大師!」林盟主急了,三步並作兩步從座位上走下來。大概少了少林坐鎮,他恐怕覺得很難壓住陣腳吧。
「想走?」倚花鄔的帳子裏又連接飛出幾人,再加上先前在臺上的人,擋住我們的去路。
「方丈大師,我們不過是想看看靜池小師父而已,沒別的意思。」
隨著話音,那清爽聲音的主人從帳子裏走了出來,面目清秀,如同初升的旭日般燦爛。
他看著周圍師伯師叔和師兄弟護著我的陣勢,不禁笑出聲來,同時用手中的摺扇掩住嘴。
那扇上單單的畫了四片金色的楓葉,旁邊題了兩個字:四時。
師父見了,竟又歎氣,轉頭對我說道。
「靜池,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