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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绝情谷3 ...

  •   “你如今身体还处于重伤期,每日以血灌溉怕是吃不消。毕竟不急,先缓缓。”
      白画鸢听闻,若有所思,过了会,却是无奈的提唇一笑。
      “少公子,不知为何我会中这情花毒?”
      听她问道,少如卿有一瞬间的静默,男子喉结微微滚动,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喉中飘出来,“跌落绝情谷的人,无一不中这情毒。”
      言语过耳即逝,只微微纳闷,他说的情毒,却也不似情花毒。
      情花毒可解,情毒却无解。
      或许仅仅一字偏差罢了,白画鸢抛开纷杂的思绪,不再多想。
      ***
      月落日出,日复一日,谷中的气温有了转变。
      二月有余的时间已过,尽管还不能做什么大幅度的运动,但下床走动,帮衬些小事,都已然做的到了。
      都是性子淡然且慢热的人,虽说是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但陌生依旧陌生,白画鸢对于这个清冷如同谪仙般的男人,还是一概不知,猜不透半点儿。
      太阳大概才升起不久,有鸟儿站在枝头上浅唱,舒心的旋律传入白画鸢的耳里,然后,幽幽的浸透到她的心里。
      白画鸢站在木屋前,深呼吸了一口。属于清晨这般青草露水的清新味道,让她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情花经过一个月的以血灌溉,已经长出了一两片嫩叶,淡粉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柔和。
      想起先前见到的那盆通体血红的情花,只觉得心下胀然,眼前这盆娇嫩的植物,日后也是那般模样么?
      抬手,看着纤细手腕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突然心中有些发笑起来。
      在到绝情谷的第二个月开始,她的身体勉为其难的称作有所好转,脸上也渐渐恢复血色。她不顾少如卿的告诫,毅然割破手腕,将那点血液滋润起这盆新花。
      不知为何,她总是喜欢看那点猩红的东西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而出,然后滴滴点缀着那尚为娇弱的花朵。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持另一种生命罢。
      谷中的天气已是初春,严寒已然过去,绿色也渐渐的从各处冒出来,颇有一番生机。
      白画鸢伫立在外,忽地听见隔壁房内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心下一惊,转身就走到那扇门前。
      急促的敲了敲,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关心,“少公子?发生了何事?”
      谁知她话音刚落,又听得里面的东西再次噼里啪啦了一阵子,白画鸢眉眼间染上了着急,下意识的准备推门而入。
      “无碍。白姑娘,别进来。”
      室内,少如卿整个人摔在地上,周围的几块瓷器连着桌上的东西全部摔成了碎片。他身上的衣衫也被那碎片稍稍划破了一两个口子,露出里面那白色的亵衣。
      白画鸢听见他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也停下,只是继续低声询问。
      “摔碎东西了?有受伤么?”
      听到女子关怀的声音,少如卿清冷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尴尬,堂堂八尺男儿,更别说是自小就在归一门内成长,在想想自己的身份,这种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不小心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男子脚旁是一本被翻得透烂的书页,上面甚至有着密密麻麻的注释和笔记。
      不过是看书想事情过于专注了些,没想到脚一勾,就把整个桌子都给勾倒了。
      “无碍……你,不介意就帮我去拿把扫把来吧。”
      言语交流间,还是如同以往的生疏及以礼相待。
      其实有时,少如卿是有些不明白的。自己虽未深陷情毒之中,但在初入绝情谷之际,自身也是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被上一任谷中人吸引,虽不解为何这种吸引与日俱淡,但从这儿的史册上了解看来,自己却是唯一一个不受情毒控制的人。
      心中有更重要的大事,情毒一事虽未曾深究,却也参不透。
      相处已过二月有余,也不见得白画鸢对他有多加衍生其他情感。不知是如今谷中皆作变数,还是……
      是他魅力退了?
      心下忽的冒出这个无厘头的念,少如卿皱起了眉。

      少如卿半卧倒在地上,恍然而过,面上已不再有适才的尴尬。他用手肘支撑起整个身子,视线落在自己的脚踝上。
      长衣飘然,露出的那一块脚踝骨有些微微的泛起红色,少如卿不动声色,将手附在上面,揉了揉。
      此时白画鸢已经拿好扫把站在门外,脚步声停后,就听得一阵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叩门声和着她洋洋盈耳的轻音,“少公子,方便进去么?”
      少如卿看着门儿,仿佛透过木门望着门口的女子。
      未作答。
      白画鸢没听到动静,迟疑片刻,再次叩了叩门,声音重了些,“少公子?”
      “你将东西放在我门口便好,我自己来便是。”
      白画鸢听着,了然的点点头,“不知公子状况如何,我随手将擦伤的药膏拿了过来,都一同放在这儿了。”
      “好。”
      脚步声渐远,少如卿忽而坐的端正,双脚一盘,屏气,闭眼,再迅速的点了自己身上的几个穴位。
      体内的内力涌动,温和酥麻的感官从脏腑传遍全身,一股股内力顿时来回激荡着四肢,不过片刻,脚上的不适已荡然无存。
      似乎还沉浸在这种不可名状的愉悦之中,少如卿双手在空中运力,又让唤起的气力在身心中沉浸下来。
      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在用过内力了。
      少如卿睁开双眸,墨色的瞳孔引人沉沦。谷中闲暇无事,除了不断推测救活师傅的法子及寻找神物的下落,倒是没半点可用得上功力之地。
      想起白眉老者,男子眼中微微泛起一阵阵的浪花。墙上悬挂着的长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什么。
      再次闭眸,这次的时间稍短了些,将情绪覆灭,睁眼时,早成了一片清明。
      开了门,一阵春风就拂面而来。门口的一把小凳子上,放着一碗磨成的药草膏,还有一盏茶水,而扫把是斜斜的靠在进门的墙上。
      他凝眸片刻,心下不知作何想法,在抬头,看得的是女子在木屋前的园中采集药草、整理鸟居的身影。
      那是一个同他一般不易喜形于色的人。
      不远处的少女眉眼淡淡,双手正捧着一小把的草儿,似乎要给眼前的鸟窝作底垫。
      安静的人有很多,冷清的人也很多,聪明的人亦是。可能将几种性子结合在一起的人,寥寥无几。
      不可置否,和她相处很是轻松。不用过多的言语,过多的行动,像是天生的默契一般,两人处于你我相知,却互不打扰的氛围中。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适。
      现下的状况,让少如卿真正开始怀疑起情毒的作用性了,在她身上,他见不得情毒的反应,甚至比起自己来说更要淡然。
      正欲收回思绪,却猛然意识到,对这个女子,他已起了好奇心。

      白画鸢微微踮着脚,看着树洞中那一窝小鸟,甚至还有几个未孵化出来。她先将刚刚摘得的草儿塞进鸟窝下,又将几只刚从药草上抓下来的小虫子包成一小小个袋子,然后放入树洞之中。
      不一会,里头传来鸟儿吃食的声响。如秋水眸微微眨动,一个转身,就撞上了木门前那一对深不见底的渊潭。
      少如卿望着她,却是不开口。两人对视得久了,白画鸢突然扯开嘴角淡淡一笑。
      “少公子可是处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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