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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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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么走进了“银狐”的世界,晨也慢慢走近了彦的身边。
银狐也喜欢彦,我们四人有时就一起“厮混“。
彦在我们的窗台上种满了一种小野花,黄绿间杂,生命力极强:
我们俩这么懒,它们也没枯萎死去。
我们的楼栋没有门牌,没有楼号,她就找来染料,在墙上一点点儿画出一个极别致的“2”。
每次我们一拐进院门,大大的“2”就冲我们咧嘴大笑。
“我们不做第一,太累;可我们也不能太落后,所以我们做‘2’”
彦颇为得意,毫不在乎四邻的侧目。
彦会煮极好闻的咖啡,本来我们都愿意捧场,可是硬要我们喝黑咖,就太过分了,
如果拒绝,她就拿着杯子凑到嘴边
“很好喝呀,试一试嘛。再不喝,我可要哭了,我说到做到,要号啕大哭。”
开始大家真怕,可几次之后,有点儿上当的感觉,集体拒绝。
她居然真的开始咧嘴,然后跑去洗手间淋几滴水,大叫
”看,看,我的眼泪在飞。”我们大笑,边喝边互相鼓励,
“最近流行骨感美,少吃糖减肥。”
可是她的蛋糕太好吃了,不太甜,不太腻,却滋味十足,吃起来欲罢不能,
我们为此一次又一次地“宽恕”了她。
更多时,晨喜欢与彦独处。他们的日子不多,我们理解。
进入十二月,彦的状况日益变糟,她消瘦,干枯。
据晨讲,她开始恍惚,睡不沉,又醒不来,梦境和现实对她来讲已经混为一体。
记忆的碎片纷纷扰扰,搅得生活一团糟。
恍惚时会对着晨叫辛的名字,清醒时又完全不记得,这是晨最痛苦的时候,
她的苦替不了,还要担着自己是别人替身的苦。
随着恍惚期发作频率越来越高,彦的食欲越来越差,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
有几次我们去探望彦,看见晨耐心的喂她吃泡烂的饼干,
彦的眼神如同小孩子般,纯净,却渐渐远离尘世。
彦这次用的药是新品,副作用很明显,
可是据说对脑的损伤极微,且有可能帮她保持原有的性格与记忆。
为了后一点,彦毫不犹豫选择服用,
“我要记住你,晨。哪怕不成功,至少我试过。”
为了这个目标,她拒绝服用安眠类药物,
睡不着的夜里,晨有时紧抱她,有时背着她走来走去。
彦清醒的时候,会哼哼晨的名字 “于晨,于晨。”
极低极柔,如歌一般,飘荡在晨的耳畔,
真要熬不住时,又一声不吭,咬牙死撑。
我们眼看两人苦苦挣扎到一月份,
晨的精神还好,可是又要上课,又要照顾彦,
不免顾此失彼,有几次误了训练时间,被领队一顿猛磕。
虽然没有金钱惩罚,但晨是个认真的人,再自己另找时间补课,
一来二去,终于给彦知道了,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旧历年时把我们一伙朋友请了去,好好聚了一场,
说给晨散心。
彦那日极清醒,招呼客人,照应吃食饮料,十分周到细致。
空闲时跟晨手拉手,几乎没放开。还跟着凑趣喝了两杯。
一伙人自然不放过晨,拉他多喝了几杯,顾及到彦的身体,入夜大伙就早早撤了。
可是彦就此失踪,只留下一封信给晨,说她已经联系好入院治疗,
考虑到这种医院的特殊性,而且晨必定反对她独自前去,所以没有事先征求他的意见,
希望他不要当作一种背叛。她会好好的回来,两年以后。
“要好好照顾我的花儿,要好好地等我回来。”后面画了两个小人,面对面,手拉手,笑脸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