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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得与皇子同囚(一) ...

  •   她慢慢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听见密集的雨声,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循声摸到一处墙角,有雨丝落在脸上,其上应该有个窗口。她仰着脸,冰凉的雨丝让头脑清醒了不少,渐渐回忆起昏倒前的一幕,她幽幽叹气:这便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么?
      可是这伙人抓了她打算怎么处置呢?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她越想越怕,思索着等第二天天亮见机行事,眼前这无尽的黑暗与幽寂似要将她吞噬,她睁着眼,恐惧越来越盛,她试探着开口:“咳咳,有人在么?”
      无人回答。
      她声音放大了些:“没有人么?”
      依旧无声。
      她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做起了高抬腿。
      “你吵到我了。”声音很好听,清越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
      冉歌越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谁?是谁在说话?”
      “一个男人。”
      “我还知道是一个男人呢,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和你一起被关在这里的人,这里是长安最偏僻的地方。”
      冉歌越嘲笑道:“你只会说废话吗?”
      那男子沉默一下,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并且我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被多关了几天罢了。”
      冉歌越道:“你不害怕吗?”
      “有一点。”
      冉歌越轻声道:“我很怕。”
      男子轻笑一声,道:“休息了罢。”
      “可是我的心很不安,无法入睡。”冉歌越将此人当成了难友。
      “不怕,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淡定平稳,透着一种自信。
      冉歌越突然就安下心了,她想了想,摸索着向那男子走去。
      “你做什么?”男子好奇地问道。
      “挨着你我就不怕了。”冉歌越老老实实地回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哎呀……”她惊叫一声,“小心。”她听见男子站起身,随后一只手扶住了她,牵引着她走过去。
      冉歌越靠着墙慢慢坐下,手不安分地顺着男子的臂膀向上摸索,摸到下巴的时候他侧脸躲闪,轻轻扯下她的手,道:“再往上你会摸到疙疙瘩瘩的皮肤和一口獠牙。”
      冉歌越扑哧笑道:“我才不信呢!”
      男子的声音有些不悦了:“女孩儿家怎么在一个男人身上乱摸!”
      冉歌越脑中立马出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话,“我只是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她讪讪地收回手。
      一切重归安静,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冉歌越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她的眼皮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眯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揉着酸痛的肩颈转头看向身侧,她的表情有些惊讶还有些惊喜:“是你!”
      白衣的少年坐在她旁边几步远的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划着什么,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写着。
      他的白衣已不那么洁净,但淡然的气质像一层玉晕笼着他,高洁缥缈。一如当日长安西市破旧牛车里的惊鸿一瞥。
      看人家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冉歌越有些悻悻。她扫视四周,这是一间陈旧的砖房,地上散乱着稻草枯枝,有一扇厚重的木门,墙的高处开了两个小窗口,小孩子都爬不出去。雨已停歇,但窗外的天空依然灰白暗沉,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土腥味儿。
      冉歌越蹭到少年身边,好奇地道:“你在写什么?”
      少年笔下不停,淡淡道:“你不懂的。”
      冉歌越不吭声,观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道:“不就是算术嘛!”
      少年随口道:“哦,你看得出来?”
      冉歌越翻翻白眼,道:“当然,越姐我可是理科生!”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冉歌越眨眨眼,道:“没说什么,哦,我说我也会算呢!”
      “是吗,”少年笑道,“那我考考你。有田广十五步,纵十六步,问为田几何?”
      冉歌越费了一些思量想这题的意思,少年以为她答不出这道简单的题,只当她是随口胡言,摇摇头继续算自己的。
      冉歌越捡起一根枯枝刷刷列个竖式,答道:“二百四十步。”
      少年点点头,道:“对,二百四十步即一亩。我且再考你,今有人共买橘,每人出七钱,盈三钱,人出六,不足二,人数,物价各几何?”
      冉歌越搞清题的意思后,列个方程组,解道:“人五,物价三十二。”
      少年满意地道:“不错。”他在地上画了个直角三角,道:“圭田弦五,勾三,则股几何?”
      冉歌越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股四呗!这也拿来考?”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儿家竟也研习过《九章算术》。”
      冉歌越得意道:“跟您说,我还从没读过这本书!”心里暗暗嘲笑:拿这些小儿科的数学来考越姐这高中理科毕业生,你也忒喜剧了!哎,只不过要弄清这些题的意思还真是伤脑筋……
      少年见她那得意样儿,也被激起了争斗之心,道:“我且再考你,有箕田积七十八,其舌八,正从六,问踵几何?”
      冉歌越茫然了:“啥?你说啥?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在地上边画了一个梯形,边又说了一遍。冉歌越这才明白:敢情古时称梯形为箕田,其上底称舌,下底称踵,高便叫正从。
      弄明白了之后,她立刻解了出来:“踵一十八。”
      少年讶道:“你解得很快。敢问小姐师从何人?”
      冉歌越脑海中立刻出现了穿古板套裙戴着厚厚酒瓶底一脸严肃的数学老师,她一阵恶寒,干笑两声,道:“无师自通的,呃,幼时无事翻看家藏古籍学的。”
      少年用赞许的眼光看着她,笑道:“小姐之聪慧倒与一般女子不同。”
      被考了几道题,冉歌越也来了兴趣,道:“你考我,我也出两道题考考你。”
      少年欣然应允。
      冉歌越迅速组织了语言,道:“一加二,二加三,加至百,几何?”
      少年皱眉苦思片刻,道:“此题若如此相加,颇耗时耗神,但我却无机巧的法子可解。还请小姐赐教。”
      冉歌越道:“答案是五千零五十。”她看少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心下便犯了难:难道自己要跟他讲解一下等差数列的公式吗
      她想了想,道:“一加百,为百零一,二加九十九,三加九十八,至五十一加五十,亦如是。百半之,为五十,五十乘百零一,即为解。”
      少年叹道:“妙哉!”
      冉歌越得意至极,又道:“有粟米一,再有粟米二,再有粟米四,再有八,以此类推,往下皆二倍于上,至第五十,粟米几何?”
      少年百般苦思亦不得解,只好问道:“几何?”
      冉歌越拿树枝刷刷列了等比数列,算道:“为二的四十九次方……”然后她便傻眼了,她只知道平时作业本上这么写便是了,可如今要她给个确切的数她该如何算出来?
      白衣少年见她愣神了,轻唤道:“小姐?”
      冉歌越回过神来,只得把这个答案写在地上,一边费力地解释:“……反正就是要有四十九个二相乘,此数我也没有简易的法子算出来,你理解了就行了……”她暗自悔恨道:我说到第五项不就好算多了嘛,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还想就势考他一个等比数列求和的……
      她正想再出道题挽回面子,却在这时听见铁链的声响,她扭头一看,一个大汉端着食盘进来了,他把盘子往地上一放,瞪了他们一眼便扭头走了。
      “等一下,”冉歌越面色绯红,忸怩着走到大汉面前,垂着眼睫低声道:“那个,我想……我要……如厕。”她说完偷偷扭头看了少年一眼,见他忍着笑,装没听见。她只觉得羞死人了,心里却嘀咕着:人有三急多正常啊,为什么我要不好意思呢?
      她随着大汉走出门,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一个小院儿,四角都有人把守。“不许乱看!”大汉恶狠狠地道,一边锁好门上的铁链。冉歌越跟着他到了那破败不堪的茅房,只见一块分不清颜色的破布便是门帘,她无语地翻个白眼,叮嘱大汉背对茅房不许偷看,大汉轻蔑地冷笑一下,当真还是转过身了。憋着气解完手,冉歌越冲出来,心下感慨:之前还嫌弃公主府的恭桶及不上现代马桶的万分之一,现在还蛮想念那红漆恭桶的!
      “我要洗手。”冉歌越摊着手道。
      大汉眼一瞪,恶声恶气道:“你这小娘事儿还真他妈多!”
      冉歌越振振有词:“上了厕所怎么能不洗手呢?不洗手多脏啊,待会儿我还要吃早饭呢,你叫我怎么吃得下啊……”
      她正待跟这凶恶大汉细说一下解完手必须洗手的道理,该恶汉已伸出蒲扇般的巨手推搡着她走,一边不耐烦的吼道:“快走快走!”
      冉歌越被推得一个踉跄,她不情不愿地往关她的小屋走去,经过井时她看见井边有个木桶,她立马不要命地冲过去,嘿,里面真有半桶水,她马上伸手进去洗了个手,甩着水转过身,只见那些守卫的人都对她怒目而视。
      带她去茅房的大汉回过神来,气得大骂:“你这臭小娘,把桶污了拿什么盛水做饭!”
      冉歌越无辜地眨眨眼,道:“那只有麻烦你们把桶刷洗一遍啰!”
      大汉骂骂咧咧地把她推进小屋,那白衣少年已用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早饭,正用绢巾擦拭嘴角,见她回来了,便从容地起身理理衣襟,向门口走去,冉歌越在他身后大声道:“上了茅厕要净手哦!”守在门口的大汉狠狠瞪她一眼,拉上门,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早饭很简单,一碗稀粥一个馒头,不过已经冷了,冉歌越一边吃一边思索: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打算如何处置她,神秘白衣少年的来历……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不是空想就能知道的,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逃走,噢,该死的罗可妮妮,为什么没有给她一件通讯法宝,好呼唤她来救命?
      饭菜冰冷无味,难吃至极,她强迫自己一口口咽了下去,刚吃完便听见门被打开,白衣少年回来了,那恶汉也跟了进来,端了食盘出去,关门,落锁。
      少年现在看她的眼光已没有轻视了,只是那彬彬有礼的样子颇有些拒人千里,冉歌越不以为意,看他闲庭信步一般在这屋里踱步,她也举手弯腰地活动起来。期间她又试探着询问那伙人的来历,少年仍是轻轻摇头,不肯告诉她,只是宽慰了几句,叫她不必太过担忧。
      这少年个子颇高,有180cm左右吧,但他太瘦了,皮肤又白皙,看上去有些文弱,但不知怎的就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很安心,既然他说不会有危险,就相信他吧!她渐渐忘了自己正深陷囹圄,又与少年研讨了一些算术题,有些题意她不能理解,但解出来的题的运算速度与方法颇让少年赞叹,看她的眼光也渐渐多了欣赏。
      待得午后,一阵铁链响,有人提着食盒进来了,来人一袭青色布衫,相貌普通,眼角下垂,嘴角微翘,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冉歌越认出是之前在西市见过的擅机辩的中年男人,她对此人甚无好感,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便撇过脸去。
      这人像是没看到,将食盒放在地上,竟对那少年点头致意,少年亦微微颔首回礼。那人眼睛眯了一下,笑道:“逐月夫人明日会来,公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少年微微一笑,道:“夫人美意,本公子就怕消受不起。”
      青衫人眉峰一挑,笑得更是邪乎:“公子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如何会消受不起?如若做了夫人入幕之宾,公子便是我们自己人了,当不用再受这囚禁之苦,有夫人提携,公子日后自然大有作为。”
      少年亦笑得高深莫测,道:“夫人虎狼之年,又习得采补之术,本公子岂是能填牙缝的?”
      青衫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公子年纪不大,倒颇懂此间门道。不过公子放心,只要能得了逐月夫人欢心,夫人自有一套调补互益之术,不会令公子吃亏的!”
      冉歌越听懂了他们所谈内容,只觉厌恶至极,她冷哼一声,掀开盒盖,气呼呼地把饭菜取出来重重往地上一放,少年斜睨她一眼,对青衫人一笑,道:“如此,等明日夫人来了再细谈罢。”
      青衫人眼角笑意更浓,道:“甚好。公子聪颖且颇有才干,期盼日后合作愉快。”
      少年但笑不语。青衫人转身走了两步,看着冉歌越道:“小姑娘漂亮又聪明,只性子急躁了些,在下会为姑娘寻个好去处。”
      冉歌越抬头瞟了他一眼,只觉他一脸奸佞之相,她心中更恶,埋首不愿再看此人,耳边只听那人高声长笑着离去了。
      饭食还不错,冉歌越与那少年各自端了碗沉默地吃起来,冉歌越几次欲开口又忍住了,等吃完后,她把碗碟收进食盒,闷了半晌,还是问道:“那逐月夫人是什么人啊?”
      少年道:“一个女人。”
      他这不咸不淡的腔调直令冉歌越想掐死他,她冷哼一声,眼皮一翻道:“不说我也知道,是个老淫,妇。”
      少年笑道:“这个词可不是年轻小姐该说的。”
      冉歌越哼一声,又道:“我还知道,这个老淫牛,想吃你这棵小嫩草!”
      少年轻轻摇头,笑道:“这就更不像是闺阁淑女说的了。”
      冉歌越哈哈笑一声,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
      她那样子很是洋洋自得,少年无奈地笑道:“你还真和别的小姐不同。敢问芳名?”
      冉歌越反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少年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可唤在下十郎。”
      冉歌越心下冷笑:你这般遮遮掩掩的那我也不实诚!
      她道:“我名叫阿冉。”
      十郎道:“阿冉姑娘为何被他们抓来了这里?”
      冉歌越笑道:“一起待了这么久,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了。”她将西市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少年看她的目光有多了几分赞赏:“姑娘果然聪慧,竟看出来了那对牲畜其实是人。”
      冉歌越道:“其实早在数日前我第一次看见这伙人时就察觉不对了,只是那时他们匆匆而过,我也不及细想。嗯,那次,我看见你在一辆牛车里,里面还有几个小孩儿。”
      十郎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车队刚进长安,途径西市时牛车滞了一下,篷布开了一条缝,一个傻姑娘在外面呆呆看着我……”他的眼微眯,竟有一丝促狭笑意。
      冉歌越啐道:“谁呆呆看你了谁是傻姑娘了……”她突然感觉脸有一丝发烫,心下急道:完了完了完了,我莫不是脸红了?这可真要命!
      她微微侧脸想要掩饰,又觉得不自然,她清清嗓子,问道:“那几个小孩儿呢?”
      十郎皱眉道:“我们刚被送到这里来时他们被关在我们斜对面的小屋,这些天我一直听着动静,应该还在那里。”
      冉歌越奇道:“怎么你单独关在这里?”其实这问题没啥问头,她只是拐着弯套些信息罢了。
      十郎又是一脸促狭笑:“那时老淫牛也在,她下的命令。”
      冉歌越一脸八卦笑容:“哦,我猜猜,那时她就看上你这俊俏公子哥儿了,想要收服你做面首,你婉转推托一番,她便给你个单间儿住好好考虑考虑,对吧?”
      十郎笑容僵了一下,失笑道:“姑娘的确聪明。只是,‘面首’这词儿……呵呵,姑娘知道的还真不少!”
      冉歌越在他的嘲笑下竟越发不好意思了,她想这脸皮儿怎么越来越薄了?看来要小心措词了,别让他看不起了!
      她想想,问道:“十郎是为何被抓来的?”
      十郎道:“我是故意让他们抓的。”
      “故意的?”冉歌越有些不明白了,但看他那样子是不会说的,她便问道:“这人如何变作兽类的?”
      十郎道:“以秘药涂身腐烂全身皮肤,将刚剥下的兽皮覆于上。刚剥的兽皮血精气尚在,血液滚烫,裹在刚被腐蚀掉皮的人身上,便粘粘在一起,在细心调养,兽皮便与人体长在一起,其上毛发还能得到人血滋养,生长得极好。而被变成了畜生的人自然是痛苦不堪,还要被毒哑以免暴露。”
      他语气淡淡的,但声音里压抑着一丝怒气,冉歌越更是浑身冰冷,手脚发抖,真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泯灭天良,她咬牙切齿地道:“同是为人,生生将自己的同类变为畜生,当真令人发指!”
      十郎接着道:“狗狼之类的,还要寻婴童之类从小喂养,套上铁制模具以限制其脸型身型的生长,从此一生便不兽不人。这些‘兽人’平时还要学习简单的算术与诗文,以求表演时震惊世人,得到更多打赏。”
      冉歌越气愤至极,半晌说不出话来,默然片刻,她突然灵感一现,脱口道:“如若这些‘兽人’的表演引得大家口耳相传,势必会引起权贵注意,要是有人加以利用,行刺杀之事……”她骤然住口,因为十郎正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着她,许久,他方才收回这让冉歌越倍感压力的目光,微微皱眉道:“你确实很聪明,但要学习隐藏自己的心事,不要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出来。”
      冉歌越身上压力一减,她松了一口气,心道:我不过是想到那些宫斗剧得了灵感……不过现在毕竟是君主独裁的古代,乱说话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她突然又想到自己竟然忘了那十郎曾说自己是故意让那伙人抓来,这身份便大有可疑了,虽然他应该不是坏人,但自己也确实该注意言行。
      如此一想,她便谨慎了许多,低眉顺目的好不娴静,两人一时无言,十郎仍拿着树枝做他喜欢的术数,冉歌越则坐在他身边抱着双膝想心事,她想公主府,想思念,甚至有点想阿史那青云那张冷冰冰的臭脸,想表姐,想……妈妈,爸爸,哦,其实最想罗可妮妮了,想她快带自己回现代去!
      十郎偶尔侧目看她,女孩精致的下巴靠在膝盖上,眼帘低垂,卷翘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她的神情这般落寞忧伤,他忍不住想要安慰她一番,却生生忍住了,他轻轻摇头,这因一时冲动而无辜被抓来的姑娘,她害怕么?
      他继续写划,心里却一直盘算着如何安全救出那些被抓来的小孩,和被残害的人……
      这小屋只有两处高窗洒下的天光,暗光幽影,如同一副素描,里面的男女闲适安然,宛如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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