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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山崎退篇(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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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女人,母亲,兄弟,孩子,果然家庭是很治愈的。治愈到银时都开始主动脱衣服,释放自我了……
银时的家徽从长袍口袋中滑出,土方母亲又让我们见识了何谓能让迪奥·白兰度也无法染指的才华,以及土方那巴别塔级的语言学素养从何而来。她拿起这枚银制家徽,一眼就看出了那上面的铭文:“爱永远伴随牧羊人。”
银时迷糊问道:“那是什么?”
土方母亲道:“护身符咒的文字。了不起,竟然还能见到古妖精文。作为最后一个学习过它们的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辨认它们的可能了呢。”
最后一个还能辨认古妖精文的人类,这价值,比得上一千本霍格沃茨藏书啊!罗宾已经站起来,以我们从未见过的崇拜状和激动到失控的表情走到土方母亲面前,求她务必教自己。
“古妖精文……妖精!”银时猛地夺过他的银制家徽,一手捂住嘴痛苦地撑起,几乎是逃跑般地窜到院子里,在樱花树下跪着狂吐了。
桂此刻也痛苦地双手拍桌站起,看他那双目通红的样子,团长赶紧递上手帕。
“我要去银时那里……”桂拿起手帕往外跑,和银时痛苦地跪扶在一起。
团长解释,把所有人的目光牵回:“对不起,我以为递给他的是抹茶,看他反应那是芥末啊。”
哦,团长也有这么智商掉线的时候。也对,他在桂面前智商从来没有上过线。
银时就这么静静地枕着桂的大腿睡去了,桂就这么静静地抱他入怀,我们就这么静静地恨得牙痒,看他们在樱花树下躺了半天,夜一这腐女基本上已经因脑补过度废了。喂喂喂,清酒也能醉成这样?明明就想枕大腿……连团长都没有那种待遇。
银时揩油到黄昏才满血复活,大家换上和服去神祠涨姿势。神祠在麻瓜的地界上,魔法绝对禁止。团长尤其叮嘱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公子们,第一次脱离魔法世界,千万不要被麻瓜吓到也不要把麻瓜吓到。至于更多麻瓜相关问题,可以问来自麻瓜世界的齐木楠雄。
算了,还是不问吧……那种头上戴着奇怪发夹的天线宝宝,我们风纪委员会没有谁想要认识。
学校流传一个说法:银时和土方所在的蔷薇寝室,战力值加起来约等于风纪委员会剩下人的总和(不包括团长)。虽然很想否定,但若真发生对抗,他们一个寝室绝对能颠覆风纪委员会。
齐木楠雄摄神取念及意识控制可以让指挥部直接瘫痪;朽木白哉中远程火力压制及掩护,放银、土二人突击快攻,决定性地无人可挡;特拉法尔加罗是足以和桂这深V奶妈平深平杯的治愈高手,带武装色霸气输出,对桂在理论上可以实现压制,伦理上可能压制不住。最后,在霍格沃茨保卫战中死去的迪卢木多奥迪那,英灵永存,骑士的灵魂会给活着的同伴无限勇气,信仰护体,谁能挫败!
不过还好,这仗打不起来,他们才没有这么风纪委员会这么中二热血。这个寝室每个人都很有性格,主色调偏冷,并没有那种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格兰芬多传统寝室文化,典型的和而不同。彼此性格难调,从侧面上印证了分院帽的“计划分院”政策,让至少三名斯莱特林混进了这个寝室。
对于银时来说,住进这个寝室不但攻略了一枚连体婴兄弟,还成就了他“霍格沃茨睡了最多男神的人”以及“霍格沃茨最多男神暖床的人”这两个称号。作为多出来的打地铺成员,他喜欢半夜三更爬上别人的床,藉此睡遍了全寝室。
其余人还好,他到底是如何能睡进朽木白哉被子里的,据说只有夜一知道。我不想知道她所谓的那种知道!而且差不多能想象她所谓的知道……
黄昏的神祠会自带特殊的舞台效果,进出的人,即便是麻瓜都有种自我魔幻化的表演情结存在。他们可以装得很超脱,空灵又纯净,或者在某棵樱花树下默念着某些中二台词,释放他们不安现状的小情绪以及毫无根据的自我崇高。
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不是群氓中跟随主流的现实派,不是面对几张试卷唉声叹气感慨世界绝望的中学生,不是连起个床都要挣扎十五分钟的懒猪……他们全部都觉得自己浑身带着仙气,觉得这个浑浊的世界配不上他们沉淀灵魂的“神祠五分钟”,觉得他们的感官和灵魂体验是宇宙独一无二的存在信号……
不好意思,对麻瓜取念了,麻瓜的心思重复率很高啊,连“我是最特别”的这一点都出奇地一致。我开始理解齐木楠雄的痛苦,以及必须戴上天线和锗戒抑制魔力的必然。
连魔法师都无法确立自己的“特别”,连最顶尖的魔法师都要承认自己的“人之常情”绝对不可排除,毫无特质的麻瓜,脑子是破了洞才觉得自己秒天秒地神游太虚吧。
悲哀的我,怎么就刚好喜欢上了一个,真正“特别”的,以及希冀排除“人之常情”的人……
哎,春风啊,为何将我们唤醒?
(29)
神祠的巫女,改变了我对她们善于曲意逢迎的刻板印象,让我重新用更多正面评价丰富了我脑内的“巫女”词条。
先是土方母亲,她的语言学水平无需赘言;更玄的是,三叶和她不过相处了几个小时,便认定自己那源于正统经院的魔药学水平远不及她。
我以为土方母亲是个特例,神祠的巫女们却集体证明,时代的风云变幻已经洗刷了泼在无知之幕上的污水。现在的她们倒像在女子私塾学习的魔法师,在进行精英魔法的修行。
除了名声,她们的魔法资历堪称优秀。除了自卑,她们的性格接近无瑕。
她们没有确切可查的血统渊源,大多数还是孤儿,连姓氏都没有。听我是个斯莱特林,她们更是对我敬而远之,连头都不敢抬。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纯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过高杉呢,却好像没怎么受影响,一大群巫女围着他求指教,施展心机争锋。
收回刚才那些对巫女们的赞赏,她们并没有逃脱既定的职业命运,她们终究还是魔法世界的男权消费品,只不过是贴着奢侈品标签的小众消费品而已。
这群巫女中,唯二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一个是神采飞扬的魁首,桔梗。还有一个,是极其容易隐没在人群中的吊车尾,绯真。
记住桔梗,是因为我总觉得,她不仅继承了土方母亲的魁首席位,她们间还有性格、能力、气质、喜好的相近——比如尤其喜欢狗,都和卡卡西这狗奴相见恨晚。让人尤为汗颜的是,她太强悍,能把银时这个到处撩妹开车的家伙用封印之箭射在树上。当银时被钉在树上不能挣脱时,我们的反应和他一样震惊。桔梗却淡定,完全不知道她压制的这个人代表了怎样的战力,只说银时体内有夜叉之魂,而她刚好知道怎么封印而已。
记住绯真,那是因为她在完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攻略下了素有“最强防御360度无死角”之称的冰山男神,朽木白哉。这战斗力,大于半个拉文克劳学院的学姐军团加半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妹军团加三分之一格兰芬多学院的学弟军团加三分之一赫奇帕奇学院的学长军团,对了,最后还得加上睡了他的人没有得到他的心的银时。神一样的女性,但因为那时的她太不显眼,连我这么有监察天赋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唯二被我记住的两个神祠奇女子,都命薄。桔梗后来又封印了另一只白毛的夜叉,不过却用尽了性命;而绯真这朵安静清幽的梅花,则在深不见底的高阁内黯然凋零。
红颜命薄,以及那些摇摇欲坠的樱花,让我此刻想要深入地思考爱情,和我绝缘的一种人生选择。
先是土方母亲,以她的“身价”,她绝对不止是一个日本边缘门阀的妾。按照罗宾探底后的说法,她所接受的教育和达成的造诣,完全可迈进宇智波家族与六道家族这一级别的门槛。不过放弃更高的荣耀选择的真爱,却换来她的哀默心死。我想见见土方的父亲,是有多俊,才可误此等人才的终身?
然后是桔梗,这个和土方母亲太过相似的女子,放弃了贵族的正室婚约请求,喜欢上了一个妖怪,并且还混了麻瓜的血。当然喜欢,并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是为何偏偏喜欢上了不断加害世界的恶魔——这是对智商情商的双重否定啊。为这真爱,桔梗以死了断。
再者,绯真,纯洁的小花朵。她再纯粹,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置朽木家于怎样的亵渎境遇,也知道一旦进去,她不会在那暗箭难防的家族内存活。那群莫测的巫师,哪怕只是下人,只要一个诅咒,就能不留痕迹地摧毁她的生命。在性命和爱人面前,她用上了舍弃性命的勇敢换一个不论年岁的幸福。听说她失散多年的妹妹被分到了勇气著称的格兰芬多,嗯,意料之中。
最后,三叶,其温柔外表下裹着的决堤式烈度,不亚于土方母亲和桔梗。她有个弟弟,因父母死于战争,她尚且年幼无能护他周全于乱世,便一剂药让他成长暂停陷入冬眠数年,她则只身一人入校学习立世护家之术。她的理由是,如果命运让弟弟于黑暗降生,她定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令人有些害怕却无能非议的保护欲,根植于她亲眼目睹父母死亡后的绝望与悔恨。我至今不知道她怎么会死于魔药慢性中毒,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危险的魔药,让她以命相搏?是弟弟的冬眠药水有副作用?是因冬眠而损失的机能需要补充?该死,我的魔药水平不能让我深究这个问题!我只确信,她也是因为爱着谁,才会死得如此痛苦。
现在的我,仿佛倚在当时某一棵樱花树下,看着躲避巫女追踪的高杉变成猫躲到桂的怀中,看着桂又引来更多的巫女,看着凛然张弓的桔梗将箭射到银时的裆下,看着卡卡西抱着桔梗的小狗猛吸,看着夜一和碎蜂围着一个抱猫的少妇兜售百合本,看着偷看绯真而不禁微笑的白哉,看着牵手缓行的土方和三叶,看着远天一抹长云幻想那是小玉行经过的扫帚尾迹……
一切至美至善,如梦幻泡影。迅疾地,在嵌入黄昏的绯色中,摧枯拉巧般的落英滂沱而至,像天机的墨水不断淋下,击碎了回忆泡沫,抹乱了我的倒叙插叙和一切避免未来的叙事节奏。
山崎前辈,你觉得樱花美吗。
团长站在我头顶的树枝上,画着眼前这场妙境,他这样问我。
我说,还好吧,团长喜欢樱花吗。
嗯,喜欢。因为樱花——群开群谢,群生群涅。
啊,就像,上一个世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