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柜山仙主》鹤涧

2、第二章 新徒有病

　　入门仪式结束后，新弟子们由各门的大师兄领着去总务处取身份牌牒，从此后便是北叙的人了。
　　陆机的师父江正勉头回收徒，陆机就是大师兄，只好叫掌门首徒代班。先前陆机在敬师堂丢了大脸，好在他师父不计较，所以现在还是内门弟子待遇。只是在众人的眼中，这人除了废柴加狗屎运，又多了一层有病的标签。
　　陆机才没工夫去管别人怎么看，他正忙着搜索回忆里关于北叙派的描述。可惜北叙派在北地不算有名，平常和外界也绝少来往，因此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大事。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他便宜师父江正勉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丰功伟绩，只能说虎落平阳，曾经叱咤风云的弦君顾淮之如今拜了后辈小虾米为师，还被个青果子终身买断。
　　陆机心中唏嘘不已，脚下不停，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建筑。
　　掌门大弟子姓钟，名逡，天生是个好脾气的。在他的引导下，陆机顺利领到了身份牌牒以及一个初级储物镯，镯内收藏了日常所需的衣物、器具、丹药之类。陆机打量手中的牌牒，融了他的鲜血之后，原本无字的白玉牒面浮现了他的名字，底下有一行小字——北叙江正勉门下。旁边还有个壹，估摸是大弟子的意思。
　　等陆机的小师弟杜衍也领到了牌牒，钟逡又带他们去挑兵器和基础心法。
　　北叙派不大，留给弟子的好东西不少。在百器这层，陆机和他小师弟杜衍英雄所见略同，不约而同都选了冰属性的下品灵剑。去了功法层后，意见就有了分歧，一个坚定不移地选了冰系心法，一个却悠哉悠哉拿了本炼器手札，书名《爱炼不炼》。
　　杜衍本来不想理，但瞧见了总不能不说：“叫你拿基础心法，你拿的什么？别不务正业！”
　　陆机心里挺舍不得那本炼器手札，在手里掂了又掂。杜衍小朋友瞧他这模样，放缓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教育他：“来日方长，打好基础才是首要。手札不会跑的。”
　　“喔。”陆机恋恋不舍放下《爱炼不炼》，换了一本火系心法。
　　“……”杜衍怒，“北叙峰地处极寒常年冰雪，你居然选火！”
　　“因为地处极寒常年冰雪，所以我才选火啊。”陆机挺无辜的，“红红火火。”
　　“红你个……”杜衍小朋友没遇见过这样赖皮的人。从前他在江城的时候，肯点拨一下就很了不得了好吗！哪个不是当场感激涕零，恨不能立刻绕城狂奔的。偏偏在北叙派行不通了……为什么要摊上这个废材师兄！而且他还不听他的！
　　小拳头悄悄握紧。他想揍师兄！
　　“师弟？”
　　“随便你，反正你是八灵根，爱修什么修什么！”
　　杜衍小朋友说完就气鼓鼓走开了，坚决不要靠近陆机十尺以内。
　　陆机内心笑得打滚，真心觉得他小师弟可爱得不得了，可惜不能摸摸头。他上辈子是顾淮之，怎么会不懂基础心法，不过是拿着逗小师弟玩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来，等待许久的大师兄钟逡立刻迎上来。看见陆机手中的火系心法时，他忍不住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人打断。
　　“这不是江师叔新收的大宝贝么？听说是八灵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杜衍眉头一皱。他不喜欢陆机，但这并不代表有人可以随便打他废材师兄的脸。
　　陆机好奇地循声望去，瞧见一队人正从楼上下来，打头的那个少年十四五岁年纪，一袭青衫，笑起来像只狐狸。
　　陆机不知这人是谁，十分谦虚：“哪里哪里。”
　　对方没料到陆机这货不按常理出牌，又笑：“我为掌门二弟子，又比你年长几岁，就喊你小八吧。”
　　“二师兄久仰久仰。”
　　两人一来一回，旁听的杜衍脸色难看极了。
　　钟逡这个老好人也收了笑：“朱景同，江师叔不收你表妹是缘分未至，何必向新人撒气？”
　　朱景同摇着扇子笑：“钟师兄这话严重了。不过是个昵称，何况并没有不对，小八你说是不是？”
　　说罢，他一使眼色，跟着他来的几个新弟子也跟着“小八”“八师兄”地喊上了。
　　杜衍握紧小拳头，明显要炸。钟逡拦着他，试图跟朱景同讲道理：“朱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惜对面不领情：“看来这位小师弟不服气？可惜啊，就算你天赋惊人，你师兄是小八，你就只能做小九了。”
　　“你欺人太甚！”
　　眼看两边要打起来，陆机只好站出来当和事佬：“大家消消气，消消气，不要为我打架。真的，不过是个昵称而已，小八也好小九也好，取个人特征，叫着又亲切，还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杜衍勃然大怒，恶狠狠剜了陆机一眼，抽身往外走。
　　就连钟逡听了也忍不住摇头。
　　朱景同哈哈大笑：“还是小八明理。”
　　“哪里哪里，大猪师兄。”
　　“……”
　　笑声戛然而止。朱景同嚼出一丝不对：“你叫我什么？”
　　“大猪师兄啊。”陆机天真无邪地回答，“我小师兄大，加上姓氏，以后这就是我对大猪师兄的专属尊称啦。”
　　“第二个字不必重音！”
　　周围一片哄笑。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了许多人来看热闹。
　　朱景同不愿闹大，气急败坏领着狗腿子们撤了，临去时甩了陆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陆机很无奈，得罪了小人，往后日子那就难咯。所以说低调做人什么的，本君做不到呀。
　　正想着，头顶落下一只大手。他仰起头，钟逡摸摸他的头，笑得无奈。
　　“古灵精怪。向你师弟赔礼道歉去吧。”
　　“钟师兄我觉得小九这个名字其实蛮适合他的，听起来是不是有种娇俏的感觉……”
　　“他在门外。哦你完了，他听见了。”
　　“……师弟我错了！我可以解释！”
　　“滚！”

　　北叙峰常年积雪，故而门下弟子的服饰多以青、蓝为主，人工营造苍天翠色勃勃生机，十分自欺欺人。
　　相比外门弟子一袭朴素的蓝袍，内门弟子的袍饰则要精美繁复得多。当初设计这套弟子服的长老振振有词，说君子如玉，似白脂翠翡，因此服饰整体以翠绿为主色，上深下浅，下摆淡成皑皑雪色，细节处有缀上了流云暗纹，行动时翩然若仙，鲜翠夺目，远看仿佛……大葱成了精。
　　陆机揽镜照了半天有点儿烦恼，跟他小师弟说：“哎，这帽子能不能去了？颜色不太吉利。”
　　杜衍闭目打坐不睬他。
　　不得不说人比人气死人，同样的款式，陆机穿着是大葱精，杜衍这小鬼穿上是……
　　水仙花精，啧。
　　陆机不太爽。孩子不能惯着，他都赔礼道歉多少回了，这还跟他赌气。
　　“师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无视。
　　“我都快没词儿了，好歹理我一下呗？”
　　不理。
　　“傲娇使人变受啊小师弟。”
　　“不用强调小！”
　　理他了嘿！陆机乐了：“我以为你会在意受呢。”
　　杜衍大怒：“都不准！你走开！”
　　真难哄。陆机耸耸肩往外走，边走边解绿冠：“好好好，我走开啦～”
　　怒吼从洞内传来。
　　“远一点！”
　　“听你的，么么哒。”
　　“滚！！！”
　　真是朵暴脾气的小水仙。陆机把绿帽子拎在手里，晃晃悠悠进了相邻的洞府。杜衍那点儿小猫脾气他还不放在眼里，毕竟他从前也是有过师弟的人，应付起来不能太驾轻就熟。何况杜衍最多傲娇了点，远没有上一任变态刁钻。遥想当年某人刚上柜山，那阵仗，简直是大闹天宫，要不是他顾淮之挺身而出牺牲小我……咳，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现在他是陆机了，从前的事情都和他再无关系了。陆机对自己呵呵一笑，爬上石床盘腿坐下，翻起那本火系心法。
　　天下的基础心法万变不离其宗，不过是讲如何聚津成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陆机翻了一会儿就掌握了大概，从储物镯里掏出一个青果子咔擦咔擦啃了，认真吐纳引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