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边缘》晋江第一病娇少女

40、淤泥(1)

　　便此，宇文婵同燕洵分道扬镳。
　　往返半路，宇文婵念叨着燕洵对自己的挂念兴奋不已。瞅着牛乳般的月色豁然开朗，走几步便不自觉的蹦蹦跳跳的。
　　跳着跳着，她发觉了不对劲。宇文婵回过头去瞧荆小六，她的步伐缓慢拖沓，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她的目光溃散无神，是有心事。
　　宇文婵豁然明白，荆小六果然是偷偷瞒着宇文玥跑开的。但按荆小六的心思，她是断然不会直白的告知于她的。
　　宇文婵灵光乍现，有了对策之法。
　　她停下脚步，转了一个身正面对着闷闷不乐的荆小六，双手别在腰后，看着分外虔诚。她微微一笑，柔声讲道:“今天疲乏得很，我就不同你再去找四哥了，我一个人得先回去了。”
　　荆小六抬眸朝她看了一眼，平静的神色有变，她对自己点一点头。
　　“恩，好。婵小姐慢走。”
　　宇文婵下一步便是装模作样的往前走，朝着宇文府的方向前行。她定料到荆小六会睁大眼睛看自己离开，便再走了百余步让她安心。
　　荆小六瞧宇文婵是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街巷中。她不敢再多想，登上马背，马头掉转朝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奔去。
　　等她走远了，宇文婵才从街巷的阴影里走出来。
　　她凝视着荆小六的背影，泛着水光的唇瓣渐渐上扬。
　　她倒要看看，荆小六想做什么。
　　荆小六一心系着姐妹，哪有空去怀揣宇文婵的心事？她一路狂奔来到驿站，又听闻驿站的店家掌柜说自己的妹妹被人拉至城郊。
　　她心一惊，掉了马头朝城郊挥鞭。
　　宇文婵站在屋檐上方，皱了一皱眉。
　　荆小六，似乎是在赶时间？
　　荆小六来到城郊，大老远的就看见几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围着两个姑娘在中央推推搡搡，手脚不规矩的上了姑娘的身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晓得是哪家的败家子又在惹是生非了。
　　怪异的是，城郊也不是没有人，为何无一人甘愿伸出手去帮助一下这两位娇弱的姑娘？同一夜，宇文婵也遇上了第二桩类似的破事。
　　这帝都的治安，未免也忒差强人意了些！
　　近些一看，围在中央的那两位姑娘颇为眼熟。
　　宇文婵脑海里过了一遍，原是荆小六的一双奴籍姐妹。姐妹逢此劫难，也难怪荆小六会心不在焉，一直惦记她们。
　　只是，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宇文婵思忖在即，其中一个见两个小女奴不从，想是不会安安分分顺自己心意的，就取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在空中乱划。
　　宇文婵被那人手中的匕首吸引过去，说到底荆家姐妹也是她宇文家的家奴，生死由宇文家处置，是轮不到外人插手的。他拿出匕首是想杀人灭口么？明摆着是在试探宇文家的底线。
　　宇文婵来不及多想一寸，又埋怨起来荆小六的速度太慢这等危机时刻她还未赶到城郊。荆小六六只腿，竟然比她这两只腿的要慢！
　　眼看那匕首要上了荆家姐妹的身，宇文婵暗自摇一摇头，卸下自己腰间的长鞭，卷走了那泼皮无赖的匕首，匕首被她抛向空中。
　　宇文婵纵身一跃，双手接下被自己抛向空中坠下的匕首。
　　那人晓得手里空空，自己的贴身匕首没了踪迹骂咧咧的反手想要给荆家姐妹一耳刮子吃。宇文婵笑他愚钝，挥了鞭子阻止了他。
　　“打女人，可不好哟。”
　　宇文婵手腕使了点力，那人再挣脱也只会越来越紧。她看见他们神色皆变，松怔呆滞的目光好像一只只在泥里打滚的猪。
　　“再挣扎，你的右手就要废了。”
　　荆家姐妹看见她，心情复杂，更多的是恐惧。
　　很正常，看见自己主子，能不害怕么？
　　那群人已经失去兴趣不去理会荆家姐妹，把她们抛在一边。他们晓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是个狠角色，也不得失了面子。
　　正在他们一哄而上，荆小六终于出现了。
　　她看见宇文婵，一愣，脱口而出:“小姐，你为何还未回府？”
　　宇文婵使鞭将近身的地痞流氓摔向墙壁，“你不是也未回府么？我是跟着你来的，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宇文婵见荆小六不语，她再次说道:“若你还惦记还有一个姐姐叫汁缃的，便携你妹妹们同我回府！”她这句话起到了作用，荆小六面部表情虽说平静自若，身体迟钝的反应却立刻出卖了她。
　　宇文婵实际并不知道荆小六同她的妹妹们为何会出现在这，荆小六则心底酝酿多了反暴露自己的心迹，背后有人居不知。
　　宇文婵反手扬起长鞭，内力将那人甩出老高，身体撞倒晕死过去。
　　荆小六淡扫一眼地面上的流氓，眉心一松。
　　她自己有武功傍身，又有宇文婵相助。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坏人纷纷倒地不起。宇文婵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躯体，一步步走来。
　　荆小六第一件事情是上前去查看自家妹妹有无受伤。小八恐是未经人事，方才那一轮吓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扑进荆小六怀中大声哭诉。荆小六也是难得的温柔，抚着妹妹的后背一遍遍安慰。
　　明明三人无血亲，能够相融和睦实属不易。
　　小八抽抽哒哒，正哭得厉害。
　　宇文婵深吸一口气，手指抹了抹眼角，依旧干涸。
　　不愿意哭泣久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她的唇角不自觉再次上扬，眼中无半点笑意。
　　荆家姐妹终于察觉到她的存在，荆小六回过头，“多谢婵小姐。”
　　宇文婵收拾好鞭子，若无其事的道:“有时间道谢，不如现在好同我解释解释？”她的手臂在空气中来回比划，指尖落在荆小六怀里正嚎啕大哭的荆小八身上:“你，还有她们，为何会在此。”
　　荆小六手里的动作一停，片刻，又恢复之前的冷静。
　　“我答应妹妹们要出来看灯会，吃好吃的。没想到，在此之后玥公子定要我随他去，穿戴整齐拉我上街，我同妹妹根本来不及去讲清楚。可怜她们，等我等了一个晚上，又要遭此磨难。”
　　宇文婵晓得荆小六是不会告知她真话的，嘴里编制着胡言乱语哄骗着她。宇文婵不能拆穿她，假装自己信以为真:“如下次，我不会再救。”荆小六自己也很明白，宇文婵是不可能信服自己的。
　　她答应，又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府的大小姐城府高深莫测，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慧识趣。
　　既然宇文婵给了她台阶下，她若不乖乖的下去反而暴露了她心有内鬼。荆小六暂时没有好办法去减弱宇文婵对自己的怀疑，应了声。
　　“不会再有下次了。”
　　宇文婵看荆小六乖乖听话，心也舒畅许多。
　　“你妹妹不过受了刺激，明天天一亮就无大碍了。”
　　宇文婵转过身，听不见背后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她晓得，荆小六在犹豫。
　　良久，背后似有窃窃私语传来。短暂之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荆小六开口回答宇文婵:“好，婵小姐，我们回府吧。”
　　宇文婵同宇文玥住的不在一个屋里，到了门口就该各行各路了。宇文婵是满不在乎，她是嫡出小姐，出行不必告知，自是独来独往也无所畏惧。荆小六就不一样了，她是宇文玥的奴婢，今夜出了这等恶事是该同宇文玥点滴不漏报告的。
　　宇文婵打了一个哈欠，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洗洗弄弄，缓过神就到了三更半夜。等安安定定躺到床榻上脱衣安寝的时候，天边漏出一丝白光。天，就要亮透了。
　　事情，还未结束。
　　宇文婵翻了一个身，她才一合上眼睛，正躺着半梦半醒之间。门口不知怎么的响起一阵细碎的人音，紧接着是吵吵闹闹的巨大动静。
　　宇文婵不注意，想与自己无关紧要被褥没过头，又继续睡上了。
　　哪知，声音没但没有结束，反而越闹越大。
　　宇文婵睁开眼睛，眼瞳里冒出腾腾火气。
　　还让不让人睡觉！
　　汀兰同汁缃争执不休，汀兰劝阻汁缃莫要犯些傻事。宇文婵洗漱完睡下未久，眼睛想都未合上过又被固执的汁缃吵闹醒了那可得了？
　　汁缃急着要求见宇文婵的原因很简单，她那一双不安分的妹妹们又闹了事，先是彻夜未归被宇文玥公子叫去问话，后是被朱顺总管抓去看了掏泥，一口咬定杀害宋大娘的凶手是她们，要拿证据呢！
　　这么一搞，汁缃是必定急的。她在世间活着的相依为命的就她们几个姐妹了，旁的亲戚也没有，孤苦无依的自然是要帮衬的。
　　只是……
　　汁缃犯痴，她属婵娟阁的姑娘了，她这样做无疑是将自己再一次的推进火坑，在生死的界限中徘徊试探。为了她那讨事的姐妹，汁缃还真是心甘情愿，一头栽进这泥潭里同她们‘同甘共苦’。
　　汁缃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祈求宇文婵见她，一边额头磕破皮鲜血直流好不凄惨。汀兰心中怜悯更深，也已经不知该怎样劝说汁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