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织田作钓太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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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横滨，这座临海城市，在波涛的呼唤声中沐浴着晨光醒来。
站在河与海交汇处的这里，向海那边眺望，海浪就像一群懒洋洋的海兽，在海岸线边永不知疲惫的徘徊。时间还早，此时平静冷淡的海岸依旧是深沉的靛蓝色。
但在那尽头，刺目而耀眼的光已经破开了束缚，冲出暗幕，降临人间，如神明之瞳，炽热而鲜明。
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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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沙色正装的红棕发男子此刻正坐在海口，全神贯注地眺望远方。
透明的塑料袋压在草叶上，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装着几袋面包和牛奶。他的旁边放置着一架精美的钓鱼竿，看着就像是能钓到大鱼的样子——却不知为何旁边并未放置鱼桶。
大概他是那种不愿杀生，只想纯粹享受钓鱼乐趣的人吧。
“我说，小伙子，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啊。”
晨练时路过于此的老人善意地开口劝解，“这边恰好是海口与河流的交汇处，水流急得很，鱼是不会咬钩的。”
“是这样没错，”男子点了点头，看上去对老人的话颇为赞同，“劳您费心了。不过我在此处并不是为了钓鱼。”
老人抬了抬眼镜，疑惑地看着他，“那你又是为何要架起鱼竿呢？”
“真要说的话，”年轻人想了想，慎重开口，
“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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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就在太阳即将脱离海面腾起的时候，他终于瞥到了一团黑色的不明物。
“终于来了……”他站起身，干脆利索地拿起搁置的鱼竿——
“噗通——”鱼钩落水，精准勾到了那团不明物的一角。
“可别断了啊……”他嘀咕着，猛地向后一甩，将这一大团不可回收物钩离海面，拽到陆地上。
还滴着水的大团不明物动也不动，这让男子苦恼地蹲下，“太宰，你还好吗？”
声波消散在飘荡的草丛间，就在他放弃得到回应的时候，那大团“东西”突然蠕动起来。
——已经长到人小腿高度的野草丛内，此时此刻的场景就像异形入侵的恐怖片开头一样。
可红棕发男子却浑然未觉，仍旧专注地盯着前面。
“啊……看起来——咳咳，失败了呢。”
还滴着水的“东西”伸展开，变回了青年的模样，他呛出了几口水，织田作之助甚至还看到了一条小鱼从他的衣服领子里跳了出来，
“是你啊。早上好，织田作。”
对上了那双枯叶一般的眸子，被称作织田作的男子点了点头，
“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
两个人就这样蹲在没过腿身的草丛里，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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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遗憾啊～本来我还想着这会是一场完美的死亡邀约呢～结果还是没能死掉。”
接过织田递过来的毛巾，太宰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冲坐在旁边的朋友抱怨。
“这样啊，那确实是很遗憾的事。”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表示理解。
凉爽而湿润的河风吹来，微微拂过两人的发梢。
“啊，我买了面包可以当做早饭。”织田突然想起了这事，转身把身侧的塑料袋递给了太宰，又补充道，“我觉得干吃不太好，所以又买了些牛奶。”
“Thank you~”太宰治接过塑料袋，甩了甩还湿着的手，随手捡出了一个面包，却在撕开包装袋之前停了下来。
他偏过头，用一种颇为严肃的表情对准织田，问道：
“呐我说啊织田作，假设是在这种饿得快死的前提下直接连塑料包装一起吞掉，会不会就这么死掉呢——”
青年轻快的嗓音与他的表情完全不符，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他是在随便地开玩笑。
“是噎死吗？”织田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虽然确实存在致死的可能，但过程大概会相当的漫长和痛苦吧。”
不过毕竟是能在河流里漂了一夜还活蹦乱跳的太宰治，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太宰：……
回答他的是包装袋撕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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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对牛奶没有什么抗拒心理，毕竟对他来说，何种口味的食物也不过只会在舌尖短暂停留一瞬，最终的归处都是相同的。
来自嗓子和胃部火烧火燎的疼痛感让人忍不住皱眉，他突然觉得之前做梦一样被人夺取感官的体验也挺新鲜的——其实他还挺想看中也那家伙发现他被人夺舍后上蹿下跳的蠢样来着。
和织田作说的一样，单吃面包确实有点干，唉，若是可以不用进食就好了。太宰治往嘴里灌了口牛奶，望着天空发呆。
太阳已经彻底露出来了。可风依旧是那么沁凉，温柔旖旎地擦过他的耳畔。
原本缠在脸上的绷带在溺水的时候就已经脱落了，青年精致完好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
似乎并未对着天空研究出什么，他低下头，兴致缺缺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
鸢色眸子半阖着，难以让人窥探出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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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在那边狼吞虎咽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正站在旁边收拾东西。
这可特意从安吾那里借来的鱼竿【真相其实是对方连夜买回来的】，可不能弄坏啊。
贫穷的底层成员这样想着，珍重地将鱼竿折叠，回收进专门的口袋里。
他收拾好东西，转头看着仍旧坐在那里发呆的太宰治，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邀请，
“要不要试一下咖喱饭？”
两手撑着身后草地的太宰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重复道，“咖喱饭？”
“嗯，是我常去的一家西餐馆，虽说是这样，但老板最擅长的还是咖喱饭。”织田一脸平静，似乎并不觉得向刚刚吃完面包的友人又提出这种投喂邀请有什么不对，“而且，老板也是个好人。”
这种推荐十分无厘头，非常符合织田作之助的脑回路。青年眯起了眼睛，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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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升起，河边周围的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身处于这种背景下的两人并行着走在河道边。
对自己（中二）人设有着迷之执着的黑发青年在重新绑上了绷带后显得欢快又活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令人烦恼的程度。
如果是中原中也在这里，说不定早就一脚把这碎嘴的青鲭踹进河里了。可惜跟他走在一起的人是织田作之助——更可惜的是这位完全不擅长吐槽，最终就演变为这种诡异的氛围：无论太宰治说着怎样的玩笑，织田都信以为真地认真答复。
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太宰治也就逐渐沉静下来。
织田作之助是那种完全不善于活跃气氛的人，对于二人间的沉默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自然也没有刻意挑起话题的意思。
倒是太宰治，自动地选择走在织田身旁稍靠后的位置。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鸢色眸子低垂着让人摸不透他在思索着什么。
织田带太宰去的那家西餐馆，也是他收养的孤儿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而现在织田正坐在木质的地板上，一边喝着冷啤酒，一边看着恶名昭著Mafia干部和普通的小鬼坐在一起打游戏。
太宰治意外的很讨孩子们的欢心，他一到这里就跟这群孩子混熟了，陪着男孩子们打起了游戏。电子摁键“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惊呼嬉闹声充斥在小小的屋子里，满满的欢快氛围让人由衷的放松下来。
这样的日子好像不像是两个Mafia成员应该过的。织田陷入了神游。
“呐呐，作之助不许发呆哦！！”
差点忘了介绍了，插着腰站在他面前的幼女叫做咲乐，今年才四岁。而那边和太宰治缠斗（其实是在游戏中完全被碾压）的男孩是幸介，已经九岁了。
剩下的三个男孩，真嗣、优、克巳聚在他们旁边“观战”，不时发出加油打气的声音。
这些孩子之所以会失去归所而被迫生活在这里，都是拜那场充斥着腥风血雨的战争所赐。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大概完全想不到如此平静而祥和的城市，在两年前曾一度化为人间炼狱。
无论是在这里安静喝着啤酒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在那边跟小孩子嬉闹的太宰治，都参加了这场战争：
由Mafia而起，又由Mafia结束的，龙头战争。
在听到咲乐奶声奶气的威胁，织田眨了眨眼回过神，诚心道歉：“啊，抱歉。”
毕竟一不小心就忘记他“俘虏”的身份了。
——之前进来的时候，织田被这群小孩子联手“暗算”了。本来身为曾经的No.1杀手，应付五个小鬼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没有太宰治也掺一脚跟着“暗算”他的话。
最后实在没法挣脱的织田干脆认输，并且答应陪孩子们一下午。
“嘛，就当是干部派给你的工作好了。”不嫌事大的太宰治玩笑着给出建议。
“原来可以这样啊。”织田恍然地点点头，算是彻底同意了，“那么，今天下午我都会待在这里的。”
“好耶！”小鬼们发出了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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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正午不知不觉就到了。当孩子们在楼上吵吵闹闹吃午饭的时候，织田和太宰则一起去楼下用餐。
其实原本孩子们也想要跟着下来的，却被笑眯眯的大哥哥半诱半哄地拦住了。
“那好吧。”孩子们善解人意地同意了，又变扭地开口，
“作之助要是工作忙的话，先去工作也可以。”
织田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最后摇摇头，“没关系，太宰干部已经派给我照顾你们的任务了，而且既然已经说了今天下午都要待在这里，就一定会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哦，真是的，都是咲乐要缠着你啦！”
虽然几个大孩子是这么说的，红扑扑的脸蛋却显露出他们的开心。
织田看在眼里，却也没揭穿他们。
——毕竟这可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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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跟孩子们互动的时候，太宰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身影好像那么近，欢笑与嬉闹又好像那么远。
他保持着微笑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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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是个年近五十，有着地中海，啤酒肚的壮硕中年人，总是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一般，一直穿在身上的黄色围裙简直是出场必不可少的套装一样——总之，是个十分和善的好人。
大叔真是个好人啊，不仅愿意借给他房子帮忙照顾孩子们，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咖喱饭。
织田这样想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咖喱饭。
“呼啊——好辣好辣！！”
和面不改色咀嚼的织田不同，坐在他身旁的太宰一边哀嚎一边给自己狂灌着冰水。
绑着绷带的奇怪青年满脸都是被辣出来的汗水，他一边在嘴边扇着风，一边抬头跟店主抱怨，
“这个超辣啊大叔，真的好辣啊！你的秘方里该不会是有熔岩吧！？”
“哈哈哈是吗？可是你看，小织吃的很淡定哦。”
店主完全不觉得这是冒犯，他哈哈笑着，带着得意的表情，
“而且就算是很辣，也非常美味对吧！”
“唔唔——！”已经被辣的说不出话的太宰治点了点头，同时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勺咖喱饭。
“哈啊——辣死我了！为什么咖喱饭会这么辣啊！”
等到织田端着煮好的咖啡回来的时候，太宰治还在跟咖喱饭作斗争，比起说他在就着冰水吃咖喱饭，倒不如说是就着咖喱饭喝冰水。
不过最后还是吃完了。
太宰治吐着舌头接过织田递过来的咖啡后，顺手又擦了擦脸上的汗：“啊啊，真是辣死了，为什么咖喱文化这么推崇辣味啊？简直是对人类满怀恶意制造出的产物。明明如果做的不这么辣会有更多人过来吃，这简直是饮食文化上的怠慢啊。”
就算迟钝如织田，也能看出这人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觉得这话很有意思，思索了一下便回答道：
“要是吃咖喱的人再增加的话，其他饭就没人吃了，那样饮食文化就会崩溃了。”
太宰微笑着点点头，拉长声音附和他的说法，“原来如此——”
“说起来，织田作你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吗？”
话题跳跃的如此之快，织田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是指和这个世界平行存在的另一个时空？”
“嗯，怎么说呢……”太宰敲了敲桌面，沉吟着进一步介绍，“类似于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说不定是个漂亮大姐姐这样的。”
“我明白了。”织田点了点头，“那还真是难以想象啊，听起来会是不错的小说素材。”
“是吧，真是非常奇怪啊。” 太宰治“噗噗”笑着点点头，便轻松地站起身，“有点期待如果用这个来作为题材，会写出怎么样不得了的情节呢？是你的话，一定会非常有趣吧。大叔，来结账啦！我要告辞回去咯！”
店主从厨房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拒绝了，“不用了。小织难得会带朋友过来，就算是大叔我的一点招待吧。”
“虽然大叔是这么想的，但如果不付账的话我良心难安啊～”太宰治温和地拿出了几张钱，“要说客气话的话，就当做给孩子们的礼物吧，毕竟我也是空手过来的啊。”
“而且您做的咖喱也确实很好吃哦，感激不尽～”
他将钞票放在桌上，笑容满面站起身，“那么，我就告辞了。”
“不用送了，你还是多陪陪孩子们吧，织田作。”
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推开玻璃门，笑嘻嘻地跟友人作别，“感谢招待～byeby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织田作钓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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