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魇》大小怃

9、第九章 死亡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很舒适，这种天气用来锻炼游玩都很不错。孟夢很赶时间，她没拿李吏车钥匙，也没有自己的车，这种情况只能打的去。

　　她感觉今天滴滴来的司机有点奇怪，不，应该说是最近的都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一路上司机专心看路，到地方，低着头说:“25元。”
　　声音很沙哑还有些破碎的感觉。
　　孟夢给钱的时候看见司机的皮肤黑的很诡异，她赶紧下车了。

　　“嗬嗬――”司机发出不明的声音。
　　他拿着孟夢给的钱，看了几眼，想也不想就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吐了出去。
　　有人想打车，却被车内人吓一跳，连骂神经病快步离开了。
　　出租车前面出现个推着轮椅的男孩，轮椅上空空如也，只放着一个精致的手串。
　　司机呆着头，痴痴傻傻的看着他。

　　孟夢进公司，到处静悄悄的，墙面上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浑然不觉，慢悠悠地走向电梯。

　　但令人奇怪的是，平时公司周末也是很多人的，今天都到了电梯口还是一个人也没看见，连前台小姐都不在，还是说主管通知错了？

　　孟夢摇摇头，准备到5楼确认下再说，真没人她打个卡回去了。

　　一路只听到自己高跟鞋哒哒哒哒的声音，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孟夢开始心慌起来，为了分散注意，她看看新到的盆栽，似乎是雏菊，都蔫儿了，黄白黄白的，纯洁素净。

　　她走过5楼的自动门，站住不动了。

　　原来所有同事都已经到了，大家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空气凉凉的，连小果也面无表情地忙活着，和往日和谐的气氛毫不相同。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其实距离说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孟夢看气氛不太对，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都集中在她身上，随着她而动，有人正在喝水，也保持那个角度，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她。

　　孟夢有些不安的坐到位置上，刚要放包，胖主管就叫她来一下。

　　大老板表情十分严肃，胖主管小声和小老板说着什么，然后小老板又和大老板说，她一走近，引得三双锐利的眼睛齐齐看向了她，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小孟？”大老板轻声地开口。

　　“大boss？”孟夢不解。

　　“你昨天是不是去艾琳家里了？”大老板有点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直接，虽然他还是问出口了。

　　“对的，但是我去她家，小区物业和我说她一个月前就把房子卖了。”

　　后面的同事听见她说去了的时候，刚刚的静谧瞬间不复存在，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样。
　　他们都着孟夢，好像她是个勇士。

　　“我的天啊！”
　　“她昨天居然去了！”
　　“厉害了，我的夢啊！”
　　“要是我，我会吓死的，呸呸呸！”

　　孟夢皱起眉，虽说后面的同事太聒噪，但她也听清楚一些，她昨天去艾琳家怎么了吗？难道发生了什么――她木着脸，定定地看着大老板，想要知道原因。

　　“这事啊――”大老板面露疲惫，他松松衣领，慢慢的讲给她听。

　　今天警察找好多人了解情况，得到的基本上都是不熟这个回答，主管当即把孟夢叫了过来，反正早知道晚知道，她都会知道。

　　大家看着孟夢，也许她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说法呢？
　　有人惶恐，觉得社会真的太危险。
　　有人摸一摸抽屉里的糖果，拿起来又放下。
　　有人看着角落里，乐山憔悴得让人生怜，这里的憔悴是心理上的，他穿得还是很齐整的，捧着一杯冷透的拿铁，眼里似乎团着血红色，阖上眼，一同听着大老板的死亡祷告。

　　祷告听完了，乐山一口喝掉冷咖啡，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仿佛晴天霹雳。
　　孟夢腿一软，脑子里响起轰鸣般声音，她扶住了桌子才让自己撑着没倒下去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老板在和她开愚人节玩笑，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大老板开合的嘴巴，这一定是个假嘴，从这里说的都是假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开玩笑吧！”
　　她自顾自说。
　　“都是假的，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您怎么能开这么过分的玩笑！”
　　孟夢一把把包摔在桌子上，越来越怒火中烧，她不知道哪儿窜上来的勇气，死死地盯着老板，眼里有刀子。

　　大老板向后退了半步，他想拍一拍孟夢的肩膀，手还没抬起就落下了。
　　“小孟，你别这样。”胖主管面露不忍，可孟夢已经被情绪蒙蔽住双眸，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想要上前来抓住孟夢，被孟夢一把躲开了，胖主管的表情瞬间有些尴尬。

　　他拖着皮鞋，刻意发出噪音，孟夢看着他走到边上一个男人那边，肥嘟嘟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孟夢说：“孟夢，你不相信的话，这是江哥，是这一片儿的区警，你自己听他说吧。”

　　“对不起，孟女士，请节哀，艾琳女士今天早上被发现死于自己家中。”

　　“法医确认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因为你昨天去过，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女士，请随我们来，好吗？”
　　警察的话在孟夢脑子里回旋，吵的她无法思考，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江组长才问了几句，她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完全提供不了警方想要的消息。
　　他站在门口，见状叫个女警先安抚她情绪。

　　有人给她端了杯水。
　　“艾琳，艾琳，艾琳的尸体在哪儿呢？”孟夢红着眼，说了好几次才把尸体两个词说出口，即便如此，也是声音很小。

　　“还在她家里，但马上就送到警局去了。”

　　孟夢听了，脑子里面嗡嗡响，浑身血都从脚底逆上来，火热热的，她撞开门口的人跑了出去。

　　小老板想拦，没拦得住她。

　　江组长皱眉，立马给现场同事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赶紧把尸体拉回来。
　　万一这女人过去看见了，无论是晕厥在那边还是破坏现场，他都不太想要看见。

　　马路上，孟夢像僵尸一般，浑浑噩噩的走在街道上。
　　她神色恍惚，走到路口就蹲下了，脑子里太疼了，什么也思考不下去，像被蛆虫咀嚼的腐木一样，失去了感知，她就呆愣愣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无声的泪染湿了衣襟。
　　她在n市唯二的亲人，只余那个唯一了。

　　漫天的树叶被风吹动，又没有叶片落下，远处都是雾蒙蒙得，什么都看不真切，路口她和艾琳常去的的西餐厅，原先漆着的绿色已经脱落了，露出红色的砖墙体，老板就把之前店里的绿萝移出来一盆摆在那里，那绿萝孟夢也要了两节，插在办公室里。

　　“嘟嘟嘟嘟――走呀！停着干嘛！怎么回事！”她不是不动，后面汽车一直在鸣笛，她只觉得那声音很遥远，并不是朝自己响的。

　　“晦气！你是不是碰瓷的啊！”

　　“嘟嘟嘟――”

　　初夏的天气还不算炎热，孟夢走的匆忙，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衣裙。
　　但现在却有种行走在烈夏的感觉，太阳炙烤着她，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人也仿佛走在棉花上一般，她已经无法抑制自己悲恸的心情了。

　　她打车去了艾琳住的地方。滴车司机居然开了一路冷气，冻的孟夢直哆嗦。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道路，只是拉了很多黄色胶带围得密不透风，但奇怪的是她居然就这么直楞楞闯了进去。

　　警察正忙着挨家挨户的做调查、调监控。

　　“诶呀，警察同志，我们和503的又不熟，平时见面都不打招呼，怎么会注意到她什么时间回来的？”504的住户是一个大妈，她紧紧扒着门，不让里面探头探脑的孩子出来。

　　烦急了，她啪的一巴掌打在孩子头上，孩子闹得更大声了。

　　孟夢继续往前走，她想去看看，但是被警察拦住了，一个很年轻的警察对着她说：“这里有人死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孟夢也就起了个头，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难道要说死的是她好闺密，她过来看看！她死死地瞪着警察，嘴巴抿得紧紧的，局势突然很紧张。

　　“哎！警察同志，那个女人前两天还过来的呢！你去问问她啊，她还坐在门口哭呢！”那个大妈看见孟夢就立马指着孟夢说，问话的警察脸色一凛，和同事眼神对视，慢慢向孟夢聚拢。

　　“女士，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像是领头的警察问孟夢。

　　“我是她好朋友，因为她辞职了，我就过来找她。”孟夢感觉自己在海绵上行走，又忽冷忽热的。

　　“你来找过她？”

　　“对。”
　　“但是她不开门，这里的保安和我说她已经卖掉房子一个月了。”

　　“你昨天什么时间过来的？”

　　“早上吧，然后我给她打电话一直不接。”孟夢神色恍惚地回答着。

　　“你昨天见到的保安是他吗？”警察好像想到了什么，指了指不远远处一个男人，孟夢仔细看了看确认不是昨天见过的小周，她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这么问，兀自摇了摇头。

　　“那么，是他吗？”

　　警察用一种很莫名的表情看着孟夢，微微侧了侧身子，他深色的制服深处仿佛蔓延出一丝血色来。孟夢顺着他的指引看去，血色一路蔓延到橱柜前，一只手垂了下来。
　　还有一具尸体，却不是艾琳！

　　警察紧盯着她，不愿意放过她的一丝表情，严肃的说：“这个是刚刚发现的，我们在死者家里搜查证据的时候，在橱柜里发现的。”

　　孟夢直直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艾琳的据说已经送到了警察局，现在这具是――小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