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魇》大小怃

15、第十五章 他和她

　　上班时间
　　“喂！孟夢你知道吗？”
　　小果突然凑过来，紧张兮兮的瞅瞅孟夢，小声拉着她说话。她是办公室里的小灵通，什么消息都比别人知道的早点。杨大姐笑说这是单身狗的知识储备，可人家是正正经经有男朋友的人，还不赖的那种。

　　“嗯？什么事啊？”

　　“你男朋友，李吏呀！他们公司顶层好像要转移地方了。”

　　孟夢转过头看她，这件事她不知道，孟夢心里百转千回，面上看着还是很淡定。
　　“啊？你怎么知道的？”她很随意的转动了两下钢笔。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果得意的往椅子上一坐，腿翘起，孟夢很懂的将她的水杯递上。

　　“当然是从小孙那边听到的了。移去哪儿还没决定，不过最大可能是b城，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了。”
　　“嗯嗯，放心吧。”

　　孟夢答应了她，转头就约了李吏晚上吃饭，然后她问了这个事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李吏借着酒又一次劝说她离开n市，孟夢这次没搪塞他，说孟妈妈要过来玩两天，等送她回去再考虑。

　　“砰——”
　　李吏失礼的砸了杯子，他脸一下子刷白，不能让孟妈妈来n市！至少在没证明张荪说谎之前——
　　他倾身，拉着孟夢的手说了很多，都是借口，孟夢甚至觉着和上次那绿巨人事件一样，都是假的。
　　李吏迫不得已，当着她的面儿，给孟妈妈打电话，说自己不日将去拜访，孟妈妈为了等未来女婿上门，还特意拨给孟夢说会晚些日子再来n市。

　　孟夢皱着眉，脸色不太好，她没有责怪李吏，只是一个劲儿追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李吏，你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孟孟——我——”
　　“李吏，你是不是知道？还有为什么你们公司要搬走？”
　　“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
　　李吏紧紧抓着孟夢的手，他感觉口干舌燥，眼神也不自觉的避开了孟夢。
　　“孟孟——”
　　“你就相信我吧，好不好？”
　　李吏一直重复着让她离开n市，其他什么也不做声。
　　“……”孟夢沉默了，她看着满桌子美食，突然没了胃口，她心里又想起前些日子闻见的幽香了，如哽在嗓里的鱼刺。
　　饭没吃完，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事情还没完——一天后——

　　“孟夢！”
　　李吏已经在孟夢家门口等了很久，他穿着西装，蹲在楼道口，看着某一处出神。

　　他又点起一根香烟，火星一闪一闪，不出一会儿，一支香烟就燃完了。

　　照这个速度，地上很快横七竖八的扔了一堆烟头，男人烦躁的额头几乎冒烟，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擦汗。
　　空空冷落的走廊，他往前走走，往后看看，忍不住叹了口气，靠在墙壁上，墙壁脱落的灰沾在他的衣服上，衬衫也胡乱的塞着，他这几天一直想着一件事儿，想的都快要让他发疯了。
　　就是那件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事儿！
　　就因为这个，他差一点背叛了相守多年的女友，如果不是那通电话，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李吏摇摇烟盒，里面一支烟也没有了，他噗地捏扁盒子，想起了那天的事，抖了抖。
　　那天一大早，总经理把他叫了过去，他走进去看见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人。
　　“李哥。”
　　和以往不一样，张荪红着眼睛，好像要哭出来。她上前勾住李吏的腰，委屈的把头埋在他的背上。
　　李吏用了点力，怕伤着人，就没挣扎开。
　　女人倒还得寸进尺了。
　　“李哥，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躲我躲成这样？”
　　“张荪，有话好说，你先放开。”
　　“我不放，放了你又离得远远的了。”
　　女人脸贴着他的衬衫，有点凉意过后是有些过分的温暖。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子，这会转的很轻易，张荪往后躲闪着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李吏低头:“张荪，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他看清楚了，张荪脸上尤带泪痕，和往常强势刁蛮的样子很不一样，有些话突然说不出口。
　　“李哥，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女朋友的。”
　　“可我，”在乎啊。
　　李吏握紧了拳头，剩余的话被张荪通通捂住了，她涨红着脸，捂住李吏的嘴。
　　“别看我，我妆都哭花了，很难看。”张荪这么说，一边慢慢凑近他，李吏不觉得难看，妆也没有如她说的一般花了，她越近越能闻见一种异香，扑鼻而来。
　　他有些无力，推不开这个女人，但他的意识清晰的让他害怕，它在说，踏出这一步，你的苦恼，负担通通没了。
　　不，他不该这样。

　　李吏一把推开张荪，他撑着身体扶住了办公桌，眼神混乱，又佯装镇定看着女人。
　　张荪她衣服凌乱，面色红润，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裸色带子，李吏死咬着下唇，一个劲儿对自己念着孟夢，孟夢孟夢——

　　张荪哪能放弃，她又靠近李吏，李吏蹒跚着后退，却躲不开她的芊芊玉手。
　　“李哥，你听我说。”
　　“n市要乱了——”
　　“能带你走的只有我——”
　　“我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女人，我可以给她也弄一张‘票’，这样子，她会很感激我们的。”
　　“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李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张荪苦笑，这些她本不能说，可是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她好不甘心。刚刚她身上其实喷了点儿有料的香水，摩擦半天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干脆放个猛料。
　　“你还不知道吧，n市出现了绿巨人，微博上的都是真的！”
　　她捧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看着李吏，绝望和希望共同在她脸上出现。
　　她本来前几天就应该和父母一起离开，可是，她为了李吏，不愿意离开，她牺牲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越得不到，她越要得到。

　　张荪闪过了决绝，她从小顺风顺水的，没经历过挫折，这次栽在李吏身上了，就像飞蛾遇上了火，然而再大的火，她也要把他扇灭。
　　张荪收敛了眼里的狠意，继续对李吏说:“现在n市已经出不去了，无论是谁，我爸爸离开之前为我向上面要了票，只要有票，明天，我们明天就走。”

　　“这次是大规模传染，在不确定这些病毒会不会肆意传染之前，n市，就和当年的岛一样！”
　　“那，等确认过后呢？”李吏有些迷茫，他消化着信息，彻底摊在了办公椅上。
　　“宁杀毋滥，听说过吗？！”
　　“你骗我！”
　　“相信我，我骗你做什么？！我家边上的叔叔伯伯都离开了。”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只听见男人大声喘气的声音，还有女人似有若无的抽泣。
　　总经理蹑手蹑脚地走过，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也听不见，他有些懊恼为什么要装修的这么隔音，他真的很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过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他也不亏，总经理摸着口袋，笑的金牙都露了出来，里面稳稳的躺着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他一两年才能获得的辛苦钱，而现在他只用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气。

　　得了便宜又得乖。他静悄悄的走开了，顺带到楼下办公区，微笑着看看员工们，也是让他们不要上去打扰他们。

　　张荪又靠了上来，这次李吏没有拒绝，那股子似甜非甜的气儿又扑面而来，他扭过头去，不看她。
　　电话响了，是孟夢打来的。
　　张荪也看见来电显示了，她一下子从李吏身上起来，脸黑的要下雨。
　　李吏慌神了，整整衣服，逃一样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张荪想想气不过，她拿出手机，俨然是某大牌还没上架的款式，她想打电话给管家，刚找到号码，还没点下去，收到了一条信息，改变了主意。

　　快到十点了，孟夢还没有回来，李吏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从焦急变得无聊，变得更加焦急。
　　手机电量告红，他想给孟夢打个电话，没拨出去自己给挂了。

　　时间点点过去，电梯又一次被启动，缓缓的，停在了6楼。

　　李吏忽然一抬头，弹了起来，声音惊醒了感应灯，照亮了电梯口的几人，邻居阿婆早早地关了灯，现在又透出点点幽光。
　　李吏本来发白的脸，此刻却涨得发红，他刷的扔下烟，皱眉瞪眼，看着孟夢，准确来说，是孟夢后面的那个男的。

　　周锐一手扶着孟夢，用另一只手帮她拎着包，他儒雅极了，还微笑着和李吏打招呼。
　　“你好～”
　　“我认得你，孟夢男朋友。”
　　他好像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一般来说，有两种人会这样，一种，对孟夢完全没兴趣，只是绅士一下送回来；另一种，胸有成竹，完全不在乎对手。
　　李吏不管周锐是哪种，他急不可耐地走过去，不容周瑞拒绝把孟夢半抱半搂，拿出自己的钥匙，递给了他，还满脸假笑的说:“兄弟，我抱她进去就好了，麻烦你帮忙开下门。”
　　“好的，今天聚餐，孟夢喝了不少酒，我正好顺路，就送她回家。”
　　周锐明了这是在示威，暗地里挑眉，手伸出，开了门，借口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