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代桃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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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李代桃僵（一）
江南的烟雨醉人，不巧今日天气闷热，惹的心中不快的顾公子更加烦闷。
此次下江南是他主动向皇帝请缨，明知此行的目的不简单，却还要揽祸上身。这谢姑娘是他救得，人到江南也是他顾公子安排的，若不是为了固执的醉人，他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可是他都已经将事情设计到这般田地，连人都送到了眼前，又一桩血案，他言瑟好定力。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就没有一丝怀疑，对于那桩旧案，死了的人含冤下了地狱，可活着的人也不得安生。
他要的不多，就是要言瑟好好活着。
几年前的旧案，言家十几条血命，怎么就轻易全算在言瑟头上？无奈，竟有人愿意抗，还苦苦折磨自己这许多年。
“禀世子，有位言先生求见。”门口侍卫的通传惊着了顾思义，他不耐烦的摆手，叫侍卫把人辞了。
转念，回过神来，忙叫住侍卫：“是位先生？快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言瑟一身粗衣青衫走进殿门来，还有身旁的小机灵鬼伢子。言瑟行跪拜之礼，伢子也学着做，机敏聪颖的很。身姿压低，伏在堂下，一身的瘦骨，加上厚厚的粗衣，顾思义真怕他就这样散在堂上了。
“先生不必多礼，起来吧。敢问先生是何许人？见本世子所谓何事？”
“在下姓言名瑟字平秋，一介布衣，江北人士。只因身染重疾，所以才到这江南修养。言某虽是常年卧病，但读过几部史书，颇有见闻，想借世子的慧眼，建立一番功绩。”
顾思义畅怀大笑，明媚照人。“先生既是来了，必有过人之处，何必如此自谦呢。先生，是想做本世子的门客？”
“士为知己者死，世子慧眼，识得言某人。无论世子有何吩咐，言某定当倾尽所能，为世子出谋划策。”言瑟浅笑着，虚弱的声线轻缓，不急不躁。
今日，他便真算是顾国侯府的人了。既然景邑如此费心，他言瑟也不是个石头，这个情他领了。既然要翻旧账，那就得见见故人。
“慢着，别急着表忠心呀。要做本世子的门客，得让本世子瞧瞧你的本事。”顾思义用手肘撑着案几，一手托着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言瑟一直浅笑着，此刻更是连瞳仁上也染上了笑意。淡淡的启唇，一脸的傲气。
“言某的雄才大略可不似寻常练武之人的把戏，不能让世子爷即刻就能看到，望世子爷不追究言某怠慢之责。”
“好大的口气，这般无礼！”这话里藏着笑意，顾思义并没有真的生气，“既然如此，眼下本世子到真有一件棘手的事，先生不妨参谋参谋？”
“言某一介草民，不敢自称麒麟之才，人中龙凤，但替世子分忧，言某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生好生傲气。”
“多谢世子夸赞。”言瑟行过礼，便退出去了。
这言平秋又耍什么名堂，怎么一时兴起到府上拜访，放下身姿，要我赏识？捉弄本世子吗？还是榆木疙瘩开窍了？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举，甚讨本世子欢心。
不出顾思义所料，巡防大营的几名犯人出事了。不知道是不是懿王的缘故。怎么说呢，这件事不好查，不过，这几人不管是杀谢云长的，还是放走谢云长的，都不重要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何况活着的时候也没审出什么呀。
本世子说他们便是将谢云长藏匿起来的逆贼，谁会不信，谁敢不信啊。
月色醉人，幽静的茅草舍下，一股清泉缓缓淌着。这院子设计的精巧，依山傍水，小隐隐于山野间。
柔情洒了满地，一个曼妙的英姿正在月下舞剑，纤纤楚宫腰，细细柳叶眉，直道一个有情似无情。这剑耍的干净利落，刺的狠厉，满心的怨恨，却又满眼的哀怨凄凉。
琴声肆意蔓延，不美妙，悲戚异常。悲伤，言瑟早已忘了这是怎样细微的痛感。他活着，是为了这副残躯还能感到刺骨的寒凉，还能赎罪，还没有痛苦到活不下去。
他抚琴，她舞剑。她活着，是为了终有一天为族人平反。一桩旧案，一桩新仇，不想竟是这般和谐，这也算半个知音了。
“云长，若是拿你的命换那些罪人的命，你可愿意？”
“先生，若真能如此，云长愿生生世世轮回，不做人也罢。”她是要强的人，红着眼眶，绝不能让眼泪流下来。
言瑟笑了，惑人心弦。
既然渴求，言某绝不吝啬，一定成全。
“不用生生世世，再轮回，不过是假象。”山间的夜空，星星亮的出奇，明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谢云长仰头望着，喃喃：“父亲母亲，孩儿想你们了。”双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李代桃僵（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