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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父子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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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英收起白瓷瓶揣好,却怔怔地站在哈弗越野车后挪不动脚步,他的目光被东方紫玉曼妙的身姿吸住了,让他走出队列喝水,又暗暗的馈赠装有神秘液体的小白瓷瓶,这让楚怀英爱心萌动起来,凭添了几分对国务员职位的向往。
“薛超教官,我们去点第二船的学生名单吧!”
东方紫玉一边应对着薛超,一边摆手示意要楚怀英回归学生队列里去。
楚怀英突然清醒过来,迅速跑进了队列里,他知道了那男教官叫薛超,改造营出名的最严厉教官“薛霸王”就是他,自己得小心提防才好。至于那白瓷瓶的小秘密楚怀英必须守口如瓶,有什么用处,他想东方紫玉会找时机知会他的,白瓷瓶里肯定藏有东方紫玉的一份心计。楚怀英忽视了一点,在他与东方紫玉交谈时,秦湘玲注目他,好象生气了。
“楚怀英!”
楚怀英刚站稳身子,东方紫玉就点了他的名。他考试成绩不好,应该是排在后面的,他明白东方紫玉又在关照他了,紧接着,东方紫玉又点了秦湘玲、雷钵、杨繁、姬信义和姜依静的名,魏南青被落下了,武云飞曾举起了手,还是不被点到姓名。
秦湘玲严谨地站着,白皙的脸颊被阳光舔红了,她突然大声说:
“报告东方教官,魏南青同学腿根流血了,让他先坐船走吧,我来照顾他!”
东方紫玉瞥了薛超一眼,薛超轻轻点了点头,秦湘玲的提议,薛超不敢反对。
“魏南青,你先走吧!”东方紫玉点了名。“武云飞,你等下一船!”
秦湘玲挽着魏南青的臂弯走出队列,魏南青走路一跛一拐的,大腿根的裤官湿了一片,看不见血红,血只把那片蓝黑色的裤管浸润成了青黑色。
秦湘玲走过楚怀英身前时,火辣辣的瞅了他一眼,令楚怀英打了个寒颤。
“等一等,楚怀英和杨繁的家长要来送行!”
突然,薛超教官用腰间的对讲机接听一个通话,大声吆喝起来。被点名的二十名学生一齐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快速驶来的一辆长城警务车,车顶的警灯在阳光的映照下好象在发出红黄两色灯光,警车的到来令学生们肃然起警。
警务车在公交车旁缓缓停车,一名荷枪的警官先下车来,站在车旁警戒,紧接着杨本直和楚苏阳走下车,一起走向学生队列前站定身子,寻望着杨繁和楚怀英。
杨本直脸膛紫红,好象醉意未息,目光有些呆滞。
楚苏阳红光满面,是长期奔波在树林间经风吹日晒磨炼出来的那种健康神色。
“爸爸!”
楚怀英急切地呼唤一声,奔向苏叔阳,扑进父亲的怀抱,父子相拥,说着相念的话语。
杨繁却很平静,慢慢走向杨本直,在离父亲三步远的地方停了脚步,冷静地问道:
“爸,你是不是去当护林员去林区工作,很好,跟苏叔叔一起工作,我放心了,多向苏叔叔学习,不要喝酒了,啊,爸爸我可不想做国务员,我想到林区来陪你!”
“繁儿,爸是狗灵人,你也应该是狗灵的,还是考个国务员好!”杨本直叮咛道。
“爸,我妈是兔灵人啊,我更象妈妈,爸,答应我,少喝酒!”杨繁眼巴巴瞪着父亲。
杨本直微微颔首,说话含混其辞:“是是,繁儿,爸听你的。我要走了,你好好锻炼自己,国务员做不做都行,别勉强自己,我在林区等着你,我们父子在一起为大滇国看管山林也行,国务员又有什么好,都是一些奸佞之徒,见鱼就捉见蛇就缩的小人!”
“爸,你清醒清醒吧,别总是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
这时候,担任警戒的警官催促道:“见个面就行啦,杨本直先生,上车!”
“走吧,爸爸!”
杨繁不等父亲走远,立刻转身走向等待他的同学们。
楚怀英与父亲依依不舍,但又不能不舍,他目送父亲一步一回头上了警车,挥手送别警车离去,他的眼角挂上了泪花,天天能看见父亲时,他觉得父亲过于严厉,半年才得见父亲一面,他才知道父亲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不能缺少了父亲的关爱。
“爸爸,多多保重!”警车走远了,楚怀英还待在原地,喃喃的说话。“爸,我爱你!”
“楚怀英同学,登船去吧!”东方紫玉催促道。“苏叔叔走远了!”
“是!”楚怀英回答。
楚怀英和杨繁走回队列,二十名登船的学生点齐了,还是由薛超教官驾驶铁船送学生们到西边山脚下的灵欲检测验基地去。
薛教官阴沉着脸,不拘言笑,楚怀英想薛超肯定是个虎灵人,在他面前学生们不敢说话。尽管对灵欲检测基地都感到好奇,但谁也不敢向薛超教官提问题,学生们只能沉默,小铁船上电机的呜噜声显得格外吵闹。
秦湘玲坐在魏南青身边,她象是魏南青的庇护人。
灵湖湖面并不宽阔,它不是天然湖泊,是大洪灾时东面的山坡垮坍下来堵实了峡口形成的偃塞湖。湖面是蔚蓝色的,尽管船头象剪刀那般把湖面剪破了,但远处的湖面轻轻泛起的涟漪依然闪烁着金色的亮光,青山绿水,凉风轻拂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西面的山峰不算高大,可随着小船的行进那山峰逐渐变得雄伟起来,学生们渐渐进入山峰的阴影里。
前方山下右侧的几幢房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楚怀英听母亲说过,那些房屋曾是精神病院,后来更名为安定医院,因为要建灵欲检测基地,安定医院迁走了。
一想到即将住进精神病人曾住过的居所,楚怀英全身禁不住发毛,有些忐忑不安,他猜想改造营可能就设在精神病院。析灵所即灵欲检测基地,改造营是国务员训练管理所,楚怀英不明白为什么改造营要设立在精神病院呢,改造营应该是一个幽美的场所。
“灵欲检测基地为何要命名为‘析灵所’呢?”楚怀英心里疑窦丛生。
“同学们,知道么,这个小湖叫做灵湖!”秦湘玲看着湖面说。
“灵湖,好神秘啊,有没有幽灵?”魏南青问道。
“别说鬼话,会把怪物招来的!”薛超厉声斥责道。
薛超话音未落,小铁船左右摇晃了几下,电机停止了转动,小铁船失去动力,在原地悠悠打转,学生们惊慌起来,连声嚷着想跳船,秦湘莲制止了同学们。
“镇定,不要慌!”
同学们镇静了下来,小铁船也平稳了。
“有条大青鱼,看呀!”杨繁指着西北边的湖面说。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向西北边的湖面张望,多数人什么也看不到,只看见湖面波光鳞鳞,有几只身轻如燕的水鸟从湖面掠过,飞向了湖畔的树林里。
“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只鸟!”姬信义大声说。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水!”姜依静附和道。
“我看到了大青鱼,足有一丈长,钻到湖底去啦,”楚怀英袼气坚定,他生气同学们不相信他的话。“几个笨贼,要等摔进灵中吃了活鱼才相信真有鱼!”
薛超重新起动了电机,驾驶小铁船调整了航向,缓缓驶向西边,他对大青鱼之事不置评说,脸色是严峻的。
秦湘玲也保持沉默,她身边的魏南青欲言又止,他好象学会看秦湘玲的脸色行事了。
楚怀英依靠着杨繁坐在船首,他沉默了,他也分不清大青鱼一事的真假。
“我是真看见了大青鱼,还是在应和杨繁呢”楚怀英在心底自问道。
临近灵湖西岸了,楚怀英禁不住在心底想心事,据母亲说,灵欲检测基地的主控室建在山洞里,那是不许参观的,经过检析的人也不能向别人说起内部的设施情况,就让自己的经历烂在心里,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检析基地是个神秘的地方。不过,学生们即将去体验神秘了,每个人都能知道自己的灵魂物化以后是个什么样子。
楚怀英真的无法想象,欧阳觉博士是怎样利用纠缠态的量子传送物体的,纠缠态的量子把虚无的人的灵魂呈现为可视的物像,真是太神秘了,其中的神秘,也许只有欧阳觉博士一人清楚明白。
析灵所这个名字令楚怀英联想到他所看过的一张影碟,那是一部关于欧洲吸血鬼的电影,第一个吸血鬼加百列是为了复仇在古老的城堡里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的,加百列从此没有了灵魂,下不得地狱更不能上天堂,只得游荡在人世间靠吸血维持生命。
楚怀英感慨自己也许是神经过敏了,竟然想到了吸血鬼。
析灵所不是欧洲的古堡,主管欧阳觉博士是个量子物理学专家,他绝对不是吸血鬼。可是,他发明了怎样的机器能够检析到人的灵魂呢,是不是一个骗局要知道,世人多数都很俗气,对科学的东西难于接受,却偏信了伪科学。
“楚怀英,动作快点,爬上岸去!”
小铁船刚靠近湖边停稳,薛教官就喝斥学生们上岸,学生们都争先恐后的涌向船首,弄得船身摇晃起来,又招来薛教官的一阵吼骂,还是秦湘玲发话,薛教官才住了口。
“同学们,不要忙乱,保持秩序,依次下船,楚怀英同学先下船!”
楚怀英第一个上了岸,随后是秦湘玲搀扶着魏南青慢慢走下铁船,秦湘玲对魏南青的关心扶持,让楚怀英的心酸酸的,魏南青真是因祸得福,挨了薛教官一顿揍,得到的却是秦湘玲的庇护和青睐。
要知道,秦国长只有两个女儿,秦湘玲和姐姐秦湘莲可是下任国长的热门人选,也是许多俊男靓生追慕的对象,魏南青真是撞上挑花运了。
“秦湘莲是个恶婆,妹妹秦湘玲温柔可爱,我好喜欢!”
楚怀英对秦湘玲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但秦湘玲似乎对魏南青格外眷顾,他只能把私情掩藏在心底,魏南青是他的好同学好朋友,不过,楚怀英忽然想起东方紫玉对他的关怀,他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总不可能脚踏两条船吧,我不能做个花心男儿。
“大胆追求吧,南青,追上秦湘玲,能改变你的命运,我祝福你!”
在楚怀英的想象中,析灵所建在山洞里,山脚下应该有个洞口,有一扇大铁门,并且是电动的,在洞口上方的拱顶要有“析灵所”或“灵欲检测基地”几个大字做为标识,可是楚怀英什么也看不见,事实是山脚下只有条一丈多宽的土路通往右边那几幢掩蔽在树林间的屋宇,近七十度的山坡上长满了松树、细叶灌木丛、蕨类植物和杂草,苍翠欲滴。
楚怀英想起了妹妹素素和岳芸香到底去了哪里,他想向秦湘玲问问话,犹豫一阵还是忍了下来,不能让她觉得自己的紧张和无知,楚怀英必须保持自己的自尊心不被伤害。
突然,有一个声响了起来,好象来自山林深处,又似来自虚空,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年轻女人空灵灵的声音悠悠传来:
“请注意,请刚上岸的同学们听个清楚明白,请沿山脚小路向右走二十步,都站到开着黄花的圆形花台上去,不要担心踩踏花草,我们迎接同学们进入析灵所!”
“好神秘哟,怎么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人面”魏南青偏头仰望着山坡出神。
“走呀,南青,你这样好奇,进入析灵所,你会晕头转向呢!”秦湘玲催促道。
学生们按照声音的指点向右走了二十来步,看到了靠山一侧的路旁那个约有四、五平米的圆形花台,花台比地面高出二十多厘米,台面上长满了地苔一般的红黄两色小花,小花美丽可爱,谁忍心站到台面上去踩踏它呀?
秦湘玲第一个走上花台,她半点也不怜惜地踩在小花上,笑容可掬地面对同学们:
“同学们,上来吧,这些可爱的小花欢迎你们上来!”
“国长的千金小姐,总是比别人懂得多些,听湘玲的不会错。”
雷钵终于说话了,没有了薛教官的威压,他才有胆量说话,并且扶住魏南青走上花台,所有学员在花台上站好了,那年轻女人空灵灵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学们都必须紧闭眼睛,等我说睁眼才睁眼,否则你们的眼睛会被电光刺伤的!”
在什么地方肯定有监控,学生们在年轻女人的监控之下,好神秘的。
楚怀英好奇地凝望着黛青色的山坡,他在探寻那空灵的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何方。
“怀英,赶紧闭眼。”秦湘玲向楚怀英发出了警告。“同学们,不要望呆!”
“嗯。”楚怀英打个寒颤,急忙闭上双眼。“我糊涂了!”
在楚怀英闭眼的那一刹那,他看见灵湖东面的小铁船又驶了过来,然后只感觉圆形花台在脚下微微颤抖片刻之后便向下坠落,就象坠向无底深渊,楚怀英的心在向上涌,直觉得就要蹦出口了。
尽管二十个同学挤在一起相互依靠,楚怀英还是害怕摔倒,伸出右手在身旁乱抓一气,极力想抓到一种扶持,可手巴掌却碰到了秦湘玲胸前挺挺的地方,他象被电击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后突然僵住了,胡乱说了一句别人不懂的话:
“无灵之人,胡作非为!”
秦湘玲伸手攥紧楚怀英的手巴掌向楚怀英身侧摁下去,并在他的掌心狠狠地掐了一下,掐得楚怀英钻心地痛。不过,这种疼痛却令楚怀英感到愉悦,真希望她能多掐几下,然而楚怀英盼来的却是秦湘玲在耳畔的严厉的警告:
“嗨,有个人的手巴掌该剁了去喂狼狗!”
“对不起,湘玲,我只是想有个依靠!”楚怀英悻悻地道个歉。
“找依靠,钵头在你左手边,抓住他!”
“钵头,把手伸给我,我的心慌得不行,不要睁眼!”
雷钵伸出右手,摸索着抓住了楚怀英的左手腕:
“怀英,别慌,脚跟站稳了就行!”
“钵头,我感觉我们在往地心坠落啊!”
“我觉得我们被一个大铁罩子什么的罩住了吧,呼吸有些困难!”
“都给我闭嘴,析灵所,不是让我们来享受的!”
秦湘玲吆喝一声,楚怀英和雷钵闭嘴不语了,学生们在寂寥中听天由命。
“湘玲,你还是笑时好看,凶起来有些吓人!”雷钵打趣了一声。
秦湘玲喝斥道:“钵头,别睁眼,可别等摔碎了钵头拣粗瓷片,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