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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   其实爱一个人太难了,而要相爱是更难的事。
      不是第一次我收到想要追求‘青鸟’的信了,每次看见青鸟,想都没想过就打开,可是到后来才想起那是给月泮的。她给我看,那些甜蜜触摸人心的语句,如此俗的词语,却每次都能把女孩们骗的心花怒。月泮说“太难相信那些人,我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我的爱,还是别的那些人类都想要的东西。”我只能抱歉的看着她。也许月泮不是那么有名气,她就可以有个正常的生活,不用被别人嫉妒而活在恶语下。可是我那么自私,却依然没有要改变这一切的迹象,而月泮总是温柔的笑着说没有关系,可我知道,她在半夜经常会跑到窗边,想要跳下去,却每次又回到床上,我看见她闭上眼时留下的泪。人类都是软弱的,而月泮是如此的脆弱,却有着怎么样的勇气坚毅的站在那里任着别人轻笑着在她柔软的心脏上插上一根根针,而每次那些人一接近月泮,她那些针会更深一点,更痛一些。
      月泮想和我去酒吧。“不行,那不是好地方,如果难受不一定要烟和酒。”我已经让她如此艰难,不能再让她沉沦。月泮没说话,有些讽刺的笑了笑,“那小心点啊。”她手顺着我头发滑下,拍拍我的肩。我点点头,拿着东西走,反手关上身后的门,可笑的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既然知道,而且又是如此的明白,却还在继续,是因为已经不想要回到那个正常的生活,生怕不够坚强面对所谓的现实。但是那些人,给了自己愚蠢的理由,一刀酸涩划下割掉青春,鲜血流淌,痛到心的最深处,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什么样的人或事物值得这样对待自己。
      走进酒吧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做到吧台去。我看着舞台上的人,大汗淋漓挥霍着自己所有的精力,只是为了放纵,只是为了忘记一些早就应该忘记的东西。想起自己也学过舞,把包放在一边,走上舞台,抬头便看见他,他低着头精神贯注,头随着节奏摇晃。音乐震耳欲聋,灯光迷离暧昧,理智似乎飘向上空,随着乐曲舞动。慢慢突然发现人们围成一个圈,而自己在中间,如果平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会转身离去。而这次却是笑着继续跳,人们举起手,欢呼着,在我身旁一起跳着。也许这里人们自由的灵魂感染了我,没有那些绵里藏针的竞争,这里只有音乐和我。其实以前想过要自己去跳舞,可是我并不是如此精力充沛的人,我更适合坐在电脑前一天打出一些无病呻吟的文字,一天不说话,不吃东西,然后快要丧失语言能力。
      终于感到有些累,跳下舞台要了杯啤酒。“没想到你会跳舞。”我转过头便是他走过来,坐上椅子。我扔过去打火机,“人生总有点惊喜。”我耸耸肩,似乎跳完舞心情好了很多。他淡淡的笑,“奇怪。”他轻叹。“对一个陌生人,关于她的一切其实你都不应该太惊讶。”我淡淡的道,仰头喝掉了最后一口啤酒。我拿着酒杯轻笑,始终没有咽下嘴中那一口酒。啤酒的苦涩在我齿间蔓延,冰冷渐渐退去,只剩下口中的余温,直到那会我才肯咽下那已淡如白水的啤酒。
      “你很独特,和青鸟一样。”他突然说道,我微微的怔了怔,很快却又轻笑了起来。才想起上次的他,原来像他这种男生也会去看那些无聊的文字,空虚中包含着浓浓的孤单,仿佛一栋无人的空房子般黑暗空灵。我无语,只是看着前方的镜子中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女生。年轻的面孔却拥有着一双饱受沧桑的眼睛,混浊不清。看着,却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咖啡馆的服务生,那对陌生却清澈的眼睛似乎不带任何神采。而然,曾经那个酒保的眼眸也浮现上我的脑海中,少见的清淡干净,没有一丝污点,他们都拥有一样的眼神。我开始感兴趣,他们是怎么在如此肮脏的世界中保持自己的清醒,让自己不被迷惑。我仰起嘴角,低头看向杯中,才发觉啤酒已经一滴不剩了。
      一杯黄澄澄的啤酒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微微张口想说什么,才突然发现面前这个酒保拥有着一张我完全没有见过的面目。那个酒保在笑,我却看不懂他笑容中那种自信感,仿佛是参杂着讽刺,却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他很好看么?”转头,嘲笑从眼底流露出,嘴角也挂上了自傲的笑容,银白色的耳坠似乎有点刺眼。我看着他,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还是不语,我能说什么?除了一些废话以外,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我张口,却又不再有声音发出。
      “你想说什么?”他皱了皱眉,一口把剩下的烟吸完,捏灭了看着我,眼中有我读不懂得神色。
      “没什么,你很像一个人而已。”我又喝了一口啤酒,望着他。为什么他和那个服务生那么像?他们是同一个人吗?还是……
      他弯起嘴角,没有回话,无法否定,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他背着我朝台上走去,他的身影似乎含着光辉,却被身边的尘俗埋葬。我看了看时间,喝完了第二杯酒正准备离去,但却被一个声音牵扯住了,“送给那个在黑暗中坠落的女孩,小小年纪却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心。”我听出他嗓音中无限的嘲讽。随着,劲暴的重金属音乐雨点般的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嗡嗡的刺痛已经时有时无的出现在我耳中,刺激着我的大脑。看着他人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赶上音乐的节奏,却最终被音速超越。我不再说什么,走出酒吧,清爽的晚风似乎吹醒了我的意识。时时路过身边的陌生人,冷漠,无情,每个人都匆匆路过,不愿停留浪费自己的生命时间。
      ——找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却又同时全然不同。我把短信发了出去,收件人荒漠,那个神秘的过客。没有多久回音便来了,——一样。看完,我关上手机,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一个熟悉的旋律,有点走音,有点惆怅,但我却爱上那种感觉。

      进门,那熟悉的气味,有着对我来说“家”的味道。已经凌晨了,透过银白色的月光,我能看见月泮她像婴儿一样无邪的睡象,微微的喃喃声,我警觉地竖起耳朵,细细分辨她轻柔的梦呓。淡淡的,竟是在呼唤着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落寞感突然涌上我的心头,原来月泮,也将离我远去。我轻叹,疲倦的抬手打开了电脑。哼,低头嘲笑自己,怎么感觉越来越像同性恋了。其实,爱有很多种,而我却不知道哪一种爱是最纯洁的。
      ‘孤城最终也将被摧毁,抛弃了希望,天边的红霞映出了血色的将来。’清脆的敲击声在我指间回荡,细长的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没有产生丝毫的错误。我再次转头看向月泮,此时她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娇小的身躯在虚无发白的月光下,朦胧不清,仿佛她背后随时都会长出一对雪白的翅膀般。
      这丫头,一定是上帝派来守护我的天使,但这一次,要轮到我守护她了。我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那变幻莫测的天空。夜空中没有云,赤裸裸的似乎一眼就能看清,但却又似乎感觉如此的虚幻,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情感就仿佛天空般,时阳时阴,让人捉摸不定。一旦提起的心就很难再度放下,但我们却都在这种担心之中过活,悬在空中不能上也不能下,双脚感觉不到地面的踏实,而黑暗却也会如乌云般久久不愿散去。

      “月泮。”我轻轻唤她,她从作业中抬头起来看我。她眼中的墨点隐约可见,原来不知道何时,月泮她的眼睛已经被污染了,我心中微微一揪。“怎么了?”她见我许久不开口,终于出声问道。“你…恋爱了?”我问完,却又后悔了。既然她不想告诉我,那我又何必如此追问呢。我不想打破我们之间的凭吊,也不想戳破她最后一丝的保护膜。月泮震了震却又再次露出了笑容,幸福的笑容,那消失了好久的笑容,“他…对我很好,紫来你不用担心的拉。”
      “我可以见见他么?”想都没想,问句便从我嘴中窜出。我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这样得寸进尺的自己。心中飘出的罪恶感似乎在瞬间变成了我唯一剩下的感受,有点惊慌失措,却又不知道原因。我讨厌这种渺乎不定,不明原因的感觉,就仿佛晴天突来的闪电响雷,没有因素的造成,也没有来去的目标。
      “嗯,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呢。”月泮想了一会,点头答道。
      “月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恋爱的事被媒体知道就惨了。”我声音中的空虚,仿佛灵魂已被抽干,声音似乎在体内回荡。一遍一遍,提醒着我是我用青鸟的名字把月泮约束,是我在一点点伤害着自己所珍惜的朋友。
      “想过,我们在秘密交往,他觉得公不公开都无所谓,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月泮笑得那么甜,心中突然的安慰让我平静了下来。
      “你一定要幸福啊。”我淡淡的笑,轻声祝福着。月泮不再说话,又一次站在了窗前,但这次,却似乎在飞翔。雪白的羽翼带着她找到了幸福,并不是所有的天使都需要为恶魔折下自己的翅膀而得到幸福。

      惊醒,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凌晨4点半。呼吸有点急促,我能感觉到枕头上的潮湿,抬手摸了摸眼角,没有泪,那就应该是冷汗吧。躺在床上,回忆着刚刚的梦境,不太清晰,却还记得梦中有候鸟飞过,凄凉的叫着,令人心碎绝望的惨叫。火焰在燃烧,但周围却寒冷如冰,我在喊,却没有任何声音,耳朵也听不见任何东西。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爬,脚上,腿上,胳膊上,脖子上,我几乎被覆盖,被腐蚀,那种撕心的痛楚。想着,我又开始出冷汗,风从开启的窗户外吹进来,打了个寒颤,胳膊上已经冒出了很多鸡皮疙瘩了。再次闭上眼,希望能再睡一会,但我的脑子却似乎越来越清醒。终于决定起来给自己冲杯咖啡,坐起身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月泮,她睡的很甜,微笑也露在嘴角,突然心中冒出一缕缕羡慕。
      滚烫的咖啡在瓷杯中,缓缓升起的热气似乎朦胧了我的眼睛。向电脑走去的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身朝窗户走去。天已经没有太黑了,而是迷糊的深灰,一切似乎都被灰尘覆盖,我伸手想抹去那种脏污。手已经和肩膀平行了,却才突然回过神来,我笑了,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想法。这世界已经抛弃了我,为什么我还要去在意这世界丝毫?我嘲笑般的捏紧了拳头,指甲在手心的皮肤上印下一条条明显的曲线。在我手中的,仿佛是一只代表世界的玻璃蝴蝶,清澈透明,但却没有灵魂,只不过是空灵的外框。花瓶般的易碎,但也就只有外在的美丽,内在却也只有雪白的一片。
      手紧紧的贴在瓷杯上,心中的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突然好想见一见荒漠,看看如此特别的他,是不是也只是平凡的面孔而已。想了想,也又突然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见到的话,那月泮和我的身份就会被暴露了。我轻微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主意。这次转身向电脑走去,不再有停顿,自然的开了电脑,嗡嗡的轻响从主机中传出。接着,一切又宁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还在坚持的滴答滴答的走着,不愿停息一秒。时间慢慢的在流逝,我幻想着我六十岁的样子,脸上的皱纹,已经白了一大半的头发,牙齿也开始松动。“噗嗤”一声,我笑了出来,不过也许我根本活不到六十岁吧。
      电脑银幕闪烁着,我打开了最近一个新开的WORD文档。文字海出现在眼前,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反复的读了几遍,更正了一些错误后。又陷入一片沉思。灵感让我突然想把自己的故事打下来,真实没有一丝虚假的生活,一切的一切,关于月泮,关于写作,关于生活,关于那酒吧,关于那酒保,关于那DJ,关于荒漠,关于这世界。我想把点点滴滴,一切细节都写下来。
      打开一个新建的文档,我开始回忆,回忆曾经的一切痛苦,才突然发觉那些曾经被我认为会影响我一生的痛楚,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我遗忘,现在想起来,只不过想嘲笑自己原先的幼稚和愚蠢。或许有些时候,当我们回首曾经的一切时,才会看见原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会被我们的无知和计较变得又大又无聊,才会看见原来我们竟然在无意之间忽略了他人的感受,伤害了很多我们在乎并且爱着的人。
      爱情的酸甜苦辣,到头来再回首,一切都变得可笑的很。这是荒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时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他亲身体验的感叹。而然,我却没有得到过我应得的答案。我曾经猜疑或许他已经20多岁了,但最后他却告诉我,他只有18岁而已。现在想来,他也应该在上高三,但他却似乎比一般高三的学生都闲得多,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学校,最多只不过是工作而已。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讨厌的也好,喜欢的也好,那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没有人有权去侵犯,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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