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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遥远的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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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号生存演习场外。
第二场考试的考生、带队老师、工作人员齐聚在此。
号称“死亡森林”的44号演习场,无愧它的威名,隔着高高的围栏,那股阴冷和死气,仍然让场外的人遍体生寒。
御手洗红豆顶着一张卡哇伊的脸,笑眯眯地说着与长相大相径庭的凶残宣言,引得鸣人不满吐槽。
看着御手洗红豆揩拭着鸣人脸上的鲜血,笑眯眯说出“喷出我最喜欢的红色的鲜血”,以及化身为草忍考生的大蛇丸,用舌头卷着苦无递还给御手洗红豆,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愧是曾经的师徒,这股子变态和恶趣味真是无人能及。
心中不禁为御手洗红豆抹一把辛酸泪,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被大蛇丸带歪了。
御手洗红豆开始下发考试同意书,并申明参与考试的考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接着开始宣读第二场考试的内容和规则。
这是一场对生存极限的挑战。
环视着周围的考生,78个考生里,各种年龄阶段的都有,但是最多的还是像鸣人他们这样,十几岁的孩子。
十几岁,正是吃喝玩乐的年纪,这些忍者却要面对生死考验,想到此处,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怅然。
忍者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毫无意外的,我也看见了五年前那个抢面包的孩子——萨克,与五年前想比,他长高了不少,相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主要是气质方面,已经完全看不到幼年时期的稚嫩和无害了,取而代之的是凶狠的目光和傲慢的神态。
一派目中无人,看起来,对这场考试信心满满。
想到他最后的凄惨结局,以及五年前那次相救,我有心上前提醒,但是碍于身份,终究还是止步了。
思绪间,考生已经陆续进入死亡森林。
不过几分钟时间,林中便传出了惨叫声,惊起阵阵飞鸟。
同时,传出来的还有求救信号。
“出发!”
医疗队长锁定方向后,发出指令。
顾不得多想,我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箱,追随在辅助工作的中忍人员身后,飞身朝着事故现场赶去。
路经之处,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所遇毒虫猛兽不计其数,怪异的外形,斑斓的色彩,让人望而生畏。
幸好我们早就在身上涂了特制药物,让这些毒虫猛兽主动避开,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腿软地掉下去。
因为刚开考时间并不久,出事的考生并没有走多远。
我们很快便赶到了现场,跟我记忆中的情况一样,被挂在网兜中,痛苦嚎叫挣扎的是几个头戴雾隐忍者护额的考生。
此时他们脸色,已经开始泛出青白之色,冷汗涔涔。
因为失去行动能力,只能任由比成人手掌还大的吸血水蛭,扒在身上吸血。
辅助考官放下他们,确认他们主动放弃此次考试资格后,才处理掉他们身上的吸血水蛭,然后向医疗班打了一个救援的手势。
凑上前去检查,发现短短三分钟时间还不到,他们的失血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三十几!
不由心惊,再晚来一分钟,这些人估计就没救了。
不过只是简单的失血,还是很好处理的,迅速给他们注入补血药剂和生理盐水,这才稳定住伤势。
刚开始就迎来这么激烈的抢救现场,可以预见未来几天,我们会有多忙碌。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不仅不忙碌,反而很悠闲。
这种悠闲背后代表的事实,让我背脊一阵阵发凉,终于体会到医疗前辈未尽之言所述的悲伤和苍凉。
很多时候,我们赶到现场面对的不是重伤待治的伤员,而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能够参加第二场考试的考生,都有着惊人的意志力,在这场代表国家威信的比试中,每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参加的。
像第一组考生那样放弃考试资格,发出求救信号的少之又少。
即使有那个心思,但是忍者之间的较量,生死不过须臾之间,有的根本来不及发出求救信号,就已经死了,或者等我们赶到时,已经重伤不愈。
看到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接二连三地被盖上白布,被各自的带队老师含泪认领走。
身心疲惫程度已经无法形容,初始期待与激动的心情,被打击地七零八落,烟消云散。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天,死亡名单上的数据,已经到了48人之多。
进去的是78个人,活着出来的人却连一半都没有。
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前缀上来自各国忍者村的都有,属于木叶的也不少。
要说作为医生,这几年见过的生离死别也不少,早应该习惯的,但是当这么多的年轻生命,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又一个接着在自己面前消逝。
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避开同事,来到空无一人的塔顶天台,憋了许久的悲伤和难受终于破胸而出。
瘫坐在地上,我不由捂脸像个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就在我哭得无法自抑时,眼前一暗,接着身体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响起熟悉的叹息声,“怎么了?”
“卡卡西——”
抬起朦胧的泪眼,卡卡西担忧的目光映入眼帘,我“哇——”地一声紧紧反手抱住他,委屈地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到底怎么了?”卡卡西一边轻轻抚慰我的后背,一边焦急问道。
我摇了摇头,只能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要我怎么跟他说,我内心的这种脆弱。
这些对于卡卡西来说,早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从小接受的忍者教育,押出生命来参加考试,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觉悟,又怎么会理解我这个来自和平世界普通人的心理。
心里升起一阵恐慌,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和他是来自完完全全不同世界的人。
对于参与到他的世界中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和抵抗情绪。
“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忙。”卡卡西动作轻柔地捧起我的脸,一边忧虑地替我擦眼泪,一边故作轻松调侃道:“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抽泣着望着他,心里涌起浓浓的悲伤。
卡卡西,我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为什么在你如此温柔的包裹下,我仍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如隔着迢迢银汉,远到令人绝望。
此情此景,除了拼命摇头,我什么也做不了。
见我执意不肯说,卡卡西无奈,只得重新将我拥入怀中,“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但是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
说这话的卡卡西,语气认真的不可思议,让我沉重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欢喜与苦涩一起迸发,全部化作汹涌的泪水,无声地淌下。
无论什么时候,卡卡西的怀抱总是令人安心的。
静静伏在他胸前,痛快发泄一场后,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不再那么堵。
良久。
看着他胸前衣服上的大片水渍,我不禁羞红了脸,小声开口:“卡卡西,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对我这么好。
“好点了?”卡卡西帮我理了理脸颊边的乱发,目光一片柔和。
“嗯,好多了。”我低下头,慌乱地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那下去吧,第三场考试估计快要开始了。”
“你先去,我去趟卫生间。”担心把眼睛哭肿了,被同事看到笑话,我打算先去清理一下。
卡卡西笑了笑,点头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
在卫生间门口,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萨克。
看着他吊着绷带的手,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他:“那个,萨克,你还记得我吗?”
萨克闻声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我,显然对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我也不介意,看了一眼他的手,继续道:“你的手还好吧?”
“木叶的医护人员?”萨克打量了我的着装后,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你关心这个做什么,比赛进行期间我们是不能接受治疗吧。”
这倒是,不过,我隐约记得他的手已经好了,至于怎么治好的,我就不知道了。
想必每个忍者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基本的急救知识吧。
萨克说完,不耐烦地转身就走。
“等等,小心虫子!”
见状,顾不得多想,冲着他的背影,我急忙提醒了一句。
不管怎样,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不想他最后落得双手被毁,被大蛇丸当做弃子废物利用活祭掉。
萨克脚步顿了顿,留下一句“奇怪的人”,然后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叮嘱放在心上。
长吁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音忍村的小子,朝子,你认识他?”
后背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我一跳。
回头一看,是夕日红,此刻好奇地看着我,显然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事。
心中一紧,待会萨克和油女志乃作为对手的消息一旦公布,作为油女志乃的带队老师,熟知他是驱使虫子来战斗的夕日红,难保不会对我的提醒有所联想。
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
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尽量自然答道:“以前一个村子的孩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看起来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搜嘎。”夕日红点了点头,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