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夏天一樣》卓ZD地

21、童話的結束（二）

　　记住你所有的温柔，全部的好，却忘记了你的脸
　　再见的那刻，哀楚地想哭。

　　有人愁自然有人喜，浑浑噩噩地过完一个假期，好像刚放假是昨天的事一样，大家纷纷扼腕万分地回到学校。忙不迭地抱怨这个假期怎么怎么短，怎么怎么荒废掉，有多少多少想做的打算做的事来不及完成，讨论着这个假期里大街小巷各类小道消息包打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可怜的Mars终于能够喘口气时，才发现，开学已经从将来进行时变成现在完成时。更可悲的是，作为Z大里赫连臣名副其实的代言人，当他一出现在学校大门口，便被众人围攻叨叨扰扰个没完没了。
　　Z大的焦点，因为赫连臣的关系集中在了Mars这个狐假虎威的才子身上，相较下D大的焦点人物就没有那么壮大的气势与“狗仗人势”。
　　要问新学期刚开学到底什么事能使得D大校长喜笑颜开，还得归功于一幅画作——。
　　此话从何说起？得从Z大开始。
　　话说Z大多年前兼并了所小有名气的医学院，随后也传来D大吃掉所美术高校的消息。多年来，原本只是小有名气的医学院在Z大手上不仅发扬光大名气越来越响还取得了不少国家级医学成就，并有迅速往国外扬名发展的趋势；而在D大名下的美术学院则没有什么大进展，虽然小有成就取过不少奖章，但从没有在国家级比赛中得到过什么上档次的提名，招牌自然是没什么响亮。
　　但此时此刻在校长眼中一直是块心头软肋的美术学院终于咸鱼大翻身，吐气扬眉地拿了个“全国杯”书画大赛冠军。
　　拿奖画作不是其他，正是一幅雪中翩舞精灵——《My girl》。
　　作者：自然而然。
　　从此，这名字便响彻整个D大校园。

　　然而，没有响应全校热烈的气氛，可乐的公寓低气压潜伏沉闷得像发臭的死水。因为……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满意此时可乐仍埋头电脑的举动，绿发出了她今天第一千零一次哀号。“你说句话呀！”
　　想想真应该好好佩服膜拜一下白千湜，居然能跟听前人抱怨一天，算算一千零一次该有八百次在学校发出。
　　“你说说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明明已经提前一个月订票，到今天他们居然才打电话来告诉我，因为票务紧张我预定没有成功！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事情无他，起因于当红炸子鸡百变天王——赫连臣。听闻目前身处荷兰的赫连臣即将归国宣传刚出售的新专辑，本身就像颗随时引爆的炸弹一样的人物，经过这一轮“同性恋”事件洗礼，爆炸系数的攀升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作为赫连臣内地签售的第二站，绿早一个月便兴奋半死，打电话到主办方订签售会入场券，到今天才收到票已抢订一空的噩耗——几乎是刚从印刷厂出来油墨未干便被扫荡一空。
　　“更可恶的是，听说主办方还恶劣地加印了5000张票啊，本来只限定两万人的签售会迅速扩张四分之一。这样的状况下我居然还拿不到两万五千分之一，你说气不气死人！”用怀里抱着的可爱泰迪熊当了会拳击练习对象，绿懊恼地用泰迪熊砸向可乐以换得她百忙之中的关注。
　　无奈地转向朝自己飞来的凶器，可乐接下自己可怜的小熊。没错，这里正是可乐可爱温馨的房间，绿身下坐着的是可乐软软的床。经过一个学期相处，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最起码现在的绿不会因为可乐的冷脸而徘徊门外，当然可乐也不会整天有事没事老摆着脸神游天外，不仅态度好了很多了话也多了起来，时常还会开开无关紧要的玩笑。按照傅文扬的话做果然没错——只要有空没空时都粘上去摆出一副讨好的脸，不去碰可乐的禁忌的话，她们的关系保证只好不坏。
　　“一张门票多少钱呀？”
　　“50。”期期艾艾。
　　“呃。”可乐一副要命的表情。要死，刚才网上八卦说，黑市上的价格好像有买到180了。一边听着绿的抱怨，她一边有用电脑查黑市。一般大明星举行活动都有人预先买了票在黑市上贩卖，虽然价格比较昂贵，但对于死忠派的fans而言还是有很多人会乖乖掏腰包。
　　“你那什么表情呀！”
　　“奢侈浪费，懂吗？”可乐白绿，“签售会不就是写个名字，看看帅哥吗？而且是年纪比自己大一轮还有多，写的字没几个人看得懂的老男人。”
　　“喂喂喂！什么老男人！帅哥好不好！”
　　“帅哥我们学校有的是，你去看你……”可乐突然想到什么，张大嘴，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合计了一下，可乐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闪亮的眼看起来异常狡黠：“突然想到，我们专业里有一男为了讨好女朋友，想送盘赫连臣的新专辑预售版给她，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搞错了赫连臣专辑发行日。到最后却仍拿到了赫连臣的预售专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绿乖乖摇头。这跟刚才讨论的入场券有什么关系吗？
　　“很好。我卖你一个机会吧！让你一次可以钓上两个帅哥。”
　　绿继续云里雾里，不知可乐所云。
　　“是世然帮忙弄到的。”世然，即是现在学校名声鹊起的大红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自然而然”。同时也是众花痴女生绿芳心暗许对象，暑假时绿千里迢迢地打电话给自己表示对他的……喜欢（虽然没有明说，但后来的举动完全证实了）。开学两个星期，绿硬是拉上自己在9月炎热的火球下守候世然身影。本来默默无闻的人，突然之间成为全校焦点，被几千双眼睛关注，原本便不差的外形使得他受欢迎度直线上升进入全校最有价值的单身男前十名，光这几天向他告白的小女生就不知道几打。这种激烈的竞争下，绿本来还未完全茁壮的爱意硬是活生生夭折——众多女妖保卫下，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以为自己能得到王子一眼光以表眷顾，所以造成现在不战而退的状况。
　　“呀？世然？”绿受到惊吓。在学校便已经听到的许多世然事迹，并不包括交际圈广阔到能拿到限量版预售专辑。那可是即使是抢先提前预订也不一定拿得到的珍品。
　　“嗯。”
　　“你说他能拿到赫连签售会的入场券？”绿颓丧的的脸绽放出妍丽光泽，说不出的可爱动人。这么难得机会绿不会笨到不好好把握。想了想，觉得不大对：“如果他真有这么好康的渠道，为什么至今也没有听人说呢？”
　　“那男的是他同乡，他们说好要保密的。”知道绿会继续讯问“为什么又会传出来”，可乐接着道，“那男的女朋友说的罗，她正好和我同班又同乡。”既同系同班又同乡还能跟可乐分享得如此秘密的人除了瞿彤音以外还能有谁。本来拿不到赫连臣预售专辑应该沮丧多时的瞿彤音，前几天突然咧嘴扬眉地向自己炫耀那张签了名的CD，不必自己询问便一五一十地全抖露了出来。
　　“那就去联络他看看呀！”绿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又停了下来，不复方才的雀跃，“他要求保密是因为不想多事吧？这样找他帮忙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既来之则安之。”问题暂时解决，终于能享受耳根清静的可乐转回电脑，“你不去接触他就永远没有机会。无论好与坏，有印象不都是好现象吗？再说……”可乐转向绿，笑得有点像古代谄媚小人般奸佞：“都不一定能得到手，好坏的印象又有什么差别呢？干脆留下最坏的印象好让他时时刻刻想着你不是更好？”
　　“去死！”话音不落，绿直冲到可乐面前，“说好了呀，要是打听他不乐意就你出马。别毁了他对我的好印象。”
　　“呵呵，都还没有正式见上认识都想要印象了。好好好！”可乐面对突然窜到自己面前的绿，斜了斜满含笑意的眼，“就不怕他对我有好感？喧宾夺主抢了你的位置？我也是对那个能画出那么温暖的画的人很感兴趣呀——”语毕还意犹未尽地抛一个媚眼。
　　“呀！好啊！原来我每天拉着你去偷窥还偷出祸害来了！”绿假怒地插起腰，“不管，反正你要负责把他给我弄到手，否则我跟你绝交！”
　　“老天，老天。为了个看都看不见的男人居然有人有胆子跟我提绝交，不知道她有脸还是没脸呀！”可乐夸张地装作害怕的表情，双手合在有起求饶地道：“好好好，我先让同学帮忙探听探听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绿满意地收手，暂时放弃绿对可乐一个夜晚地荼毒。

　　虽是打闹中下答应的事，但想来绿对自己一直都极好，想尽办法让自己高兴，自己却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像上次集体舞大赛，虽然是因为瞿彤音的关系，但是绿邀自己参加的心是真的，想要自己开心的心也是真的，自己嘴上不说重踏上舞蹈室的时候自己也真的感动莫名。还有赵伊凡，自从她跟绿道歉两人和好以来，多次提出想跟她们一桌吃午饭，有时候瞿彤音不在，四个人的位子的确还有空余，绿顾及到自己的感觉也都拒绝了。
　　诸如此类的小事，平常两人相处下来并不少见，生活琐碎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相爱情人尚且有会被柴米油盐消磨爱意相互抱怨憎恨的一天，更况于两个本来陌生人？绿真的是很会为人着想的人啊！
　　不习惯过于亏欠别人，所以既然答应下来了，可乐也尽力去帮她完成。那刻也想好，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自己上黑市买两张票去。至于为什么会是两张？自己着实没想明白。不是一向都讨厌这种场合的吗？就当自己壳坏了脑袋好了。
　　没有通过瞿彤音接触世然，而是询问了她男朋友的联络电话。虽然很奇怪可乐找自己男朋友有什么事，但她还是半疑半惑地给了联络号码，大多数时候瞿彤音还是很迁就可乐的。同是老乡自然好说话，用一本“朝鸽”限量版全集附加签名收买利诱加威胁，终于拿到世然的联络电话，并且保证不告诉瞿彤音。没办法，瞿彤音是赫连臣的超级歌迷，为了没买到赫连臣预售唱片而跟男朋友闹脸的人，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找她男朋友弄预售门票，铁定又是一场好闹。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她也没有拿到门票。自己是离不开瞿彤音的。而他讨好瞿彤音只要一套“朝鸽”全集，稍微说说自己提前几个月预定，单凭这份心思就应该会让瞿彤音没话可说。善意的谎言嘛，一个说一个信，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
　　以探口风为目的地给世然打电话，想象得出电话那头他为难的表情，记得绿不想留下坏印象，刚要出口说算了，出乎意料地竟然听见世然答应试试看。
　　峰回路转的结果自然喜上眉梢，但接下来几天都没有接到有所进展的电话又不免让人沮丧，怀疑世然是不是认真对待。
　　“可乐，还没有消息吗？”实在等不下去，绿又跑到可乐房间絮叨。开端过于顺利，现在停步不前的状态让人无法忍受到抓狂。
　　人总是这样，得不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只好乖乖死心，顶多抱怨两句。绝处逢生之时又陡生希望，再长时间都等待了，却近在眉睫时破了功，愈等待愈焦虑愈无法等下去。
　　时间在漫长等待中会因为目的变得短暂，却也会因为企图的靠近而又变得漫长。
　　“等等吧。”比起绿来说，可乐倒是没太多顾虑，但也不表示她不关心。这是她为绿做的第一件事，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电话来的出乎意料。世然约见可乐。
　　没有对接下来的见面期待到什么地方，倒是绿早早到可乐上课的教室提醒准时赴约。走在校园里，可乐努力回忆世然的样子。老实说和绿偷窥人家那么久，她仍无法顺利地想象出世然清晰的相貌，原因也许是她本来对人的记忆能力低于对物的敏感，但更多是不感兴趣，她对那个能让绿心动的男孩没有过多关心，和绿偷窥的时候也不甚在意。
　　大学的恋爱，游戏得像家家酒，方便得像泡面，没必要付出太多，也没必要在意太多。今天的好感，也许不久后便形同陌路。
　　又是一个九月，不同于去年有点泛着热气的清冷，这个夏天有人会陪她度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依恋绿，却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警惕的心。
　　夏天正在远离。
　　夏天，那个曾经温暖过的季节。想到曾经经历过那个浪漫夏季，可乐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夏季，对她而言，曾是个浪漫无比的季节呀！曾经有多喜欢到后来就有多憎恨。一个人的时候，回忆那段温暖成为她疗伤的良药，却也是饮鸩止渴。也许，他就是那杯鸩吧，如果是，她便甘愿。
　　不是她不解情事，不懂得接受瞿翊示爱，只是他那种毫不遮掩的自负让她摇头，他的优秀她认同，他的学识她承认，他的能力她也不感冒，但无论他有多么优秀，她都无法接受。也许是心里有了个人的缘故。
　　沉醉在回忆中，方才的心头骤减升起的寒意似乎被驱除不少。可乐不觉抬头，望向湛蓝湛蓝的广阔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抬头静静地仰望湛蓝的晴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心安气静，不在意周遭繁华与浮夸个人荣辱得失。
　　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但想到能与他共同生活于同一片蓝天下，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呢？
　　可乐微眯眼，世界陷入黑暗的瞬间享受片刻的宁静。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可乐。”一个低沉的男音叫住了沉思中的可乐。
　　嗯？
　　认识这是世然的声音，低沉犹如大提琴的音调，宛如轻拨心弦，很能让少女心动的声音。可乐张开眼，不远处站立着一男生。
　　干净整洁不带一处褶皱的藏青与白色间隔条纹针织衫，黑色的休闲裤很能衬托他修长的身材。西落的晚霞在他身后把整个天空都染得通红，看向他的那眼，可乐敢打赌，她有好一阵感到晕眩。
　　不明白，有着如此皮相的男人以前为什么会默默无闻，只以画为名。
　　被眼前惊艳的景象震动很久。恢复意识后如是想。
　　确实晕眩了，在看见夕阳下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沉寂的眼在看见他脸的那刻，闪亮得比后面的夕阳更耀眼，但片刻，难得洋溢欢愉的脸上又马上附上死灰一样的绝望，眼眸悄然成灰。仿佛从七彩云端跌荡而下，直达地狱，在那一刻，她看见地狱。
　　是他？
　　终于想起，曾经萦绕在自己心头久久的身影。
　　地铁里惊鸿地一瞥，大礼堂门外匆匆地擦肩而过，一再再让自己费解对于这个可以说得上陌生人的熟悉。
　　电光火石间，终于想起……
　　可乐低下头，脸色白得可怕，牙关咬住了下唇，漂亮的眉梢紧皱双眼紧闭。
　　“怎么了？”
　　她听到好听的声音问。
　　“没事。”听到自己仍能冷静地回答，然后张开眼，眼底，绝望如死水般波澜不起。短短数秒以让她心千回百转。“世然？”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询问，只要仔细一点，不难发现声音中颤抖的音符。
　　（不是！上天，我求你了！不是！请你不要那么残忍！不要那么残忍！）她在心里厉声嘶喊，声音的悲鸣却不能从跳动的心里蹦撞出来。
　　“你是可乐吧？”没有看出眼前人不同于常的异状，也许是他太迟钝，也许是可乐掩饰的太天衣无缝，总之，世然没有进一步询问。
　　“是的。”询问印证了可乐哀求的疑问。他是世然。
　　是世然。
　　世然！
　　世然！
　　世然……
　　他……
　　那刻，终于明白所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是什么样的力量。遏制着发冷的四肢不自觉地颤动，将所有暗涌的波涛平静下来，可乐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表情。
　　“拿到入场券了？”没有忘记这是他们这次见面的唯一契机。
　　“这个……”世然从书包里拿出两张一样的卡片。
　　可乐不敢直视世然，只伸出冷汗淋漓的手接过，在碰触到入场券的一刻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但是……手里接过来的居然是……两张一样的赫连臣的签名照片！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明星的签名活动，没有拿过类似的门票，但是用照片代替入场券……
　　即使是有亲笔签名的照片，也只是照片！
　　“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的，时间太晚，呃……我拿不到入场券，但是负责入场的人刚好认识，已经说好拿着这两张照片的人便能够顺利进场。但是CD你们要自己带。”
　　“你认识入场工作人员？”
　　“……也不算，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只要你拿着这两张照片便能进场，我……那个人是这样说的。”仿佛有什么隐情，世然说得很是不好意思。无法掩盖说谎的百般漏洞。
　　但现在这不是可乐正在考虑的问题，既然他说一定能入场，拿着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明白了。多少钱？”可乐把照片放进挎包，咬住下唇，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吐露什么一样。原本不健康的粉红色唇瓣被蹂躏得嫣红一片。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花钱。”演绎着自己的台词，没注意到可乐的小动作，世然斟酌了很久才发出一个音符：“你……”
　　出口的一个字，暧昧缠绵得软了骨子。
　　“嗯？”可乐诧异地抬头只吐露一个“你”字，却又让她的心跌宕起伏。他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想起了吗？难道争夺真是自己逃避不了的厄运吗？害怕又欣喜的猜测让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强健。
　　“你……”半天，话没说出一句完整的，世然脸却红了一大片。
　　狂喜逐渐战胜了悲哀，几乎给了她抛下一切的力量——包括新交到的无比重要的朋友与室友。本来觉得奇怪，要他帮忙购买入场券时犹豫不决的人，听到自己报上大名之际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即使拿不到入场券仍尽心尽力地帮忙找办法入场，到底是眼前人心肠好到底，还是……
　　还是……
　　答案呼之欲出。峰回路转的局面令可乐狂喜到颤栗。
　　答案只有一个！
　　他知道她！
　　他想起了她！
　　他是他！
　　他！
　　“怎么了？”期待着世然的答案，可乐激动地呼吸急促，唇角也不自觉地弯成好看的弧度，以最柔和的声音问。唇色难得红润动人，动人的明媚在此刻难得的尽现。
　　“你……”世然懊恼地挠了挠头，夕阳的红云都烧到耳根：“你是绿的朋友吧？”
　　犹如冬季寒冷空气中一个晴天霹雳，可乐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
　　轰——的一声，平地惊雷，可乐愣在顷刻。她的脸再次苍白
　　“……你想说什么？”好不容易找回忘记了的声音，可乐用沙哑的声音问。
　　没有。世然的脸依旧像火烧一样红，抿紧唇，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然后，出乎可乐预料地转身，跑开了。
　　直直地瞩目着他匆匆然离开的背影，可乐双眼无神地沿着他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你是绿的朋友吧？
　　你是绿的朋友吧？
　　你是绿的朋友吧？
　　……………………
　　问话回声一样在耳边不断响起。
　　你是绿的朋友吧？
　　不是“绿是你的朋友”而是“你是绿的朋友”，宣示所属权一样的判断句，如同“你是我的”，是由后面的人倡导全局。他的心里先占据了绿，或者说是绿先有了位置，在他心里。
　　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吗？
　　听到了？
　　所以让他们见面。
　　然后见面后不相识？
　　见面。
　　然后他忘记了她的存在，即使相立而站他的心也飞到了另一个人身边。
　　告诉她之前的思念是什么？
　　难道4年前发生的事是假的吗？难道自己4年来的思念是假的吗？拥挤的公交车上，默默的守护都是假的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记忆只停留了在她这边？
　　只残留在她这边，让她独自看着他远去的身形！
　　心再次冷了。
　　认出他的刹那，写尽了4年相思，短短的瞬间，却在他与绿之间苦苦挣扎。明明清楚，自己最不喜欢争夺，最不喜欢与朋友为敌，所以才会有为洛辰惜放弃芭蕾的笑话。明明知道，绿喜欢眼前那个自己思念了4年的人，而自己为他却已相思成灰。
　　最后，当上天给她的奢望一零星希望的时候，却收回了抛向她的绳索，丢向另一边。
　　连挣扎的机会都不曾给她，便把他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本来打算好好对待的人……一个本来打算开始为之付出的人……
　　但最可悲的是，与他的两面之缘，自己竟没能认出他。
　　每天幻想能够再次见面，真的见着了，却不能马上站出来对他说：你还记得我吗？
　　不是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一直都是我还记得你吗？
　　记住你所有的温柔，全部的好，却忘记了你的脸。再见的那刻，哀楚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