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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童話的結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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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情人,她给了对于情人的爱;却永远给不了爱人所要的爱。
海外流荡近一年的赫连臣终于归国,在上海签售会的头一天。比预期早整整一天。
由于行程提前,机场上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堵截,很顺利的——赫连少爷直接冲上位于上海的 “珠海”娱乐文化有限公司硕大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更奇怪,在门口居然没见那个董事长贴身特别特助。
海遗珠以及她身边正在做报告的贴身特特助毫无惊讶地招待了这位目前“珠海”的红牌“小倌”。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份报纸被狠狠地仍到海遗珠脚边,赫连臣随声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
海遗珠不温不火地捡起来:“我说赫连少爷怎么那么大火气?”打开方才他扔过来的报纸,愣住。怔怔地看着报纸上的头版,没有了下文。
报纸是英文的,可见是欧洲的娱乐报。
头版头条自然脱不了跟赫连有关。响应这时期焦点,又曝光一个跟赫连臣关系密切的男人。白皙的青葱玉手依恋地沿着那人的轮廓轻抚,柔化出多年不见的少女柔情。
顾流岚……
心头火正烧得旺的赫连臣岂看得过眼海遗珠如此神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抢过报纸,心里骂道“变态!看张照片发春的变态”!
没有半分在意赫连臣的逾越,海遗珠笑笑地抬头,神情若水:“很久没有见到了呢。还能在4年后的报纸上见到他的踪迹,真是难得。托赫连的福啊!”绝对的笑里藏刀。
海遗珠,用赫连的话说——奔四级老……(处女就算了,她这样相貌,这等出身,争着强着入赘海家当她情夫的人海了去了,她自己说未经人事都没人信)。年轻时创建 “珠海”娱乐文化有限公司,现任董事长,手下企业也不仅只“珠海”。
海家是内陆沿海一线两大黑势力之一,年代比较久远的□□世家,实力雄厚。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黑势力发展黄金时期,基本上挣钱的生意海家皆有涉足。刚从国外求学归国的海遗珠很少涉足帮派势力,姣好的相貌、时尚的装扮一时艳动上海滩,常被街上犹如拉皮条的星探“发掘”,烦不胜烦之际萌发自己开经纪公司的念头。刚好□□上看中电影界日进斗金的好康,开始染指娱乐拳,不少经济公司为求安保,后边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个□□支持。海家欲独饮这一羹,开设自己的经济公司是顺应局势。
后有强大靠山,“珠海”坐大理所应该,与后来“天麟”一分秋色。海遗珠发扬乃父之风,行事快准很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赢得“吸血精”的称号,与“天麟”红牌经纪人有“抢钱魔女”之称的葛茗攸一时齐名。
4年前,秦天麟坠楼身亡海家趁火打劫,抢夺了“天麟”大半个公司也瓦解了其在内陆的势力,秦天麟的弟弟秦天纵把势力中心转往国外。可以说现在海家在内陆首屈一指无人敢出其右。
“难道赫连也认为这是我做的吗?”
“我自然没有那么蠢。但要不是你挑的头,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局势。狗仔队无孔不入的能力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
“那好,既然找我解决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插手。”
坐下来便牛饮一般喝光小茶几上的花茶的赫连臣达成自己此行目的,在再也倒不出一滴茶水后,终于站起身准备走人。他很忙的,还要赶第二场呢。
“等等!”海遗珠叫住他,“你是急着去找Mars吗?我劝你近期还是不要跟他见面。”
“难道连我跟他的事你也要插手?”脸色不大好看地回头,赫连臣停下脚步。
站在一边自赫连臣进来撒野到方才都未吱声的特别特助——沈亲随终于舍得开动尊口:“赫连,你误会了。”一边从放在茶几上的一大堆文件中抽出几张,“你看看这个。”
赫连臣脸色稍霁,满心狐疑地接过。要说海遗珠这老女人时常遭遇更年期,令人发指地无理取闹,根本不用理会,但是她的特别特助兼保镖情人沈亲随都正个八经,看来是有事情不妙。
果然,只一眼,赫连臣当场撕了手上那份材料的心都有。脸色阴沉地开口:“谁?”
材料上的事当然脱不了他的关系,但事件的主角之一从方才的顾流岚变成了青春阳光自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天下第一风流才子的Mars。
赫连臣心头那个火啊!那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跟了他这些年,鞠了那么点小躬尽了那么点小瘁,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自己把他当儿子一样宠着疼着没少打没少骂却都没做过什么真正伤害事。可这个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孩子居然因为自己,被这样诋毁,是可忍孰不可忍!
豢养?什么词!
把他当成男宠一样吗?
他拳脚功夫下锻炼出来的宝啊,居然被人说成是男宠!
赫连臣气得拿着纸张的手不住乱抖,差点没把那两张纸给捏成末了。
海遗珠懒得跟赫连臣解释,所以沈亲随责无旁贷地接手这个工作。
“你说的,不要小看狗仔队的能力。这篇报道我们获悉后便马上拦下来,还好没有发表。这些年,那小子也被你宠上天了,娱乐圈里谁不知他?别人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引发好奇猜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少拿我当傻瓜,随便说说就当算。流……”想起这个名字又让火烧旺几寸,几年没从嘴里吐出过,当初无比熟悉的名字到了嘴边竟是如此生疏拗口,“流岚的事是我不计较,但Mars是谁都不能碰的。既然他们找上Mars的麻烦,我就不能不闻不问。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有人恶意炒作?”
“流岚不计较?是确有其事,还是你已垂涎他多时?不过无论你多么情深似海,人家心里永远只有一个葛茗攸。”海遗珠嘲讽。
“不想让我知道吗?”当她放屁,每次海遗珠用这种要死不活的口气顾左右而言他就代表没戏。赫连臣也没打算多留,多问无益,还不如另找答案。“反正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是找‘五爷’吗?”
“你!”
手放在门把上的赫连臣又缩回来,他们还真面面俱到,已经注意自己多久了……不过恐怕从来都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警戒吧。心头那份怒意平复不下来,赫连臣突然一阵暧昧的笑:“没错,而且这些天还打听了不少好事。‘五爷’正急找继承人兼女婿,听说他老人家看亲随特别眼青啊——你说亲随入赘武家,在海家疲于奔命那么多年,嫁妆会有多少?”
海遗珠脸色未变,只是事不关己地哦了一声,好像笃定沈亲随不会弃她而去。而一边,近乎算上隐形人的沈亲随也不立马跪下忠心无二大气凛然地诅咒对海家绝无他心,而是抿抿嘴乐得一边看戏。
没劲,被占了便宜不回一刀,就不是葛茗攸与顾流岚调教出来的赫连臣。
“我说女王殿下,你就从了人家亲随吧!流……流岚心里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没半个你的影子我是晓得的。您老好歹也是奔四的人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怎么说来着?不是你的永远得不到,何必要守得人老珠黄就远山而弃亲随呢?”
“你!”终于,海遗珠动气了。没别的,说她什么都行,但年龄……是所有女人的罩门!居然说她老!说她丑!说她没人要!死赫连臣,不整死他她就不信海!呃……也许会改姓沈,哪天问问亲随愿不愿意借他的姓供她用下半辈子。“别以为老娘我治不了你!”什么名门风度高贵气质去死!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气质。
呵呵终于抓狂了,就知道这是她的痛处,百试不爽。不爽?爽呆了!
在海遗珠的叫嚣中,赫连臣满足地华丽丽退场,并且恶劣地附赠退场音效——好心情的大笑。
“亲随!他欺负我~~~~~~~~”气得哆嗦的手指着赫连臣消失的门的方向,海遗珠转头,扁着嘴噙着泪珠向身旁的沈亲随撒娇。
要是其他年近40的女人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沈亲随会觉得做作厌恶,但那人换成海遗珠,便是赏心悦目。大概这也是他坐观她与赫连臣狗咬狗……呃……的原因吧——欣赏海遗珠撒娇是件愉悦身心的事,不过不常见就是了。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赫连臣数次惹恼海遗珠还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要是换成别人,别说海遗珠没被气成,早被他丢黄浦江里喂鲨鱼……那也要有鲨鱼才行。
其实说海遗珠40年老色衰大错特错。天生丽质难自弃,加上后天有意精心保养,30好几仍未有老态,。可以说,她是属于18岁演18岁青春偶像剧,40岁仍演18岁偶像剧你还以为她18岁的人——身材姣好玲珑有致,肤色水嫩柔润有光泽,不笑已媚人一笑害死人。赫连臣老拿她年龄开涮也不是没有缘由——真的很不老妖。
更是因为这个女人有着天使的外貌恶魔的心,道上送外号“扮猪吃老虎”!不知道的人时常被骗着卖了钱,还死心塌地当她天使蒙尘。
眼球保养完毕,沈亲随拨通内线电话,叫助理进来换壶茶,然后拉海遗珠坐下,继续刚才的报告。
“你认为这张报纸有问题?”见沈亲随一直拿着刚才赫连臣带来的报纸研究,她也感到奇怪。
从外人看来,这是张普普通通的报纸,普普通通的绯闻,除了主角是两个男人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同性恋横行,像荷兰等国家法律认同同性恋结婚的今天,一个明星跟经纪人有点暧昧关系的报道根本不算什么。
从照片镁光灯四射灯光华丽背后觥筹交错中能够明白,这是在颁奖晚会或者什么其他名流聚会的场合;两人穿着不是很暴露,相反的相当正式的深色西服;动作也不是很出格,只不过勾肩搭背而已;神态也不是很暧昧——是相当温暖舒心的那种,但流露出来的亲昵,即使是张纸也能让看到的人惊羡不已。可以说拍照的人非常懂得抓准时机。
“不是吗?”沈亲随相信海遗珠也看出来了,反问道。
“其实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也觉得诡异,漏洞太多。第一,即使4年前流岚还是赫连的经纪人时,也很多人知道他们两不对盘,除了特殊情况外从不在公共场合一齐露头,从来没有在一起拍过一张照片,更别说亲近地搂着让别人拍照;第二,流岚喜欢意大利西服是没错,但是身上这套VERSACE的款式……好像是近两年出的;第三,……他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如此不设防的神情,倘若如此,早死了不下百次……”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沈亲随,声音越来越细小。在情人跟前炫耀对前爱人的了解……怎么犯如此愚蠢的错误!哪怕沈亲随对她再宠溺也会有脾气的吧!
“没有了?”见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沈亲随忍住想大笑的欲望,正正经经地问,“没关系,继续。”
海遗珠露初个迷倒众生的笑,打哈哈:“没了。”
无奈地叹气,沈亲随接口:“第四,这两个人的姿势非常奇怪。要说他们是互视对方,焦距好像都没有投注到对方眼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中间应该还有一个人。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们两才会有这么精彩的神情。”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任别人看的顺顺眼眼漂漂亮亮的照片,哪怕只是张报纸上模糊的翻版,也会被内行人看出猫腻来。明摆着这张照片是做出来的。
能让沈亲随看出来的,圈中老手海遗珠岂能不知道?“Mars吗?”皱眉问,隐隐感觉出事件大条了。“那么,这张照片原来就应该是居家照罗。以流岚滴水不漏的能力,其他人手里是不可能会有的,有人从Mars身上下手?偷出照片又让他毫不察觉是不可能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人潜伏在Mars身边。”
沈亲随赞同地点头:“这么说来,这篇报道跟Mars那篇是同一个人所为。Mars只是试水。而且能作出这样的图的人,不简单。还瞒过海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泄露出来,造成如今局势。……不,并不仅仅如此……”想到了什么,沈亲随从那叠文件中又抽出两张,推到海遗珠面前,“你看,这是一小时前的消息。本来我们没打算平息的这场绯闻,渐渐地被扭转了风头,不难看出假以时日矛头便会完全指向流岚。流岚的出身,经历,然后是他身边的人,当初那件事,最后成为众矢之的,各大媒体都会竞相寻找他。”
“凭借媒体的力量,又没有当事人出来说话,红说成白,流岚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无论哪方面吹的风,只要没影不闻不问总有一天会过去的呀?”
“不可能不闻不问。”沈亲随又拿出张报告,“道上各方制约的势力已经被打破了。过去4年,放出暗花悬赏流岚的共有三方,秦天纵的‘承天盟’、武家和我们海家。‘承天盟’是死活不论,海家早说相中流岚要活不要死,我们立场暧昧不明只说要找到没规定生死,两家压一家才勉强三足鼎立。流岚才失踪的前两年中,猎头名单上的价位扶摇直上,现在仍一直保持着的头10排名因为这场绯闻风暴,发生异动。
“这招够绝,表面上看是引蛇出洞敲山震虎地找流岚,实质根本没把他在哪里当回事,真正的目的是打草惊蛇,惊起各蛇头的注意,坐山观虎斗。估计最后……各方争得你死我活,他正好渔翁得利。好歹毒的心。难道这个人想肃清□□所有势力吗?”
“为什么呢?除了我们三家,流岚完全跟道上没有牵扯呀?不至于沦落至此。”虽然海遗珠是海家当家,也精明狠毒,却对□□上的事完全没有兴趣,再加上沈亲随的刻意保护,未免天真不少,想不到那些复杂关系。
“你还真以为流岚能有那么大能耐,一个人掏空秦天麟的金窝歼灭他在大陆的势力?‘五爷’也真那么好兴致招婿招那么多年,时至今日仍急急的帮女儿找老公,他女儿行情就那么差……”
见海遗珠抛出幽怨的一瞥,沈亲随住了嘴,想起刚才赫连的挑拨。当时还道她算死自己不会离开,或者根本不在意,心中是郁涩过片刻。原来还是在意的啊。有种松一口气的窃喜慢慢滋生。
温柔的笑像背后18楼窗外橘黄色的午后阳光一样,道,“放心,就算武小姐真的国色天香,有整个武家的嫁妆我也不会和她结婚的。况且……”情动地伸手想轻抚那张隐忍地爱着的绝美脸庞,却在海遗珠满意的眸光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无声地握拳默默地收手。咫尺之间的爱人,却不能轻易地碰触啊!
见他收手,海遗珠不答应了。嘟着小嘴,用力地把他的手拉向自己,坚定地覆在自己脸上,并且小手压住他的手不让他放开。
好笑的看着海遗珠流露出的女孩心性,沈亲随拉开那只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低沉的声音因饱含深情而沙哑:“况且,在我眼中永远都是你最美。”
“那你还是去见过‘五爷’罗?”
“我总要跟他联络的啊!”现在知道盘查了?也是,总要先除了外患才能攘内。
“你不告诉我!”娇嗔的味道。难道是在吃醋吗?
“你说帮派的事没必要告诉你的……要是你想知道,下次我都告诉你。”心里大喊冤枉。
“真的只是道上的事?”
“真的!”再不相信只有笃天发誓了。
“好。”岂能那么容易放过他,“那么我们结婚吧!”
“不。”几乎是反射性地拒绝。不知是第几次了,方才信誓旦旦的人低下了头。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求婚时露出这种勉强的哀伤,更何况还不是一次两次。但沈亲随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要的也不是一场相敬如宾的婚姻,一个完美的妻子……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甘愿做她的情夫,甘愿身居她下,甘愿躲在她美好光耀的阴暗里,甘愿看着她在众出色的男人中纠葛。
“我跟那些男人都没有关系!”海遗珠尖叫。
“我知道。”
“都是气你的!”
“我知道。”
“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
“……”
“沈亲随!”
“…………”
“难道你想我们就这样下去吗?”
“………………”更撇开了头。
“我怀孕了!”好像想到杀手锏,忙抬出来。最近吃坏东西,今早上还吐得一塌糊涂把他急得一塌糊涂。当成孕吐好了。
“……………………”果然,沈亲随触电一样抬头,连握住她的手都激动得阵阵颤抖。
海遗珠正乐得欢,沈亲随却放开手,周身弥漫的那个哀伤啊落寞啊,整个人都差点变成灰色的了。然后艰难地开口:“我并没有生育能力。”一盆冷水泼下来,
晴天霹雷!也没有现在的她惊讶!
居然居然…………瞒着她!不知道她暗自吞了多少避孕药吗?难怪以前他老阻止她吃药,上床从来不用套!当时还以为他想弄出个孩子来困住自己。
极端讨厌孩子啊啊啊!
很快消化这个大家“□□”的答案,海遗珠继续逼婚:“那好!我去找个男人让我怀孕,看你到时候娶不娶!”
“你最好把那男人藏好一点,免得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碎尸万段了!”沈亲随阴狠狠地开口,附带磨牙声音。恐怕那男人的真正死因将是被某巨型脊椎动物生啖。
切——明明占有欲那么强,又不肯把自己娶回家。他不要老婆,难道自己还终身不嫁不成?
“我找赫连去,看你怎么吃他。”出口是气冲冲的赌气话,却换来沈亲随的笑,海遗珠瞪他瞪他,最好眼睛能瞪死他!
“好呀,也要你有能耐把他拐上床,并且有能力下他的床。被葛茗攸压是小时候不懂事心甘情愿,被流岚压是心里觉得亏欠,被你压?你觉得凭借那份半死不活的10年期卖身合同可能吗?”
海遗珠闷闷地哼哼,拿这个明明是他手下,明明对她百般迁就的男人没有办法,气气都不行!
看出大小姐不高兴了,沈亲随半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温柔地理着她额间的刘海,道:“你真的在意婚姻?一张纸对于你我而言算什么呢?若我想离开是一张纸能够阻止的?我们之间还在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吗?”
“难道连形式上的东西你都不愿意给我?”
“……”叹气。他要的爱她给不了,她要的婚姻的安全……他也给不起。“我是你重要的手下,你信赖的朋友,你……可靠的情人。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偏偏要婚姻?偏偏要我成为你……”不爱的丈夫?不,不能说不爱。作为手下,她给了对于手下的爱;作为朋友,她给了对于朋友的唉;作为情人,她给了对于情人的爱。却永远给不了爱人所要的爱。她的爱,只给了那个人,只给了过去的青春悸动。
“就因为我不爱你吗?谁说我不爱你?”海遗珠也不是笨人,被拒绝了那么多次,平常24小时都在一起的人,岂会不知道大男人他琢磨的是什么。“谁规定当初那种少女情怀才是爱,谁规定的?对你的信赖不是爱?对你的需要依靠不是爱?”
“好好好,是爱好了吧?”拿她没辙,沈亲随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那么我们也来个十年之约吧?等你和流岚的10之约结束后,我们就结婚,怎么样?”
“那时我都奔5了!”想想那么老还穿婚纱,海遗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大不了我们公证结婚。”
“不要!我要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大婚礼!”
“好~~~~~~我们举行中式婚礼,把你遮起来藏起来,别人就看见了,好不好?”(无论美丑都只留给我一个人。)在心里补充。
“说定了?”海遗珠睨视,好像还比较满意,算答应了。突然又想到什么,眼睛闪亮,“我们马上去拍婚纱照!以后就没了!”
“你不是有很多穿婚纱的艺术照吗?”沈亲随好笑。敢情她急着早结婚,是想拍美美的婚纱照啊!
“那是我一个人的嘛!没有新郎怎么算婚纱照!每次叫你你都不愿意。”哀怨,就差拿块手绢来咬了。
“都依了。”沈亲随无奈地点头,见她再没意见,才总算把这件事情摆平。接着道,“那我们回到正题。”天知道早已离题多少丈了。
海遗珠无心继承家业,只专心经营“珠海”。在父亲培养的得力后辈中,有意选择了当时最没势力、能力最差的沈亲随为亲卫。谁知宝马失踢看走眼,十来年间沈亲随扫平海家内忧外患,在海老死后把她扶上海家当家宝座,帮忙主理帮中大小事宜。可以说现在海家□□上的事都是沈亲随在料理。
在□□势力逐渐幕后化的今天,海家仍旧是哪里挣钱哪里钻,不同的是,致力在漂白上。于是,台面上的很多事,也划分到沈亲随手上。
其实海家在道上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股势力十分远久,只不过以前不姓海,只要是强者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这股势力。海家这几代人才辈出,从海遗珠曾祖父那代起好不容易执掌的势力,一直持续至今。倒是在海遗珠这代没落了,说没落也没有,只不过几乎改姓沈。沈亲随也奇怪,争来了权势却不要,甘心让海遗珠挂牌作老大,自己屈居人下。
依沈亲随判断,这场即将展开的风暴是有人故意炒作。而且这个人能躲得过海家在大陆娱乐界的势力,与武家的消息网,来头肯定不小。
赫连臣会那么简单的把事情丢给他们处理,多半以为那个人是秦天纵。对于“承天盟”,赫连臣与“珠海”的合约中明明确确提到,无论“承天盟”作出什么样的事,他都不能插手。
如果这是“承天盟”寻找顾流岚最后的手段,倒不会让沈亲随与海遗珠担心,但以现在“承天盟”内忧外患的状态而言,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何况,“承天盟”、武家与海家三家三足鼎立的局势,一方轻动便是满盘输的后果,秦天纵犯不着彰显兄弟爱,为哥哥报仇而陪上整个“承天盟”。否则当初秦天麟新亡,他完全可以杀了顾流岚然后自己血本无归甚至丧命,但他卷铺盖走人是事实。
那么多年放出暗花要顾流岚命,估计多半是巩固帮中势力不得不为。同时也要在道上树立重情重义的肝胆形象。
况且当年秦天麟对顾流岚不薄,顾流岚却把“天麟”一窝端。噬主,沟通外人就已经是大罪,更何况他还是抖给警方,道上最不放过警方的线人,顾流岚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更何况,后来警方查封的“天麟”账目不对,基本上算一个空壳。“天麟”中牵扯上这事的只剩顾流岚与秦天纵两个,秦天纵总不可能抓去拷问吧!所以矛头都指向顾流岚。
白道上的事,沈亲随知晓得跟明镜一样,这些都是台面上瞒不了的。□□上,顾流岚到底跟“五爷”达成什么协议,让一直身处事外的武家最后蹚进这趟浑水,没人知道。
据猜测,武家老爷子精明得跟狐狸一样的人物,岂会理这种小辈们的打打闹闹,想必是下了重码。账目亏空,那是相当一大笔钱,当初“天麟”旗下的业绩直指“珠海”,又不像“珠海”只做见光生意,事迹败露后秦天纵卷携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海家抢夺的只是剩下的微末中的大半,“五爷”拿到的也仅够塞牙缝,而其他的钱根本没人知道在哪。
后来顾流岚消失,“五爷”急急忙忙重金悬赏,估计这样的猜测没错——事后老爷子知道亏大了,吃了闷亏又不能直说自己着了小辈的道儿,只好拿自己女儿当借口编一出三流肥皂剧,但或多或少有点惜才的心,没往死里整。
事隔多年,投那么多钱进去,除一开始外都没有一点风声,估计早已凶多吉少,死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
但这事一出,又把顾流岚抖活了,能让人动用那么大势力花费那么多人力找的人,难道还是死人不成?一渲染,遭黑白两道追杀,还身携巨款,再加上以前那些稍具传奇色彩的事件,一个经典之极当时成迷一样的人物便成了众方好奇的对象。
传奇色彩的事件,经典之极又迷团重重的人物,这些是听众们感兴趣的字眼,能够明里的传播;
遭黑白两道追杀,身携巨款,这些是各帮派打探打探便知道的事,纵使报纸新闻上不说也自然知晓。
所以顾流岚想不比赫连臣红都不行。
猎头名单上,顾流岚的名字又往上浮了几位。
“把那个帐户里的钱全投里边去吧。”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后海遗珠说。
“赫连臣让Mars紧盯那个帐户,有个风吹草动都知道,少一毛都躁动半天,更何况你把钱都转出来了。再怎么说那钱都姓顾。”
“难道我还真欠姓顾的什么不成?要帮他制衡各方势力,还要我投钱进去?签那几亿算什么?他身边那么多钱还贪图这两分?”想到顾流岚卷携巨款她就有气,却还蒙在鼓里那么多年。想必当初出走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步棋,亏自己还得意非常能够用赫连臣牵制到他。恐怕没有她的提议,他也会把赫连臣这个累赘丢给她吧!还要钱?
没拿钱找人砸死他已经算自己顾念往年情分。
“是啊——你们签的是命。”想到那张赫连臣卖身契背后的契约,沈亲随就有想笑的冲动。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的自己看的一清二白,只有身在迷局中的他们恍惚不觉:一个恨了那么多年,一个快意了那么多年。其实真正受到伤害又真正掌握局势的只有那个离开了的人。
“这件事我亲自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