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曲》传说中的小布鸡

14、第十三章

　　荆轲与高渐离自从发现对方是自己的知己，几乎天天形影不离，高渐离去街上击筑，荆轲就为之附和；荆轲到酒肆饮酒，高渐离就与之共饮。有时元化会和他们一起，因为家中经济收入毕竟只靠就能够荆轲一人还是不太够的，元化也不能安心在家中研究什么医术，但是毕竟医术才是他所喜爱的，既然不能当医者，那不如研究一下动物也不错。

　　这时候的狗也只是家禽的一种，与什么鸡啊，猪啊的也没什么区别，卖狗肉也是一大收入。于是元化就在研究之余，就将那些被解剖过的狗卖了出去。久而久之，与荆轲和高渐离他们出去的时候，也就被别人传成了什么屠狗夫。

　　荆轲他们有一次听到了这个称呼，后来就专门用这个称呼来打趣宋元化了。不过宋元化也不恼，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不知道，这些竟慢慢与后世的传言相吻合了。

　　......

　　四年后

　　“报——”燕国宫殿之上，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燕王重病，朝堂之上真正主事的是太子丹。太子丹挥了挥衣袖，示意这个小兵说话。

　　“秦国将军樊於期求见！”小兵单膝跪地，看不到高堂之上听到这个消息后，满眼复杂的太子丹。

　　“诸位有何高见？”太子丹问下面因为这个消息吵吵闹闹的大臣。

　　“臣以为，燕国万万不可收留樊於期。这个樊於期伐赵败北，如今正直秦王气盛，若是让他投靠于我燕国，必会带来祸患啊，还望太子三四啊！”一个白胡子老头情真意切的说到，他说完之后带头跪了下去，有不少中年的大臣也跟着跪下去了，嘴里还高喊着：“望太子三思！”

　　“臣以为不妥，若是此时我们拒绝了樊将军，怕是不仅仅会寒了樊将军的心，也会寒了不少他国门客的心啊！太子，樊将军能在大难之时想起燕国，皆是因为太子您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声名在外啊，若是我们在此时弃樊将军于不顾，未来又如何能有更多的能人异士来助我燕国！望太子三思啊！”这个臣子也是不甘示弱，说完撩起朝服就跪了下去，似乎是想将之前差给那个老者的气势给找回来。

　　“国将不复，又谈什么寒心，谈什么吸引人才，你那是愚蠢！”跪在地上的老人气势汹汹的冲着对方大骂。

　　对方也不甘示弱的回答：“但若没有三千门客，我们又如何能将燕国壮大？又如何在秦国的铁骑之下保全自己！你难道以为只要不收留樊於期秦国就不会打我燕国么？你才是糊涂。”

　　两方意见不合，在朝堂之上就破口大骂，将好好一个宫殿当成了商贩聚集的菜市场，太子丹听得已经头痛的很了。

　　“静——”旁边的侍者收到了太子的示意，用盖过了诸位大臣的争吵声喊了这么一句。

　　终于，这场争吵算是暂时停下来了。太子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头说：“诸位，不必再多言了，我意已决，宣樊将军觐见。”

　　“太子...”那个老者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子的手势制止了，只好不甘心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与自己意见相悖的那些个大臣的炫耀的挺着了身子的样子，露出胜利的笑容，不由得不甘心的偏过头，不再看他们。

　　樊於期其实也是大概知道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都在争论什么，当初他被秦王派去讨伐赵国却被赵国的李牧打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未来的下场了。若是回秦国，自己打了败仗，秦王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削官都是轻的，怕是自己的命都不会有了；但是若是自己逃了，自己的妻儿老母可都在秦王手中，是杀是刮，全凭秦王的意愿。

　　但是无论如何，最后樊於期还是选择逃了，他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妻子？他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爱自己的母亲？但是谁在他心中的位置，都抵不过他自己，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他心中有隐秘的期盼，期盼秦王能够好心放过自己的家人，甚至内心更深处，还有一丝丝的扭曲的想法：我的妻儿和父母这么爱我，一定不希望我会死吧，既然这么爱我，一定愿意替我去死的吧。

　　无论这个樊将军在外是如何的威风，在别人心中是何等的无辜，但是也许只有少数人能看得出来，这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男人，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太子丹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看得出来樊於期的本质，其实他也并不想收下一个这样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人的人品并不怎么样，更是因为他很可能会招来秦国的攻击，虽然太子丹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毕竟如今的燕国比不上秦国的实力，还是需要时间去充分准备这一战的，而这个樊於期很可能会加速燕国与秦国的一战。

　　不过，樊於期太有脑子了，他断定了太子丹一定会收留自己，因为太子丹舍弃不了他维护了多年的君子形象，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拒绝自己的要求。

　　樊於期在殿外等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他丝毫没有慌乱，显然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也是相信太子丹爱惜羽毛的程度的。太子丹看到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中满是风暴，简直下一刻就能冲出太子的眼眶，将樊於期这个小人撕得粉碎，但是他脸上却挂满了真挚的笑容，似乎面前的樊於期是前来燕国访问的使者，而不是什么背叛秦国投靠燕国的罪将。

　　“樊将军前来助我燕，是我燕之福分，樊将军尽可以将燕当作自己的家，不必有所拘束。等一下，我派侍从送将军到驿站小住几日，待为将军选好的府邸修建好后，再送将军回府。”

　　“谢太子！太子高义，樊於期没齿难忘，愿为太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樊於期说的情真意切，太子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暗地里想着要怎样才能从那樊於期手中多得到些好处，好弥补自己今日之耻。

　　但是樊於期并不知道的是，当他真正决定背叛秦国，在投奔燕国的路上，秦国的嬴政就接到了斥候的消息。

　　“报大王，樊於期反。”殿上的小兵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生怕因这个消息使自己被大王所迁怒。

　　秦王似乎有点震惊，两眼睁得像铜铃一般大，手中本来与众位大臣要一同共饮的酒杯就这样直愣愣的摔在了桌子上。

　　“樊爱卿反了。樊爱卿反了？樊爱卿，反了！”嬴政的脸上显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似喜似怒，“哈哈哈，反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他的笑声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好似经受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嬴政脸上又恢复成了满不在乎的轻蔑的模样，那癫狂的样子，让下面的诸位大臣齐齐跪于殿下，瑟瑟发抖。

　　“反的好啊，反的好！”嬴政一把将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头上戴的冕冠上的流苏左摇右晃，正如他此刻愤怒的心情，“将那个贼子的家眷拖出去，凌迟处斩。”

　　行刑台上那血腥的一幕，是咸阳城中上上下下难以忘记的恐怖回忆。

　　由于燕国距秦国还是有些距离的，樊於期没有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他在燕国，一边享受着宾客级别的待遇，一边还隐秘的期盼着秦王会“仁慈”一点，或者能够用樊於期的家人胁迫自己回秦，而不是手起刀落了解了自己的家人。

　　.......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收留了樊於期，必然引起了秦国的不满，我们的国力又不敌他们，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么？”太子丹自从得知了秦王将樊於期的家眷全部处以凌迟，甚至连孩子也不放过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麻烦恐怕是比想象中还要大了。

　　“太子莫慌，臣有一计可献。”鞠武一脸的胸有成竹，想必必定有了主意。

　　“老师不妨一说。”太子丹停下来回踱步的身体，沉下心来，坐到老师对面，听他道来。

　　“您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联络四周的国家与之结好从而保全我燕国，是因为您觉得这个计划太慢了，为今之计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我的办法。但是，我有一个好友，名叫田光，此人足智多谋而勇敢沉着，不妨与他商量。”

　　“还望老师帮助我结交田先生。”太子丹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遵命。”鞠武恭恭敬敬的向太子告别过，就即可出发去找田光了。

　　策马扬鞭，鞠武年纪不小了，本不应再这般不顾自己身体了，但是一具油尽灯枯的残破身躯又怎能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